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白麻衣!”她的語氣給人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不,你不是她,佷··明明是個魔族?”

    “誰規定,白麻衣就不能是魔族?”她的臉上已經被魔紋布滿,就連發亮的眼睛,裏麵也是一圈圈重疊的魔紋。

    白解緩緩後退,背後是濃鬱的黑暗,當他退出十多米遠,後背卻撞上了一個質地柔軟的物體。

    “是我!”齊天賜的聲音仿佛救世主一般。

    眼前就像突然曝光一樣,在一道快門般的畫麵掃過腦海,周圍的黑暗突然從他的視線中消失。

    原來,背後不僅是齊天賜,還有幾個黑袍神秘人,以及十公主。

    “小子,你竟然沒有按照我的命令行事!”

    渾身魔紋的白麻衣緩緩從地上站起,光潔的素色長裙不能洗去她的陰冷,她的眼神化作兩道利箭,直刺齊天賜的內心。

    齊天賜卻表現出完全不同的氣魄,正視著她,抬高下顎線圓潤的下巴。

    “你當我是你的仆從,說什麽我就要照做?”

    其實,當他到達那個監牢的時候,他的想法和現在完全不同,就當他試著給那些被禁製所化的光環禁錮住的身體,取出他們的心髒時,一動不動的十公主突然睜開雙眼,把關於白麻衣的一件重要事情告訴了他。這最終促使他改變了想法。

    “哦?是誰讓你改變了主意,是他,還是她?”

    白麻衣的目光從科力和十公主的身上掃過,仿佛噬人的毒蛇一般。

    “我隻是把你身上發生的變化告訴了他而已,而他做出了正確的決定!”

    促使齊天賜改變決定的另外一個因素,是剛剛睡醒的金角天尊,它已經沉睡了快兩周,如今可以活動更久的時間。

    “你還真是個讓我討厭的人,我應該提前把你的心髒取出來。”

    除了這三個黑袍神秘人和十公主,其他人都已經沒了性命,他們的心髒被白麻衣用各種手段取了出來。過程充滿血腥,無法贅述。

    “別裝好人了,你這個劊子手!”

    白麻衣突然開聲大笑,“我可從沒說過,我是好人。相反,我喜歡別人害怕我的樣子。哈哈,哈哈······”

    白解不知道,她是不是真正的白麻衣,但是現在的她,無疑是個充滿了危險氣息的家夥。

    “你們趕緊走!”

    十公主急迫地對其他人說。齊天賜對她點了點頭,然後就在白解的耳邊說了一句。

    “我們走!”

    這邊的動向自然瞞不住白麻衣,十公主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她往前麵走去,腳步聲充滿了堅定。

    當白解和其他人撤到百米外的一條窄小通道的入口時,不經意的迴頭,看到十公主已經和白麻衣麵對著麵,緊張的對峙著。

    這幾個黑袍神秘人腳步迅速,在曲折的通道中沒有一絲遲疑,轉來轉去,把他們帶到了一處充滿血腥氣味的兩層樓閣。

    “這是什麽地方?”齊天賜好奇的問。

    亞布看了看科力和另外一個黑袍神秘人,主動介紹:“這裏是放鑰匙的地方,放的是解開那個魔女身上禁製的鑰匙。”

    “多嘴!”科力責怪了一句。

    走進樓內,入目便是血淋淋的場景,幾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像燒焦似地掛在柱梁上,臉麵目全非,胸口有個粗糙的大洞,心髒空缺不見。

    難怪他們能夠聞到如此濃鬱的血腥,白解皺著眉頭,數了數屍體的數量。

    一共七具,梁上掛著六具,角落裏張牙舞爪的的無麵雕像,它那向天咆哮的手掌,還穿著一具。

    科力冷靜地警告了其他人。

    “不要觸碰這些屍體,他們都被那個女人下了魔咒,不想死的話,就老老實實地遠離他們。”

    幸好在場的人都不是愚蠢的家夥,就算對這些屍體感興趣,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

    警告完大家,科力就帶著亞布和另外那個黑袍人,從台階走上二樓,把白解和齊天賜留在了樓下。

    等他們的腳步聲從耳邊消失,白解把齊天賜拉到角落,認真注視著他。

    “把你剛才發生的事情,都告訴我!”

