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明道準備告辭,想迴客棧,卻被李龍溪給攔住了。


    “謝大哥,真是抱歉,你住的那間客棧環境不夠好,沒經過你允許,我就把你的行李拿到我們府上了,今晚你就住在我的龍鳴軒吧,你住正房,我住廂房。”李龍溪滿臉誠意地說。


    慕容明道沒想到這個大孩子如此性急,連招唿都不打,就把行李都拿過來了。也好,跟他可以多了解一些商國官場的情況,說不定會有些可以利用的消息。


    玉陽公主又斥責了李龍溪半天,說他不懂禮數,但也沒有阻攔。而長平公主則喜上眉梢,離這位謝先生越近,她就越開心。


    在李龍溪這裏住了3天,每天慕容明道都去大元帥府打聽消息,但一直都是讓他明天再來聽信。


    從對臨城戰局有利的原則來看,時間拖得越久越好。慕容明道也不著急,正好多看看霸陽城,說不定哪天就會帶兵攻到這裏了。


    平日裏李龍溪總是纏著他,向他請教修行法門,他確實也挺喜歡這個小夥子,天真坦蕩,一點沒有少國公的紈絝習氣,也就傾心傳授。


    隻是李龍溪的修為還隻在靈體境,雖然天資不錯,但很多高深的仙法都不能修煉。有的時候練著練著就對自己很不滿意,不斷地罵自己,慕容明道看在眼裏,覺得十分有趣。


    長平公主差不多每天都會過來看看,隻是男女之別,不好和慕容明道過於接近。而每次離去的時候,都是依依不舍,說了聲走,但總要好半天才動身。


    一天,隻有慕容明道和李龍溪二人的時候,李龍溪一本正經地問:“謝大哥,我問你個事,你不能騙我啊?”


    慕容明道看著一貫嘻嘻哈哈的李龍溪,突然做出這麽正兒八經的樣子,不禁也嚴肅起來,說:“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啊,有什麽事,你說吧。”


    “好,你看我那長平公主妹妹怎麽樣?”


    慕容明道沒想到他問得這麽直接,不禁有些臉紅,迴答說:“很好啊,一點都沒有公主架子,我一直以為帝王家的公主,都是動不動就發怒,誰都不敢招惹的呢?”


    “她也就跟你是這樣,平日裏我要是有什麽言語不敬,她可是動手就打的。”李龍溪搖著頭苦笑道。


    隨即,他又問:“我知道謝大哥也未曾婚配,如果公主願意嫁給你,你同意嗎?”


    這年輕人做事一向都是直來直去,連這種問題都絲毫沒有拐彎抹角。


    慕容明道做出驚訝的表情,說:“那怎麽可能呢,這可是當今聖上唯一的女兒,未來大商國的女皇帝,哪會嫁給一個平民百姓,還是個夏國人?”


    “我們商國可沒有你們夏國那麽多清規戒律,講那麽多門第家世,隻要男歡女悅就好。更何況謝大哥你的本事簡直比得上牧大帥了,全商國誰敢不服啊。誰不服,咱們一個飛劍,就把他腦袋砍下來!”


    李龍溪說著,還做了個砍頭的手勢,引得慕容明道一陣發笑。


    “我跟你說,謝大哥,當年我爹也想讓我娶長平公主來著,可是她一直都把我當成個毛孩子。我娘剛跟她透了個風,她迴過頭來就把我好頓打。我也確實受不了她,找個公主,天天供著,這我可做不到。”


    “我也受不了啊,我一個閑雲野鶴,自在慣了,她現在是公主,以後是女皇帝,我也不願意過伴君如伴虎的日子。”慕容明道也是搖著頭說。


    “她跟你不會的,這公主平時看著像老虎,到你身邊就變成貓了,這幾天你沒看出來嗎?”


    慕容明道當然清楚長平公主的心思,也許他娶了長平公主,借此從內部大大弱化商國實力,對夏國是最有利的。但堂堂正正的大夏太子,怎麽能做出這種齷齪之事呢?


    “我是修道之人,追求的隻有飛升,哪能被家庭所累,讓我一輩子陪王伴駕,不如去山裏騎虎搏鷹的好。”慕容明道苦笑著說。


    “既然如此,那這事我以後就不提了。謝大哥,我真的羨慕你,閑雲野鶴,獨來獨往。要不是有這個少國公的身份,我早就上山學道了,可爹娘管得緊,沒辦法啊。”


    “有的人注定是要人間富貴,別人羨慕還來不及呢,你好好珍惜就是了。”慕容明道想起了夏國那些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百姓,心裏一陣黯然,有些事情就是這麽不公平啊。


    “對了,今晚有個宴請,謝大哥來霸陽城這麽久,還沒見過這裏的美女歌舞呢吧,咱們一起去吧。”


    李龍溪早就想帶著慕容明道在朋友麵前炫耀一番,隻是這種酒宴往往都有歌女相陪,他怕長平公主怪自己把“謝大哥”帶歪了,現在聽到慕容明道說對公主無意,也就不再顧忌了。


    “我對這種熱鬧一直都沒有興趣,你自己去吧,我正好早點休息。”“別啊,這宴席裏都是霸陽城年輕一代的有名武將,有大內第一衛士孟凡同,有大元帥府牧大帥的副將冷紫山,有先鋒營的第一猛將秦虎鼎,平時他們都在我麵前裝高手,謝大哥過去,讓他們知道一下天多高、地多厚。”李龍溪眼巴巴地望著慕容明道,生怕他繼續拒絕。


    慕容明道心裏一動,大內、大元帥府、先鋒營,這可都是至關重要的所在,和這些人相識,絕對大有意義。


    他做出無奈的表情,說:“好吧,就一次啊,下次可別找我了。”


    李龍溪興奮地一揮拳頭,說:“好嘞,今兒個就讓他們好好開開眼!”


