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前楚蕭和李祺商量了一個多時辰,太子讓朱瞻基這次也隨他們一起去淮陰之地穩定民心,按理說李祺作為盛寅的親傳弟子應該貼身做太孫的禦醫。


    然而楚蕭卻認為李祺先他們一步去災區的作用更大,解縉傳迴消息就說明災區的瘟疫已經非常嚴重,甚至達到了連盛寅都束手無策的程度。


    雖說這一多半的過錯在於官員的無能,就連解縉也無法更好的將到處流竄的災民管控好,可常言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在抵達災區之前,楚蕭必須要搞清楚當地的災民有多少,病情分為多少階段,從發病到死亡的時間。


    並且,還有瘟疫的傳染度多有高,災區一共有多少種瘟疫。


    隻有這樣才能在抵達災區後以最短的時間做調整,否則到了那裏也隻會浪費更多時間。


    天還沒亮李祺就從東宮出去了,隨後一言不發直接星夜出了順天。


    運河畔,胡善祥親自來給楚蕭送行,隨行而來的還有褚成仁,說是太子特地吩咐讓他一起趕赴災區,途中要保護太孫的安全,至於褚成仁到底是想保護誰就不得而知了。


    快船順流而下,幸好永樂這一朝提前修繕了這條貫通南北的大運河,趁著河道還沒徹底冰凍三尺快船一路乘風破浪。


    朱瞻基似乎對孫若微沒來給他送行這件事還在耿耿於懷,一天一夜了也沒跟楚蕭說一句話,反正楚蕭也懶得搭理他,現在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李祺沿路不斷送來的信件上。


    這一天一夜下來快船沿著運河橫穿滄州,臨清,聊城,今日一早已經來到徐州,不出意外晌午前就能在淮陰上岸。


    可沿途下來楚蕭看到的全都是四散的流民,多是從山東逃難過來的,看樣子瘟疫還沒蔓延到山東就已經弄得人心惶惶。


    眼看臨近港口,楚蕭遠遠的就看見一眾當地官員已經在淮陰碼頭準備迎接太孫,解縉儼然也在其列,唯獨沒見盛寅和李祺的身影。


    “恭迎太孫!”


    快船剛一靠岸,眾多官員便立刻紛紛上來迎接,他們這些地方官平日裏哪有機會跟太孫接觸,但這些人明顯挑錯了時間。


    朱瞻基現在是絲毫也沒心思理會這些治疫不當的笨蛋,跟解縉碰頭後便與楚蕭等人上了馬車,直奔淮陰府衙門。


    碰了一鼻子灰的淮陰知府隻好灰溜溜的帶著其他官員緊隨其後,馬車很快到了地方,下車後朱瞻基更是二話不說便直接進了大堂,大馬金刀的往知府的座位上一座,讓各地官員說清楚為何瘟疫爆發這麽久都沒上報。


    眾多官員哪說得清楚,自永樂元年以來多地就時常爆發瘟疫,各地官員的手段也隻有把百姓封鎖起來,挨家挨戶的送藥。


    見眾人七嘴八舌的說不清,朱瞻基直接點名讓淮陰太守一個人說。


    念及此處,被點名的淮陰知府也隻好出列道:“迴稟太孫,我大明自永樂元年以來就時常爆發瘟疫,各地州府的解決辦法也隻有封鎖城門,把百姓們全都關在家裏,挨家挨戶的送藥。”


    “但現在咱們大明的糧食不足,光有藥品卻吃不飽飯也不行,再加上百姓們全都害怕明日自己就會被傳染瘟疫,所以他們是費盡心思的也要逃出去。”


    “這些流民聚少成多,他們總是四處流浪討飯,今日治好了這一批,明日又傳染了另一批,此消彼長之下實在是治不過來啊!”


