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門縫偷瞧出去,一身傳統日本服飾的老者,灰白的頭發,麵龐令人望而生敬,充滿權威的沉穩,雍容氣派的在左右屬下護送中往門口走去。


    「豹眼,那是誰?」經過一扇門時,老人停了下來,沉聲問道。


    「好痛、好痛,做什麽!」躲在門後的小家夥馬上被老者身邊的壯漢保鑣拎著後領扯出來!


    「住手,放開她!」銀發少年上前由大漢手中抱過驚惶不已的小女孩。


    「大哥哥!」嗚……她哭泣不已的抱緊對方的頸項,縮在那堵保護的臂彎內。


    銀發少年雖沒出聲安慰,不停拍撫的大掌卻已說明了他努力安哄懷中受驚的小女孩。


    「豹眼,當初言明在先,你和我家老爺子見麵是絕對不能有外人在場,你想毀誓言嗎?」


    「和老爺子見麵從無外人,今天是你們突然造訪,無關一個小女孩。」簡言不多話的告訴對方,無禮在於他們。


    「無論如何,老爺子的身分不能外泄,處理掉這個小孩!」對方狠下心要搶過他懷中的小女孩。


    「辦不到!」冷喝退開揮掉來人的手,金黃眼瞳凜光以對。


    「她就是你劫持的小女孩吧!」早從新聞得知,一個外國少年暗殺不成,劫持一個小女孩為人質逃脫追捕。「既然與你毫無關係就趁早解決,尤其你和老爺子的身分都不能曝光!」


    「好了,隻是一個小孩子,嚇到連臉都不敢抬,又能如何?」威嚴的老者開口斥責,身邊的人馬上低頭退下。


    銀發少年抱著懷中小孩,謹慎看著老者。


    「老爺子,這孩子無關我們之間的事,我自會處理。」


    老者沒說話,隻是走近他,厚繭的掌拍撫上埋在少年頸內的小螓首。


    「別哭,告訴爺爺,你幾歲了?」


    聽到這溫和的聲音,小小的臉才微抬起,清亮的大眼對上老者那雙深睿的眼瞳,她伸出小掌,攤出五根指頭比道:「五……五歲。」


    老者雖威嚴,看著她卻透出一抹慈祥與深凝的注視。


    「和我孫女一樣大。」


    溫和的掌微笑的撫著她的頭,再看向少年的眼,透著一抹利。


    「豹眼,這個小孩不適合跟在你身邊,要怎麽做,盡早拿主意。」


    「我知道。」


    老者細細端詳眼前的少年與小丫頭,意味深長又帶著冷斷口吻道:「童稚最容易讓人失去戒心,天真更容易讓人認定為單純,這個小女孩很特別,一個不小心就會讓人走火入魔,對大局的影響是好與壞,留與不留,自己掂掂清楚。」


    「不勞老爺子您費心,豹眼懂輕重。」淡漠的話,謝了對方的暗示。


    老者淩厲的眼緩緩掃視而過,那份紮人的刺銳讓人不敢直視;少年不懼不畏的昂挺迎視,大掌按緊伏在懷中的小頭顱,深恐她再受到對方任何神態上的驚嚇,護衛之意甚明。


    「豹眼,未來有任何變化,隻要真有影響,這留與不留,我會代你做決定!」


    不無威脅的意涵,讓銀發少年也淡冷扯唇。「謝老爺子關心,接受您委托的是組織,豹眼隻是執行,個人私事應還不在雙方交易內。」


    「希望這真隻是一則個人私事。」老者淺笑沉吟。


    當老者在周遭人護送下離開,少年懷中的小女孩始終拿眼偷瞧。


    「大哥哥,那個老爺爺我好像看過。」在哪呢?她歪著頭努力想。


    「你沒看過!」少年放下她,冷冷道:「要你待在屋子裏別跑出來,就是不聽話!」


    「一個人很無聊嘛!」她嘟囔,外麵熱鬧她才偷跑出來瞧,誰知大家這麽兇。「大哥哥,等我一下。」


    見他逕自走開,她忙跟上去。


    「大哥哥,我想起來在哪見過那個老爺爺了!」


    少年停下腳步,猛然迴頭,驟然轉獰的黃玉眼瞳,瞪得她一悚!


