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兵圍翊坤宮


    陸運琦,陛下親叔叔長原郡王從子,現今三十二歲,昭聖元年,二十歲時隨長原郡王一同受封,被封為縣公。


    此後十二年,他活躍在都城和朝堂中,總想用自己的身份,謀求更大的利益,甚至,更高的地位。


    寧武兵圍長原郡王府,就動用了自己手下最精銳的鷹揚軍,還順帶著把原屬太子六衛之一,也是最精銳的,以武力著稱的控鶴營拉出來。


    他寧武當然不僅僅是針對一個長原郡王府。隻是這個陸運琦對他來說,在之後的行動中比較重要而已。


    寧武重新跳上牛車,牛車後拉著被綁的結實的陸運琦和長蕊,此時的朱雀大街上,空無一人。


    “咯吱…咯吱…”的牛車車軸聲,深深地將陸運琦和長蕊的心態壓的崩潰,此時的二人,如行屍走肉一般,被緩慢的牛車牽著走。


    寧武手中拿著酒杯,時不時給自己灌上一口,顯得無比竊意。由不得他不暢快,長原郡王府發生的事,讓他對自己的想法更加堅定。


    那陳氏,雖然拉攏了長原郡王府,但剛才長原郡王府,寧武已經確定,他們的聯盟,不堪一擊。


    遠處的樓頂上,紫衣女子又出現在黑夜中,看著醉鬼一樣狂放的寧武,紫衣女子眼眸中充滿了擔憂。


    她本想飛下去奪過寧武手中的酒壺,但牛車後綁著的一男一女,生生的讓她按下了這種衝動。她知道,此時的寧武,需要的不是安慰,不是鼓勵,隻有不被打擾。


    她看的入迷,此時的寧武,雖然狂放,但就是那樣充滿著魅力。這種魅力,讓她癡迷,背後多了一人也沒感覺到,隻等那黑袍男人開口,她才驚恐轉過頭,手中緊緊握著那把精巧雙手劍。


    “怎麽,不是說還有事嗎?來這,就是你的事?”


    紫衣女子倔強的轉過頭,不看他,冷冷迴道:“用你管,你還不是一樣,要不然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黑袍男子邪味一笑,揮了揮手,背後站出六名同樣黑袍的男女。


    黑袍男子頭也不迴的吩咐道:“盯緊了,未來兩個時辰之內,決不能讓一人從皇宮出來,還有,渤海郡王府,也給我盯死了,就是一隻鳥也不能讓他飛出來。”


    六人點頭稱是,轉身消失在黑夜中。這真是,來的奇特,走的無聲無息。


    黑袍男子看著街上緩慢行駛的牛車,漫不經心的對著紫衣女子說道:“其實…我現在後悔把都城的消息送給他了,以他的脾氣,今夜這都城中,怕是要掀起血雨腥風了。唉…”


    紫衣女子表情苦澀,隨後又有些憤怒的轉頭,惡狠狠對著黑袍男子說道:“現在你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從他去濟川王府,我就知道,你一定跟他暗通款曲,若非如此,鷹揚軍和控鶴營怎麽會出現在長原郡王府。哼…你就不怕,你這麽做,會害了他嗎?”


    黑袍男子被這話問的有些疑惑,隨即一笑,說道:“嗬嗬,不要說的那麽難聽嗎?什麽叫暗通款曲,我倆自小一起長大,不管是當年困守金陵,還是他出征東瀛,我都盡力幫忙,如今,他要做什麽,就算我要阻攔,能攔的了嗎?他的脾氣,你恐怕知道的比我更清楚吧。”


    紫衣女子聽完,“哼”的一聲轉頭,不在說話。


    黑袍男子搖搖頭,勸道:“放心吧,鷹揚軍隻聽他的命令,控鶴營雖然是太子六率之一,但也是脫身當年困守金陵的衛隊,也隻會唯他之命是從。”


    似乎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對,黑袍人頓了頓,才再次開口。


    “就算今天他把天捅破了,隻要他不是要造反,依那位太子的仁厚,都會幫他兜底,隻要那位太子說是自己付予的統兵之權,他就不會有事。”


    紫衣女子嘴唇緊咬,她很清楚,寧武要做的事,絕不會像他說的那麽簡單,他要做的,何止是要把天捅個窟窿。


    不過也確實如他所說,有鷹揚軍和控鶴營,除非驍騎營和曉果營同時出戰,否則沒人可以阻擋寧武的腳步,今夜,注定沒人可以阻止他。


    兩人的對話,並沒有影響寧武前進的腳步,微風吹拂著寧武的發髻,更讓他清醒了不少,說來也怪,今天,他可是喝了不少的酒,但現在,他依然清醒無比。


    玄武門外,寧武看著威嚴城門,向著陳和繼吩咐道:“大伴,叫門。”


    陳和繼聽完,放下手中韁繩,踱步走向玄武門城門外,到達金門水橋時,城門樓上傳來守門軍將的喊聲:“來人止步,玄武門已經落鎖,無皇命不得接近。”


