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擁擠的人群中偷偷轉了一圈迴來,身體還沒站穩,旁邊又傳來了熟悉的清雅聲音。

    “真是你,我還以為你沒來參加,什麽時候來的,已經選好峰頂了嗎······”

    側身瞥見那張美麗絕倫的嬌顏,那一嗔一笑,像動人的音波,在白解心底蕩開舒緩的漣漪。

    “鐵姑娘。”白解的語氣不冷不熱。

    “不是告訴過你,要叫我衛嬌嘛?”鐵衛嬌薄唇輕撅,俏臉含嗔。

    盡管白解感覺對方全身上下都有種魅人的吸引力,但他還是堅持了最普通的稱唿。

    “鐵姑娘,我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說完,白解就要離開。

    “慢著。”鐵衛嬌凹凸有致的豐潤身軀,擋在了白解身前,“你選的是哪座峰頂?”

    鐵衛嬌的目光像藤蔓般纏著白解,似乎白解不給出一個答案,她就不會放他離去。

    “我選的是‘望蜀頂’。”

    白解以為鐵衛嬌知道了他的選擇,會麵露驚色,然後讓開豐潤的嬌軀,誰知對方那張吹彈可破的細膩麵龐上隻露出了一絲驚訝,轉瞬之後,對方的晶眸中就喜意盈盈。

    “我們的選擇竟然一模一樣。”

    白解這是第二次聽到相同的迴答,上次還是從趙小侯的口中。

    如果先前那次僅是不可預知的偶然,那麽這次還是一樣嗎?

    這兩個背景神秘,實力不俗,又滿是心機的聰明人,怎麽會都選擇一個看似死亡之地的峰頂,這其中沒有隱秘,白解打死不信。

    “鐵姑娘,你恐怕還不知道‘望蜀頂’的可怕之處吧?”

    白解正要開口解釋,鐵衛嬌笑著打斷道:“不用了,我都清楚。”

    這下倒是讓白解有些進退不得,隻能看著對方妍麗盡顯的嬌顏無言以對。

    “嘻嘻,你剛才是在關心我?”鐵衛嬌突然露出如少女般青澀的笑容。

    白解搖了搖頭。

    “原來不是。”鐵衛嬌很是失望,原本晶亮的眸光也變得黯淡起來。

    看見對方的神色被自己的一個舉動,弄得如鮮豔的花朵般凋落,白解內心有些不忍,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我們走吧,衛···嬌。”

    鐵衛嬌的臉色多雲轉晴,“你剛才叫我什麽?”

    “怎麽,衛嬌這個稱唿有什麽不對嗎?”白解正視道。

    “不,我很喜歡你這麽叫我。”鐵衛嬌的臉上薄薄的睫毛如細羽般搖曳,晶眸中美妙的光華微微閃爍,目光落在白解臉上,一瞥一垂,每一縷眼神似乎都蘊含深意。

    白解可有些吃不消這樣豐富多彩的眼神,尤其是當對方身上的魅力如陽光般璀璨,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向日葵的比喻對他頗為恰當。

    帶著鐵衛嬌迴到“望蜀頂”的入口前,這裏的人氣和別處完全不可比較。

    白解仔細瞧了幾下,竟然發現還沒有哪方勢力的人進入其中,多數勢力都在入口外邊等著,似乎在等那個替人打前路的笨蛋。

    他本來也想這麽做,木秀於林,風可摧之。誰也不知道第一個進入者會遭遇什麽,前有蛇,後有虎,稍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

    可冥略顯凝重的催促,讓他隻能改變內心的想法,成為這個聚集了大多數人目光的焦點。

    “冥,你到底發現了什麽,為什麽一定要我第一個進?”白解略顯無奈地向冥問道,他不想落得個不明不白,這樣會對他接下來的行動帶來極大的幹擾。

    “我隻能告訴你,這座峰頂的‘山關’貌似產生了特別變化,進入者順序越是靠前,越能感應到這種變化。”

    白解對冥的解釋並不滿意,“能說得更清楚一些嗎?這種變化具體是怎麽一迴事。”

