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近郊的豪宅中,正上演風雨危機!


    寬敞的書房內,老管家被劈昏一旁,古聖淵鎮定的臉色不變,看著麵前滿眼猙獰寒栗的法西。


    「小栽在哪?」冷指向古聖淵的槍,充滿絕不留情的殺意。「說!」


    「希望你不是在告訴我,你把我女兒弄丟了!」


    「少在那裏跟我打哈哈——小栽在哪?」法西嘶吼:「能讓她從我身邊走人的隻有你,把人交出來!」


    古聖淵皺眉。「聽你這些話,我擔心我女兒的安危了。」


    「夠了!不用跟我演戲——還給我——把小栽還給我!」


    「『還』這個字,該是我拜托你,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古聖淵——不要以為我不會殺你——你不把小栽交出來——我今天一定殺了你——」法西怒然上前,將槍指向離他額頭一拳之距。「交出小栽!」


    「小栽如果在我這,我還會留在這裏等你來!」


    「交出小栽、把小栽交出來——」槍抵上他的額,法西喃喃自言,隨又甩著頭,像厘不清這些太突然發生的事。「一整夜我都抱著她,小栽在我懷中,最後就了見了、小栽不見了,她下見了……她明明說以後都會一直在我身邊的……小栽……」


    一醒來,非但小栽不見了,連雲軒也失蹤了,令法西當場震怒叱吼!


    「法西,你冷靜點!」發現他不對勁的神色,古聖淵憂色浮上。「小栽真的不在我這,你先放下槍,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不在你這!」仿佛一時無法意識這句話的意思,法西痛苦扭眉,忽沉閉的眼顯得有些恍眩。「小栽……不在!」


    「法西,你怎麽了?」從認識法西以來,古聖淵頭次看他如此失常的狂態。


    「別動,坐迴去!」睜開眼,犀銳的精光綻射,挑動一抹興亡。「別耍花樣!」


    剎那他又恢複平常那淡漠、慵懶卻反應極速的西方豹眼,朝古聖淵威脅的槍不變,同時,另一手也快得不知何時再掏槍上手,指向門口。


    「東方麒麟,專門趕迴來替委托的雇主送終嗎?」


    「這句話要你有能力辦到才行。」冷硬的槍口隨著主人的走進,指向法西。


    一時間,書房內的對立升高,氣氛更見洶湧危機。


    「在這種情況下,我很樂意替你這句話做驗證。」在古聖淵額上的槍口更加壓向端著沉色的古家大少,另一手的槍同樣鎮定麒麟!


    「殺了古聖淵,你要的答案不會有著落!」


    「他沒有著落,難道你有著落!」


    麒麟隻是冷然扯唇。


    「小栽是你帶走的!」法西雙瞳肅殺起。


    「走是她的意思,我隻是助她一臂之力。」


    「東方麒麟!」隨著法西的怒目,一聲槍響射穿周青瀚身旁的玻璃擺架上,一隻玩偶的眼!


    「好槍法,精準到讓人期待!」


    「下一槍絕對會讓你更期待。」法西手中的槍改指向他的心髒。


    「這麽慎重的禮,東方麒麟豈能讓西方豹眼失望!」周青瀚揚起輕冷的笑,聲如氣音淡迴,卻充滿一種令人不自覺的繃緊感,他手中的槍也迴應的指向法西的心髒。


    「古聖淵,你好好等著,麒麟完之後,看在多年情誼,下一槍我不會虧待你。」抵在古聖淵額上的槍推了推。


    「聖淵少爺,你的意思呢?」麒麟朝古聖淵問,要他對目前的情況下句話。


    「敝人非常感謝兩位還記得我的存在。」一人對一句,嗆得差不多,終於想起他,真是很好。


    懊惱早已浮現滿額的古聖淵,決定他的額頭已經被槍管戳夠了!


    「你們兩個都給我放下槍,把事情全給我說清楚!」他對這兩人沒好氣喊!


