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聽到刀不歸吃了三十萬,其兄下巴都要憋得脫臼了,氣息再度暴漲,更加的淩厲,整個道醫堂都出現了道道裂紋。


    “侯不凡忙於應酬,抽不開身,這裏隻有一個丹元子,正是離開的機會!”


    別院中的丹元子,似乎早在等待,對路遙的到來並不吃驚。


    “哦,認識了新朋友,你這是要走?”


    “暫時離開幾日,這位仁兄欠了我不少靈石,且又合力拍了樣東西,總要討了債,然後研究一番才能迴來。”


    “嗬嗬,帶人前來,看來不讓你走都不行了。”


    “出去闖蕩也沒關係,知道該說什麽,做什麽,在哪裏都一樣!”


    離開丹元子別院不久,迎麵碰到了侯烈和侯飛。


    “濱海事多,你這是要到哪裏去?”


    路遙有些不耐煩,哪裏都能碰到這個侯烈!


    “出了那麽多靈石,不討迴來怎麽成?放心,我會迴來的!”


    “沒有總管和執法隊的允許,不準離開!”


    “不準?侯烈,你以為自己是誰?我給侯府麵子,不是給你!彭宇怎麽死的,你不是不知道吧?”


    話音落地,嘯月已經無形地站在了侯烈身後。


    “你敢動我?”


    “一而再的為難我,要不要試試?”


    看夠了熱鬧,侯飛打起了圓場。


    “那麽大筆靈石,當然要討迴來。侯烈,你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何況蒼雲島的朋友還在這裏,這點麵子都不給?”


    狠狠瞪了侯飛一眼,侯烈讓開了路,身後的危險氣息也慢慢消失。


    到了梯雲嶺,三人禦物夜行,直奔西北。


    看著站在刀背上的兄弟二人,路遙心生感歎,禦劍風流瀟灑,踏刀威武霸氣!


    到了碼頭,三人落地,嘯月從密林一躍而出。


    “在那個侯烈附近的氣息,是它?”


    “沒錯!”


    “你真是個怪胎!”


    這裏是蒼雲島岸上的渡頭,要渡海,當然還是渡船好一些。


    自由的空氣是那麽美好,路遙絲毫沒有因為錯過盛會而惋惜。


    來日方長,日後再次出現在天元,他不會再是看客。


    “蒼雲島島嶼連綿,小島不少,主島隻有一個。到了那裏,或搶或買,占據一座小島安身。你有這妖獸相隨,應該沒什麽人找你麻煩!”


    “搶?”


    “沒錯,就是搶!蒼雲島沒有先來後到的說法,和這個世界一樣,弱者保不住自己的東西。搶得到,算你本事,沒人會記恨你。因為沒有你,也會有別人。”


    “當然,你要買也可以。那樣有好處,也有壞處。好的是,你可能會積攢下人情,壞的是,可能遭人惦記。”


    路遙趁夜離開濱海,並不是無風無浪。


    侯不凡得知消息,抽空找見了侯烈和侯飛。


    “就那麽讓他走了?”


    “總管,我想攔下,可那路遙一反常態很強硬。還有,侯飛在一旁幫腔,這才促成了他離開!”


    麵對侯烈的指控,侯飛淡然自若:“總管,路遙夾在侯府和丹元子中間,如坐針氈,想走也正常。”


    “而且他也透露了些消息,丹元子知道彭宇的死和侯府有關,還暗示過路遙除掉我。”


    “如今雙方的算計心知肚明,路遙的存在已不重要。他敢孤身來濱海,說沒些依仗,我是不信的。”


    “何況,因為他,侯府得了巨大的好處,沒必要徹底鬧翻。相比咱們,丹元子丟了利益,又死了徒弟,更想除掉路遙!”


    一番陳述,侯不凡對侯飛的印象大有改觀。他何時有這般心機了,是那個路遙?


    “好了,路遙暫且不要管他。寧遠不要動,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做自己的事去吧!”


    相比侯府,丹元子表麵的平靜下,隱藏著滔天的怒火。


    他對路遙的看重,不是說說而已。


    醫治風痛麻痹的法門,對他而言,不隻是治病的方子。


    那刺下的每一針,都有玄妙之處。路遙配的每一劑藥液,細微處都有所不同。


    這些都是他從未接觸到的,他又是從哪得到的?


    方子不算什麽,路遙隱藏的東西才是他想要的。


    本來想慢慢弄清楚,沒想到他如此警覺,始終抱有戒心,居然聯合外人,就這麽從眼皮子底下逃了!


