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秦柳依好奇外麵的掌聲雷動,稍一開門,就撞見李動和陶夭夭向樓外跑動;從小菁嘴裏得知他勝利後,不由滿臉疑惑;與此同時,兵器架被抬上圓台,阿古率先叫陣,拉開了武鬥。」


    ……


    ……


    說時遲、那時遲,阿古驀然發力,即刻就將舉過頭頂的齊眉棍抽撤迴來,往脖頸前一橫,不偏不倚地將刺貫而來的棍尖阻攔。


    如此看,豈非正像宋今朝所說的那般,倘使謝宏誌對準的並非是離頭顱頂多半尺有餘的咽喉,反倒向三尺遠的腰口打去,這虛實結合的一擊,或許真能痛到阿古的脾胃裏。


    而刻下,則演變成了兩股力量間的較勁。


    無論謝宏誌如何咬牙憋氣,在體格上,到底是比不過阿古的;隻見原本撐直的雙臂一寸寸被壓得彎曲,終是臂膀一軟,手中長棍被蕩飛開去。


    蠟白的齊眉棍毫不留情,稍作整頓,便攆打追擊。


    謝宏誌立刻化為鬥敗的公雞,忙不迭地撤步退竄。


    然而後退的腳步比之前進,終究太慢,眼瞅著距離已是越來越近,心頭又毛又急,一個趔趄不穩,人已倒栽在地,瞪大了眼睛,慘望著長棍將自己的腦漿搗爛。


    到底念在這裏是秦柳依掌控的風雅集,哪怕心頭再恨,阿古也不願鬧出人命,劈棍之勢在最後一刻消弭,僅僅是抵在了謝宏誌的額頭上,冷冷冰冰。


    “承讓。”阿古由齒縫裏冷冷擠出兩個字,繼而甩手,將齊眉棍扔迴兵器架。


    謝宏誌連滾帶翻下得圓台,不但沒了顏麵見黃清歡,也無法在冷眼奚落中久待,像隻過街老鼠,撿槍遮頭,快步離開。


    勝了一場的阿古豪氣幹雲,猛地喊一嗓子:“誰來?”


    聲勢威風而震撼。


    旋踵,即見一個身形不輸的孔武大漢緩步行來;第一時間,也是撕碎文縐縐的衣衫,露出一身虯結肌肉的同時,幽幽道:


    “「五虎斷門刀」,願與阿古先生比比看。”


    用單臂端捧的重刀,豈非是金燦燦!


    「五虎斷門刀」……宋今朝擦了擦額前的汗……曆朝曆代,這路刀法豈非都是炮灰一般的存在,俺離了江湖十數年,怎麽,還有呆子靠著這路刀法與人對戰?


    可阿古的臉上卻沒有想象中的好看,瞳孔幽微縮緊,詢問道:“閣下是彭春山?”


    “正是。”


    難怪!


    宋今朝雖然認不得這位彭春山是誰,可一聽他是開創這路刀法的彭家後裔,始才覺得不該小看。


    阿古沒有了先前那般以棍對棍的托大,而是仔細在兵器架上來迴挑選,隨後捧出了一對分量更在重刀之上的雙花板斧,始敢與之一戰。


    重刀對沉斧,不但注重力道,也得兼顧靈巧,所在當兩件兵器在空中禮數般碰撞後,阿古並不率先出手,而是利用不俗的輕功退開,隨後圍著彭春山遊走、繞環。


    彭春山分毫不管對方的試探,而是像每一個使「五虎斷門刀」的人一樣,腳步一挺,起手式便揮舞起來。


    「一飛衝天」、「二分明月」、「三戶亡秦」、「四海升平」……連招式的順序都不存在變改,看上去簡直出奇的呆板。


    每一招都不見新意,每一式都在阿古的預料裏。


    他和不少斷門刀客掰過手腕,隻憑經驗,就輕鬆躲閃,眼看最後一刀「十麵埋伏」也使了出來,多多少少是有些失望的。


    想不到就連彭春山的「五虎斷門刀」亦是如此平凡,哎,虧我還警惕得厲害!


