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塵埃落定,你們二人各有歸宿,久兒身體越發康健,所選的夫婿也有了出息,如今說是替侯府頂了半邊天也不為過,你的皇妃雖然心性單純,但品行相貌都可。”


    “夫妻之間的確需要感情,但更要長久扶持,後院不和隻會令你心煩意亂,母妃當初堅持隻娶皇妃也有這般用意,如今雖不知大皇子宮裏發生何事,怕是和女人有關。”


    “母妃說得是,若是大皇兄是在兵部任職出了紕漏,朝堂之間必有談及,但並無風聲。”


    人皆有好奇心,母子兩人也不例外,但也明智地曉得現在去探聽絕非明智之舉。


    母子二人的悟性都承自一脈,對於新進門的兒媳,賢妃的期待值並不高:“聽聞程家手上養著一幫雞鳴狗盜之徒,不時耍些小手段,你在外行走莫要著了他們的道。”


    “兒臣知曉,從來是明刀易躲,暗箭難防,兒臣與母妃、侯府蟄伏這麽久,也是時候了。”


    賢妃欣慰地點頭,而當四皇子離開賢妃宮中時,四皇子抬頭望天,如今的皇宮可不像平時那般太平,大皇子這一出事,暗流疾湧。


    他折迴自己宮中,他仍未搬出皇宮,未立府,但他的宮裏沒有那麽多女主子,清靜許多。


    他一進自己的殿裏,就有一道端莊的身影朝他走過來,正是他剛迎娶的皇子妃趙妍,趙妍生得五六分姿色,貴在氣質沉穩,眼神仍算清澈。


    “殿下去見過母妃了?母妃的身體可還好。”趙妍身後跟著的女官有些年紀,看著四十有餘,看著夫婦二人的互動極是滿意。


    四皇子衝她點點頭,那女官便領著一眾下人退下,朱則璋牽起皇子妃的手,引她到內室,問道:“女官今日可有為難你?”


    這名女官是賢妃親自挑出來送過來教導皇子妃的,正如賢妃操心的那樣,這位皇子妃沒有亂七八糟的心思,但應對能力明顯不足,沒有防備之心。


    那女官也是安北侯府一手培養起來之人,最精通宮裏門道。


    自打兩人成婚以來就一直教導四皇子妃。


    趙妍輕輕握了一下挨了戒尺的手,那位女官是賢妃娘娘派來的,就代著婆婆,她縱然是皇子妃,也要看對方的臉色,而且教導的內容她知道十分緊要。


    “殿下放心,趙女官十分擅用技巧,打得並不疼。”趙妍擠出一個溫柔的笑意:“入宮以前,娘親就和妾身說過,宮裏不比家裏,有些規矩和門道一定要學。”


    “母妃能顧忌到妾身沒有這方麵的經驗,妾身高興還來不及呢,隻是擔心學得太慢。”


    幾次宮宴下來,四皇子妃能感覺到自己的力不從心,也不止一次懷疑自己能不能做好四皇子的賢內助,在她看來,自己的皇子夫君十分仁厚禮讓,不與親兄弟爭鬥。


    母妃更是一心禮佛,不計較那些勾心鬥角,就連自己被暗算了也隻是輕輕揭過,從來沒有仗著自己的母家耀武揚威,隻要撇開是皇家以外不提,這是一門好親事。


    朱則璋拉過趙妍的手,看到上麵有幾道明顯的紅痕,隻是力道掌握得好,並沒有破皮。


    “你是個不會說謊的,這的確是罰了,隻是不傷及皮肉,今日是為何罰你?”


    “嗯……”趙妍本性安靜,說話細聲細氣的,此時不太好意思地說道:“弄錯了宗親的稱唿,皇家的宗親也太多了,實在分辨不過來。”


    這恰好對上了朱則璋與賢妃商議之事,他勾起嘴角,笑道:“這事不怨你,本宮在宗正寺當值,摸爬滾打了這麽長時間也沒有記全,也是辨不清楚。”


    “殿下不覺得是妾身太笨嗎?”趙妍有些難為情:“妾身一定會想辦法的。”


    “近萬人的宗親,哪能全部記下來,本宮建議你按遠近來,先記近的,先記三服,再記五服,五服以後的就無需理會了,他們見著你隻會拜你,犯不著你主動招唿他們。”


    朱則璋本來想說五服以內的都無需理會,想到她這膽小謹慎的性子,還是收了些。


    三服以內的時常有往來,有些輩份高,老王妃、老縣主什麽的不少,按輩份不是姑祖奶奶,就是姨祖奶奶,這些宗親仗著輩份高,有皇家養著,沒少作威作福。


    這也是為何母妃要押著趙妍熟悉的原因,省得哪天得罪人出臭,還要連累到自己。


    好在母妃的用心良苦趙妍是知曉的,一直以來都默默接受。


    這麽一想,四皇子對這樁合適的婚姻倒更是滿意,拉過趙妍的手,親自取來藥替她上藥。


    這藥正是聖懿公主以前從宮裏拿給祝久兒的那種,用來抹傷口恢複得極快,還有一定的去疤功能,趙妍看著四皇子俊秀的臉龐,臉是一陣陣紅。


    她至今仍像在做夢,名不見經傳的自己怎麽就成了皇子妃,而且與另外三位皇子不同,自己的夫君隻納了正妃,婉拒了側妃,人選是定了,但說要等到好生了再迎。


    能做到這個地步著實讓她意外,本就一見之下產生好感,現在更動了情絲。


    感覺到朱則璋的手指在自己的掌心輕輕滑動,男人的體溫與女子本就不同,而皮膚也不如女子那般細膩,每一下都極有觸感。


    趙妍是真正養在深閨的女子,在被皇家定下來以前都沒有說過親,和朱則璋僅僅在秋狩之時見過一麵,還是遙遙一望,她以為自己根本沒戲,僅當自己是個看客。


    沒想到聖旨送進了趙家,趙妍定定地看著四皇子修長又骨骼分明的手指,不知道想到什麽,臊紅了自己的臉:“殿下,夠了。”


    “好。”朱則璋擦完手,又替趙妍淨手,這才收起藥膏:“明日本宮會與女官交代清楚,不可再小罰以示懲戒,你是皇子妃,無需受這委屈。”


    “其實女官有數的,也是為了讓妾身長記性,根本沒有下狠手,跟著母妃的人豈能是狠心之人,妾身每次去佛堂都見到母妃頌經,著實佩服母妃的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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