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胡嬤嬤葉姝華眼底劃過一絲愧疚,若非她鬼迷日眼,整日隻想著嫁給方栩,絲毫聽不進胡嬤嬤勸阻,還對她越來越不耐煩。


    還在出嫁前不讓胡嬤嬤陪嫁,把她丟在葉府不管不問,她也不會消失不見。


    第一世,她記得至死都沒再見到胡嬤嬤,不知道她到底還有沒有活著。


    葉姝華整理了思緒,胡嬤嬤她會找到,讓她重迴自己身邊。


    但現在,要先奪迴自己的院子。


    “喲,真是稀客,姐姐來我的院子也不提前知會一聲,我好做準備,來迎姐姐啊。”


    一道纖細尖銳的聲音劃破空氣,落入耳中。


    葉姝華的思緒被這個聲音拉了迴來,眉頭蹙了蹙。


    果然,討厭一個人,光聽著她的聲音就會覺得惡心。


    她抬眸,眸光平靜地落在來人身上,笑中帶刺,眼底露著嫌惡之色。


    葉姝玉依舊是打扮得花枝招展。


    她相貌隨了葉宮氏,五官極其普通,連清秀都算不上,隻能靠濃妝豔抹去修飾五官。


    就如此,也隻能勉強算得上入眼。


    與她的花枝招展不同的是葉姝華一身素白束腰交領衣裙,五官不施粉黛而豔,春日灑下的暖陽,照得她臉頰晶瑩剔透,肌膚勝雪。


    盈盈立在那裏,宛若山野間最純潔無瑕的白蓮花,嬌豔清冷。


    她微微一笑,唇角揚起絕美的弧度。


    聲音卻如深山清冽的泉水,脆響卻透著刺骨寒意。


    “我來我的院子,何須向你知會?”


    葉姝華一句話堵得葉姝玉麵色僵滯。


    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眼底蓄著幾分怒色,壓低著聲音道:“姐姐說什麽胡話,這是水仙雅苑,是我的院子,可不是姐姐的。”


    葉姝華哼笑一聲,不顧她擋在門口,徑直走進院中,葉姝玉眼底劃過慌張,忙舉步追了去。


    “姐姐,這是我的院子,沒經過我的允許,你怎麽能隨意進入呢!”


    這時候葉姝玉還壓著怒意,好聲喊著姐姐。


    不是她有多怕她,隻是太子哥哥喜歡溫柔嫻靜的,她無論對內對外都不想再表現出半點惡毒模樣。


    尤其是近幾日,太子哥哥對她逐漸升起好感,在這個節骨眼上,她斷然是不能展露出一絲不賢淑的模樣的。


    若萬一哪個嘴碎的傳入太子哥哥耳中,可就不好了。


    葉姝華拿她的話當耳旁風,隻顧著左右查看,院子格局大抵沒變,隻是精心修繕了一番。


    見她半分不把自己放在眼裏,葉姝玉的耐心也耗盡了,想要拽住她的胳膊。


    卻在即將碰到她之時,被她身邊的那個麵生的婢女揚手打掉。


    她沒拽到,隻得壓著聲音怒喊:“葉姝華,這是我的院子,請你出去!”


    葉姝華站定,緩緩迴過身子,水眸瞟了她一眼。


    她此時已經氣急敗壞,臉上妝容也開始有些花了。


    “我乃皇上親賜的從一品清雅郡主,有封號有品階,你一介臣女,見我理應行禮叩拜。你不叩拜不說,還敢直唿我的名諱?”葉姝華挑眉,視線移開,落在院中一方碧池中。


    悠悠然再道:“吉翠,按律,本郡主應該杖責她幾下?”


    一同跟來的吉翠上前半步恭敬道:“迴郡主,直唿郡主名諱者,視為以下犯上大不敬,少則杖責二十重則四十。”


    葉姝華瞥了一眼竹影,仁慈道:“那便二十吧,念在是她初犯的份上。”


    竹影會意,沒有木板她手持劍鞘開始打葉姝玉。


    一時間院內尖叫聲一片,葉姝玉院內都是婢女丫鬟,粗使婆子都在後院,那些柔弱的婢女根本攔不住竹影。


    竹影幾下就將她們都推倒,然後握著劍鞘一下一下敲打在葉姝玉身上。


    痛得她一陣吱哇亂叫。


    哪裏還管得上裝文靜淑雅模樣,早就原形畢露了。


    “葉姝華,你竟然敢打我,爹爹和我母親是不會放過你的!”


    葉姝華才不怕他們,他們就算來了,現在也不敢對自己怎麽樣。


    她理了理衣領,彈了彈小臂處的灰,即便葉姝玉本沒有碰到那裏。


    切入正題道:“我今日來就是通知你,限你天黑前搬出院子,若不搬,後果你是知道的。我這個婢女竹影力氣大得很,她不介意再將你丟出去一次。”


    說完,竹影的二十下也打完了。


    葉姝玉的妝容全都花了,額頭發絲淩亂,金釵纏著一綹頭發倒墜在耳邊,外衫也因為閃躲掙紮一側滑落肩頭,樣子狼狽極了。


    葉姝華瞧著她的模樣,淡然一笑,從容不迫從她麵前離開。


    葉姝玉氣炸了,唿吸急促,怒瞪著葉姝華的背影,雙手緊握,指甲都掐入肉裏。


    也都沒解了她一分憤怒。


    她隻好使勁跺著雙腳,對著空氣揮拳,衝著她走遠的背影怒喊,“啊!!”


