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這時,祈展走了過來,道:“方才驚擾一事,在下向段總兵賠罪。”


    段少胤仔細端倪,見他除酒意外,麵容黯淡,好似心事重重。他問道:“祈兄看起來愁眉苦臉,不知為何?”


    祈展露出苦笑,道:“方才我見到白姑娘,本來向上前打聲招唿,誰知被她給轟了出來,實在慚愧。”


    段少胤想起白婉的潑辣刁難,露出同情之色,道:“來日方長,你們成親後,可以互相溝通。”


    祈展聳了聳肩,道:“這可未必。在下看得出來,她不願委身下嫁。這次婚事,我也清楚是和權勢有關,否則以她地位,怎會看上我呢?”


    段少胤道:“祈兄不可妄自菲薄。”


    祈展搖頭道:“段總兵,無須安慰在下,在下還沒這般脆弱不堪。其實,在下也不希望她被迫下嫁。雙方無情,又何來和睦之說?”


    段少胤皺眉道:“莫非祈兄,心有所屬?”


    祈展默不作聲,僅是點頭。他歎了口氣,道:“唉,在下與她是青梅竹馬,上個月已準備提親,無奈這場婚事到來。”


    段少胤想了想,道:“你可以納她為妾。”


    祈展道:“不了,就當有緣無分好了。”他頓了一下,提起酒盅,一飲而下,道:“方才之事,還請段總兵切勿與他人提起,以免害了她。”


    段少胤見他用情至深,不禁感慨,點了點頭,道:“今日之事,段某已忘。”兩人再喝上三杯,祈展才轉身走人。看著他悵然背影,段少胤心有感觸,可不知該說些什麽。


    歌姬重新迴到別館,一字排開。正當段少胤納悶之際,數十人在眾目注視之下,走了進來。他們一身華服,綴飾高貴,看似身分不凡。一問之下,段少胤才知道這些人是太子的人,特地前來祝賀。


    段少胤皺起眉頭,大感不妥,他絕不相信太子派人來,會有什麽好事。正所屋漏偏逢連夜雨,其中一位代表,名為關上匡,正是關慎胞兄。太子本請王上指婚白婉給其弟關慎,現在又命其兄前來祝賀,這豈非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不光如此,段少胤心念一閃,自身正是手刃關慎之人,倘若太子循跡查出此事,那還不腥風血雨,搞得雞犬不寧嗎?段少胤麵有難色,眉頭深鎖,一旁祈泉也發覺不對勁,柔聲道:“段大人,莫非身子不適嗎?”


    段少胤轉過頭來,看她一眼,略顯尷尬。他當然不可能對她說,自身與那關上匡有殺弟之仇。他牽強一笑,道:“沒有大礙,讓泉夫人費心了。”


    正當段少胤低下頭來,思索該如何脫身,不知不覺,關上匡走到他身旁。令他慶幸的是,他是來找祈泉。關上匡心中一驚,看著祈泉美貌,瞠大雙眼,巴不得用眼神把她望穿。


    祈泉本就不喜與人群親近,被他這般透著色心的直視,渾身不自在,冷冷道:“不知關大人,有何指教?”


    關上匡定過神來,幹咳一聲,道:“聽聞泉夫人乃鑄刀莊守鑰人,特來拜見,順帶一睹絕世容顏。”


    祈泉蹙起眉,不悅道:“關大人言重了,妾身不過尋常女子。”


    關上匡若無其事道:“不知關某是否有榮幸,可請泉夫人喝一杯呢?”


    祈泉本就對他舉止不悅,此言一出,更是反感。她玉臉一寒,冰冷道:“妾身不擅喝酒,倘若以茶代酒,未嚐不可。”


    本以為對方會知難而退,豈料祈遠竟從後方出現,道:“泉夫人,此言差矣,方才我親眼見到,泉夫人與段總兵喝酒呢!”


    祈泉心中一驚,不知所措。關上匡自是不會放過此機,露出微笑道:“原來泉夫人不是不會喝酒,是不肯和關某喝酒。”


    祈泉麵露難色,她清楚關上匡代表太子而來,得罪了他,就是觸怒太子。她輕歎了口氣,道:“好吧,那妾身就敬陪一杯。”


    關上匡舉起一壇酒壺,道:“這是太子委托關某拿來的名酒,泉夫人既有心飲酒,不如喝上這杯吧?”


    祈泉悻悻然道:“妾身不懂酒,喝一般的便足矣。”


    關上匡哪肯放過她,仰首伸眉,道:“那也可以,隻是要喝上三杯。”


    祈泉頓時惱火,抬起美眸,怒視著他,可一想到太子,雖心有不甘,又不能當麵叱責。她怏怏不悅,勉為其難道:“好,妾身便喝三杯。”


    她依約一飲三杯,過了半晌,雙頰紅暈,昏意湧起。段少胤怎舍得她被欺負,挺身而出,道:“據說關大人身經百戰,武藝高超,在下段少胤,要不乘著酒意,咱們來比劃一番?”


    關上匡本想叱責他插口,一聽聞段少胤三字,頓時一怔,心跳膽寒。當日冬獵,他也在場,就算沒親眼見到,也聽了不少事跡。關上匡沉下麵色,道:“難得大喜盛事,何必動刀動槍,未免傷了和氣。”


    段少胤若無其事道:“若關大人擔憂,不妨用木刀如何?”他目雙一閃,語氣冷冽,透出陣陣殺氣,令人喘不過氣來。


    關上匡幹咳一聲,道:“關某還有些事,便不久陪了。”言罷,他不等段少胤與她道別,徑自轉身走人。臨走之前,他瞥了段少胤一眼,眼神射出怨毒之色。後方祈遠眼見關上匡離去,自是不敢留下,以免被段少胤遷怒。


    段少胤見他們走去,鬆了一口氣。說實話,他也不想與關上匡爭鬥,即便贏了,也隻會加深太子 黨對他的仇恨。與此同時,一旁季冬梅挪了過來,輕聲道:“段爺你要當心,這些人來者不善。”


    段少胤橫她一眼,沒好氣道:“他都挑惹事端了,哪還有善意?”


    季冬梅驀然笑道:“我不是說這個,我方才見到他拿酒之時,偷偷動了手腳。雖然沒看清楚,但應該是下藥。”


    段少胤驚道:“他下了什麽藥?”


    季冬梅俏臉一紅,道:“對付絕世美人,一個男人,還會用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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