    「聽清楚,你沒有在我這見過這位老爺爺,知道嗎?」


    「我、我……」


    「現在迴答我,你有在我這見過這位老爺爺嗎?」少年放在身側的手掌,有些微微扳動,其中三指勾起仿佛等著扣人咽喉,就看她的迴答。


    逼人的煞氣令她愣愣搖頭,接著機伶的用力搖頭。


    「很好。」身側的掌放鬆,神態也明顯一鬆,果真是個聰穎異常的小孩。


    「大哥哥,等、等我!」


    見少年又逕自走人,小小的身形忙再追上。


    「大哥哥,為什麽人家叫你豹眼呀!」銀發大哥好像不是這個名字嘛!


    二天前,從那老爺爺來過之後,這是她最想問的。


    擦拭著手上的槍,冰般的黃玉雙瞳冷橫一眼定要捱靠身旁的小家夥,雖沒說話,卻眯凜掃過她仰視的小臉,如刀冰銳的綠澤一透隨又斂去,活生生的野芒,看得身旁小家夥顫縮的咽了一口口水,努力再撐著討喜的笑,盡量讓說話的氣氛別冷掉。


    從十多天前她和媽咪在百貨公司被這個外國大哥哥劫持之後,就一直沒再和家人見麵了,剛開始在深山裏麵,四周黑壓壓的,還有一個隨時想將她丟在山裏自生自滅的大哥哥,害她怕得緊緊黏著對方。


    現在這兒的日式大宅,雖然比她剛被抓到深山時的小屋有人氣,但是來這三天了,大家都不和她說話,尤其還有一個唇邊有顆痣,但是很美麗的大姊姊,一直勸大哥哥解決她,他們到底是什麽人她或許不很了解,但解決她可聽得懂。


    無聊的大房子裏唯一會和她說話的,隻剩抓她來又喜歡用眼睛殺人的外國大哥,嗚……哼一句也好,否則……好寂寞又可怕!


    「殺手是專門在殺‘手’嗎?」伸出自己一雙小手掌,小栽有點咕噥不解,好奇怪喔!全身上下,幹嘛一定要殺掉手呢?


    這次身旁專心擦拭槍枝的人連白眼都懶得賞她。


    「你告訴我嘛!」不要那麽小氣,老不說話啦!


    小鬼真的很吵、很煩!


    「大哥哥你不喜歡這個話題,那……其實我也可以陪你談很有人生深度的話題喔!」人生深度這句詞,好像是爹地和其他長輩感歎一些往事時用到的。


    對方還是沒吭聲,沒關係,瞧他眉頭已經有點皺起來,她再接再厲繼續聒噪。


    「大哥哥別這麽喜歡跟安靜結緣嘛!哼一聲也好呀!」她伸出小手扯扯他衣袖,展露長輩最喜歡的可愛笑容,稍稍更捱近他點。「我們可以聊聊未來的願望嘛!看大哥哥你最喜歡什麽?還是想要什麽?」


    嗬嗬,不管身邊的人說不說話,她幹脆自顧自的說下去。


    「那我先說好了,我的願望是很偉大了不起的,猜猜看,你一定猜不到。」


    銀發男子雖麵無表情,內心卻不自覺的猜想:當個美女、模特兒、明星、好老婆之類,反正小女娃的願望,向來不脫這些幻想,隻是,想想身邊這個小鬼靈精,好老婆大概不會是她的願望。


    「我將來要當個女王,管理全部的男人,讓大家都跪在我眼前,求我施舍!」小小的個頭發出不凡的豪語,拍胸道。


    砰的一聲,貫耳的槍聲忽然炸開,響徹整個室內!