    要中斷這忽來的對立,一時間,豹眼、麒麟沒人聽從。


    「法西、青瀚,全放下槍!」見兩人全都不動,古聖淵直接移開額上的威脅,法西沒再逼來,卻對麒麟的鎖定堅定不移。


    「放下,」古聖淵喝叱。「這種無謂對峙,小栽不會出現,我也不會比較安全!」


    這兩句話,一對豹眼、一對麒麟,終見雙方神色稍緩。


    「放下槍,好好把事情說清楚,到底怎麽迴事?」


    就在兩人各自緩緩放下手時,銳光忽又從兩人眼中一凜,同時指向門口!


    「能夠讓兩位同時合作對上我狐狼,真是榮幸。」走進來的藍伊雙手也各拿槍分指他們兩人。「古大少爺,我是來找你的。」


    對峙再起,且由雙方變三方,豹眼、麒麟、狐狼,三大殺手再次同聚一室,互不退步的眼瞳,登時殺氣騰騰!


    原本揉著額頭有些發瘀部分的古聖淵,見狀不自覺移向鬢邊太陽穴,因為頭開始疼了。


    「高見和載呢?」麒麟沉聲問:「她不是去找你了?」


    豹眼瞇起寒瞳!「小栽去找他!」


    「懷疑嗎?豹眼。」一種狂態的長笑,充滿挑釁的橫視。「顯然,我有叫她離開你的魅力。」


    「想在明年讓人替你做忌,現在來得及!」法西冷冷切齒。「雙尾狐狼!」


    「如我之想,西方豹眼!」對這個扣住小栽二年,作威作福的家夥,藍伊早有領教的意思,尤其連親情都打動不了妹妹的心時,他就更想給這家夥一頓教訓!


    「來年,或許我會大發善心,準許小栽在你墳前放束送葬的花!」


    或許是太難以釋懷,麵對豹眼除了想要挫挫他的氣焰,也不禁想起方才的一切……


    「沒多少日子!」小栽眼瞳怔忡,似乎對聽到的事有些難以置信。


    「哥,你……生病了嗎?」


    狐狼隻是握起她的手腕,道:「現在和哥哥離開,妳願意再考慮嗎?」


    望著那雙懇然注視的眼,小栽忍痛搖頭!


    「哥,十歲的我無法再迴來,因為二十歲的我,心中要的、牽掛的,隻有法西,我……我愛他,就因為我愛他,所以我願意接受他給的牢籠。」


    「現在的妳為愛願意答應一切,妳可知年輕的妳要麵對多長的未來?這一步錯,不比尋常人,妳以為豹眼是個可以說迴頭,就讓妳迴頭的人嗎?」


    「如果我連現在都下不了決定,未來也無用了!」小栽掙開他的手。「誰能保我永久的未來!你嗎?小爸?羅叔?」


    她哭笑不得的反問:「你們希望我有怎麽樣的未來?現在富貴無憂、十年後富貴無憂、二十年後富貴無憂、三十年後還是富貴無憂,這一生隻有這四個字陪伴我,這就是你們都要給我的未來嗎?」


    「這四個字被妳講得好簡單,妳可知道,這四個字,對我是要付出多少才能得到,尤其安定無憂的生活,從我懂事就不屬於我,妳卻將我一心一意要給妳的,如此……輕蔑的拋掉!」


    「你清楚我不是這個意思,也不是要拋掉大家要給我的一切,你和小爸麵對太多人生的陰暗,因此對待你們看重的親人,你們用自己的一切,打造一條順遂的道路,讓她遠離挫折與痛苦,你們打算讓我一生隻知樂不知愁,這難道不是一種自私!」


    小栽苦澀一笑。「我的憂愁、我的痛苦也是我的權利,選擇法西這個決定,無論對錯,我都該自己承受了,就算未來是苦、是痛,我不要再有人替我擋下,人生除了甜,還有酸、苦、辣,別讓我的人生隻有一種味!」


    藍伊望著她,片刻後,迴到那邪迷的笑,問道:「妳真這麽堅定,打算嚐盡酸甜苦辣?」


    對他驟轉的神態小栽雖感忐忑,卻還是緩緩領首。


    「哪怕哥哥也不能讓妳改變主意?」


    「對不起,哥,我會常常去看你,但我無法跟你走,失去我,法西真的會崩潰!」


    「那麽,現在就先嚐第一樣苦吧!」


    狐狼忽將手中的半塊玉拋上空,接著揚槍,在小栽駭然大叫住手的驚喊中,貫耳的槍響後,是飄揚開來的碎玉!


