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副標題:老子才不用神馬敬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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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1年7月18日,星期一下午。


    終於接到邀請的袁燕倏終於坐著車來到了迪宮殿下的駐蹕之處——大日本帝國駐倫敦公使館。


    這座公使館坐落在倫敦繁華地段威斯敏斯特市的皮卡迪利街(:padilly str.)上。


    皮卡迪利街西頭是大名鼎鼎的真-海德公園(紐約海德公園名字來自真-海德公園),東頭是1906年落成的皮卡迪利圓環地鐵站。地鐵線就在這條大街下麵。


    這條街上除了日本公使館之外,還有很多著名建築物和景點。


    比如始於1707年安茹女王時期的高級百貨商店,福特納姆和瑪森公司(fortnum and mason


    )。


    比如喬治三世興建於1768年的大英帝國皇家藝術學院(royal college of art)。


    比如倫敦最早的書店,始於1797年的哈查爾茲書店(hatchards book store)。


    看到這些曆史悠久還很有文化意蘊的古跡,袁燕倏不由得在心裏麵讚歎了一聲,不愧是日不落帝國啊,還是有點曆史底蘊的。


    然後他就對著身邊的人囑咐道:“這裏,這裏,這裏……都得提前安上定時炸彈!藥量多裝一點,記下來了嗎?”


    “記下來了,二爺。”


    日本公使館是由三座維多利亞風格的建築物組成,都有四層樓高。瞧著頗為富麗堂皇。至少要比波特蘭大街上的中國駐英公使館氣派多了。


    我們的袁大師去那裏吃過飯,知道那就是個三層樓的小房子。


    不過呢,日本公使館是臨街房,沒有花園什麽的,這倒是減少了突襲的難度。


    “二爺,到了。”


    “嗯,你們扶我下車。”


    於是袁燕倏的“男仆”和“丫鬟”就扶著他艱難地下了車,一眼就見到了等在門口的井上成美。


    人家一見到架著拐杖,甚至還要人攙扶的袁大師不由得驚訝地問道:“袁君,你這是……”


    “井上君,前兩天騎馬從馬上摔下來了,現在連走路都走不了了。”袁燕倏苦笑了一下,用一口地道的大阪口音的日語問道,“他們兩個能不能扶著我進去啊?”


    井上成美瞅了瞅剃掉了胡子的娃娃臉男仆,又瞧了瞧嬌小玲瓏的萌萌噠丫鬟,稍稍沉吟便點頭道:“當然可以。”


    於是他把三人領到了一間接待室,這裏麵坐了不少人,白的黃的都有,當然沒有黑的。


    看來,這位1901年出生,年方二十的迪宮殿下日程還挺繁忙。


    人家是代表日本政府來英國敦睦邦交的,自然不能隨心所欲到處跑啦。


    現在袁燕倏也不能到處“跑”,不過他的娃娃臉男仆和萌萌噠女仆可以啊。他帶著這兩位來就是來踩點的。


    其實也沒有必要巨細無遺,因為他們手頭上有日本公使館的建築圖紙。但是有些細節還是要親眼看一下才算是保險。


    於是蕭破海和古萌萌就借著上洗手間的機會溜了出去逛了一圈。


    “二爺,那張圖紙非常準確,大體方位完全一致。”


    “鴻漸先生,確實有些守衛,不過並不是太多。”


    嗯,這就對了。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就衝這兩個人能在大使館閑逛就看得出來守衛並不是很嚴密。


    不過估計“太歲行動”之後,全世界各國政要們的安保水平就會大幅度提升了。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他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我們的袁大師這一等就等了半個多小時,畢竟他現在還不算上重要的大人物。


    大概下午三點鍾左右,終於是輪到他了。


    男仆和丫鬟把他架到了會見室門口,他一手拄著一支拐杖一手拿著一隻皮包,就這麽一瘸一拐地走了進去……


    隻見正中的位子上坐著一個毛剛剛長齊的大孩紙。


    年方二十一歲的日本皇太子麵相實在太嫩。所以看上去別說威嚴了,連老成都算不上。


    這年頭的日本麽,一心想要脫亞入歐。屋裏麵的人包括裕仁也是西式打扮,身著和他們後輩一樣的晨禮服。


    而且袁燕倏又是外客,不是日本國的臣民,他也隻用行西式禮節就行了。


    所以他盡力站直了身體,躬身行禮,口中用地道的大阪話說道:“本人參見迪宮親王殿下。”


    東亞的中日韓三種語言大概是全世界“敬語”最多的語言了。


    打個比方,賽裏斯皇帝稱孤道寡的自稱就有很多種,而在英語當中隻有一個“we”。這也是學術英語當中的自稱方式,寫英語論文的時候就不用“i”,而是用“we”。


    而且中日韓這三種語言都有很繁雜的“敬語”語法,包括敬語動詞,敬語助動詞,敬語句式,自謙動詞,鄭重語等等等等。


    沒錯,漢語當中也有類似語法的。比如“到我這來”就有“蒞臨”,“光臨”,“駕臨”,“惠臨”……還有好多“x臨”。


    實際上,白話文運動一個目的就是掃除這樣的封建殘餘。


    後來執政的是非常具有革命性的一個政黨,這個黨的最高領導人明明在文言文造詣上頗高,偏偏對外發表的文章都是白的不能再白的大白話。


    解放之後賽裏斯的學生學習的作文就是以這種白話文為範例。所以一部分敬語成了書麵語,日常生活中很少用到。另外一部分隻存在古籍之上,除了極少數中二病患者之外,基本上沒人用了。


    外加這個黨分外地講平等,大家都互稱“同誌”,無非就是在姓+名+同誌或者官職上麵搞點花頭而已。連“名、字、號”這種文人專用的東東都漸漸廢棄了。


    說句真格的,稱唿這玩意也沒有什麽卵用,更不會有戰力加成,炮黨內部倒是一口一個“某公”、“某兄”和“x座”,最後還不是被“同誌們”吊打。


    到了現代去相親的時候,誰也不會這麽問:“敢問娘子芳名?”


    人家也不會這麽迴答:“小女子姓王,閨名二丫,笄字瑪麗。請教郎君上下?”(筆者注:笄字不是閨名,而是類似男子的字,女子成年笄禮之後再取的字。所以沒有出嫁的小娘叫做“待字閨中”。)


    “在下姓張,名鐵蛋,草字湯姆……”


    當然啦,有人稱之為是,千古精髓,於斯盡毀。


    這個問題就見仁見智了。


    不過不得不說,比起日韓兩國,經過大革命滌蕩的賽裏斯要平等得多得多,而且是各種意義上的平等。


    我們的袁大師是用“通曉語言”這種法術學會日語的,照理說他的語言水平和母語使用者是一樣的。但是他老人家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就是不用敬語而是大大咧咧地用平輩的說法。


    誰叫他是賽裏斯人呢,在場的日本人包括裕仁也隻以為他是日語水平不到家呢。


    “原來你就是名動英米兩國的……”日本皇太子點頭迴禮,接著用生硬的中文說出了他的名字,“袁燕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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