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麽?”白解問道。

    經過白解提醒,齊天賜才感覺這戰鬥的場景缺少了重要的部分,那就是他們的聲音,他意念一動,聲音立刻從畫麵中傳遞出來。

    “胡戈!如果你再攔著我們,別怪我們下手不留情了!”科力如同暴怒的獵豹,穿著緊貼皮膚的超能裝置,完美體現出他黑袍下麵的爆炸身材。

    齊天賜把聽到的內容,合著戰鬥情況,一並描述給白解。

    “我就覺得這些家夥似乎畏手畏腳的,原來完全沒有放開手腳。”

    道理其實也很簡單,這些神秘人知道刺蜂是光明王座下的侍從,顧忌著光明王的威嚴,他們不敢對這家夥下狠手。

    但是,如果讓十公主搶先打開通往宮殿祭壇的通道,讓她先見到了那位存在,他們的任務恐怕會以失敗告終,這是他們無法接受的事情。

    對待任務失敗的人,現任國王從來不講情麵,懲罰起來又狠又毒,足以讓他們這些心智堅定的男人毛骨悚然。

    “這是你逼我們的!”科力陰森的說。他隨即大聲一喊,“進入‘爆能狀態’!”

    “爆能狀態”是超能裝置三種常規狀態中維持時間最短的模式,根本超能裝置的綜合性能,一般可以維持二十至五十秒。像他們這些特殊超能裝置,可以把維持時間提高到一分鍾左右。

    在“爆能狀態”的過程中,他們的所有能力,速度,耐力,抗擊打能力,蓄力的時間等等,都以三倍或四倍的程度增長,相當於把戰鬥力提高了兩倍左右。

    因為這種戰鬥模式對於超能裝置的核心部件影響嚴重,所以不是處於危機時刻,他們一般不會啟動它。

    刺蜂對這種超能裝置的模式也不陌生,他原來就經過這種特訓,一次迎戰五個處於“爆能狀態”的對手,在狂轟濫炸的攻勢下堅持了一分鍾。

    不過,這次對手的數量增加了一倍,平均實力也大幅度的提高,說實話,刺蜂心裏沒有把握能夠抗住這波攻勢,就算使出禁術,估計也隻是多堅持個幾秒,而他現在還不能死,沒有讓十公主見到那位存在前,他一定不能死。

    刺蜂同時大喝一聲,周圍頓時響起一聲驚雷,他把雙手像鉤刺般插入自己的胸口,粘稠的鮮血噴湧而出,他的臉上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瘋狂神色。

    曾經作為光明王麾下的一名侍從,他在雪山上一站就是十年,春去秋來,寒冬酷暑,從來沒有出過錯,也正因為如此,光明王恩賜了他一門保命禁法,被他視作最珍貴的寶物,從來沒有動用過。

    今天,他不得不動用這隻能使用一次的禁法,光明審判·大豁免術。

    它可以幫他免疫十秒鍾內受到的所有傷害,隻要力量無法超越禁法的規則,就是封王存在都不能拿他怎麽辦。

    當鋒芒畢露的攻勢和堅不可摧的阻勢相遇,就像星辰對撞一樣,頓時爆發出讓整個宮殿都顫抖的可怕餘波。

    雙方都沒有料到對方的實力會如此強悍,出乎意料的是,十公主絲毫沒有受到幹擾,仍然在有條不絮地完成手上的事情。

    就在這時,祭台上的東西已經按照神秘方位擺成幾個圓環,中心位置,十公主在那放上了一枚七彩流光的戒指,上麵綴著的寶石,足有龍眼大小,散發著令人迷醉的神秘氣息。

    “芝麻開門!”

