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攝政王來相王府走了一圈,帶走了不少相王府的下人。


    那些官員們都有點被嚇到,帶著家眷提前告辭離開。


    本來一場盛大的及笄宴,卻草草收場。


    相王妃這個時候,卻顧不上生氣,因為她害怕極了!


    沈知淵明顯來者不善,他是不是查到了什麽?


    相王妃跑去找相王,問他怎麽辦。


    相王這個時候已經緩過些勁兒來了,他喝著壓驚茶,說:“就是幾個碎嘴的下人,九皇弟處置了也就處置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倒是你,可要好好給府裏下人緊緊皮,竟然敢嚼九皇弟的舌根,真是不要命了!”


    看著反應遲鈍的相王,相王妃氣得跺腳:“誰管那幾個賤命!我說的是我怎麽辦!他要是來把我抓走怎麽辦?!”


    沈知淵那個人,不是幹不出來!


    當年新帝登基,他連一母同胞的哥哥八王爺都殺了。


    她不過是個區區王妃……


    相王聽到相王妃的話,皺起眉頭:“他抓你幹嘛?就因為你沒管束好下人?不至於不至於。”


    話音剛落,相王就聽到相王妃說:“懷東太守範顯,是我遠房表弟,他……”


    相王雖然不聰明,但也沒有蠢到離譜。


    相王妃未說完的話,相王聽懂了。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相王妃:“你……你從範顯那兒,拿錢了?!”


    看著自家王妃那頭緩緩點了點,相王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


    從相王府離開,阿濃和蘇寧樂跟著蘇丞相和蘇夫人上了馬車。


    蘇夫人是被蘇丞相叫著離開的,此時還有些不明所以。


    在馬車上坐穩後,蘇夫人就問表情有些凝重的蘇丞相:“老爺,出什麽事了?”


    “攝政王方才來過相王府,讓他的侍衛帶走了幾名下人。”


    蘇丞相的話,讓蘇夫人大驚失色:“是,是相王犯了……”


    蘇丞相看了蘇夫人一眼,說:“目前還不知曉。”


    蘇夫人沉默下來,不再說話。


    馬車行駛在青石板路上,車碾發出聲響。


    阿濃垂著眸,擺弄著自己的手指打發時間。


    旁邊的蘇寧樂本來是想在蘇丞相和蘇夫人麵前撒嬌賣乖的,可看他們的表情,她就不敢了。


    迴到丞相府,蘇丞相率先下車,迴了前院書房。


    蘇夫人讓阿濃和蘇寧樂各自迴去,自己也迴容華苑了。


    阿濃和蘇寧樂的院子離得不是很遠,有一段距離是順路。


    兩人一起走,蘇寧樂又恢複了活潑樣子。


    她笑著跟阿濃說了她下了船之後發生的事情:“我們的船追上了延世子他們的,延世子他們在船上玩投壺呢!”


    “惠芳郡主覺得有意思,就讓我們的船和他們並攏了,一起玩兒投壺。”


    說完,蘇寧樂又變了臉,做出生氣的樣子:


    “延世子也真是的,沒見著大姐姐你,他竟然也不問問!還是我主動跟他說,大姐姐你衣裳打濕了,去換衣裳了。”


    蘇寧樂一副為阿濃抱不平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事實上是沈昭延問了她,阿濃去哪兒了。


    可她不想讓阿濃知道。


    阿濃很配合蘇寧樂,露出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


    “二妹妹,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先走一步。”


    她嗓音低低的,像是失落極了。


    蘇寧樂看著,心情也好極了。


    但她麵上卻還做出關心的樣子:“大姐姐你沒事吧?那你先迴去好好休息,可別又病倒了!”


    阿濃輕輕點頭,由春花秋水扶著離開。


    晚上,阿濃進到小黑貓身體裏的時候,沈知淵還沒有迴來。


    想到他今天在相王府帶走了人,他大概是要晚點迴的。


    阿濃在貓窩裏趴了一會兒,圓溜溜的貓眼轉了轉。


    她趁著下人們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外麵天色已經暗了,阿濃這貓身體很容易就被人忽視。


    她邁開四條小短腿,奔跑在暮色中。


    阿濃跑出了沈知淵的院子,這是她被帶迴攝政王府後,第一次離開沈知淵的院子。


    【係統,給我定位一下沈昭延。】


    係統:【宿主是要去找沈昭延?】


    阿濃:【我不找他。】


    係統:【那你為什麽讓我定位沈昭延?】


    阿濃:【你說呢?】


    意識到自己說了廢話的係統尷尬地沉默三秒,然後默默給阿濃定位。


    阿濃順著定位,來到了承玉苑。


    沈昭延已經用過晚膳,正在書房裏作畫。


    阿濃沒有走門,而是從書房打開的窗戶跳進去的。


    她站在窗沿上,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沈昭延的畫。


    阿濃隻一眼,就認出來沈昭延是在畫她。


    沈昭延畫的是今天在惠芳郡主的及笄禮上,她站在女客觀禮席,姿容月貌,把周圍的其他官家小姐都襯得黯然失色。


    阿濃心裏嗤笑一聲,這男主,實在是很好攻略,因為他太憐香惜玉了。


    但他又不隻是對一個人憐香惜玉。


    這個時候,書房外走進來一名端著托盤的婢女。


    阿濃轉頭看過去。


    那婢女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相王府一等丫鬟的服飾。


    她沒有像其他婢女那樣低著頭,而是抬著頭直視站在書桌前的沈昭延。


    婢女容貌十分秀麗,那雙看著沈昭延的眼睛灼熱而直白。


    阿濃眨眨眼,猜到這大概就是那位穿書者了。


    進來的確實是顏露,她是給沈昭延送茶點來的。


    一進來,顏露就半蹲一下起來,象征性地給沈昭延行了個禮:“世子爺,用些茶點吧。”


    她嗓音本來就偏甜,在沈昭延麵前更是不自覺發嗲,給阿濃膩得打了個哆嗦。


    沈昭延卻沒覺得有什麽,隻嗯了聲,說:“放著吧。”


    顏露走近書桌,將托盤放在書桌上,視線正好落在沈昭延的畫上。


    沈昭延的畫工極好,畫中人美得不真實,卻又那麽鮮活,仿佛隨時都要從畫中走出來似的。


    可見,沈昭延畫得十分用心了。


    顏露看到這畫,心裏卻是咯噔一下,然後又直冒酸水。


    她是見過沈昭延那位遠房表妹的,沒那麽漂亮。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又是誰?!


    顏露壓下心裏的嫉妒,狀似好奇地問沈昭延:“世子爺畫的是誰呀?”


    沈昭延麵無表情的俊美臉龐上,有了淡淡笑意。


    他說:“這是你未來女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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