    「先生,發生什麽事了?」


    「先生?」


    大宅內的下人全驚惶來到,正要拉開推門,銀發少年的聲淡冷道:「隻是走火,沒事。」


    「先生,需要我們……」


    「退下!」不喜多言的少年,冷然低喝。


    門外的人趕忙躬身退離。


    拿起不小心滑手掉下的槍,銀發少年看向從槍響後就快速跳離,整個身軀貼到牆角的小女娃,圓圓小眼驚瞠,眨也不眨的看著他,依然是那副逞強發抖樣。


    「當女王,要大家跪在你麵前!」悠漠的唇角難得牽起。


    「隻、隻是願望嘛!說說又不害人。」


    銀發少年銳利的眼神浮現難得的好笑之意,上下打量她縮了縮的模樣,將槍放迴桌上,拍拍身旁她剛才待的位置。


    這下牆角的小家夥可不願再走來了。


    「想當女王,就這點膽量!」他挑眉。「你不是要知道我的願望。」


    「大哥哥你也有願望呀?」她好奇的再坐到椅上,卻不敢靠近他。


    少年卻直接伸臂抱起她,讓她坐到膝上,對方第一次這麽主動接近她,不禁讓她又快樂起來的繼續和他說話。


    「願望能實現就是幸福喔!大哥哥,你的願望是什麽呀?」


    「我的願望,」他斂眉淺勾,唇角微然冷笑。「得到世界。」


    「得到世界?」歪著小頭顱,年幼的她很難理解這種願望。「是吃的嗎?」世界很大耶!怎麽得呀?看大哥哥常和那位有痣的大姊姊一起喝酒,會不會是一種名酒,還是什麽糖果蛋糕的名字?現在無論吃的喝的,名字都取得很偉大。


    黃玉之瞳橫了她一眼。「權力的名字。」


    「那很重要嗎?」


    少年扯唇。「掌握權力就有一切,我隻要這個!」


    那雙精炯的瞳射出的眼芒帶有狼噬般的憤世之厲,在那張銀發俊顏的揚笑下,一股震懾感令人由心寒起。


    「大哥哥……那你得到權力就得到幸福囉?」


    「你這麽在意幸不幸福?」


    「我以為幸福是和家人一起得到的嘛!看大哥哥你……好像都一個人,得到權力之後,也還是一個人嘛!」一點都不熱鬧,好無聊喔!要來幹什麽?


    得到權力之後?!第一次,銀發下的麵龐露出少見的迷惘了。


    「午後小憩,是夢迴過往,還是拾迴記憶碎片?」安然悠坐品飲熱茶的少年,微笑地問眼前枕臥在沙發上的女子。


    午後的陽光照在少年清靈雅逸的麵龐上,與胸前的水晶佛珠相映成輝,更見那份離塵與莫測。


    高見和栽由臥椅上坐起,伸了伸懶腰,原想看個午茶休閑書,沒想到沒看幾頁就感到倦意,才躺下,馬上沉入睡意的夢境中,一睜眼就見到眼前這個她最感難以應付的靈俊少年。


    「不知大師認為是哪一種?」笑笑以應,小栽內心真懷疑這場睡眠、這場夢,不會與眼前這個飄幻莫測的偽仙人有關吧!


    長發少年明雲軒,不改的是那沉斂的靈雅氣度,總是柔和笑著。


    「這就看如今的你對法西抱持的是哪一種心?」


    「我這人感情豐富、善良正直,對任何受傷的小動物都很有同情心。」


    「隻怕身受槍傷的獵豹不是一隻溫馴的小動物。」


    「想來大師有更好的建議?」


    「負傷的野獸要的是真心。」


    小栽萬分認同的頷首。「我是真心的以同情心在照顧他。」


    輕歎的搖頭,帶著警告。「任性的精靈,過度的玩弄,隻會帶來更大的危機。」


    「這位老兄,偉大的雲軒大師,就算你是法西名義上的弟弟,也別這麽護短!」小栽支著下顎,迎視對方那雙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受不了的撇唇,「受害者、加害者,麻煩玩連連看時,名字、身分要對好。」


    「受害者,法西;加害者,高見和栽。」明雲軒道。


    「受盡淫威摧殘的應該不是令兄吧!」


    「陷在一場迷局中的受害者卻是他!」


    「哈,迷局中的受害者?!」小栽反唇相稽,「本小姐縱然資質高、天賦好,也對不上大師你那不知從何說起的局!」


    高見和栽深感對眼前的人,若跟著他那謎似的調走,隻會讓自己發瘋!


    「你在法西靈性的陰影中開了一道希望之光,你對他許下幸福的願望和名字,壓抑了他殺戮的本性,時至今日你的不願麵對,終將讓他再陷不安與失去而爆發,你說,究竟是誰排下這場迷局?」


    「誰?」小栽好笑的挑了挑眉,攤手道:「老天爺、命運與一些莫名奇妙,甚至你的神、你的佛,都能夠造就很多人生大迷局,既能成局,又怎麽會是單一個人造成喔?是吧?雲軒大師?”


