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明道早上剛出客棧,就被人攔住了,


    這人衣著華麗,手上帶著一個大號扳指,通體翠綠,一看就是名貴之物。


    開始他還以為是宋子唐的人,但這人笑嘻嘻的,見了慕容明道的麵便是一躬到地,口中說到:“在下杜明全,見過謝先生,我是順國公府的總管,在此等候多時了。”


    順國公府!


    慕容明道知道這是長平公主在找他了。


    “杜總管好,不知來此為了何事啊?”慕容明道笑臉相迎。


    “謝先生昨天送我們小姐迴府,全府上下不勝感激,玉陽公主,也就是我們國公夫人想請您賞個光,到府上坐坐,她要當麵致謝。”


    慕容明道心知,長平公主肯定是不願意顯露自己的身份,而是以順國公夫人的名義來請自己。


    原本,他來霸陽城,隻要能把商國軍隊穩住就算完成任務。


    但見識了商國的繁華和實力,慕容明道心知數年之內夏國都不可能是商國的對手。自己如果能深入商國皇族或者牧白鷹的大元帥府,盡量多了解一些事情,或者有機會拖延更多的時間,會是對夏國更大的貢獻。


    他的本意不願意離長平公主太過接近,但要是能借此影響商國的皇族,甚至是有機會接近商皇趙重雲,自己多付出也是值得的。


    他上了杜總管的馬車,裏麵寬敞明亮,裝飾得金碧輝煌,比很多人家的住處還要舒適。


    杜總管在慕容明道麵前點頭哈腰,滿臉諂笑,但轉過身來立刻就變了臉。


    他對店家吆喝道:“你們好好給謝先生伺候著,要最好的房間,三餐都要豐盛精致,不能有半點怠慢,否則我砸了你們的招牌!”


    那店家認得他,連連作揖賠笑,臨走還給杜總管的口袋裏硬塞了一包上好的茶葉。


    一路上,杜總管讓車夫不斷驅趕著旁邊的行人,所以盡管走的是鬧市,但馬車跑得飛快。


    很快就來到了順國公府,杜總管從側門把慕容明道迎了進去。


    裏麵的格局設施果然都帶著皇家氣派,顯示出這個不是普通的國公府。


    慕容明道一邊走,一邊和杜總管閑聊,說:“杜總管,您是怎麽找到我的啊?”


    “冒昧地說,找您還是很容易的。您畢竟不是霸陽城的人,到了這得登記住店是吧,我們派人把全霸陽各大客棧裏新來的謝姓客人都查了一遍,然後跟店家把人的身材長相核對一遍,也就找找您了。”


    杜總管知道這位謝先生是公主的救命恩人,有意討好說:“其實要是我先前見過您,那就更簡單了,隻要說找那個貌似潘安、身如呂布的謝先生,立馬就能找到您。”


    慕容明道被他奉承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心想以前沒注意,這些王公達官門上的人,果然都有過人之處,拍馬屁拍得爐火純青,無跡可尋啊。


    來到內宅,慕容明道被請到一間寬敞的花廳裏。杜總管讓人沏了茶,請慕容明道稍坐片刻,自己到裏麵稟報。


    過了不長時間,杜總管就陪著兩個女人走了進來。


    慕容明道見一個年輕的女子,身材婀娜,麵上略帶羞澀,正是長平公主。另一個不到40歲的樣子,和長平公主看起來倒是有些相似,應該是國公夫人了。


    慕容明道已經查過,這位國公夫人就是玉陽公主,是商國當今皇帝趙重雲唯一的妹妹,一向深得恩寵。長平公主自幼喪母,和玉陽公主感情甚好,幾乎以母視之。


    “見過謝先生,多謝謝先生的搭救之恩。”長平公主先施了一禮。


    “不敢當,姑娘沒事就好。”慕容明道還禮道。


    玉陽公主上下打量著慕容明道,見這個年輕人容顏俊秀、氣宇軒昂,一看就不是尋常人等,心裏也多了幾絲喜歡。


    各人落座,寒暄幾句之後,玉陽公主問道:“謝先生是何方人士,來霸陽有何貴幹呢?”


    “我來自夏國,這次到霸陽是公事,詳情請恕我不能細說,是兩國關係上的要事。”


    “原來是夏國使者,那你可知麵前的人是誰啊?”玉陽公主用下頜指了指長平公主。


    “很抱歉,我一直都不知道姑娘的芳名。”


    “這就是當今聖上唯一的女兒,長平公主。”玉陽公主笑著說。


    慕容明道做出驚詫的表情,上前就要跪倒施禮,被長平公主趕忙攔住了。


    “恩公不要多禮,咱們現在是私人閑坐,千萬別搞那麽多繁文冗節。”長平公主的聲音很輕柔。


    “當日真是冒犯公主了,還望多多恕罪。”慕容明道誠惶誠恐地說。


    “事態緊急,那裏顧得了那麽多。那個狂徒實在可惡,我已經派人去搜尋,可找到那個院子的時候,人早就跑了,還燒得幹幹淨淨,一點線索都沒留下。”長平公主憤憤地說。


    “有這麽大膽子,敢劫持公主的,絕不是普通蟊賊,做事肯定也會考慮周詳的。公主的安危最重要,以後盡量別涉身險地才好,這才是長久之策。”


    玉陽公主點頭,對長平公主說:“我都說過你多少次了,真不能再這麽冒險行事,你是萬金之體,以後大商國的一國之主,哪能總是微服出行呢?”