    這話說的沒錯,畢竟自古以來瘟疫最讓人頭痛的就是傳染源這個問題,流民四起根本無法控製。


    按說藥方如果出了錯還好,可剛才朱瞻基他們也都問過了這些藥方都是神醫盛寅在親自去災區給百姓治療瘟疫的時候,用自己的身體做試驗開出來的。


    隻要服用了他開的藥方,絕對能夠藥到病除。


    可問題就在於那些災民無法徹底控製住,就連解縉到了這裏也是毫無辦法,唯一的手段就是封鎖城門,可人心這東西是控製不住的。


    淮陰太守還在訴苦,可就在這時一道披頭散發,滿眼都是血絲的身影從後衙衝了進來。


    老天爺啊,楚蕭發誓他從來沒看到過如此憔悴的李祺,就算是他曾經剛入順天府的那一副乞丐模樣也比現在好。


    隻見,李祺的頭發披散著,臉上滿是因為休息不良而導致的疲倦,那一雙眼睛裏滿是血絲,顯然是見到了大恐怖留下的後遺症。


    下一刻,就見李祺衝到了淮陰太守麵前,毫無顧及的抓著他的肩膀,聲嘶力竭的哭喊道:“你說沒辦法治那就沒辦法治了麽,我老師都知道與那些災民同吃同住,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也感染瘟疫!”


    “那藥方是我老師用自己的身體嚐試出來的,你們就不能想到個好辦法去治理災民麽,出了問題就隻知道推卸責任!”


    “這兩天我紮在災民堆裏,眼看著那些病人成片成片的就在我眼前咽氣,你知不知道一天下來淮陰府得死多少人,足足一百多口子人啊!”


    “那些人他也都是爹生娘養的,足足一百多口子人啊,你說讓他們死他們就得死啊!你是誰啊!


    !”


    李祺是個鐵公雞,你可以罵他是個妓女的兒子,也可以嘲笑他出門不撿錢就算丟,然而他雖然扣卻扣出了一個活生生的聖人,為自身一毛不拔,為朝廷一毛不拔,這些他都覺得是虧了。


    隻有為了這天下百姓做到真正的一毛不拔他才覺得是賺了,這大明的數萬萬百姓哪怕死一個他都覺得心疼,可來到淮陰後僅僅一天時間這裏就會死一百多口子人,這是在往他的心窩窩裏插刀子。


    他是真的想要懸壺濟世,可到了這裏他才發現光有高超的醫術根本沒用,光有醫術治不好這開始發臭的大明朝。


    這一聲聲的哭訴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淮陰太守不再推卸責任了,解縉這個人你說他固執也好,死硬也罷,但他看到這災區的苦難後也終於理解了什麽叫災民,楚蕭為何罵他隻知道在書齋裏想當然他也明白了。


    這一刻,他願意承認自己的無能,可他解縉無能楚蕭就有辦法麽,憑什麽太孫來了就光指責他們無能,而且明明已經派遣他來治疫了卻還要讓楚蕭他們過來。


    一個隻不過剛入仕不久的少年人,莫非就真比他這個三榜的進士更好麽。


    若他楚蕭真有何良策能解決這瘟疫的禍患,他解縉就承認了楚蕭的優秀又有何難,隻怕是太子太過於高看所謂的高人弟子,到頭來也隻會徒增百姓的苦難。


    前衙裏朱瞻基在大罵官員的無能,後衙門裏楚蕭和李祺、盛寅在強忍著心痛救治災民。


    一夜的時間過的很快,但楚蕭卻感覺今夜真的是度日如年。


    天剛亮的時候又死了三個人,到最後楚蕭已經麻木到機械式的熬藥,給病人喂藥,天剛亮的時候和李祺倆人坐在台階上,看著縣衙門口來往的人群誰也沒說話。


    “楚兄,你就真沒有能把這些流動的災民一口氣都治好的辦法麽,若有這神仙手段你就拿出來,我李祺願意下輩子給你當牛做馬報你的恩。”


    李祺的嗓子都已經啞了,但楚蕭卻也毫無辦法。


    流動的人群根本是把控不住的,哪怕是在後世都不行,如果你把災民全都強行關在城裏挨家挨戶的送藥,但糧食物資跟不上的話隻會死更多人。


    飯都吃不上了還治什麽病,這些流民根本堵不住。


    等等...