    齊天賜不是個迴述事情的高手,他斷斷續續地把事情說完,不過,白解已經知道了主要的內容。

    “這些人其實都是為了殺她而來的?”

    齊天賜點了點頭,“據那個女人說,這個魔女和他們羅布羅王國淵源頗深,曾經是他們的王後。”

    “王後?”

    “對,娶她的那位羅布羅國王,在位的時間非常短,卻是羅布羅王國有史以來最受國民愛戴的國王,在位頒/布過很多深謀遠慮的決定,包括超能研究所,也是在他主導下組建起來的。”

    這麽一說,白解似乎想起某位國王的描述,他不記得在哪裏看見過,描述的內容和這位國王的曆史大概相同。

    “聖光君主!”他終於想起這位國王的名號。

    據說他在位隻有短短的五年,從十八歲到二十三歲,在渡過二十三歲生日的那天,被人發現暴斃在某位王妃的寢宮中。結果,這位美貌絕倫的王妃難逃幹係,雖然沒有證據表明她就是兇手,可還是被暴怒的王族們發配到了南方環境惡劣的沙漠中,讓她將沙漠完全變為綠地,否則永遠不能離開沙漠。

    而這位王妃······

    白解把他知道的事情說給齊天賜。

    “有可能,這個魔女就是那位王後。”齊天賜若有所思的說。

    曆史是人為編寫的,可能出於弱化醜聞的原因,編寫這段曆史的人把王後的身份改成了王妃。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後來怎麽會成為君臨沙漠的恐怖女王?”這是白解想不通的。

    按照曆史記載,姑且不論這段曆史的真偽,白麻衣被以兇手名義發配到了沙漠,絕對不會受到任何的優待,等待她的,恐怕是無法想象的艱難環境。

    難道就是從這開始,她步入了魔道,心向魔族,並最終成為了貨真價實的魔族。

    “那個女人說,在被發配到沙漠深處的第二個月,她就殉情而死,後來經過調查證明,她其實並不是害死國王的兇手,出於愧疚,恢複平靜的王族準備給予她一場隆重的葬禮,結果,她的屍體卻在沙漠中不翼而飛,王族派出人搜尋了幾次,都沒有找到。”

    “消失了?!”沙漠要吞噬掉一具女人的屍體,的確有千萬種辦法,但這還是會讓人覺得奇怪。

    “後來發生的事情,你應該也都知道了。當那個魔女再次出現的時候,她已經變得無比強大,成為了沙漠的王者。”

    白解輕撫著下巴,接著齊天賜的話說:“後來,她成為了沙漠女王,本來應該君臨沙漠,卻突然向十幾座人類城市發動了突然襲擊,在她不惜一切的攻勢下,這些城市潰不成防,餓殍遍野,最後被可怕的沙暴所吞噬,並激出了橫斷劍王······”

    說到這裏,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為什麽橫斷劍王沒有徹底殺死白麻衣?

    當時,橫斷劍王可是被世界聯盟譽為攻擊第一的王者,不說普通的封王存在,就是高階或者巔峰的封王存在,都無法在攻擊上和他媲美。

    要說白麻衣是有強大的保命手段,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既然橫斷劍王能夠一擊打敗白麻衣,就說明他們之間的差距如同天塹一般,橫斷劍王沒有可能殺不死她。

    那就隻能有一個解釋:橫斷劍王並沒有絕對的殺心。

    以白麻衣的所作所為,這個解釋反而更加離譜,到底是因為什麽,才會讓橫斷劍王對那十幾座城市的無辜生命,感到無動於衷。

    事情又迴到最初的問題上麵,這些人為什麽都要殺了白麻衣。

    正當兩人苦思冥想的時候,三個黑袍人從樓上下來,每個人都脫去了黑色長袍,赤裸著上身,在全身都畫滿了粗細不一的符紋,看起來就像魔族。

    看到他們的樣子,白解和齊天賜退後了幾步。

    “哼!你們還要在這裏繼續待著?”

