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剌人這麽明目張膽的夜襲大營明軍怎麽會感知不到,更何況就算進來的時候悄無聲息,可拚殺的時候總會跑出去一兩個明軍。


    一炷香的時間後,三千營和五軍營的將士們從左右兩翼快速而來,遠遠的就看到大營裏一片不詳之色。


    “快!快找到於謙!”


    看到這一幕,漢王朱高煦頓時紅了眼睛,於謙可是他爹特地安排在這的,如果出了問題那就麻煩了,而緊接著還沒進入大營範圍他和趙王朱高燧就發現了異常。


    血腥味太濃了,作為常年在戰場上刀口舔血的他們瞬間就從流動的空氣中分辨出了前方大營裏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果真是發生夜襲了,該死的到底是誰打開的城門!


    帶著沉重的心思他們終於親眼看到了大營裏的場麵,而後就連漢王和趙王都忍不住眉頭緊鎖。


    如今的大營裏已經完全變了樣,能帶走的戰馬全部消失,帶不走的就被格殺當場,整個大營就像是被翻過來了一樣的糟亂。


    跟重要的是安排在這裏的數百將士們全都倒在了地上,整個大營裏的地麵都被粘稠的鮮血染紅,四周圍橫七豎八的屍體一眼看不過來,有的是瓦剌人的屍體,但更多的則是大明將士。


    不用想都知道在他們趕來之前,馬哈木肯定是帶人把這裏給屠了。


    “快,快找到於謙!”


    “他人呢!”


    念及此處,漢王頓時大聲吩咐起來,然而一時趁著夜色他們卻沒看到於謙的身影,難道他也被殺了?


    “我在這。”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沙啞的聲音從人群後方響起,而聽到於謙的聲音後漢王等人立刻循聲望去,緊接著就見於謙就坐在大明將士們的屍堆裏。


    漢王等人立刻過去,可一低頭就看到了於謙那幾乎毫無生氣的眼神。


    他都經曆了什麽?


    如今於謙的眼神裏毫無半點生氣,簡直是死寂到了空洞的程度,然而他們哪裏知道於謙在經曆過那一切後如今還能保持理智就已經是奇跡了。


    “到底發生什麽了?!”


    趙王朱高燧連忙詢問,而就在這時旁邊的屍堆裏忽然爬出來一道身影,陳諤痛哭流涕的跪在血泊中指著於謙大聲問罪道:“於謙他通敵叛國,致使馬哈木夜襲軍馬大營,殺我大明斬馬,屠戮我大明將士!”


    陳諤指著於謙眼珠子都紅了,他知道於謙沒有跟馬哈木走,但如果不是於謙有眼無珠信任那個瓦剌降兵的話今晚這一切就絕對不會發生。


    聞言,趙王朱高燧頓時眼神一冷,手中的橫刀就要出鞘。


    然而還是漢王朱高煦比他這個名曰狂妄居士的弟弟要冷靜,伸手攔住了他的橫刀後沉聲問道:“於謙,到底是怎麽迴事。”


    可聞言,於謙卻沒急著迴答,而是緩慢的從血泊中站起身,搖搖晃晃的仰天長歎了起來。


    “教導我養馬的瓦剌人哈斯珠子,他實際上就是瓦剌首領馬哈木,他這麽些時日...一直都蟄伏在咱們明軍大營裏,臥薪嚐膽,意圖學走我們大明的兵法,套取我大明的戰報。”


    “如今,他已經把大明的拐子馬,三角陣這些兵法,全都學去了,不出意外的話...今夜他就會連夜調兵,明日一早趁著暴風雪,偷襲我大明在嘉峪關右翼的防線。”


    “到時候,等南北瓦剌合兵,我們就全完了...”


    嘶!


    什麽?!


    伴隨著於謙話音一落,饒是漢王這種刀口舔血的主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後方三千營的將士們更是一副見到鬼的臉色。


    雖然他們知道瓦剌人能夜襲大營肯定是明軍裏有臥底,但誰也沒想到這個臥底竟然是瓦剌首領馬哈木,他這麽些時日臥薪嚐膽竟然就是為了學走大明的戰術,這是個多麽恐怖的敵人。


    雖然聽上去是天王也彈,可他們心中的理智卻在告訴眾人這就是真的,而且眼前的慘烈場麵絕不會是幻覺。


    那就是說,馬哈木已經學走了戰術,明日一早就會發動突襲!