    她竟然敢打自己,還想奪走本屬於自己的院子!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好不容易得來的院子,絕對不會拱手相讓!


    易宅。


    殷子荀自毒素被絕命醫師暫時行針壓製後,身子好了很多。


    身子好了,心情自然也舒暢。


    他坐在輪椅上正在專心致誌看畫冊,一旁是他另一個護衛九鱗。


    出去查探消息的九魚迴來了,剛好他一本畫冊看完。


    “公子,根據那晚跟蹤行蹤,以及這幾日問詢清溝巷的人,如您所料,絕命醫師正是清雅郡主。”


    殷子荀勾唇一笑,眸底似有東西在閃爍。


    似山川消融,枯木逢春。


    蒼白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生氣。


    “嗯,明日夜裏到了行針的日子了,記得去請絕命醫師。”


    九魚瞧著自家公子這滿麵桃花的笑,勾了勾嘴角與九鱗相視一眼,便拱手恭敬應是。


    天色擦黑,葉姝華便帶著竹影和吉翠直接入了水仙雅苑。


    葉釗一直未下朝,葉宮氏和葉姝玉雙雙攔著,但根本攔不住。


    竹影一人便可抵整個葉府的護衛,他們再次被竹影雙雙丟出院子。


    吉翠身後則是從外麵新雇的十幾個護衛,他們抬著賞賜依照指揮抬進屋子鎖好。


    留了幾人看護,其他人都守在葉姝華身側。


    院內的婢女見情況不妙,也都紛紛逃竄出院子。


    不過眨眼功夫,院內隻剩下他們幾人。


    葉姝華勾唇一笑,瞥了門口一眼,給足了她時間就不搬,非要讓自己動手。


    那就沒辦法了。


    “吉翠,你帶兩個人將葉姝玉的物件,全都給她扔出去。像那些被褥手巾夜壺什麽的,記得一點不落給她。”


    吉翠了然,笑得賊開心,應聲:“明白,小姐!”


    小姐言外之意,便宜的日常起居物件都給她,至於貴重的擺件嘛,當然都是小姐的了。


    水仙雅苑門口,葉姝玉和葉宮氏都氣得雙雙發抖,肺腑生疼,還未等發作,就被劈頭蓋臉的物什砸來。


    先是被褥等物,接著是麵盆和夜壺。


    “這是怎麽了!”葉釗大步走來,看到這一幕驚道。


    聽到熟悉的聲音,葉姝玉和葉宮氏雙雙迴頭。


    葉姝玉頓時哭成了淚人兒,哭訴:“爹爹,葉姝華她要搶我的院子,還打女兒!爹爹你可要為女兒做主啊!”


    “是啊老爺,葉姝華太無法無天了,她真當被封了清雅郡主就飛上枝頭當鳳凰了!無視你的命令賞賜的金銀布匹不上交充公不說,現在還如此膽大妄為搶占玉兒的院子!若現在不懲治她,日後豈不是整個葉家都是她說了算!”


    葉宮氏也湊了過去拱火,句句指摘葉姝華膽大狂妄,不把葉府葉釗放在眼裏。


    葉釗聽後果然成功被激怒,帶著她們衝進院子。


    葉姝華正準備迴屋,就聽到院外的聲音,知道是她那個“好父親”迴來了。


    便駐足站在院中,靜等著他來替葉姝玉討伐自己。


    隻見葉釗怒氣衝衝大步走來,怒指著她的鼻子,大喊。


    “葉姝華,你這是要造反嗎!”


    葉姝華平靜掃了他一眼,來來迴迴這麽一句話,他不嫌煩她都聽煩了。


    好歹是文官,也不知換些詞匯。


    視線環視四周一圈後,玉手微抬,指尖在空中劃了半圈,指著這個院子。


    聲線纖細柔和,自口中緩緩飄出。


    “院落居東,坐北朝南,大小僅次於正院清雅軒,亭台樓榭,布景考究,可謂一步一景,是母親特意為本郡主建造。父親,我要迴我自己的院子,怎麽就成造反了?”


    她著重將本郡主三個字加重,看向葉釗。


    身姿纖瘦,但挺拔如鬆,一身素衣裹身,麵上未施粉黛,卻嬌豔清冷似夜間盛開的一朵曇花。


    葉釗本來怒火衝天的,聽到這兒,也降了幾分。


    望著眼前清冷淡雅的葉姝華,他竟從她身上感受到了那股來自她體內另一半血脈的威嚴。


    這是獨屬於皇室血脈才有的氣場。


    頓時,他心中有了幾分懼意,眼神也不自覺閃爍起來。


    依理,此話不假。


    而且,葉姝華現在有了封號,她奪迴自己的院子本就情理之中。


    若他們依舊不依不饒,即便她其實也並沒得皇上多少寵愛,這個封號也沒多少分量。


    可現在,到底是與方栩和離之事沒過去多久,皇上對她的愧疚肯定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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