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看,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被他們羞辱的王蒙,曹操看到王蒙應下此項任務也是心中一驚,曹操也知道王蒙的有膽識、有謀略、有擔當,但萬萬沒想到王蒙卻敢接受這九死一生的任務,在場的之所以沒有人說話,就是知道這樣的任務意味著什麽,一旦自己心生怯懦,就沒辦法牽製住敵軍的注意力,而勇猛的戰鬥雖然能達到戰鬥目的,但自己也會深深陷入敵營之中,很難自拔。


    曹操立即說道:“懷仁兄需要與我商議軍務,不能擔此任務。”曹操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畢竟王蒙不算是皇甫嵩手下的人,是宗員派過來的,而且看皇甫嵩的樣子對王蒙也是甚為欣賞,要是讓王蒙去送死,那即使是這一戰勝利了,也不好向皇甫嵩交代,所以曹操當場拒絕了王蒙的請戰要求。


    這時,周圍的將軍抹去了驚愕的表情後,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厭惡,這件事都不想去,但他們認為曹操不可能讓王蒙去,王蒙這樣請戰隻能算是給他們這些將軍臉上抹黑,但誰都知道這件事的兇險,雖然厭惡王蒙,但依然沒人請戰。


    曹操也沒想到這樣,王蒙見此,說道:“將軍,屬下雖為參軍,幸得皇甫嵩將軍錯愛,隻有以此報效,此戰雖險,但我自有取勝之法,還望將軍同意末將之請求。”王蒙語氣平和,但卻異常堅定,之前羞辱他的將軍各個垂頭喪氣,不敢直麵曹操和王蒙。


    曹操環顧一周,見諸位將士皆無請戰之意,而此戰勝負的關鍵在於正麵進攻要打出氣勢,不然很難調動賊兵的注意力,為主力偷襲創造最佳機會,王蒙固然是皇甫嵩將軍欣賞的,但兩難之前取其輕,曹操心中也有了答案。


    想到這裏,曹操站了起來,對王蒙深鞠一禮,“懷仁兄忠勇過人,在下佩服,雖然皆為朝廷作戰,但在下理應待百姓感謝懷仁,代將軍感謝懷仁。”語氣之中有些許的無奈,畢竟王蒙在這群人中還算是外人,不算是皇甫嵩將軍的部將,而自己手下的人竟然沒有一個敢於用自己的生命為勝利創造條件,反倒是被眾人嘲諷的王蒙站了出來。


    王蒙立即迴禮:“將軍多慮了,你我皆是為朝廷和天下蒼生而戰,剿滅賊人是我等之責,在下義不容辭,況且皇甫嵩將軍和孟德將軍對我甚為器重,我自當報將軍抬愛之舉,孟德不要掛懷,此戰必須勝利,為將軍贏得時間。我這裏還有一些想法,不知孟德將軍以為如何?”


    曹操聽後立即說道:“懷仁此刻竟還想著整個戰局,此等胸襟我等不如,在下洗耳恭聽。”


    王蒙說道:“此戰無論你我勝負如何,定然會打亂賊兵的部署和計劃,現在我們就將賊兵部署情況和基本意圖告訴皇甫嵩將軍,讓將軍合圍,這樣,不論你我勝負,都會拖住張梁,而皇甫嵩將軍若是能夠及時趕到,此戰必勝,賊人可擒。”


    曹操聽後大喜,連說了幾聲好,立即命人挑選五百精銳給王蒙,畢竟其他人需要步戰,馬戰的人自然要挑選最精銳的,這樣才能讓王蒙多一些生存的希望,畢竟曹操也不想王蒙有事,無論是於公於私皆如此。


    臨近分兵的時候,曹操握著王蒙的手,說道:“兄長,此戰你我二人若是能或者見麵,我們結為兄弟,不知兄長意下如何?”