    開玩笑,要知道如今三千營和五軍營的兵力加起來也才三萬人,如果明日馬哈木突襲右翼他們就必須出城血戰,若是不出就隻能等著右翼被攻破,然而三萬人對十幾萬大軍根本就不夠。


    可如果閉門不出,等過幾日馬哈木與阿魯台所部合兵,三大部族加起來二十多萬兵馬就能直接攻打嘉峪關,破城而入。


    意識到事態緊急,漢王朱高煦也是片刻不敢耽誤,也不管於謙和陳諤恢複神誌沒有架上他們就直奔皇帝大營。


    軍帳內,聽著漢王一字不差的匯報,朱棣和沐春等人也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不過朱棣到底還是這大明的皇帝,心智上他泰山崩於眼前而不亂,隨即看向了眼前這個受挫的會元公一臉自責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勸慰。


    “行了,大男人受點挫折就這麽哭哭唧唧的。”


    “啊,感謝老天,你活下來了就好,去掉些浮躁,去掉些狂妄,成了才,也是值得的。”


    “記住,隻要還沒到最後一刻就別輕言勝敗,你說說,你要是早點學學楚蕭那臭小子的圓滑就不至於這樣了,所以,你得永遠記住今天的教訓,別讓咱們大明這數百個將士白死。”


    拍了拍於謙的肩膀,朱棣還是很慶幸馬哈木放過了他,要不然他為於謙所做的這一切就白費了。


    聞言,哭紅了眼睛的於謙也是一臉愧疚的看向了皇帝,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何楚蕭總讓他圓滑一點,今日數百人因為他的單純而命喪黃泉,若他再一意孤行此生簡直就不配為人。


    遙記得楚蕭痛打他時的場景,若是他那時就能銘記於心也不至於會發生今晚的事。


    念及此處,知道是皇帝和楚蕭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他成才,於謙在心裏重重的給楚蕭鞠躬,接著又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給朱棣跪下道:“於謙,謹受教。”


    老皇帝背著手點了點頭,餘光瞥到了同樣跪在地上的陳諤當下又搖了搖頭,看來他的試驗已經初見成果,你說這解縉好歹也是三榜的進士,怎麽就學不會楚蕭那臭小子的圓滑,他老頭子就這麽不會看人麽。


    “把張輔他們都喊過來,準備連夜製定戰術!”


    雖說今晚發生的事誰也不想看到,可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朱棣立刻開始做戰前準備。


    馬哈木那條老狗確實算得上是梟雄,沒想到他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混入了明軍大營,還把拐子馬這些戰術全都給偷學了去,這是打算用他們明軍的戰事在明早借風雪掩護偷襲右翼城防啊。


    聞言,帳篷裏的眾人和感到的英國公張輔等人也全都陷入了沉思,沒想到馬哈木那家夥竟然能做到這一步。


    “陛下!”


    念及此處,沐春大將軍便上前一步道:“末將願意請戰,今晚就緊急調動三千營兵馬,若明日一早馬哈木真的趁著暴風雪突襲右翼城關,末將願意親率一萬人出城血戰瓦剌,勢必擊退馬哈木的突襲!”


    沒辦法,馬哈木既然要率軍攻打右翼他們就必須主動出擊,否則一旦右翼被攻破的話嘉峪關以內的百姓就會更加慘烈,為今之計,隻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當年朱文正大將軍能死守洪都,他沐春也要效彷先人。


    然而,這次聽完他的話後還沒等朱棣開口,他身後的英國公張輔便阻止道:“不可,若隻靠一萬兵馬和瓦剌以及韃靼的十幾萬大軍拚殺,根本就是毫無勝算,隻能白白浪費士氣。”


    “為今之計,隻有我等率領三千營和五軍營分別固守左右兩翼,硬撐到我大明後方數十萬大軍來支援,方可出城和馬哈木決一死戰!”


    到底是棄筆從戎的將軍,早年間的文官生涯讓張輔時刻都保持著理智,或許這就是最好的緩兵之計了。


    聞言,漢王朱高煦立刻抱拳道:“爹,我和老三等人在此死守城關,但您是萬金之體,得先避其鋒芒,要不然,若我等兵敗破城,您就走不了啦!”


