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嬋一聽,氣得說道:“你胡說!這是紅煙姐姐的寶貝,她怎麽舍得賣掉?定是你使詭計給偷來的!”


    荊勝一聽得沈紅煙之名,眉頭一皺,仍是不願明說,何良見荊勝神色有異,心想莫非沈紅煙已出了事?連連追問,那荊勝卻僅是冷笑,隨即雙眼緊閉,竟是裝聾作啞起來。


    戚小嬋見狀,氣得往荊勝身上重重踢了幾腳,那荊勝身子吃痛,放聲唉叫,何良心知其有意出聲示警,隻怕當真引來其他人注意,心念一動,當即自懷中掏出一顆藥丸,趁著荊勝張口唉叫時,將藥丸強行丟入其口中,那荊勝全未防備,藥丸吞落喉裏已無法吐出,氣得罵道:“臭小子!你玩什麽花招?”


    何良淡淡迴道:“荊先生可曾聽過『清靜無為丹』?”


    荊勝一聽得“清靜無為丹”,登時臉色大變,顫道:“你說什麽?你…難道…”


    何良點頭說道:“不錯,方才你所服下的,正是此物。”


    荊勝半信半疑,迴道:“哼,此藥非比尋常,怎會輕易落在你這外人手上?”


    何良麵不改色繼續說道:“這清靜無為丹的藥性確實少見,但國師他既可煉成,我神醫門醫術向來獨步天下,配製起來也不算太難。”


    這清靜無為丹的來曆本來極少人知,荊勝一聽何良說出,又想神醫門的醫術不在話下,莫非當真也配出這清靜無為丹?若真是如此,何良身為門人,身上藏有一兩顆,自也不足為奇。荊勝哪裏猜想得到,何良之所以知曉此物,乃是在江都嚴家地牢中親眼所見,此刻不過是以普通的治傷藥丸虛張聲勢,想騙那荊勝將紫弦琴的事全數供出。


    何良見荊勝臉上神情猶疑難定,似乎已信了七八分,於是暗中向戚小嬋使個眼色,戚小嬋立即會意,上前對荊勝說道:“喂,你再不說,本姑娘這便在你身上淋些糖水,待會藥性發作,任那些蟲兒螞蟻在你身上爬呀爬的,你要是敢亂動一下,全身便要痛個半死,那才教好玩呐!”說著哧哧笑了起來,直盯著荊勝全身打量,便似在盤算一會兒要如何作弄。


    荊勝一聽,不禁全身發寒,顫道:“你!…”其打從出得江湖以來,從未落得如此難堪,更別說竟是敗在這兩個年紀輕輕的小子娃兒之手,當下疲憊喪誌,銳氣全失,猶豫一陣,終於長歎口氣,說道:“好!我說,反正就憑你二人,也休想救出那沈家小姐。”


    戚小嬋一聽大驚,依荊勝所言,莫非沈紅煙當真出了事?急道:“你說什麽?給我老實招來!”


    荊勝又歎了口氣,緩緩說道:“五天前,我和哈師弟帶著幾個師侄到青州辦事,在一間客棧內聽見有人爭吵,原來是有個獨臂男子在那鬧事,那送菜夥計隻不過多瞧了那男子的斷手一眼,那男的便將整桌酒菜給全掀了,那掌櫃的氣不過,於是找了兩個夥計上前理論,卻都被那男的給丟了出門。”


    戚小嬋眼睛一亮,急問道:“那男的…莫非是夏侯大哥?他怎會來到中土?那紅煙姐姐呢?”


    荊勝點頭說道:“不錯,哈師弟曾在西域見過那姓夏侯的一次,當下便認出他來,而他身旁還有個女的抱個嬰孩兒,有位師侄也認出她便是嚴家小少爺本來打算迎娶的那位沈家小姐。那位沈家小姐對那姓夏侯的出手傷人很是不滿,還說那姓夏侯的答應要帶她尋訪家人,其實都是在騙她,又說那姓夏侯的一路上不停在打聽一位仇家的下落,此次根本是為了尋仇而來。”


    何良奇問道:“尋仇?可知仇家是誰?”


    荊勝搖頭迴道:“這個他們倒沒提起,隻知道那姓夏侯的說此人這幾年來刻意換了名號,這幾日說不定還會在京城裏現身,這事既然讓他知道了,絕不會輕易放過。”


    何良稍作思索,心想這人既與夏侯青有著極大怨仇,該是鐵山島上那七個石像中的一人,但那七人除杜三保之外,均銷聲匿跡已久,而杜三保又正是與自己相約京城,莫非夏侯青此次前來中土,竟是得知了飛天貂便是杜三保的消息?若真是如此,非得趕緊前往京城知會杜三保,要其務必小心提防。


    何良繼續問道:“那沈姑娘的紫弦琴,又怎會到了你手上?”


    隻見荊勝麵有古怪的迴道:“這…他兩人在客棧裏爭吵了一陣,沈家小姐說那姓夏侯的若一日不能放下仇恨,她就一日不見他,那姓夏侯的一氣之下,又打傷了幾個夥計,之後便獨自離去。我和哈師弟商量過後,想那小少爺對這沈家小姐朝思暮想,就算她如今已有了孩兒,可也還算是個絕頂美人兒,於是哈師弟便在她的茶碗裏動了點手腳,趁她昏了過去,咱們便把她和嬰孩兒…帶去送給了小少爺。而這琴…則是咱們在沈家小姐的房裏找著,哈師弟認出了這琴的來曆,我便私下將它留在身邊,再給了哈師弟一些好處,要他別四處張揚。但哈師弟那人向來口無遮攔,我怕他傳了出去,所以方才在房裏…”


    戚小嬋察覺荊勝有意拖延,不願再多聽廢話,氣得直發抖,朝荊勝的腰腿上狠狠踢了幾腳,急罵道:“你…你竟然將紅煙姐姐和冰兒送去給那個死淫賊!快說!她們現在人在哪裏?”


    荊勝痛得一臉皺苦,急道:“快住手!我說就是!”喘口氣說道:“小少爺這幾日正巧在泰山上遊玩,他見了沈家小姐後固然開心,但那沈家小姐卻已和那姓夏侯的生了個孩兒,小少爺當然吞不下這口鳥氣,他為了要讓沈家小姐從此死心,於是派人至青州廣發消息,說是明日一早便要和沈家小姐在離此不遠的一處鴛鴦亭成婚,實則是要逼那姓夏侯的現身,那裏早布下了天羅地網,若他真有膽前來,包準他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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