    “你們這是要去幹什麽?”白解沉聲問道。

    “我們要去殺了那個女人,”科力一字一句的說。“你們要不要加入?”

    白解與齊天賜對視了一眼,在他們的注目下沉默了幾秒,然後同時點了點頭。

    “我們加入!”

    “那好!”科力突然扔來三個按鈕狀的晶片,“到時候,等我們靠近那個女人,你們就捏碎它們。記得,不能提前也不能延誤,必須在我們靠近到她的一瞬間。”

    “你們······”白解皺著眉頭,透過他們瘋狂的眼神,他看到了這些人內心的死誌,他們是想和白麻衣同歸於盡。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對這些家夥改變了一些觀感。

    沒等白解兩人開口應下,外麵突然傳來地震般的波動,整座樓閣咯吱亂顫,仿佛要崩潰一般。

    突然,從門外飛進來一具柔軟的身體,腰大幅度地彎著,嘴邊的血液飄散到空氣中,像沙袋一樣重重撞上兩人粗的廊柱,清晰地傳出骨頭碎裂的聲音。

    “就憑你也想阻攔我!”

    白麻衣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她的外表已經和魔族一模一樣,開口的時候,露出一雙尖銳的黑色獠牙。

    這時,科力看了白解這邊一眼,一切盡在無言之中。

    然後,他和身旁的兩人,像炮彈一般衝向白麻衣,咬破舌頭,向前噴出血沫。

    “毀滅狀態!”

    他們被選為這些特殊超能裝置的駕役者,不是一件隨便的事情,在他們的心髒中,暗藏著這些超能裝置的內核,而這也是白麻衣為什麽要取走他們心髒的原因,因為她隱隱感覺到了,這些內核似乎有克製她的氣息存在。

    其他神秘人的慘死,已經讓剩下的科力三人明白,他們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同歸於盡,將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看著三人視死如歸朝自己衝來,白麻衣頓時如疾風般倒退,身體正要跨越大門,卻突然像撞上了一層堅不可摧的禁製,整個人被反震力帶著衝向前方,和這三人的距離瞬間不到三米。

    這時,科力用力地朝白解這邊抬起手臂,意思已經非常明顯,稍作停頓,白解和齊天賜對視著,同一時刻,用力捏碎手中光滑的晶片。

    下一瞬間,那三人身上的符紋亮起,整個人散發出奪目的光華,大門旁就像是出現了三個微型太陽,但它們沒有讓人覺得溫暖,反而,白解和齊天賜麵色大變。

    “糟糕!”

    帶著湮滅氣息的刺目白芒,摧枯拉朽地席卷著周圍的一切,包括地板,廊柱,角落裏的雕像,還囊括了這片空間,全都化為了虛無。

    當湮滅的光芒散去,時間已經足足過去了五分鍾。

    在這幾分鍾內,整個地下宮殿的建築消失了七成,剩下的部分,都是些不太重要的區域。

    又過了五分鍾,在所剩無幾的一處宮殿中,虛空中突然掉出白解和齊天賜的身體。

    “差點憋死我了!”

    白解疲憊地看了他一眼,已經沒有力氣說他,大口喘著粗氣,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粒。

    “幸好···”他也喘氣不已,“我們躲進了你的神秘空間,要不然,就會像那些家夥一樣,死得不明不白。”

    白解抽出空來看了一圈周圍,這裏隻是個不重要的偏殿,範圍不太寬敞,堆放著很多成年人高的石甕,口上封著鮮紅的符紙。

    “這些裏麵會是什麽東西?”

    這會,齊天賜也注意到了它們,他站起來,直接走到近處。

    “小心!”

