昆與昏都屬於為紛爭而頭痛的當事者,他們迷於眼下的事項而無暇他顧。隻求撒進人群中的弟兄們務必要給力一些,最好能盡快將搗亂的家夥捉拿出來。

    反而是姚浦澤更加關係剛才的插曲,並皺著英眉開始尋思起了相關之事。隻要不成為被催逼的主角就能清閑一些,人群製造出來的吵鬧聲再大也於己無關,足夠他將大把的時間用來做思考。

    記得鯉在深入暗河前並不存在特別積極的態度,就是在地下遇到異風後也與常人一樣。後來似乎是響應了某個幹瘦女子的提議,直到是隨之一同繼續深入時才被大家所注意的。

    不過那女子是誰來的?怎麽光記得她矮小瘦弱得很,可是卻想不起她的長相呢?最多隻記得那女人一直在給四娘幫忙,並且是負責後勤雜事的。自己也在不同的場合和見過了很多次,怎麽就是記不住她的長相呢?

    這是什麽見鬼的狀況?是偷施的邪術惑亂了人心麽?

    心中驚疑一陣也沒得到什麽結果,卻不想隻是習慣性地疏忽渺小人物的日常而已。高傲如他又怎會記得那種螻蟻的麵貌和名諱?能稍稍有些印象就算對方的祖墳冒青煙了。

    不過敢於在那種狀況下深入暗河,多少還是值得他稍稍敬佩一下的。哪怕可以被掛上各種各樣的緣由,比如忠誠、貪婪、愚鈍、蠢笨,還有無知等等不為外人道的理由。首先得是邁過對未知的恐懼才能堅持下去,否則再有什麽心性都是白談。

    而且就算有再多的原因都不是最重要,因為在事後隻見到鯉的快速返迴,並沒有看到那個女人的身形再次出現——就算對方存在感再低下也該有著起碼的限度,一根火把的亮度總是要比兩個火把暗一些。

    也就是說這二人在深入一陣後便分開了,而那個女人到現在一直都沒音訊。至於返迴的鯉也未交待具體的原因,就是之後在酒肆中做了些什麽也很可疑。尤其是他緊接著又匆匆獨自一人進入暗河,但竟然並沒有同自己一行碰麵,這其中就存在著大量的疑點。

    是走地道前往城外的牲口莊子了?是左岸和拐入了別的岔路了?又還是在碰到自己這些人之前並不願打照麵,於是就故意在某處拐角避過相遇,然後才繼續去幹他的事情?

    “這個家夥的行蹤很有問題!就是並未返迴的那女人也是同樣,說不定就在別處正在做著什麽!”姚浦澤思索了一陣便在心中暗暗心驚,再次看向吵鬧的人們時就帶上了一絲憐憫。

    鯉的地位是被四娘給提拔起來的,那個幹瘦的女人也差不多是在最近才冒頭。雖然他對其出身並不是很了解,但也偶爾還記得此女是東城出身,想來也定是個苦哈哈的來源。

    倘若給富人一個金餅也算不得什麽,家財富足之人最多是稍稍多看幾眼。但若是給窮人一個黍米餅就不一樣了,這足以收獲連聲的感謝和笑臉。

    所以來自西城的信眾最是敷衍,心中的怨恨隻因四娘勢大才不敢爆發,很多人就連淺信都說不上。至於東城和南城的信眾則對神明最為忠誠,甚至到了盲聽盲信的地步。

    至於北城的嘛……各家同四娘和混混們都太熟悉了,越是靠近才越沒神秘感。所以他們的表現算是在兩種狀況之間,不過也起碼可以歸於神教的基本盤就是了。

    這也就解釋了在探查隊遇到狀況時都想返迴,唯獨是那二人卻會繼續堅持深入的緣由。原來還沒能看出太多問題,可結合現在的狀況才知他們是四娘的心腹,而且是最為忠誠效命的那種。

    想一想南城那些苦力們近期的狀況,再想一想北城幫的幫眾們在近期的狀況,以前還以為四娘是在將外鄉野人當作獵犬來用,而養尊處優的北城幫眾是被當作中間來壓場,原來都是看錯了啊!

    不難看出四娘對這兩撥人的親疏發生了重大變化,結合現在的猜測竟是全都掉了個位置:突擊做偵察的那些人才是最被信任倚重的,隨同國人一起掃蕩的則沒那麽重要,最多隻是為了傳達四娘的意誌而已。

    一想到這裏便觸及姚浦澤心中的敏感,於是他趕緊就在心中修改到:“不對不對,傳達意誌也很重要,有這些混混們作為骨頭才能有效掌握信眾,不然千把號人也隻是一堆散沙而已。

    嗯,骨頭!以昏和昆這兩貨的做法是當不成骨頭了,若是被四娘知道了還能得了?雖然未必會被她親手抽筋扒皮,但以後肯定是沒法再受重用的。但是信眾必須得掌握在手中,那麽也得有可用的人手。

    嗬嗬嗬……我們原來就是骨頭啊……既然在公門可以當骨頭,那麽入了他暗流神教也定然能當骨頭用!不就是辦事情的麽?軟弱散漫的混混們既然都能挑起來,那曾在公門呆過的自然也能挑起來!”

    姚浦澤的心念在轉動幾下後就有了別的主意,於是在看向那些混混時也就比以前順眼多了。

    這些家夥們從前並未妨礙到自己的事情,那麽對於他們的存在也就稍稍可以容忍下去。大戶要幹髒活的時候會用到那些人,公門有不方便辦的事情也會交給這些家夥們。

    等用完後就會稍微賞些零碎好處,然後就會長久地任其野生自養了,相當是工具一般的存在。這些在長久以來都是那麽自然不過的事情,可是當思路一有變化就突然有了另外的視角。

    “嗬嗬嗬……公然不忠的人還能用嗎?不想用的話該換誰來替代呢?如果可替代的人被所有的信眾都厭惡了,乃至於全部都被國人們驅逐了呢?你呀你,那時候你還可以用誰呢?”

    姚浦澤冷笑著就將目光轉向地窖,彷佛是在對身處陰影中的那人做挑釁。就算中間擋著許多洶洶叫囂的人群也無所謂,缺乏洞察能力的憤怒根本不被他放在眼中,從來都隻有被肆意玩弄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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