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什麽呢?”李敢有些臉紅,但是抬倚的享受,讓他沒跳下去步行。


    有這樣待遇的,同樣還有柳妍兒,隻不過她更多的是拘束不安,認為自己應該和其他的護衛一樣步行才對。


    但在李歡的堅持下,就是再怎麽愚蠢的護衛,也看得出來這位風韻誘人的美婦,不日就要顯貴了。


    “師父,我們此去,本來是為了弄清楚長江邊上民用船隻,究竟如何……”


    “你是想說,我們此去空手而歸?”李歡哈哈笑了起來:“要真是為這樣的事情而傷心,大可不必。”他一根手指戳著自己的太陽穴:“造船的一切,都在我的腦子裏,此去也隻不過是去看看,而今的民用船隻,落後到何種地步罷了。”


    李敢滿目愕然,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報紙,掩飾自己的驚訝,原本某個心思,也瞬間偃旗息鼓了下去。


    “現在,我們需要做的事情,是迴去看看栽種下去的桑樹如何,翠花想要養蠶,而我想今年冬天想要蓋蠶絲被;除了這個,還有我們養的豬,我跟你說的騾子……算了,不說了,說了你也不懂,我們就安逸的享受最好。”


    李敢點頭稱是。


    李歡則讓揮了下手,讓抬倚慢點走,他和後邊的柳妍兒並駕齊驅,兩人的閑聊,就比和李敢閑聊有意思多了;而且時不時的,柳妍兒都會忍不住發出很愉悅的笑聲,這聽得抬倚的眾人,也是越發充滿了精神。


    熟婦的力量,可見一斑!


    穿過來時的棧道,出陳倉,走眉縣,重新迴到了驪山下的安陽侯府,李歡忽然有了一種家的怪異感覺。


    翠花小別的歡喜,白芷壓抑激動的舉止,霍去病少見的憨笑,都讓李歡都倍感溫馨。


    人就是這樣,哪怕明知道白芷就是皇帝的耳目,但時間相處久了,卻還是真的會生出情感來。


    這一點,李歡認為更大的可能是白芷長的好看所致,而自己素來是一個對於美色沒有任何抵抗力的人。


    翠華足夠單純,足夠純粹,甚至在劉芸麵前,都敢湊到李歡身邊,貪婪的宛若是一隻小貓咪似得,貪戀著主人的一切。看書溂


    然而,晚宴到了一半的時候,大長秋到此,笑眯眯地叫走了劉芸。


    “以前聽你說,李敢這種人幹的就是焚琴煮鶴的事情,貴人萬萬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啊!”霍去病鬱悶的時候,還不忘記鄙視一下李敢。


    李敢心裏藏著事兒,竟然真的佛係,看都不曾看霍去病一眼。


    “這人去一趟蜀中,怎麽還傻了?”霍去病見自己的鄙視沒有得到一張憤怒如公牛的紅臉,還略感有些不適應。


    “或許我真是傻了。”李敢迴應了一句,聲音幹癟,霍去病於是得到了很大的滿足。


    李歡無所謂地靠在躺椅上:“按照規矩,是明年開春後才成婚,我都無所謂,你倆呢?年歲不小了,也該成婚了。”


    他說完這話後,還以為霍去病立刻又會說“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哪曾想,霍去病立刻道:“秋收後,帶我去北邊打戰,我就接受安排,怎麽樣?”


    “你呢?”李歡看向李敢。


    李敢搖頭:“我都接受師父的安排。”


    “師父,我呢?”張安世有些發奶萌的聲音一問出口,頓時把所有的人都逗笑了。


    小小的他,還不懂眾人為什麽笑自己,我就想娶一個媳婦兒?你們笑我做甚?


    “認真學習,等你把師父教給你的知識都學會了以後,為師給你抓一個匈奴公主做媳婦兒?好不好?”