    黃昏時分,李龍溪陪著慕容明道上了馬車,二人一起前往霸陽第一酒樓天鳴居。


    一路上,人群熙熙攘攘,一幅太平盛世的大都會景象。


    慕容明道見天氣已經開始變冷,可有些女子仍然半露酥胸,隻在外麵罩著一件稍厚的夾衣。


    他問李龍溪:“霸陽的女子,一直都是這麽穿著嗎?”


    李龍溪說:“你們夏國人看起來很不習慣是吧,商國尚武輕文,沒有那麽多禮儀規矩,更沒有夏國和周國那些貞潔之說。這裏的女子和男子一樣,隻要是自己喜歡,就會主動追求,覺得自己的身體美,就願意展現給人看。都是老天給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慕容明道反思了一下李龍溪的話,覺得也是有一定的道理。道法自然,身體天賦不是自然嗎?用很多清規戒律約束起來,也是有逆人的天性的。


    路程不遠,不一會就到了天鳴居。


    天鳴居是一座三層高的酒樓,規模倒不是很大,但裏麵全是大包間。包間內一律都是套房,可以在裏麵喝茶、打牌、洗澡、吃飯,甚至還可以讓歌女們在房間裏唱歌跳舞。


    天鳴居每一個包間,起步銀子就得30兩,稍微上點好茶好酒,再請幾個紅牌歌女獻藝陪酒,沒有50兩銀子是出不來的。


    所以來這裏的人,非富即貴,平常百姓連看都不敢往裏麵多看。


    二人進了房間,裏麵已經坐著4個人,都在20出頭的樣子。其中3個身形壯碩,眼神犀利,一看就知道是武將,另一個則麵帶斯文,一付儒生打扮。


    李龍溪介紹了哪個是孟凡同,哪個是冷紫山,哪個是秦虎鼎。其中冷紫山,慕容明道是在大元帥府見過的,隻是當時他陪在牧白鷹身旁,一句話也沒說。


    那個儒生,據李龍溪所言,是霸陽城第一花花公子,叫做東方一平,是商國丞相東方慶的兒子。


    冷紫山先說話了:“謝大哥上次在大元帥府和牧大帥過招,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我好生佩服,不成想這麽快就在這裏見麵了。”


    餘下幾個人都聽冷紫山介紹過這位“謝大哥”,在他們心中,牧白鷹就是戰神,能和戰神過招而不敗之人,都是神一般的存在,所以全對慕容明道畢恭畢敬,請慕容明道上坐。


    慕容明道再三推辭,隻坐在了旁邊的位置。這個酒宴是孟凡同提議的,就讓他坐在了主位。


    這幾個人都是達官顯貴之後,從小一起玩大的,彼此之間非常熟悉,酒桌上的氛圍很快就熱鬧起來。


    等上了幾個菜,孟凡同站起身,說:“今天很榮幸,請到謝大哥一起歡聚,還有各位兄弟也是有日子沒聚了,咱們一定多喝點,不醉不歸啊。”


    幾個人齊聲鼓掌,都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這酒勁道很足,竟然有幾分像是雪燒春,隻是更為清澈,但也因此少了幾分迴味。


    想起雪燒春,慕容明道不禁想起了九娘和如是她們,這麽久不見,不知道她們都好嗎?


    酒席宴上,李龍溪不住地說謝大哥的仙法有多神奇。這幾個人裏,他的年齡最小,功力也是最弱,除了東方一平是個文生,其他人都已經是神人境的武將,上過戰場,立功不少了。


    所以平日裏,李龍溪總覺得比這幾個死黨低上一頭,這次請慕容明道前來,他一定要把麵子掙迴來。


    酒過三巡,東方一平坐不住了,出去了一小會,滿臉詭異的笑容迴來了。


    李龍溪問:“一平,你做什麽去了?”


    東方一平故弄玄虛地說:“一會你就知道了,別著急。”


    不一會,門開了,裏麵的幾個人都嚇了一跳。


    隻見一隊美女手持各種樂器從外麵走了進來,這並不稀奇,可這些美女竟然身上都隻穿了一個兜肚,而且是很小的兜肚,隻遮住了前胸和下身的關鍵地方,雪白的長臂長腿都露在外麵。


    幾個人齊聲喝彩,秦虎鼎說:“一平,這一定是你給設計的衣服吧,別人可想不出這傷風敗俗的招數來。”


    東方一平笑著說:“這算什麽,要不是有謝大哥在,咱們得尊重點,我就直接找些不穿衣服的美女來唱曲了。”


    那幾個歌女顯然訓練有素,和平時一樣,各自站好位置,開始彈琴吹奏。前奏過後,兩個女子出列,跳起舞來。


    另一個女子則在中間唱起了歌,歌聲如同鶯啼一般,確是難得的繞梁美音。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懷抱蒼生道補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朱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朱酒並收藏懷抱蒼生道補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