    「如果豹眼對妳的感情得要有一個信物來確定,那麽這個感情也隻不過一場虛幻,能多久?十年不可能、二十年不可能、三十年更別想!」


    氣也好、怒也罷,是失落或失望,他吞了,妹妹的心已無法拉迴,這場人生磨煉,就橫下心給她一場徹底吧!


    「無論妳當年承諾過豹眼什麽,他都該相信如今要跟他走一生的妳,二十歲的妳都無法讓他相信的話,五歲的稚言又豈能長伴一輩子,自己想清楚吧!」


    說完,狐狼斷然轉身雜開,因震撼而癱跪在地,看著一片碎玉的小栽!


    「允許小栽在我墳前放花!」狐狼這種充滿獨占性的話意,對法西無異火上加油,他妒怒交加!「這句話會讓你的死更難堪!」


    「我還挺欣賞你的性格,所以你的葬禮,我會給你一場華麗的灑花儀式。」


    「低等品味,留給低等的人去品嚐!」


    「在這裏決鬥非明智之舉。」周青瀚想製止兩人。


    「想加入的話,就先當裁判,等他倒下時,就換你了,東方麒麟!」法西火衝以迴。


    「豹眼,你已經失去往昔的鎮定冷靜了。」


    「等我的槍打穿每個人的頭時,就知道我失去什麽!」


    早為小栽的失蹤而亂了情緒的法西,此刻的聲,逐漸控製不住那份火躁,血絲的雙眼令他看來像個將要爆發的彈藥庫!


    「藍伊,你不是來找我嗎?」在火氣尚未四處噴射到難以控製前,古聖淵切入。


    「此刻,我對這兩人更有興趣。」


    幽迷雙眼開始躍上高亢,狐狼來迴打量這兩個迷人對手,戲劇化的笑容快意,綻浮唇角。


    一種吸引殺手狩獵野性的本質,豹眼、麒麟同時在對方激挑中升起對上敵手的戰意!


    不待誰再出言,古聖淵直接起身,一個箭步跨進三人對視的焦點,處在這場殺氣橫流的中心點,他環胸麵對這三個頂尖殺手。


    「如果拿槍對上才能讓你們講話,你們三個的槍就全對著我好了。」終於能讓這三個家夥的視線來到他身上。「來,把槍口對好,如果不想繼續這場無聊,就全把槍收起來,都給我坐下來!」


    從以前就與豹眼、麒麟、狐狼,有不同方式的交集,三個人性格各不一,豹眼是他合作最久的協力者,也是情誼最深的知交,因此才會在發生小栽的事後,雙方雖角力頻頻,卻沒真正爆發激烈的事件!


    麒麟、狐狼在年少之初,古家都曾與他們有過不同階段的資金相助與短暫共事,因此這三個人在突發事上,還會聽他之言。


    「在我的房子、我的地方,槍全放下!」


    三方殺氣漸息,慢慢收起槍時,對視的較勁猶在。


    「法西、青瀚、藍伊,你們哪個人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見三個人瞪視再起,頗有再對上之態勢,古聖淵直接點名。


    「藍伊,你找我什麽事?」


    想起目的,雙尾狐狼爬過發,凝重道:「小栽被老祖爺帶走。」


    這個名字讓法西一貫,他激動的揪住藍伊的領子!


    「什麽時候的事?帶到哪去了?」


    藍伊格開他的手!「剛剛,至於帶到哪,你應該清楚!」


    「你為什麽會知道?你在場?」法西怒吼!「難不成你和那老頭聯手要對付小栽!」


    「要和那老頭聯手,現在也不用出現在這!」藍伊反唇譏諷。「我發現時,已經來不及,小栽跟著對方走了!」


    當時他在墓園內的另一處景觀山坡,沉思漫步了好一段時間才離開,沒想到一走出墓園就見小栽在一個中年男子的陪伴下上了一輛高級轎車!