    齊天賜沒迴頭,用手對著身後擺了擺,“我知道,你放心!”

    看到他的動作的確沒有太過出格,白解稍微鬆了口氣,閉上雙眼,靜氣凝神,開始冥想。

    冥想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當白解的冥想告一段落,他睜開雙眼,目光看向周圍,卻沒有發現齊天賜的身影。

    “齊兄弟?天賜兄弟?”白解叫了幾聲。

    過了一會,齊天賜的聲音從那些石甕裏麵傳來,白解麵色微變。

    “你看看我發現了什麽!”

    齊天賜從某個打開的石甕中探出腦袋,滿臉興奮地看著白解。

    “我不是提醒過你,不要亂動這些東西!”

    齊天賜的臉上稍微閃過一絲不自然,他快速掩飾了起來,說:“這你可冤枉我了,這個石甕原本就是打開的。”

    看他不像說謊的樣子,白解臉上的厲色稍微減少,走了過去,站在那個石甕的旁邊。

    “說吧,你發現了什麽?”白解沒有太過期待,這些石甕一看就知道不是特別珍貴的東西。

    齊天賜卻神秘兮兮的說:“你進來看看!”

    看他故作神秘,白解漸漸產生一點好奇,他縱身一跳,輕巧地落在了石甕裏麵。

    就像白解想的那樣,裏麵空無一物,但是,石甕的底部卻是中空的,有一條通向下方的窄小秘道,隻能讓人俯趴著進入。

    “你是怎麽發現它的?”

    “當時我在觀察這些石甕,突然發現這一個竟然沒有被封口,於是好奇地往裏麵瞧了兩眼,就發現它的底部有個機關,打開之後,就是這條秘道。”

    “你試過這條秘道了?”

    他尷尬地摸了摸腦袋,“裏麵太黑了,我不敢進入得太深。”

    白解差點忘了,這家夥膽小如鼠。

    “那你有其他的發現嗎?”

    他點了點頭,迴答:“這條秘道裏有別人留下的痕跡,根據我的判斷,最多不超過三個小時。”

    白解蹲下身體,俯著腦袋往黑暗的秘道中觀察了一會。

    “好像是人留下的痕跡。”

    “會不會是那些家夥?”

    “應該不是他們,他們都已經死光了,你我親眼目睹的。”

    “那會是誰?總不可能這裏還有別人。”

    “讓我想想···”白解正在捕捉腦袋中的靈光,他們好像遺漏了什麽。“我們是不是沒有看到刺蜂的屍體?”

    “他不是也在那些屍體裏麵嗎?”

    “不對!你再數數。”

    “這邊吊著六個,那裏掛著一個,還有四個人都在爆炸中死無全屍了,咦!好像,的確少了那家夥的屍體。”

    齊天賜接著看向秘道,遲疑的說:“難道,這裏的痕跡是他留下的?”

    “進去就知道了。”

    “好吧,你先請,我斷後!”

    白解沒有推辭,先行爬了進去,秘道的四壁凹凸不平,質感就像磨刀石一樣,摩擦著皮膚,非常的難受。

    秘道的長度非常驚人,他們已經爬了兩個小時,竟然還沒有到達盡頭。

    這時,齊天賜已經有些脫力的跡象,他的體力本來就薄弱,再加上處於這種緊張壓迫的氛圍中,體力下降的速度異乎尋常。

    看他實在堅持不住,白解隻好讓他先在神隱空間中休息。

    又經過四個小時的艱難爬行,按照白解的預估,他至少已經爬行了十多公裏,雖然傾斜的角度不算明顯,但他也感覺到,他的位置已經上升了幾百米。

    爬行終於迎來曙光,五分鍾後,他看到了秘道的盡頭,那裏的光芒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就像清晨的陽光一樣。

    白解加速爬到盡頭,往外衝了出去。

    他一邊適應著光線的變化,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身後突然響起陌生的腳步,他正要做出反應,喉嚨已經被鋒利的短刃抵住。

    “你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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