    “宮裏實在是太悶了,父皇一忙起來,我好幾天都見不到他,隻是出來散散心嘛,以後多帶些人就是了。”長平公主低聲辯解著。


    三個人喝著茶,隨意聊著夏國和商國的一些不同之處,忽然從後院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玉陽公主眉頭一皺,說:“這個冒失鬼,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話音未落,一個20歲左右的青年男子衝了進來,口中喊道:“夏國使者在哪裏?”


    玉陽公主臉色一沉,說:“龍溪,你都這麽大了,怎麽還不懂得禮數?進了門不先跟客人問好嗎?”


    青年笑嘻嘻地說:“娘,我不得先知道客人在哪嗎。”


    他轉過臉來,衝著慕容明道一拱手,說:“你就是夏國來的謝自遠吧,一看就是高手啊。”


    慕容明道見狀,知道這個年輕人就是李鼎的大兒子李龍溪了,見他身材壯碩,雙目中精神十足,應該也是修行之人,而且天資甚好,這麽年輕就有靈體境九品的樣子了。


    他站起身,施了一禮,說:“在下夏國謝自遠,拜見少國公。”


    “你怎麽知道謝先生的?”長平公主有些驚詫。


    “現在霸陽城可都傳開了,一個來自夏國的使者,和一方大師交手占了上風,跟牧大帥還過了招,勝負未分,據說是鳳頂山天隨大神的門下呢。”李龍溪眉飛色舞地說。


    玉陽公主吃了一驚,一方和尚是商國有名的高人,那可是明月山的傑出弟子啊。而大帥牧白鷹,更是商國戰將中的第一戰神。這謝自遠竟然和他們交手,還占了上風,這是何等人物啊!


    長平公主心中也是一動,她對慕容明道的欣賞已經溢於言表,此時知道這看起來年紀不大的男子,竟然已經修為到如此境界,不由得又是一陣心潮澎湃,麵上微微有些發紅。


    “謝大哥,我是李龍溪,今年19歲,5歲開始學武,11歲開始修行,拜了不少師傅,但都不是頂級高手。想去明月山,可那裏隻收和尚,我娘說我至少得生十個兒子,才允許我上山,現在還一個都沒有呢。你能收我做徒弟嗎?”


    這話說得幾個人一陣哄堂大笑,玉陽公主指著李龍溪笑罵著說:“你這冤家,我就是跟你那麽一說,你就是真的生了十個兒子,也得給我留在府裏當兒子,你敢當和尚,我就讓人把那和尚廟給燒了!”


    李龍溪一本正經地說:“娘,那明月山靈華寺可是悟清大和尚修行的地方,你就是去放火,都燒不起來的,那是大菩薩啊。”


    慕容明道看著這個大孩子天真爛漫,心裏也是有幾分喜歡,說道:“我隻是個修行之人,還遠遠談不上什麽境界,而且師門有門規,收徒都是要稟告門長,得到許可後才能進行的,我自己做不了主啊。”


    李龍溪頓感失望,但隨即又是一笑,說:“謝大哥,那咱們先說著,等以後您迴了師門,一定記著替我申請啊。”


    慕容明道點點頭說:“希望咱們有緣分吧。”


    “不拜師也行,您能教給我點法術嗎,一招就行,就算是見麵禮吧。”李龍溪湊到了慕容明道身旁,笑嘻嘻地說。


    “龍溪,你這就太無禮了,仙家秘術,哪能隨便傳授呢?”玉陽公主責怪說。


    慕容明道站起身來,衝著玉陽公主和長平公主一拱手,說:“二位公主,少國公誠心求道,我就送個小禮物給他吧。”


    李龍溪大喜,上前施禮,說:“多謝師傅。”


    “你還是叫我大哥吧,師傅是要正式入門才可以稱唿的。”


    說罷,慕容明道來到廳前的空地上,眾人也跟著站在一旁。


    隻見慕容明道靜立片刻,然後平攤著伸出了右手,對著廳中輕輕勾了下手指,在幾個人驚詫的眼光中,一杯熱茶仿佛被人托著一般,平穩地給了過來,輕輕落在慕容明道的手掌中。


    “啊!”


    眾人一片歡唿,這種隔空取物,是他們隻在傳說中才聽過的,想不到對慕容明道來說,如此的輕而易舉。


    “謝大哥,你這個仙術一定要教我啊。”李龍溪高興的蹦了起來。


    “這隻是小道,看起來有趣,但對陣的時候並沒有多大用處。少國公目前功力尚淺,先練一下玩玩,等以後修為日益精湛,我再傳給你飛劍之法吧。”


    慕容明道是有意識拉近和李龍溪的關係,以玉陽公主和長平公主之間的親近程度,這就是踏入商國皇族最好的一扇門,而李龍溪很可能就是他的領路人。


    他把運氣的法門教給了李龍溪,讓他勤加練習,等熟練後再親自指點。


    李龍溪如獲至寶,在他心中,這位謝大哥已經是自己的師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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