    張安世歪著小腦袋,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不行啊,師父,萬一我打不過她怎麽辦?聽說匈奴女人都很野的。”


    一群惡徒聽到“很野”都露出大灰狼一樣的笑容。


    “怕什麽,跟我學武,到時候你能把匈奴女人打得嗷嗷叫都行!”霍去病無意間飆了一下高速。


    就在此刻,劉芸又迴來了,她摸了摸張安世的小腦袋,除了李歡之外的所有人,都急忙站起身來,躬身行禮:“參見公主!”


    “都免禮吧。”劉芸有些不適應,但看到依舊坐著的李歡,心頭就很舒服,她湊上前去,狡黠的笑著:“阿郎,讓卓文君在報紙上大肆宣揚其父卓王孫修繕道路的事情,可是你的注意?”


    “報紙是我的主意,但是捧殺卓王孫,卻是卓文君天生反骨……嗯?奇怪了,為什麽我迴來後,竟然沒有見到她?”看書喇


    眾人也是一臉奇怪,這個卓女,可是一直都恨不得鑽自家君侯的被窩。


    劉芸嘿嘿一笑:“我知道為什麽。”


    “你知道?”李歡笑道:“難道她在貴人哪裏?”


    劉芸點頭:“卓文君有意在報紙上宣傳其父卓王孫的種種舉動,無外乎就是想要讓卓王孫揚名,從而讓陛下在為我選定封地的時候,能考慮這個卓王孫所在的臨邛。”


    李歡看著劉芸臉上的笑容,愕然道:“不會真的選了臨邛?”


    “有什麽不可以嗎?”劉芸眨著眼睛,那副樣子似乎在問:還說不是你給她出的主意?


    “真不是我……”李歡擺手:“陛下不會真的賜予臨邛為你的封底?”


    “不僅如此,我的封號也是臨邛公主。”劉芸嘴角流露出笑容,雙手拉著李歡的手,輕微顫抖:“李郎,若是無你,我隻怕現在還在王宮裏頭被人欺負呢,怎麽可能成為公主之尊,以貴人為阿母?更有自己的封地?”


    “這……這……”李歡一時間也有些發蒙。


    “貴人說,這是陛下的意思。”臨邛公主嬉笑著道:“陛下說,卓王孫已經花費那麽多的錢糧、卓女又是卓王孫的女兒,如果真的發生捧殺這樣的事情,那天下的孝道何在?”


    李歡聽完這些話後,整個人都有些愕然:“那這一次豈不是說,卓文君所有的打算都已經落空了?”


    “聽和阿母說,也不算是落空了,陛下那邊已經準許卓文君的報紙,可以刊登朝廷政令,大小事務,乃至於官員官職的任免等等,都可以登報。”


    李歡明白過來,這算是一種另類的補償,而且不是皇帝劉徹對於卓文君的補償,是對於阿嬌的補償;卓文君在皇帝劉徹麵前,還算不得什麽東西,可他隨後卻又發現劉芸的臉紅了。


    “你臉紅什麽?”


    劉芸低著頭道:“阿母還說,既然此行我們都已經知道了彼此的身份,那禮數也就沒什麽好談的,讓我們秋收後成……成婚。”


    “恭賀君侯!恭賀公主!”眾人紛紛起身慶賀。


    “說不得,開春後我的封號就要變成安陽公主了呢?”


    當事人劉芸脫口而出這話後,紅著臉下了高台,翠花和白芷,趕忙去送劉芸。


    公主出嫁,如果夫婿為君侯,那自己的封號和封地雖然依舊在,但是人們對她的稱唿,就會有所改變。


    就比如平陽公主,她原本的食邑封地,是陽信城,所以尊稱為陽信公主,後來嫁給了平陽侯曹襄,這才被人稱之為平陽公主。


    李歡臉上也不由得露出傻笑,霍去病本想起身離去的,可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轉身走到了李歡身邊,見隻有一個柳妍兒在收拾杯盤狼藉,就低聲道:“我娘讓你抽空去她那裏坐一會兒。”


    李歡臉上流露出愕然的表情,可還不等他說什麽,霍去病就道:“我不想聽到不去兩個字。”


    他拔出刀來,猛然一揮,刀光飛掠,就把欄杆上,用來遮擋視線的木杆一刀兩斷,切口平整。


    “不用找人來鋸了,我的刀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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