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平君臉上掠過一絲不悅,但他仍故作鎮定道:“段總兵,公務繁忙,還能抽空增廣見聞,實屬難得。我手下韓修對段總兵十分敬仰,想要切磋一番,不知段總兵是否成人之美?”


    段少胤心叫不妙,這人打算支開他,好對季氏姐妹上下其手,他暗忖道,無論如何,也得撐到邢夢縈前來。段少胤苦笑道:“實不相瞞,近來前往夜獵之時,不幸被猴子抓傷,隱隱作痛,恐不便使刀。”


    樂平君問道:“這兒竟有猴子?”


    段少胤笑了笑,道:“樂平君不知道嗎?常言道,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我見那猴子看似乖順,於心不忍,想將其放走,豈知畜生改不了習性,竟恩將仇報抓傷了我。”


    樂平君聞言,臉色驟變,眼神隱含怒意。段少胤此番話,明顯是暗指他唆使刺客行刺他一事。段少胤將其比喻猴子稱王,說出畜生二字,令樂平君委實憤怒。他強忍情緒,瞥向季氏姐妹,仍以為自身掌握主導權,對方不過是垂死掙紮,爭一口氣。樂平君冷然道:“不若這樣,段總兵,你便指點韓修騎射,不須較勁,這樣總行了吧?”


    段少胤見他不放棄,仍想支開他,心中不禁急了起來。


    外頭傳來一陣喧囂,段少胤喜不自勝,心想肯定是邢夢縈前來救援了。果不其然,倉卒間,婢女入內通傳滇成王到來。


    樂平君聞言登時變色,猛轉過頭,狠瞪了段少胤一眼。段少胤故作視而不見,看向一旁。不到片晌,大隊人馬已擠在門口。其中一名侍衛掀開簾子,滇成王和邢夢縈一前一後走入賬中。眾人見到王上親臨,忙著躬身作揖。滇成王環望四周,:“原來段總兵也在此。”


    段少胤施禮道:“樂平君對星象有研究,方大人恰巧無暇,故讓卑職領其千金,前來替樂平君指點一下。”


    滇成王看向樂平君,甚是疑惑,問道:“你何時對星象有興趣了?”


    樂平君尷尬一笑,道:“不敢瞞父王,兒臣近日觀星,發覺其中博大精深,故想精進充實自身。”


    滇成王儼然不信,他瞥了季氏姐妹一眼,似是明白什麽,道:“寡人記得方胥將這兩姐妹贈與了段總兵,你若要研究好星象,務必好好善待。”此言甫出,段少胤身子劇震,登時心中一涼。滇成王明知季氏姐妹已歸他,聽聞樂平君此舉,未加阻止,僅是讓他善待兩人,言下之意,便是睜一眼閉一眼。段少胤怒現於色,心中咒罵,無怪乎樂平君這般猖狂,原是滇成王寵溺縱容。


    樂平君對滇成王所言,知曉一二,旋即露出笑容,道:“兒臣定當遵守,他日觀星略有小成,必將兩女奉還。”語畢,他斜眼瞥向段少胤,嘴角輕揚,彷佛宣告勝利。


    這下段少胤按捺不住,慌了手腳,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看向邢夢縈,隻見她還以微笑,並未采取任何動作。段少胤心想,難道連她也想不出法子嗎?這下壞事了,若滇成王一走,季氏姐妹二人,定然無從逃脫。


    便在此時,錢妍兒從滇成王探了頭來。她雙手負後,一臉從容,冉冉而至。她遊目四顧,讚歎道:“想不到樂平君,竟這般懂得享受。帳內擺設,均是奢華,可想而知,府上定然有著稀世珍寶。我真想前去探往,一窺究竟。”


    樂平君知她在暗諷糜爛奢華,雖感氣憤,仍不動聲色道:“錢大小姐這般雅致,若不嫌棄,冬獵過後,絕不托辭。”


    錢妍兒道:“聽聞樂平君對酒也有研究,不知可否讓我見識一番?”


    樂平君笑了笑道:“沒問題,我定當擺設酒席,邀請錢行使一聚。咱們不醉不歸,喝上三夜,不知意下如何?”


    錢妍兒徑自走入賬內,找了張席位坐下,道:“正所謂,擇日不如撞日,不若今晚我便與樂平君,好好切磋酒量。”


    滇成王在旁,開懷道:“好,不愧是褚衣侯之女,行事灑脫,豪放不羈。若非寡人有其它事,定當奉陪。”旋即,他瞥向樂平君,道:“錢妍兒這般賞臉,你可要好好把握,不可輕忽怠慢。”


    段少胤見他麵色,似有別意。他沉吟思索,心念一閃,暗忖道,莫非滇成王以為錢妍兒對樂平君有意思,所以這般鼓勵。一想到這,段少胤不禁苦笑,若滇成王知曉錢妍兒差點命喪樂平君之手,眼下恨不得殺他泄憤,不知有何感想。


    錢妍兒笑道:“那我們便暢飲一番。”話猶未了,季冬梅已湊上前去,舉起酒壺替錢妍兒斟酒。段少胤不禁訝然,一旁便有樂平君婢女,何以由她親自斟酒?


    正當段少胤納悶之際,季冬梅玉手微動,酒液忽然灑出來,濺到錢妍兒身上。季冬梅嬌軀劇震,登時惶恐道:“抱歉!”


    錢妍兒不以為然道:“美人玉手,令人心醉,手拙之舉,不過是天妒其貌,故開了個玩笑,無須在意。”她接過酒壺,再斟上一杯,遞給季冬梅,道:“隻是,懲罰還是要有,你自罰三杯,此事便算了。”


    季冬梅點了點頭,道:“閣下寬宏大量,冬梅誠心受罰。”兩人互飲一杯,對視一眼,均露出笑容。眾人見此兩女,傾城美貌,絕美姿色,一時看得入神,帳內宛若一幅畫,稍有動靜,似會毀去這美景。


    過了半晌,錢妍兒打算動作,忽聞一聲碰地,她手中酒壺滑落。就在眾人以為這不過意外,但見她忽地趴向桌子,麵色紅暈,惹人心癢難耐。


    滇成王開玩笑道:“莫非是喝醉了?”帳內一陣笑聲,大家均綻出笑顏,僅有邢夢縈仍抱持平靜道:“王上,臣妾感覺不太對勁。”


    滇成王被她這麽一說,頓住笑聲,看了過去。果不其然,錢妍兒發出呻吟,身子不斷扭動,吐舌舔唇,模樣誘人,彷佛春心動蕩,不像酒醉之人。與此同時,另一側的季冬梅,亦有些異狀,開始撫摸身子,極其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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