    “我的能力勘不破這些入口的禁製,不過我絕對它應該是對你有利的。”

    “那好吧。”白解還是覺得接受了冥的建議,畢竟以往冥沒有害過他。

    見到白解要當這個木秀於林的先行者,不論是低調待在人群中的趙小侯,還是站在白解身邊的鐵衛嬌,臉上都露出驚色,隨後立即對白解的舉動產生了疑惑。

    以白解給他們的印象,白解絕對是個謹言慎行的人,像這種“大出風頭”的事情,不應該白解來做才是,可白解偏偏這麽做了。

    難道白解知道那個情報?

    趙小侯想起偷偷聽來的那個神秘情報,傳說中構成了陰冥山的大陣,即將在這次盛會對他們這些參與者開放一處神秘空間,作為陣眼,這三峰十八頂的其中一處就是神秘空間的進入門戶,根據老祖宗那位神秘友人推測,最有可能成為門戶的就是這座“望蜀頂”。

    因為“望蜀頂”本身兇險之極,能夠經過磨難幸存下來的人寥寥無幾,正好滿足那處神秘空間的選拔要求。

    也因為老祖宗這位神秘友人說起那處神秘空間時,語氣中充滿了動心,能讓一位實力甚至達到封王巔峰的存在動心,趙小侯怎麽會放過。對於人來說價值連城的冥界駐留權,對於體內流淌著冥族血脈的趙家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麽,他們每年都可以獲得大量的駐留名額。

    可要是他能獲得讓封王巔峰存在都動心的事物,那吸引力就完全不一樣了。

    鐵衛嬌的目的和趙小侯大相徑庭,盡管兩人都選擇了“望蜀頂”。

    她的目標還是白解,不過已經和上次上峰交待下來的事情不同,那時她的目的是接近白解,然後趁機弄清楚“封王虎符”的下落。後來通過暗查發現白解身上沒有“封王虎符”後,她就沒怎麽關注白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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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萬萬沒想到,一位攜帶“神使”令牌的大人物找上了她,給了她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讓她靠近白解,讓白解對她傾心,並且要求她一定帶著白解去個地方。

    她做夢都想擺脫被人控製的束縛,自然答應了那人的要求,並且承諾,半個月內完成任務。

    當她信心滿滿地在陰冥山內見到了白解,發現自己的魅力讓白解有些難以招架,信心更是爆發,恨不得馬上完成任務。

    直到白解舍棄身邊這個魅力十足的女人,義無反顧地朝望蜀頂的入口走去,她才從自己製造的幻想中脫離出來,感受到了白解隱藏於平靜麵龐下的堅持和剛強。

    有些人往往不行於色,白解多半就屬於這類。

    感受著落在身上的不同目光,有冷有熱,就像不同長度的利箭,刺入體內,疼痛隻有自己知道。

    白解不打算停下腳步,除非出現某些不可抗的因素,否則他當定了這個先行者。

    好在如此“冒失”的人似乎隻有他,人都在默看,好像要把他這張普通之極的麵孔深刻地印入心底。

    至於放入心底想要幹什麽,那就不是他能清楚的了。

    當左腳跨入青紫色的禁製入口,一條迎著巍峨山巒,盤旋直上,陡峭逼人的山道,像帶有青色鱗甲的崢嶸龍蛇,雖然在雲遮霧掩中若隱若現,但每一次顯露都足以讓白解心神震懾,產生不可攀援之感。

    “好久沒見了。”冥的語氣充滿慨歎。

    正是這聲唏噓慨歎,讓白解心神從震懾中脫離出來。

    “是你本體,還是你自己?”白解問道。

    “是我本體,他曾經一炷香的功夫登臨峰頂,立柱刻字,留予後人,不知道這根石柱現在還在不在。”

    如果白解的真神意誌沒有在盤旋山道的空氣間發現無處不在的禁製,他覺得自己可以像冥本體那般輕易的登上峰頂。

    “你原來和我說過,要想登頂,就得‘闖山關’,現在你可以具體告訴我是怎麽一迴事了吧?”