    正想到這裏,望著眼前來來往往的人群楚蕭忽然好似抓住了什麽救命稻草,並且這個想法剛一出現就瞬間占據了他的腦海。


    “有了!”


    念及此處楚蕭頓時一拍大腿,可他拍的是旁邊李祺的腿,而吃痛的李祺頓時抬頭詢問道:“楚兄,你可是有何良策了?!”


    “良策談不上!”


    楚蕭沒理會他,而是轉頭連忙對盛寅詢問道:“盛寅神醫,我先問你,你開出的方子是不是必須要煎成湯藥後才能治瘟疫,如果隻是用藥材泡水服用的話能不能起作用?!”


    “快點說,這點很重要!”


    被楚蕭這麽一問,反應過來的盛寅也是立刻意識到楚蕭或許想到了良策,隨後拚命點頭道:“煎服的話隻是藥效更快,若隻是用清水浸泡藥材的話其實藥效也一樣,隻不過見效會慢一些!”


    聞言,楚蕭頓時攥緊拳頭,目光灼灼道:“夠了,這就夠了!我怎麽這麽蠢,堵不如疏的道理連幾千年前的大禹都明白,我怎麽之前就沒想到!”


    看到楚蕭那如同瘋魔了一樣的神態,李祺在一旁立刻抓著他詢問道:“蕭哥兒,你到底想到什麽辦法了,快說啊!”


    但楚蕭卻沒急著迴答他,而是發了瘋一樣直接起身朝著內衙衝去,邊跑邊大喊讓朱瞻基把淮陰的官員全都喊過來!


    聞訊而來的朱瞻基和解縉等人都不明白楚蕭的意思,而楚蕭卻直接讓朱瞻基發命令下去,讓整個淮陰和淮安之地的官員與差人,在最短時間裏把這兩地有多少口水井全都調查清楚,如數上報。


    並且,讓盛寅和其他大夫用最快的時間,配合當地官員按照水井的數目將草藥包給準備出來。


    見眾人不動,楚蕭激動的喊道:“你們想,災民流動是管控不住的,你把他們關在家裏他們隻會想著用盡一切辦法逃出去,不希望自己困死在城裏!”


    “可是災民不管流動到什麽地方也總會口渴,是人就總得喝水吧!”


    “特別是現在糧食不充足的情況下,災民每日的進水次數就會更多,把藥材往麻袋裏一裝投放到水井裏,這就等於是間接的給所有災民全都喝上了治瘟疫的藥!”


    “喝了這些井水,得了瘟疫的治病,不得瘟疫的預防,此消彼長之下不出半月瘟疫就能徹底根除!”


    楚蕭的這一番良策幾乎是讓在場的人全都恍然大悟,朱瞻基更是和脫韁的野馬一樣直接就衝出了衙門,而李祺在後麵激動的跟一隻醜陋的土撥鼠一樣,上躥下跳,嘰嘰喳喳。


    “楚爵爺此番良策,真乃是懸壺濟世之功!”而就在這時,盛寅給了楚蕭深深的一拜。


    他這一拜楚蕭承受的絲毫沒有心理障礙,可你解縉解閣老這一拜又是怎麽迴事,被你這麽一拜我非得折壽不可。


    往旁邊一躲把他扶起來,卻見解縉臉色愧疚的對楚蕭低頭道:“解縉之能確實不可與楚爵爺相比,老夫之前還在心裏詆毀爵爺,實在是枉做小人了。”


    解縉這人不算是個壞人,隻是他這腦筋一直都轉不過彎來,總想著用自己這顆腦袋勸解當今皇帝。


    文人似乎自古就有這種想要青史留名的衝動,原先的於謙也是這樣。


    聞言,楚蕭也沒有怪罪他的意思,便搖搖頭道:“解閣老言重了,按理說其實你我都算是太子這一脈的屬官,隻不過是曆來政見不同,若是解閣老以後能圓滑一點也未必不能與楚蕭促膝長談。”