    “您是皇帝,皇帝是國本,您得保證自己的安全,我大明才能繼續和瓦剌血戰!”


    沒錯,皇帝不能有事,現在最好讓朱棣先退迴肅州衛,然而朱棣可是戎馬一生的馬上皇帝,讓他暫避馬哈木的鋒芒那就等於是直接往他臉上抹屎。


    一念至此,便見朱棣嗤笑一聲,臉色難看道:“讓我避他鋒芒,就馬哈木那條老狗,他也配?”


    “取刀來。”


    朱棣說的平靜,但那眼中的殺意誰都看得出來,朱高煦更是連忙拉著他爹催促道:“爹!您是大軍的統帥,沒必要在這時候跟馬哈木較一時的長短呐!”


    “老三,把爹帶走,快帶爹退守肅州衛!”


    說話間朱高煦都開始準備要直接把他爹給帶迴去,而趙王朱高燧也是焦急無比,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卻從眾人身後傳來。


    “大炮有輪子,我們可以把這次帶來的幾門紅衣大炮挪動到右翼城防,明日一早暴風雪起,我們看不清瓦剌的動向,馬哈木也看不清我們的大炮。”


    聞言,在場的人全都是瞬間看向了於謙。


    對啊,大炮是有輪子的,這次雖說他們來的太過倉促,但還是讓神機營帶來了五門大炮。


    暴風雪的時候他們看不清瓦剌人的動向,馬哈木也是想借助這個時機來突襲,可他們同樣也看不清大明的大炮,一旦突襲戰開始大炮猛轟瓦剌陣地,一輪炮擊就能把敵人打退。


    念及此處,朱棣都覺得恢複過來的於謙是給他出了個奇招。


    “傳令下去,三千營立刻挪動大炮陣地至右翼城防!”


    “要是人不夠,我老頭子也去幫忙!”


    區區五門大炮還用不著把皇帝也湊上去,就這樣在皇命之下,三千營的將士們連夜冒著嚴寒將五門大炮往右翼城防挪動了兩裏地。


    次日清晨天剛亮,率軍而來的也先和馬哈木便趁著暴風雪準備發動突襲,隻要攻破右翼城防他們就能避開後麵的明軍直取肅州衛,而若明軍出擊他們便能生擒老皇帝。


    然而,卻就在瓦剌部隊剛在城防下集結的檔口,數顆熾熱的炮彈便朝著軍陣中炮擊而來。


    “怎麽迴事?哪來的炮擊!”


    “是明軍的紅衣大炮,該死的他們哪來的這麽多大炮!”


    伴隨著火藥彈在軍陣中爆炸,瓦剌人的戰馬瞬間被驚了蹄子,不少瓦剌騎兵紛紛被甩下馬來,軍陣直接就亂了陣腳。


    “怎麽可能?!”


    馬哈木看著不斷炮轟瓦剌人的炮彈,腦海中飛速迴憶著他得到的情報,可他明明記得明軍這次隻運來五門紅衣大炮,這右翼城防哪來的防禦。


    莫非,是他們連夜挪動了大炮陣地。


    “爺爺!”


    “我們中埋伏了,明軍連夜挪動了大炮陣地,我們中計了!”


    也先一把扶住了從馬上摔下來的馬哈木,而後者正被大炮炸的頭昏腦漲,眼看是也先,馬哈木一把保住也先大喊道:“快撤!也先,聽著!”


    “爺爺這次中計了,你帶人趕緊撤迴去,為我瓦剌人保留一點血脈!”


    “聽到沒有!”