    十公主說出最後一句代表儀式完成的話語。

    這時,祭台周圍浮起淡銀色的光環,像光圈般移動,掃過十公主的身體,然後把她包裹在光環內部。

    “身份合格。”

    沒有感情色彩的聲音隻有十公主一個人聽得到,她的臉上頓時露出喜色,然後做出虔誠的表情,等待通道的打開。

    突然發生的事情,讓交手雙方的攻防暫時告一段落,刺蜂不再擋在黑袍人的麵前,閃到一邊,任他們用莫名的目光死死盯著光環內部的十公主,嘴角自然上揚,帶著一絲得意。

    神秘人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他們本就是臨時湊成一起的隊伍,其他人頓時表達了對科力剛才的不滿。

    “要我說,就應該一開始使出‘爆能狀態’,現在她被宮殿的禁製保護著,我們已經拿她沒有辦法了。”

    “責任應該有人背吧?”

    其他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科力的身上。

    “你們現在就想內訌了嗎?”科力怒極反笑,目光中的腥紅血色越來越濃,“別忘了,任務如果失敗,我們全都要受到懲罰。”

    聽到懲罰,其他人的目光終於從科力的身上移開,不安分的情緒也收斂了起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亞布是他們這些人中唯一比較靠近科力的人,兩人其實頗有淵源,他們是同一批被選為這些特殊超能裝置駕役者的候選人,在那一批人裏麵,最後隻有兩個活了下來,正是他們兩人。

    這時,齊天賜眼前的畫麵突然像氣泡般消失,不管他的意念如何運轉,畫麵都沒有再次出現。

    當他把事情告訴白解,白解指著王座上麵的一顆寶石,在棱角分明的切割麵上,布著如蛛網般稠密的細小裂紋。

    “它可能就是王座的能源係統,不過,它的能量已經耗盡。”

    齊天賜遺憾地從王座上起身,其實,坐在王座上的感覺非常不錯,那種一切盡在掌控的感覺,很容易讓他癡迷,如同跗骨之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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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在畫麵消失前,他們已經知道了交戰雙方所在的位置,從這裏的偏門出去,穿過兩條迴廊似的盤旋通道,就可以到達那處宮殿。

    但當他們迅速離開的時候,白解的目光不經意間掠過大殿的一角,那裏莊重擺放著一把五寸長的斷匕,如流波般滑/潤的彎曲,寒光閃閃的刀鋒,全都凸顯著它的不同尋常。

    “你等一下!”

    齊天賜奇怪地看著白解。白解轉身去到那邊,從架上把斷匕收起,然後迴到了齊天賜的旁邊。

    “那把匕首有什麽特別的嗎?”

    “沒什麽,就是覺得它的外形是我喜歡的類型。”

    “好吧。”齊天賜聳了聳肩,以為白解隻是滿足自己的喜好。

    但他沒有察覺發現,白解正處於一種緊迫的氛圍中,他的後背被汗水浸濕,眼神微微收縮,心思全被放入空間戒指的斷匕所吸引。

    這斷匕不知道具有什麽能力,竟然讓空間戒指中的微型空間產生許多裂縫,正向著崩潰的趨勢蔓延。

    他隻好把斷匕放入神隱空間裏麵,讓洛洛代他監視著它,而它仍然還是不安分,發出的波動讓神隱空間也產生地動山搖般的震動,這讓白解大為驚詫,不知道它到底是件什麽東西。

    與此同時,兩人沿著迴廊通道疾行,五分鍾後,就到達了那些人所在的位置,一處位於整座地下宮殿最中心區域的大殿。

    十多米高的殿門緊緊關閉,似乎牢不可破,但當白解試著把手放在上麵,殿門卻主動地向著兩側敞開,讓出通行的道路。

    殿中的火燭都已經熄滅,根據剛才畫麵中的情景看,它們是剛剛才熄滅的。

    黑暗中,沒有一絲動靜,隨著白解的精神力掃過裏麵,他的警惕稍微鬆下。

    “裏麵沒人。”

    “他們都不在這裏了?”

    白解走去火燭旁重新把火點燃,然後才看著齊天賜,說:“他們估計都進入宮殿最深處的祭壇了。”

    “你怎麽知道?”問完,齊天賜拍了拍自己腦袋,他差點忘了,那位神秘存在和白解隱秘地商議過。

    “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等。”白解簡潔的迴答。

    “等?”