    到底還得是解縉,要是換做陳諤那種死硬派的祖師爺楚蕭打死也不願意搭理他,然而聽到楚蕭的話後解縉卻擺了擺手道:“解縉的性子就是如此,今日一拜也隻是感念楚爵爺對淮陰百姓的恩,若他日再有問題解縉依舊會秉公處理。”


    得,這話都說給狗聽了,楚蕭決定家門口那塊牌子還是繼續掛著吧,這解縉遲早得把自己玩死。


    江南之地的瘟疫有了希望,楚蕭這個辦法也確實是應對流民四處逃竄最好的解決手段。然而,嘉峪關這邊的戰況卻迎來了轉折。


    朱棣等人隨軍用三天的時間趕到了邊關,而所有人原本以為要麵對的都是被攻破的嘉峪關,以及被瓦剌人屠城後堆積成山的百姓屍體。


    可大明邊關,苦寒之地的北方百姓卻讓他們真正見識到了什麽叫全民皆兵。


    守城將軍戰死了,從他身上挖出來的箭頭足有半鬥重,肅州衛的太守率領僅有的兩千守軍趕來支援,一介文官竟也手持橫刀上了城樓,渾身烈火依舊酣戰不休。


    百姓死了一茬又一茬,到後麵甚至是老弱婦孺都上了城池,麵對敵人的弩箭他們誓死也不讓敵人破開城門,因為他們身後就是自己的親人,後退一步就等於放棄了國土。


    等到朱棣趕來支援的時候,見識到的就是堆積成山的屍體,以及被燒成焦黑卻依舊沒被攻破的城池。


    於謙和陳諤徹底被這邊關血戰的慘烈給洗禮了,沐春老傻把這倆人綁在椅子上,讓人用手扒開他們的眼皮讓他們親眼看看這慘烈的畫麵。


    狂吐了一整夜的兩人被皇帝直接弄到軍營裏養馬去了,累了一天的於謙和陳諤正在帳篷裏唿唿大睡,可帳篷外卻忽然傳來一陣拚殺的聲音將兩人從夢中驚醒。


    “醒醒!”


    把睡的跟死豬一樣的陳諤拍醒,於謙連忙捂住他的嘴示意他跟上來。


    兩人悄默聲的來到帳篷邊上一看,於謙渾身上下的血都涼了,隻見外麵竟然已經廝殺的慘烈,一打眼就看到夜襲的敵人赫然就是那些瓦剌人。


    該死的馬哈木,竟然趁著夜色帶兵殺進了嘉峪關內,他們所在的營地乃是距離皇帝大營最遠的軍馬營地,而且這裏是戰馬的存放之地,守衛將士隻有數百人,等三千營和五軍營趕過來支援戰鬥就得結束了。


    “這怎麽迴事?!”


    陳諤頓時就亂了陣腳,而於謙則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不對,於謙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就算是馬哈木能趁明軍不備發動夜襲,可也得打開城門才行。


    城門隻能從內部打開,難道說明軍之中有瓦剌人的內應麽。


    片刻後,於謙忽然看到了讓他如夢魔一般的畫麵,帳篷外麵已經殺得是血流成河,可他的好大哥,養馬師父哈斯珠子卻坐在外麵的一個酒桶上紋絲不動。


    氣血上湧的於謙瞬間就意識到了是怎麽迴事,拔出腰間的橫刀就胡亂的衝了出去,也不管身邊飛過來的鮮血和弩箭,直接就要一刀將這位叫了好幾天的珠子哥劈死。


    然而,他哪裏是對手,刀還沒劈下去就被人奪走了。


    看著轉過身滿臉獰笑的哈斯珠子,於謙怒不可遏的指著他罵道:“你這個叛徒!你勾結敵人,是你打開城門把瓦剌人放進來的!”