    也先想拽著馬哈木一起撤退,然而城牆上的炮擊讓他們根本無法騎上戰馬離開這,眼看著瓦剌人不斷死傷。


    然而卻就在他們以為無力迴天的時候,馬哈木的童孔中卻倒映出了明軍從左翼城門裏衝出來的將士,隨後原本的絕望立刻化作了狂喜。


    朱棣那個老皇帝竟然如此的好大喜功,明明用大炮就能逼退他的瓦剌部隊,結果那老家夥竟然想要趁機把他們全殲,帶著緊緊一萬多人就衝出來準備他拚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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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會來了,隻要他們能封鎖住大明皇帝迴城的路線,就能把他困死在漠北草原上,屆時瓦剌和韃靼各部族的機會就來了。


    時間如過隙白駒,轉眼而逝。


    自從皇帝出征後如今已然過去了七日有餘,而京師內外現如今時刻都籠罩在一股陰雲之下。


    邊關戰報有好久沒送來順天了,沒有消息就是最壞的消息,所有人都不清楚這場仗到底打到了什麽程度,而淮陰之地那邊的瘟疫又是個頭痛的事,大明現如今可以說是內憂外患。


    清晨的陽光絲毫也沒有讓朱高熾舒服一些,望著奉天殿下眾多的官員們,他坐在太子的位置上可以說是如坐針氈。


    “太子殿下!”


    “如今我大明內憂外患,外有瓦剌肆虐,內有淮陰瘟疫爆發,實在是不適合讓陛下繼續在邊關打下去了,還請殿下書信一封讓陛下早點退守陝西啊!”


    李時勉作為永樂一朝出名的諫臣,他給自己的人生定義就是冒死直諫,在國家遭受危難的時候勸阻一意孤行的皇帝,避免皇帝太過任性,讓百姓多遭苦難。


    可聽完他的話後,朱高熾的眉頭卻皺的更緊了。


    因為他們其實都不知道,邊關這些時日以來幾乎是每天都有八百裏加急送入皇宮的,可知道這些消息的其實隻有他一人而已。


    就是因為邊關的戰報對明軍非常不利,如果讓百官知道了那隻會讓那個國內更加動蕩。


    就在昨晚的時候他更是得到消息,由於皇帝一意孤行,想要趁炮擊馬哈木的時候出兵和瓦剌人正麵血戰,想要把馬哈木和也先一舉擊潰。


    結果,卻導致瓦剌斷了皇帝迴城的路,最終逆風翻盤,現如今他爹和他二弟朱高煦被也先帶領十萬大軍圍困在了赤金山,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他三弟朱高燧帶領著僅剩的兩萬兵馬死守在嘉峪關,時刻都要抵擋韃靼人七八萬大軍的猛攻。


    一旦破城,肅州衛必然生靈塗炭,而若皇帝遲遲沒有脫困的話,等到阿魯台所部和瓦剌人合並,屆時他們幾十萬大軍更是能直接以嘉峪關為起點長驅直入。


    眼看著都要兵臨城下了,這群人竟然還催促他讓皇帝撤兵迴來,退守陝西。


    “殿下,李大人所言極是啊,還請陛下書信一封,勸陛下退守陝西!”


    “太子殿下,莫要再等了,若陛下遲遲不肯迴來的話,我大明的數十萬將士有還需要個把月的時間才能抵達,倒是就什麽都晚了!”


    “殿下,內憂外患啊!”


    “殿下,還有淮陰的瘟疫之禍,還請再派人手,否則山東危矣!”


    此刻,奉天殿下的百官都紛紛開始勸解,可在朱高熾聽來這怎麽都像是逼宮一樣。


    開玩笑,他能不知道大明如今有多危難麽,可若是他現在告知百官皇帝的處境,恐怕別說是解決問題,大明內部都有可能直接爆發內亂,到時候各地反賊都有可能揭竿而起。


    一時間,越來越多的官員紛紛開始逼宮,而看到這一幕的朱高熾是真的第一次感覺到了無能為力,然而卻就在這時一道高亢的聲音在大殿外響起,讓在場的所有人全都猛的愣住了。


    “太子殿下!八百裏加急!”


    “楚爵爺潑天之功!淮陰瘟疫已然得救,並附萬民書啊!”


    誰?楚蕭治好了瘟疫!


    猛然聽到外麵的聲音在場的官員都紛紛轉頭看去,而不同於百官的迷惘朱高熾卻瞬間來了精神。


    若問為什麽,那就是這個消息可以說是雪中送炭,正愁沒法子能穩定百官的心如今就有消息傳來說瘟疫得救了。


    “呈上來!”


    很快,一名宦官就接過了禁衛軍的信件,朱高熾驗看了火漆完好後急忙打開。


    他想了很多,或許楚蕭的辦法確實有效,但估計現在也隻是報喜不報憂,然而等她看完信件裏的內容和附著的萬民書後卻變得異常興奮,眼圈都逐漸紅了。


    “念給他們聽!”