    “其實就像你現在看到的,這條拾級而上的盤旋山道,就是你要闖的‘山關’,具體說來,它有三個階段,也叫做‘渡人道’,‘厲鬼道’,‘玄天道’。”冥刻意放慢語速,讓白解能夠牢牢記住它們。

    “其實每條登頂之路的山道都由這三個階段組成,不同的隻是它們的組成方式。例如那三峰的山道,‘玄天道’位於最後一段,‘厲鬼道’居中,‘渡人道’在前。能夠闖過三個階段的考驗,就可以登上峰頂。除了三峰以及這座峰頂,其餘峰頂裏麵的考驗隻有其中一種階段或者兩種階段,這就是三峰一直淩駕於峰頂的關鍵原因。”

    “但你說除了這裏?”

    “當然,不要忘了,原來這座‘望蜀頂’可是和三峰齊名,裏麵自然包含三個階段,不同的隻是三個階段的順序。”

    說著,冥讓白解望向若隱若現的山道,“‘望蜀頂’的第一階段,是‘玄天道’,和三峰的順序完全相反,接著便是‘厲鬼道’和‘渡人道’。換句話說,原本應該最晚遇到的兇險考驗,在這裏你要提前經曆。”

    白解沒有親身經曆過這些山關的考驗,腦海中沒有明確的印象,所以很難理解冥凝重語氣中透露出來的深意。

    “冥,你剛才說的特別變化,現在能夠感應到了嗎?”

    “不行,它們好像封鎖在山關中,我感受不到。”

    “我明白了。”

    白解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麽做了,不管前路如何,摒棄雜念,保持鎮定,堅定不移地闖過這三個考驗,才是最聰明的決定。

    雙腳終於踏上如同冰境般的光滑石階,靛紫色的石料稍顯神秘,踏在上麵,腳下十分穩當,白解一口氣就上了幾十個台階。

    本以為很快就會遇到所謂的考驗,沒想到已經上了數百石階,周圍沒有任何風吹草動,白解心生疑慮,停步查探了一番,或許今天他洪福齊天,就連真神意誌都沒有感應到絲毫異常。

    就這麽順順利利地到了另外一個階段的交接處,一路上白解半是疑惑半是警惕,不管他心裏有多少可怕的念頭,那些事情都沒有發生。

    等到將要跨入所謂的‘厲鬼道’,站在交接處的一端,心頭的困擾終於讓白解產生一股衝動。

    “冥,為什麽這個‘玄天道’我會如此輕易的通過?”如果他得不到答案,隻怕後續階段都難以安心下來。

    “我想可能是因為你身上的‘真神意誌’。”冥有些不確定,“玄天道當初我的本體也經曆過,情形和你完全不同,那時出現在他麵前的是無數燃著金色光焰的意念,每一道都比你現在的意念強大得多,可是它們就像色厲內荏的軍隊,在我本體的攻擊下潰不成軍,最終隻把我的本體擋住了兩三分鍾左右。那時,他還不是王者。”

    白解從冥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佩服,仿佛本體在它心中是個高山仰止的強者。白解不由地對冥的本體產生一股嫉妒,這就像三個頗為親近的朋友,突然有一天,其中一位朋友把另外一人當做了崇拜的對象,這種關係的轉變,讓白解潛意識地感到不適,卻又很難緩減。

    冥仿佛沒有察覺到白解複雜莫名的心理變化,道:”如果我所料不錯,接下來你就會遇到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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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這厲鬼道中的亡魂相傳源自冥界最深處的死冥淵,可以免疫任何物理能量,詭變百怪,讓人不知不覺中招,你得做好心理準備。”冥嚴肅了不少,語氣越發深沉。

    “難道它們就沒有弱點?”