    王蒙自然是喜出望外,這證明曹操對王蒙的絕對認可,但王蒙也有自知之明,二人身份相差是在太多,王蒙隻是一介布衣,而曹操身為軍中大將,官宦之家,二人結義基本上不可想象,至少很多人都會認為王蒙在攀附富貴。


    所以王蒙說道:“能得到將軍此番話,王蒙死而無憾,在下不能高攀。”


    曹操說道:“懷仁之胸襟和膽魄令人佩服,英雄不論出身,我能與兄結義,我之幸事,還望兄長成全。”言辭懇切,眼含淚花。


    二人都知道這一別意味著什麽,此時並沒有什麽虛偽之詞,王蒙含著淚說道:“既然將軍誠有此意,在下也不論那世俗之說,願與將軍義結金蘭,此戰之後,若能相見,你我如兄弟。”


    說完,曹操轉身帶著軍隊出發了,步兵隊還是要走一段路程,所以先出發,至於所有的馬匹,則由幾十人負責連在一起,徐徐後撤,轉道皇甫嵩的進軍方向。


    初更時分,王蒙在斥候帶領之下,人銜枚馬裹蹄,悄悄來到賊兵紮營的地方,帶著張合並十幾個親兵,來到敵軍營寨處查探。


    敵軍依著穀口的走勢,連綿紮寨,寨門處了望樓上隱約有火光,營寨中並不像以往賊兵那樣吵雜,看來這群賊兵軍紀還算嚴明,應當是張梁手下的精銳,若是沒有猜錯的話,張梁應當就在此中,畢竟之前與賊兵交戰過程中,能打的都是張家兄弟的嫡係軍隊。


    觀察了一番,王蒙等人迴到大軍之中,隨後將人員分成兩部分,按照之前的計劃,挑選出五十名弓箭手,這些人也都算是勉強挑選出來的,不僅都是騎兵,而且弓箭也隻有這麽多,這還是湊出來的。


    這些人由張合領著,悄悄轉到敵軍營寨的右側,和曹操偷襲方向相反的一側,帶上火油,王蒙要讓這些賊人先火一把,然後再帶領騎兵正麵進攻營寨。


    本來張合是非要正麵進攻的,畢竟正麵進攻是最危險的,但王蒙也不想張合犯險,大家都知道這個計劃正麵是最危險的,王蒙自然也不能讓自己最親密的手下去,張合跟著自己這麽長時間,有什麽危險都是衝在最前麵,王蒙這次是用軍令的方式硬是讓張合從側麵進攻的,張合自然也沒有辦法,隻能祈禱王蒙平安無事,然後帶著士兵棄馬步行,繞到賊軍營寨右側,約好三更發動進攻,而曹操是三更三刻,這樣能有效調動賊兵的注意力。


    三更時分剛過,王蒙便看見賊兵營寨右邊起了大火,張合已經動手了。


    曹操派給王蒙的副將剛要命令士兵擊鼓,王蒙立即製止,擊鼓進攻是曹操的主意,這樣更加能夠給賊兵威懾,讓賊兵不戰先亂,那樣應該能夠從心理上占得先機,這是有利於王蒙的一種安排。


    但王蒙卻認為這樣敵軍更加容易集中兵力,倒不如直接攻進去,那樣的話讓敵軍還不知道怎麽迴事,借著騎兵的速度,或許能夠取得更大的戰果,甚至讓敵軍根本不知道是哪來的官軍,有多少人,那樣或許能夠更加的出其不意,說不定直接能衝進賊兵營寨的中軍或者是後軍,那賊兵肯定會更加混亂,曹操那邊應該會有更好的機會。


    寨中的火光越來越大,已經從嘈雜聲變成了喊殺聲,看起來張合已經向寨中進攻了,現在正是時候,王蒙立即命令全軍點起火把,隨著這邊火光亮起,宅門上的兩個了望樓上的火光已經熄滅了,這是王蒙事先安排的,隻要這邊亮起火光,事先隱蔽在寨門處的士兵便射殺了望樓上的士兵。


    四百多騎兵,並沒有喊殺聲,有的隻是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向一座大山一樣壓向了賊兵,營寨已經被之前的士兵打開,王蒙一馬當先,進入營寨直接將手中的火把投向了營寨之中的帳篷之上,後麵的士兵也都將火把扔到了易燃物上,瞬間賊兵營寨火勢大起,賊兵亂作一團,救火的、逃命的、縮在角落大哭的,再加上騎兵的速度和突然性,賊兵根本組織不起來有效的抵抗,有些頭腦清醒的,也沒有來得及聚攏在一起便被衝散或者殺掉。


    這樣的情況王蒙並不是沒有想過,不過現在看來也太順了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賊兵根本沒有發現曹操軍隊行軍的動向,沒想到會在這裏出現這麽一支軍隊。


    王蒙正在亂軍中衝殺,突然前麵山前一聲炮響,鼓聲大振,四麵火光林立,喊殺震天,並迅速向王蒙這邊聚攏,漫山遍野的賊兵,隱約可以聽見活捉、狗官等字樣,王蒙心中一涼,自己可能是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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