    朱高熾幾乎是用了最大的嗓音喊了出來,而一旁的宦官接過信件後也是深吸一口氣。


    百官一時很疑惑不明白太子怎麽了,可他們很快就明白朱高熾為何會在看完信件後變得如此亢奮。


    “臣,解縉!數日前抵達淮陰後,但見百姓病苦不堪,盛寅禦醫以身試毒,開金方,卻無奈流民難以管控,遂,文安縣伯楚蕭出良策,以草藥投之水井,各地災民遂飲之,病除!”


    “今已過三日,各地災民皆見好轉,約不出半月,疫災便可化解!”


    “另附言楚爵爺之言論,告知太子殿下,臣楚蕭,食君俸祿,自當為君分憂,此次抗擊瘟疫,以身試毒者有之,竭盡全力者有之,痛哭流涕者有之,我等仍不敢有違皇命!”


    “然,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朝堂之上若有諸多諫臣,以內憂外患之名,書市井婦人之言者,殿下可不予理會!今我大明百姓正生於水火,瓦剌鐵騎肆虐長城,諸臣仍互相猜忌!此乃何故?”


    “常言道,一朝領進天子堂,自當為大明百姓謀福,為陛下,為太子分憂!臣楚蕭,甘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苟利國家,不求富貴!”


    就算是那宦官的聲音如何尖銳,可在讀解縉和楚蕭合寫的這封信件時,卻也依舊是被其中的內容感動,不由得連嗓門都快喊劈了。


    滿朝的文武,更是身臨其境,武將眼前似乎是那灑血的戰場,文臣眼中仿佛看到了百姓的苦難。


    這封信很是簡短,可卻讓人聽了耳朵發疼,臉上發燒,這一刻和楚蕭有關係的官員都紛紛心中感慨,翰林院的一幫子老儒全都是痛哭流涕。


    但那些諫臣們卻一個個如霜打的茄子,特別是李時勉的臉色羞愧到幾乎欲自殺泄憤。


    沒辦法!


    這封信簡直是殺人不用刀,諫臣們就算是再怎麽心中不服也可不得不承認楚蕭的功勞,如若今日將他們逼宮的戲碼傳出去那他們的名聲以後就臭了街了。


    “聽聽,你們都聽聽啊!”


    就在這時候洪熙大胖朱高熾的聲音忽然響起,他仿佛是恨鐵不成鋼一樣看著百官掩麵抽泣道:“都聽清楚了吧,楚蕭和解縉人還在淮陰就能把你們猜到心裏去,你們可都是皇帝的好臣子啊,怎麽能在國家危難之際如此逼宮啊。”


    “就知道讓皇帝退守陝西,可你們眼裏還有大明的子民麽,看看這是什麽,這是萬民書啊!”


    “你們有誰有這玩意?”


    “退守陝西,說的好聽,可嘉峪關和肅州衛那些百姓誰來管,那可是足足有幾萬口子人啊,你們說讓他們死他們就得死啊,你們是誰啊,是他們的爹,還是他們的娘啊!”


    “都是人生父母養的,百姓是多麽希望咱們大明朝能好,你們就不羞愧麽?”


    朱高熾的聲音幾乎如同杜娟泣血一樣在哭訴著,胖大的肉臉上早已是滿麵淚水,而下方那些原本還梗著脖子的諫臣們這時候也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太子息怒!”


    “下官知罪!”


    意識到問題的諫臣們紛紛開始求太子別哭,哭的他們感覺自己就是那千古罪人,而朱高熾也是逐漸恢複了過來,隨後歎了口氣道:“罷了,本宮也知道你們都是忠臣,都是為了我大明朝好,退守陝西的事就暫且作罷,以後不要再提了。”


    “傳令下去,讓戶部和負責軍糧的糧商盡快把冬日的軍糧準備好,隨水路盡快送去邊關!”


    大明京營的四十多萬大軍已然在路上了,必須在他們和瓦剌開戰之前把後勤準備好,隻是皇帝那邊能不能堅持到援軍誰也不知道。


    念及此處,朱高熾準備迴去後就書信一封送去淮陰,也不知道楚蕭是否有辦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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