    當時藍伊震懾,因為這名中年男子的身分他很清楚,想追上,車子卻已揚長而去,他心中已知道小栽將到的地方。


    「老祖爺?」古聖淵看向麒麟,後者搖頭。「他是誰?」


    「這是黑幫中人對他的敬稱,真實的他在日本政界中地位崇高,早年與外國黑幫合作到他退休,當年他曾透過日本黑道中的岩崎,讓一個外國殺手到日本狙擊政敵,結果岩崎那美豔的老婆波子背著他搞鬼,組織窩裏反,安排的計畫出事,讓這個狙擊失敗的殺手在逃難中,綁架一個五歲小女孩為人質,才能逃過一劫。」


    狐狼看向法西,對方鐵冷著神色。「我應該沒說錯,你第一次任務的失敗吧?豹眼!」


    聽這過程,古聖淵早想到是法西。


    「殺士煌是老祖爺要你做的?對我下警告!」


    法西知道波子為了爭權奪位,暗中與人勾結,找殺手暗算士煌,現在聽來,難不成是這個老頭子授意!


    令法西不解的是,和這個老頭已很久沒有再有互動,若士煌之死與對方有關,是何用意?!


    「殺士煌這個委托,是我給你的警告,因為你動了我妹妹!」


    「我遇過的女人,好像沒你這等病態模樣的外在!」法西冷嗤。


    古聖淵隻好提醒。「法西,手足的關係不盡然要血緣,就像雲軒和你。」


    「早該在十五年前,殺完岩崎這老頭就該接著殺你,省得日後留禍!」


    「你妹妹是……高見和栽?」在一旁聽完一切的麒麟先理解過來,在他說的幾件事中,能有女子牽扯進的,唯有高見和栽。


    「小栽的兄長!」法西再次看向狐狼,栗寒以對。「等救迴小栽,我會叫她跟你斷了兄妹情!」


    「除掉我這個兄長,你也無法完全掌握她!」嘲弄的冷噱,在狐狼向來自我的狂態中更見明顯。「與其守得戰戰兢兢,幹脆殺了她,吃進你肚裏吧!這是我今早差點對小栽做的事,直接殺了她!」


    「狐狼——」黃玉眼瞳綠澤一進,法西怒吼的同時槍聲已揚,震蕩整座宅子!「今天就拆了你陰險的雙尾!」


    一旁的麒麟已先護上古聖淵,撲往沙發後,藍伊更快搶身退到書櫃旁,眉邊有些灼痛與焦味,子彈擦過,並非法西射偏而是他故意,挑明要與他對上一場!


    「豹眼,我早就想看你這隻大貓掛在樹頭的畫麵,光想就讓人興奮到死呀!」書櫃旁的狐狼將槍上膛,蓄勢待發。


    「死貓掛樹頭,死狗放水流」,狐狼拿這種民間俗話激戰法西,這兩人真要在這打起來!光想,古聖淵整顆頭就已經痛起來,看到桌上的麵紙盒,他瞇起眸瞳。


    「剁了你這顆狐頭,剝了那身狼皮,會更讓人興奮!」


    「青瀚,失禮了!」古聖淵忽朝保護在他身旁的麒麟道。


    對方才轉過頭,他已拿過麒麟手中的槍。


    「聖淵少爺!」周青瀚來不及拉迴霍然起身的古聖淵,隨即捂著雙耳!


    接二連三的槍響,震轟整間書房,豹眼、麒轔、孤狼全伏下身形,在有限的空間內,耳膜幾要跟著槍聲貫破!


    尤其正中央的人,將一連六發子彈全朝天花板猛轟,直至彈空……


    天花板的水泥、雕花木板屑,在刺鼻的煙屑火藥氣味中充斥,哪怕槍聲終於停下,耳膜轟轟轟的鳴聲卻未停。


    中央的古聖淵,淺灰的冰瞳掃過慢慢站起身的三個人,各個全屏息的看著他!


    「非常好,相信你們的眼,此刻都隻有我的存在。」他拿下塞在雙耳內的麵紙團。「誰來告訴,老祖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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