    「看來,從你出手揭穿麒麟、狐狼的身分後,就不打算再隱藏裝傻,而要主動出擊了嗎?」


    「隱藏的不是我,裝傻的也不是我,而是對這一切了若指掌,卻又做局外觀的你。」小栽笑得甜燦,卻不再端出平時那胡鬧的天真的模樣,而是精明的直視他。「你有最老、最精純的氣,雖不合你的年齡,卻是很遠古又深沉的氣,這是我不喜歡接近你的原因,一切都太虛偽,我實在懷疑你的年歲和來曆,因為具有這種氣的人,多半不會在世上!」


    「不在世上,會在哪?」明雲軒有意思的問。


    「成仙去了。」她揚著唇角。


    高見和栽天生的第六感,敏銳的能感應周遭獨特之人的氣,卻極少用出。


    「這對我是褒還是貶?」


    「該問你對世人的看法又是褒還是貶?尤其你雲軒大師不出手行善,也不出手為惡,靜觀局外當個閑人,看得順眼再送個眉批真言,這偽仙人我還真是叫得沒錯。」


    明雲軒不改其悠悠笑揚,向來溫暖淺漫的讓人看不出究竟的瞳眸,此刻卻多了一份深邃。


    「怎麽?這些話很熟悉嗎?”高見和栽有些促狹斜望。


    「你果然再次見過她。」


    「難不成你早就知道?」才會這麽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你身上有古玉的殘存氣息,而這塊古玉現落在誰手中我很清楚。」


    「難怪她也篤定有句話定能讓我轉送給你。」這兩人果然很妙。「她要我告訴你,你是個討厭鬼,她、一、點、都、不、喜、歡你這種人!」指著他,高見和栽的食指一字一字的比著,不無惡意的高聲強調。「古玉就當她的精神彌補,你的卑鄙她不計較,不要再找她!」


    明雲軒無可奈何一喟。「她在哪?」


    「掌握的了先機的人,卻掌握不了最想找的人行蹤?」


    「這是上天給我的懲戒,茫茫人海中,隻有她是我不可能掌握到的。」


    見他靈俊的麵龐有些輕悵,撐在柔荑上的美目斜睨,「所以就從她鎖定的目標下手?」


    「我說過,於情於理,我相當樂意助你一迴。」


    「交換的代價是我得助你一事,對吧!」這是上迴他提議,她卻置之不理的。「一個不出手行善,也不出手為惡的局外者,又能助我何事?」小栽環胸。


    「你既說我能掌握先機,那就給你一個先機。」


    「你覺得我需要嗎?」


    「古聖淵的怒火、動輒發狂的豹眼,再加上麒麟、狐狼環伺,周旋其中,連我都不敢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如果聰明的精靈小姐有成胸在竹的萬全之策,那就是我多慮了。」


    小爸的怒火外加三大殺手,尤其那頭負傷的野獸,現在隻有外在看來稍微正常點,但他發狂起來……尤其抱起人來一副要同歸於盡的模樣……


    「明叔叔~~~」嬌顏馬上堆滿粲笑,主動替他倒滿一杯茶送上。「其實我一直希望能夠和明叔叔請教一些增長智慧的見聞。」


    「古聖淵的栽培、羅睦天的教育,你有不下於他們的計謀,還需要增長見聞的智慧嗎?」


    她馬上神秘兮兮的將椅子移近他,低聲道:「明叔叔你也知道,我聰明、有智慧、外在好、內在佳,最重點是,還這麽年輕,我多怕年紀輕輕就有這麽多優點,天妒英才命不長呀!」


    一般人或許不解這和他的問題有何相關,但明雲軒很配合的點頭,輕聲安慰,「自古以來,災星難滅、禍害千年,若是這點,你絕對可以安心。」


    災星!禍害!怒火在眼梢唇角抽搐,高見和栽也隻能擺在心裏,畢竟此刻有求於人。


    「不能這麽說呀!紅顏自古多薄命,我若隻有一項就算了,可是現在英才和紅顏這兩項天妒之能都在我身上,萬一時不予我怎麽辦?」唉!美少女發出感歎的撐著螓首瞅向他。


    「精靈姑娘,每一條生命都是上天的寶,上天既是萬物之主,更不會嫉妒任何人與事,再說你和這兩項的距離,沒你想得那麽近,所以你真的一點都不用擔心。」明雲軒再度誠懇的為她釋疑。


    小栽柳眉盡豎、美目橫瞪。「紅顏、英才這兩項天妒之能,從小就頂在本小姐頭上,能力不好就別對你不熟悉的事做迴應,直接告訴我,我表達的意思,你若聽懂就告訴我,辦不辦得到呀!」