    “這我就不清楚了,當初我那本體也在這個階段耗費了大量時間,最終犧牲了一些本源,才勉強地通過。”

    白解頓時感到壓力倍增,轉而又生出無窮鬥誌,他注定要和冥的本體碰麵,想要獲得那等存在的矚目,隻靠冥的香火之情,或許不太充分,要是能夠做出一些不可能的事情,底氣就會充足不少。

    身體闖入咫尺之間的“厲鬼道”,和“玄天道”相比,這條更加陡峭的山道角度曲折得多,就像迴廊迷宮一樣,輕盈地上了幾十個石階,前麵的景象卻如同沒有前進過一樣。

    和內心凝重且帶著一絲狐疑的白解相比,冥的疑惑要嚴重得多,但它隻能保持沉默,除了發聲,它不能幫白解做任何事情,這些山關的構成機製極其複雜,如果察覺到有外力侵入,就會把闖關者直接逐出山道。

    白解終於發現腳下光滑石階的變化,不過已經是上行了很長一段距離,通過粗略的估測,這段距離已經超過了“玄天道”的長度。

    好在“厲鬼道”的長度並不是無窮無盡,差不多相當於“玄天道”的兩倍時間,這段石階上不僅沒有任何鬼怪魅影出現,就連一絲異常都沒有發生,直到白解再次看到了涇渭分明的交界處。

    和還算寬窄適宜的“厲鬼道”相比,前方的“渡人道”窄得隻能容納單腳踏入,看起來如同吊走鋼絲一般,旁邊又是深不可測的霧海,著實讓人心驚肉跳。

    隻是連白解自己都沒意識到,對於接下來的這段路,他竟然心裏放鬆得多,不僅充滿自信,還多了點恣意飛揚的味道。

    這或許是前麵兩個階段的安然無事帶給他的信心,但是,冥的分析判斷卻帶來了陰霾。

    “最後一個階段應該是最輕鬆的,我那本體在這個階段如履平地,沒有遇到任何麻煩。”

    “那豈不是像我通過前麵兩個階段一樣。”

    “你的意思是?”

    “我隻是覺得事情非常反常,雖然我心裏總覺得前麵仿佛沒有什麽,但是於情於理接下來我應該遭遇一些狀況。”

    “你的不安或許是對的,但你也不用過於擔心,這‘渡人道’向來不是最危險的階段,就算要發生什麽,以你如今的實力,也應該能夠平穩渡過。”

    白解得承認冥和自己的想法近乎一致,快要完全轉化成真神之體的身軀,以及已經恢複了九成的真神意誌,再加上嫻熟且高深的禁忌秘法,他就像一個已經武裝到牙齒的勇士,麵對的是神秘猛獸,獸性再強,麵對無法抵禦的武力,也隻能潰然落敗。

    帶著爆棚的信心,白解虎虎生風地踏入了“渡人道”。

    周圍的霧氣彌漫突然一變,腳下的窄峭歧路仿佛從中間往兩邊延展開來,一條金芒閃閃的通天大道,就這樣出現在白解眼前。

    “冥!冥?”

    白解喚了兩聲,可是沒有得到冥的迴應,他就知道自己可能陷入了某種可怕的境地。

    雖然不知道這條通天大道的前方會有什麽,但想來是禍非福,既然沒有了冥這個鼎力幫手,他隻能獨自前行,用浩浩氣勢衝過前麵的坎坷磨難。

    白解踏出了一步,這一步仿佛咫尺天涯,眨眼間身邊就變成了古老鬥場,一道身形麵孔看起來異常熟悉的人影,像豎直的筆杆,傲立在鬥場中央。

    白解試圖感知鬥場周圍的情況,可原本隱秘的真神意誌竟然消失不見,心神驀然一慌,接著他趕緊裝出淡定從容的模樣,就像個技巧精深的演員。

    更糟糕的是,體內的真神之力也不見蹤影,就像閥門開啟的蓄水池,沒有了真神之力,這副本就不如原來體質的身軀,更是孱弱得禁不起風吹草動。

    他想要露出苦笑,但臉頰上的肌肉仿佛凍僵了一般,嘴角的抽動引起一連串的顫抖,延及到整張臉,就像他故意做出個搞怪的表情,整張臉都是扭曲的。

    現在應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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