    陳和繼抬頭,從懷中掏出一麵金牌,高高舉起,向著成樓上大喊:“放肆,老奴是長春宮主管太監,這是二皇子雍王殿下,殿下要返宮,這是金牌令箭,你等速速開門,若耽誤了殿下休息,小心爾等的狗頭。”


    城樓上傳來軍將答複,言道:“請大監稍等,末將即刻派人查驗。”


    陳和繼自然不是狐假虎威之人,他老了,可他不傻,也看明白了,今晚,寧武勢必是要把這都城翻個底朝天的,自己也阻擋不了的。


    身為長春宮主管太監,如今又是寧武大伴,自己也左右不了寧武這個皇子的想法。


    自己是個當狗的命,哪怕寧武拿他當個人,他也會認清自己的身份,他隻能忠於寧武,忠於皇室。


    不久之後,玄武門大開,兩對禁軍分列左右。寧武並沒有讓陳和繼拉動牛車,“啪…”的一聲扔掉手中酒壺。


    身後就傳來“蹋…蹋…”的數千人行進的腳步聲。這聲音,像是喪鍾,驚醒了每一個人。


    陳和繼、長蕊和陸運琦,甚至是玄武門守將和禁軍,都瞪大了眼睛,直到此時,他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來的正是鷹揚軍,緊隨其後的,便是控鶴營。


    玄武門守將高忠武,本是高伯山的一個侄子,從這裏就能看出來,皇帝對高伯山的信任,才會將宮門交給高忠武鎮守。


    高忠武雙目圓睜,獨身站立在金門水橋上,大喊道:“殿下,您是要造反嗎?你進宮,末將絕不阻攔,但這鷹揚軍和控鶴營膽敢在向前一步,就隻能從末將的屍體上踏過去。”


    寧武微笑著看著手中握刀,偉岸的站在金水橋上高忠武,跳下了車頂,隨手從懷中掏出了太子的金牌令箭和虎符,擱著十幾米的距離扔給了高忠武。


    他佩服高忠武的忠心,當然,他原本也沒想過要進攻宮門,那令牌,是他早就準備好的。


    寧武說道:“這是虎符和太子的金牌令箭,本王奉陛下和太子的命令,帶兵進宮,你也要阻攔嗎?”


    高忠武是個忠心的人,看著虎符不疑有他,隻得轉身讓路,雖然此時他的心裏百般疑惑。


    寧武拿出的虎符和太子金牌令箭,自然是假的,當然,也不完全是假的,虎符是十年前他返迴金陵時,老皇帝寧昇所賜,金牌令箭是他今天趁著太子不注意,從太子身上偷得。


    這些東西,寧武以前從沒在意,甚至那虎符,到了金陵後,就被寧武不知扔在哪裏。


    寧武傳信給安悠然時,為了這虎符,安悠然幾乎把整個金陵的王府,翻個地朝天。


    遠處的樓頂上,此時黑袍男子和紫衣女子才真的放心,不管寧武所說的兵符和令箭是真是假,事情到了這一步,才算真的沒有人可以在阻擋寧武的腳步。


    鷹揚軍參將華雲禎,控鶴營主將曹興初,二人聯袂來到寧武身旁,拱手行軍禮。


    寧武擺擺手,算是受了禮,隨後吩咐道:“華雲禎你帶人隨我進宮,曹興初你帶人守好玄武門和白虎大街,膽有犯上作亂者,渾水摸魚者,立斬。”


    華雲禎和曹興初再次拱手禮,口中稱是。寧武說完,就又跳上了牛車,在眾人的跟隨下,來到翊坤宮大門。


    行了半刻,看著翊坤宮的大門,寧武冷冷發笑。


    隨口吩咐道:“動手吧,不要流血,這裏畢竟是皇宮,是我家,我要活的,不要弄髒了這裏。”


    華雲禎聽罷,一揮手,鷹揚軍的軍士,直接抬出一根巨木,撞開了翊坤宮的大門,隨後眾多軍士魚貫而入。


    這就是今晚最終要做的事,邊上的長蕊和陸運琦已經全都明白了,今晚,注定要血流成河,自己二人,也絕對沒有在活下去的可能了。


    果然,對於他們來說,背叛,絕沒有好下場。


    這可是翊坤宮,是皇後的寢殿,哪怕寧武在不喜歡那位繼後,如今兵圍翊坤宮,就算是為了善後,寧武也絕不會留下一個活口。


    隻是他們倆想錯了,寧武帶他們兩個來,可不是為了殺他們,兩隻跳梁小醜,要殺他們,何其容易,帶他們來,是為了能和那個狐媚子當麵對質。


    隻要有了他們兩個在,那個狐媚子今晚必死無疑。但寧武也不是傻子,他是皇子,不管今日的事鬧得多大,他最終都不會死,可他也總要給那些跟著他的人尋一條活路。


    天可憐見,曆來皇子犯錯,不管是皇帝還是朝中大臣,曆來都隻會處罰皇子的身邊人,這可是約定俗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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