    這已經不是詢問了,於謙立刻就意識到就是這個哈斯珠子幹的。


    他一個全家戰死的瓦剌降兵怎麽可能和大明一條心,但他想不到這家夥平日看著膽小,卻能做出連夜開城放敵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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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隨著周遭的喊殺聲逐漸消失,那些滿身是血的瓦剌人卻把他們圍在中間,並齊聲對哈斯珠子抱拳道:“大汗!”


    於謙徹底懵了,他不知所措的看著眼前的哈斯珠子,不,應該是瓦剌首領馬哈木。


    他是怎麽也沒想到,一代梟雄馬哈木竟然隱藏在明軍之中這麽長時間都沒人發現,忍辱負重,臥薪嚐膽,並且還把他們大明的騎兵與步戰兵法全都偷學了去。


    現如今於謙甚至都有想死的心,難怪楚蕭會說他這種純粹的性格早晚要吃虧,就他這樣看誰都是好人,隨便接觸兩天就掏心掏肺的性格,哪有楚蕭那種圓滑的性子來的聰明。


    一想到馬哈木就藏在他身邊,這些天自己對他是傾囊相授,不僅把大明的兵法都教了他,而且馬哈木還夜襲這裏把如今大明能上草原衝殺軍陣的戰馬都給屠戮了,於謙就恨不得死在這。


    聞言,馬哈木卻還想招攬於謙,康慨道:“於謙,我就是瓦剌大汗馬哈木,我敬佩你的文采和兵法!”


    “老皇帝昏庸自大,早晚會死在我手裏,你跟著他沒有好結果,跟我走吧!”


    “我懂你,我能讓你發揮你的才幹,但老皇帝卻隻會讓你一個會元公來養馬!你跟我走,等我奪了這天下,我願意跟你共享這大好河山!”


    馬哈木確實欣賞於謙的才幹才會有這番話,然而一旁衝上來的陳諤卻根本看不出這其中的眼色,而是指著於謙大罵道:“於謙!你竟敢通敵叛國,你死罪!”


    可他話音未落,於謙就一把將其推倒。


    “你才死罪!”


    說罷,他又轉頭看向馬哈木道:“於謙寧死不會背叛大明,你殺了我,我也不會跟你走!”


    可聞言,馬哈木卻根本沒有廢話,而是直接讓手下人將殘餘的明軍屠殺殆盡,看著於謙那目次欲裂的眼神他更是直言不諱。


    說白了,他早就看出這座大營就是為了保護於謙而設立的,隻要把這附近的明軍殺光,朱棣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會知道他於謙去了哪裏,他不用受內心譴責。


    然而看著馬哈木依舊在蠱惑他於謙卻根本寧死不屈,眼看軟的不行馬哈木直接抓著於謙的手朝地上的明軍刺去,在這種精神攻擊下於謙幾乎要崩潰了。


    “有本事你把我也殺了,殺了我!”


    此刻於謙是真的在求死,他悔不當初沒聽楚蕭的話,然而馬哈木到底是個梟雄,他很清楚殺了於謙隻會讓自己後悔,讓天下人恥笑他馬哈木殺了個書生,不殺於謙反而能讓他活著看到自己戰勝老皇帝朱棣的那一天。


    “大汗,得快點走了!”


    “明軍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能聞訊趕來,再不走城門一關我們就是甕中之鱉!”


    聽著手下人的催促馬哈木知道今天帶不走於謙了,他今日為了行動隱蔽也特意隻安排了兩千人進來,無法對抗明軍三萬兵馬的鋒芒,必須趕緊走。


    念及此處,馬哈木最終還是沒殺於謙,連夜就撤出了嘉峪關,準備明日一早借著暴風雪的掩護讓也先直接偷襲明軍右翼,到時候等阿魯台部的兵馬趕到就徹底把老皇帝圍殺在這漠北苦寒之地。


    沒錯,他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是打入關內,而是要把老皇帝的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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