    “其實,這一切都在那位大人的計劃中,我們現在不需要做任何事情,等她召喚我們,就是我們出手的時候了。”

    說完,白解便一屁股坐在十公主站過的位置,背靠著那個圓形祭台,放鬆的閉上了雙眼。

    看到白解似乎進入了冥想狀態,齊天賜也隨便找個地方坐下,然後拿出從通道中拓印下來的那些神秘壁畫,興致勃勃地研究起來。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殿內的燭火沒有一絲動搖,兩人都埋頭於自己的事情中,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白解突然睜開雙眼,順勢看向背後的圓形祭台。

    祭台上麵再次冒出不同尋常的光華,周圍產生了一圈圈光環。

    “快過來!”他向齊天賜喊道。

    齊天賜正沉浸在手中的羊皮布中,沒能聽到他的聲音。沒辦法,他隻好用精神力凝成一根發絲細的尖針,對著齊天賜的腦袋戳了一下。

    頓時,齊天賜像袋鼠般跳起,一邊喊疼,一邊看向白解。

    “你在幹什麽?!”

    白解沒有理會他的埋怨,催促道:“快過來!”

    這時,祭台周圍的光環已經快要把祭台完全覆蓋,齊天賜終於意識到了什麽,趕緊進入到光環裏麵。

    “再晚一點,你就隻能一個人待在這裏了。”

    齊天賜訕笑著,摸著腦袋上仍然疼痛的部位,說:“我一遇到感興趣的東西,有時候就會聽不到其他動靜。”

    他定了定神,問道:“我們現在是去哪裏?你說的那個神秘祭壇?”

    其實,白解也不知道他們將會到達哪裏,白麻衣給出的計劃裏麵,沒有告訴他後續的行動。

    “估計是吧。”

    聽到白解的語氣不太確定,齊天賜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安。

    當光環完全籠罩住圓形祭台的瞬間,他們突然置身於一條空間隧道,像乘著竹筏般沿著隧道往深處行進。

    不到一會,他們就到達了空間隧道的盡頭,憑空出現在一片地下岩窟裏麵。

    岩窟的頂部布滿了流光溢彩的靈晶,投下讓人感到溫暖的耀眼光芒,照亮了這處擁有大量石雕的岩窟。

    這些石雕千奇百怪,用的材料就是旁邊的黑耀岩,讓它們的表麵都帶著一種神秘的色彩。但是它們做工粗糙,線條不夠完美,給人一種粗製濫造的感覺。

    更讓白解感到驚奇的是,他竟然不知道這些石雕雕刻的是什麽,都是一些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形象。

    和他不同,齊天賜倒是津津有味地看著,眼睛應接不暇,嘴角的笑意就快滿溢出來。

    “你們來了。”

    突然出現在兩人耳邊的聲音,嚇得齊天賜冷不丁地顫抖,對於石雕的興趣完全被內心的恐懼所覆蓋。

    “白麻衣大人,這是哪裏?我已經按照約定來了。”

    “這是我無聊時候待的地方,你們看到旁邊的雕像了吧,我可以送你們倆一人一個。”

    白解暗暗皺眉,不確定對方的意思,但是,齊天賜倒替他迴答了:“真的!謝謝白麻衣大人。我選這個。”

    “你呢?”

    白解感覺到似乎不選不行,沒辦法,隻好隨便點了一個。

    “好了,雕像你們都已經選好,該說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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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解提高了注意力,認真聆聽。

    “這條洞窟的盡頭,是那些家夥被禁錮的地方,我讓有件事情需要一個人去辦,去把他們的心髒取來,你們打算誰去做這件事情?”

    白麻衣一開口就是血腥無比的事情,白解和齊天賜麵麵相覷,毫無疑問,這件事情隻有白解最合適。

    但不等他開口,白麻衣又說:“你不能去,你還得履行我們之間的約定。”

    頓時,齊天賜哭喪著臉,麵色難看地深吸了口氣。

    “我去!”