    明雲軒忍不住莞爾。「你的意思是,你的計謀智慧再好,若沒環境來配合也沒用,你想要一個機會!」


    「上道!」她彈過手指,看向他的目光總算有幾分看同類的好心情。「再有計謀,沒有機會來配合也沒用,而這個機會可需要一點運氣,你很榮幸被本小姐選為運氣的創造者。」


    「可以請教你在盤算一個什麽樣的機會嗎?」


    「能掌握先機的大師竟猜不到嗎?」她誇張捂頰。


    對她的奚落,他灑然聳肩。「我並非神仙,怎麽可能猜到精靈小姐這麽英才紅顏兼俱的偉大想法。」


    「警告你,不要故意嘴上這麽講,內心是在笑我!」


    「何需如此多心。」明雲軒輕笑,有禮致意。


    小栽眯眼,總有一天,她一定拆了這個人臉上那副閑適自若,永遠一派意態安人的模樣。


    「當初會冒險離開法西來日本,隻是想找出真相,我和他之間究竟哪方出問題,為什麽他所記得的事,我卻毫無記憶。」講起這些,小栽有些咬唇沉思,「隻是沒想到這一個舉動,會扯出現在這麽大的事端,麒麟、狐狼相繼出現,狐狼竟然還殺了蕭伯,再加上狐狼似乎對我很熟悉,照小爸當時的說法他幕後有委托者,我無法被動的等事情水落石出,我要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麽迴事!」


    明雲軒隻是斂眸傾聽,並未多言。


    「你說我對法西排了一場迷局,那我的迷局又是誰對我排下?既然一副天機不可泄漏的你不說,你那硬腦筋的兄長也不說,我就用我的方法來找能說的人,不管我的人生迷局是誰排下,我要的答案由我自己解答!」


    「法西並非不說,而是你童年對他許下的承諾之力太強,他守著你一句幸福的咒語,等長大後的你親自告訴他答案,而這個答案絕不能由他來告訴你。」


    「為什麽?」


    「因為你對他說過,將來這個答案若由他告訴你,幸福會跑掉!」


    「我對他說的?!」小栽愕然!「這種話……法西也相信!」


    「因為是你說的,當時你讓他知道溫暖還有等待的幸福是什麽。」


    聽到這些的小栽,表情有些想大笑,又有些不知該做何反應,隻能深吸一口氣的哀歎,「如果小時候的女孩真是我,那他幹嘛不相信現在的我說的話!」無論她再怎麽發誓自己會屬於他,要他直接告訴她小時候的事,法西就愛擺出盛怒的陰森臉色!


    「這真是一個好問題,為什麽法西壓根不相信長大後的你說的每一句話?」


    對明雲軒興味反問的話,高見和栽內心隻有自討沒趣的暗啐:好家夥,擺明拐個彎損我,說長大後的我讓人不能信賴,等著,你這偽仙人逍遙的日子不遠了!


    清清喉嚨,高見和栽忍下瞪人的衝動,轉個話題道:「法西是個會怕幸福跑掉的人啊?看不出他會有怕的東西。」看來淡淡難測的他,會怕這麽虛幻的東西,真難理解。


    明雲軒隻能搖頭感歎。「一個在愛與溫暖中成長的大小姐,嬌生慣養、倍受溺愛,縱得無法無天,確實很難去了解一個在陰冷無情的環境中成長的殺手,好不容易握到手的幸福是多麽溫暖,他有多怕失去!」


    「再一次警告你,少用那種明褒暗貶的話來迴我,本小姐心地善良、待人親切,可不代表我好欺負!」她再也受不了的撂話!


    「想來是我失言,又讓精靈小姐你誤會了。」


    明雲軒繼續那派有禮貌的頷首致意,但小栽發誓她真看到他唇角那抹忍俊不住的笑意。


    「法西等了這麽久,才得到他真心所要的,當然害怕失去他最重要的幸福!」


    「他最重要的幸福?」


    「到現在你還不知道,他最重要的幸福是什麽?而他最怕失去的又是什麽嗎?」明雲軒以堅定的眼神看著她。「就算你不複童年記憶,現在的你內心也很清楚,法西最重要又最怕失去的是什麽,別說這個答案你不知道!」


    麵對那幾乎逼來的神態,小栽不自覺低頭,咬著唇像不知如何開口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會與他……走到這種關係。」複雜的感覺顯現在她沉重的聲音上。「成為法西內心最重要又害怕失去的人,讓我……不知該說無措還是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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