    按照他的經驗,隻消把這最後一刀躲開,便會露出空蕩,自己大可趁機將其打敗;可誰知他腳步向後一踩,居然驀地踏空,趕緊扭頭望去,頓時麵露驚駭!


    我怎麽如此粗心大意,竟未發覺被對方逼入了邊緣!


    隻有置身事外的高手才明白,哪是什麽粗心大意,根本是阿古沒時間留意。


    此時此刻,宋今朝不由得感慨:“彭家的刀果然不一般。”


    唯有縝密瞧看,才會發現彭春山的「五虎斷門刀」是和其他人不同的;一樣的起手式,旁人十招便是十招,可他的十招卻似一招,環環相扣,分毫不給對手留下喘息的時候。


    阿古固然能憑以往對陣「五虎斷門刀」的經驗將招式一一閃躲,卻也連一點注意周遭環境的空檔都沒有。


    眼看即將墜落,再去思忖是否大意已然沒用。


    他幾乎是下意識將雙斧砍進圓台中,跟著膂力疾迸,扯住墜降的身形,打橫旋扭在半空,陰差陽錯地把那招「十麵埋伏」避過,更是尤為好運地繞到了彭春山的背後。


    刻下兩手空空,又將如何同彭春山的重刀爭鬥?


    阿古突地把心一恨,半點顏麵也不顧,趁著彭春山沒能及時轉身,如獵豹一樣撲湧。


    左手禁錮彭春山的脖頸,右手從腋下反穿過、遏止握刀的手,兩條腿牢牢鎖住胯骨,憋足了一口氣,誓不放鬆,像極了一隻纏住樹樁的無尾熊。


    被如此桎梏的彭春山再難行動,強撐了一盞茶後,隻得認輸,讓阿古鬆手。


    “古先生可真教我見識了什麽叫做靈巧機變。”說這話的彭春山多少語帶嘲諷。


    阿古反駁不得,隻得向他抱拳拱手:“多謝彭兄讓我大開眼界。”


    從鼻息哼出一聲冷冽,彭春山轉身退卻,分毫不見留戀。


    台下噓聲不由得連成片,阿古板著臉,默默接受這一切。


    隨後,隻見一抹黑色身影幽幽向前,指尖在持柄上輕輕一挑,那一對雙花板斧就脫離了斬入圓台的裂陷,淩空翻旋幾圈,再落迴此人的手裏邊。


    此人三角眼、高梁鼻,嘴唇上有條疤痕明顯,以致濃密的胡須都像是斷了一截。


    待到將斧頭安置在兵器架前,從上麵拾起一件兵器。


    “你知道的,我用雙拳;倘使想要勝過我,不如試試用最長的軟鞭。”他竟是在為阿古挑選。


    麵對軟鞭,阿古當然沒接,目光灼熱地盯凝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冷鏡!”


    此人當然是與他一樣在風雅集裏當護衛的冷鏡;由始至終,他都不曾贏過的冷鏡。


    兩人其實是師兄弟,在師傅的嘴裏,阿古的天資簡直更盛哩。可從入門的那天起,就被早入門幾年的冷鏡刻意壓製,在他的手底下輸得多了,漸漸便產生出對他的陰影。


    有段時間,阿古其實具備勝過冷鏡的本領,可每每在動手之際,心底都有個聲音,在呐喊著自己輸定!


    刻下,冷鏡在圓台負手而立,高高在上地向阿古瞥看去。


    在這般陰沉的逼視下,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滴。


    “師兄放心,並非由我同你比。”阿古用袖子抹一把汗,長長舒了一口氣。


    “那是誰?”


    阿古幸災樂禍道:“‘大馬金刀’的宋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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