    白麻衣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確,就是要讓齊天賜去完成這件事情,他雖然不是沒有見過血腥的能力者,但挖人心髒這種事情,他從來沒有想象過,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更何況,那些家夥都是活生生的人類。

    “那個,我該用什麽工具?”

    “直接用手,手是最方便的工具。”

    “呃···好吧!”齊天賜的臉色更加難看,眉毛已經擠成了一團。

    當齊天賜的身影緩緩消失在洞窟的一邊,周圍忽然浮起濃濃的白霧,籠罩住了白解,當霧氣消失,他已經出現在白麻衣的麵前。

    和兩年前相比,白麻衣的神色更顯蒼老,臉上的皮膚像剝落的老樹皮,沒有一絲水分,長長的白發,沒過了雙腳,素色的襟裙,還是那麽的光潔如新。

    “你的體內隱藏著一股巨大的力量,要不要我告訴你如何掌控它們?”

    白解拿著意刀,正準備把貫穿她琵琶骨的鎖鏈斬斷,聽到這話,頓時愣住,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她。

    “您真有辦法?”

    “你忘了我的身份?過去,我可是能夠和封王存在旗鼓相當的人,你如果學會了我的禁法,假以時日,境界達到了日境巔峰,就可以完美掌控這股力量。”

    白解暗暗點頭,白麻衣的確是為數不多不是封王存在,卻能和封王存在正麵抗衡的強者,她的實力,已經經過曆史的驗證,就算是封王存在裏麵,也不是最普通的強者。

    想到這裏,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

    當初,白麻衣君臨沙漠的年代,她就是沙漠中唯一的王者,就稱為“沙漠女王”,按說如果照著這個勢頭發展下去,她可能會成為沙漠的傳奇,但她不知為何,突然掀起沙漠風暴,幾天之內,吞噬了十多個沙漠城市,死傷無數。結果,惹得橫斷劍王憤怒出手,一擊將她從沙漠女王的王位上斬落下來,生死不知,名聲也變得臭名昭著,成為了沙漠的恥辱。

    當然,曆史是由人書寫的,裏麵難免會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事情不可能空穴來風,這位沙漠女王過去恐怕的確做了某些天怒人怨的事情。

    “你為什麽會把禁法傳授給我,它不在我們的約定之內?”

    “怎麽,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白解緊盯著她的眼睛,深陷在眼眶中的黑色瞳孔,仿佛死海深淵般深邃,凝視了一會,他不得不放棄,想要看穿一位王者存在的內心,現在的他還太過稚嫩。

    “我先幫你劈開鎖鏈吧,等下可能會不小心傷到你。”

    “沒事,你傷不到我的。”

    白解把刀鋒一側,正對著鎖鏈的鏈接處,試著比劃了一下,然後深吸口氣,將所有的力量灌入雙臂,抬高角度,用力劈下。

    突然,他的耳邊似乎傳來了某種雜聲,有些莫名的熟悉,卻又想不起來是什麽。等刀鋒落在了鎖鏈上,他才聽清楚聲音的內容。

    “不要!”

    “停手!”

    聲音來自不同的對象,但是表達的意思卻相差無幾。

    可白解明白晚了一些,意刀已經斬斷鎖鏈,隨著鏗鏘的斷裂聲響起,其他鎖鏈也隨之斷開,不一會兒,白麻衣的身上已經沒有了鎖鏈的束縛。

    本來白解應該感到滿意的,第一次嚐試就把鎖鏈完全斬斷,但他的額頭上卻不停冒著冷汗,心頭狂跳不止,麵色變得如白紙般慘白。

    “謝謝了,小朋友!”

    白麻衣的身上開始出現魔化的特征,臉上很快遍布了雷雲般的魔紋,這種密度的魔紋,白解還是第一次見到。

    “你是在感到害怕?放心,我不會對你出手的。”

    “佷··不是白麻衣?”

    魔族是人類的大敵之一,能力者箴言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內容,就是,如果能力者遇到魔族,必須傾盡全力將其擊殺,不需要留下活口,可以采取任何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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