    還有重要的一環,妖獸曆來討厭人族,那隻狼妖為何心甘情願跟隨他,有什麽能吸引一隻妖獸?


    靈藥,資源,法門?


    是了,妖獸修煉,最難的就是法門!


    丹元子冷笑:“路遙啊,路遙,不管你隱藏了什麽,我都會給你挖出來!”


    路遙到達蒼雲島海域之時,侯府的修行者宴會也正式開始。


    客套寒暄之餘,道賀的修行者奉上了各自的禮物,禮單由總管侯不凡一一記下。


    舉行這種宴會的目的,一是宣示力量震懾一方,二是重新劃定一些利益,順便收取一些供奉。


    濱海和翠屏山是鄰居,房前屋後的一些地麵,勢必要重新劃分。


    翠屏山能來,就已經表明了態度,侯振海也不會得寸進尺,畢竟對方也不是好惹的。


    不過有了丹元子相助,以後就難說了,地盤當然越大越好。


    修行者就是這樣,進退之間維持平衡,一旦平衡打破,就會興起腥風血雨。


    那些品嚐珍饈美味的笑臉下,藏著層層算計,藏著隱而不發的殺機。


    而這些,你知我知大家知,不知道的,早就去了陰曹地府。


    蒼雲島很大,原本應該是一體,不知是遭遇了什麽,成了這七零八落的模樣。


    輕而易舉的得了大好處,刀不歸對路遙顯得很熱情,滔滔不絕講著主島的一些事情,以及這裏成名的人物。


    當然,作為一個資深吃貨,說的最多的,還是那些吃食。


    “這裏不比陸地,肉食穀物不多,魚蝦蟹貝倒是豐富,雖說比不了飛魚和鐵甲蟹,味道也是相當不錯!”


    刀不歸的熱情,路遙欣然接受。雖然得了自己的好處,但他這種人,路遙覺得很難得。


    算計來算計去,讓人生厭,活的不夠灑脫。


    不過他實在太熱情了些,不到一日就吃了好幾處館子,讓路遙有些受不了。


    “那些酒樓食邑的人都認識你,不愧是資深食客,這裏還有些特別的地方麽?”


    “嗨,別看這些是修行散人,也是藏龍臥虎的。這麽說吧,外麵存在的行當,這裏都有,外麵沒有的,這裏不見得沒有。”


    “這裏的人,三教九流都有,到這裏的原因也不相同。走吧,去我的窩看看,別的,等你落了腳再去看。”


    刀不歸說的窩,隻是一個十丈方圓的礁盤,上麵有座簡單的院落。


    “我是個窮人,有這麽個安靜的小地方也就夠了。不像別人,布著陣法,養著仆從。”


    “嘿嘿,簡單點也好,去哪都一身輕鬆,省了惦記!”


    “你剛到這裏,先熟悉一下,再找落腳之處。若是不嫌棄,先在這裏住幾天也可以。”


    “我就不住了,得了疊浪,你就不想修煉一番?我就不打擾了。”


    少了刀不歸,路遙逛起來更加的隨意。


    他說的不錯,蒼雲島像個縮小的修行世界,人物來自四麵八方,行當也是五花八門。


    最讓路遙驚爆眼球的,是那一個個宗門流派。


    幾個人,甚至一兩個人,也敢稱宗門?


    這些家夥,莫非是在外麵不得誌,到這裏來做春秋大夢?


    蒼雲島的主島有個百裏方圓,島子不大,要細細逛起來,卻也一時逛不完。


    到了這個奇葩的地方,路遙算是大開眼界,知道了什麽是魚龍混雜。


    蒼雲島多了個路遙,沒什麽人在意,倒是嘯月吸引了不少目光,像是很受歡迎。


    前方出現了一座神兵坊,名字很大,地麵卻很小,隻有師徒二人。


    青絲出自青木劍派,跟隨路遙多年。隨著眼界閱曆的增長,這柄劍已經達不到自己的需求。


    路遙想改進一下,順便看看神兵坊的本事。


    “店家,看看這柄劍如何?”


    中年男子彈了彈劍身,摸了摸劍鞘,悶聲說道:“材質一般,外強中幹,這青木還不錯!”


    “能否改良?”


    “可以,有精鐵麽?”


    路遙取出一塊鐵坨,正是烈陽山的赤煉精鐵,有個兩三百斤。


    “赤煉精鐵?比你那劍材質要好,勉強夠用。”


    “事先說好,花費不便宜,靈石五萬!”


    路遙如今哪有那麽多靈石,有點犯難。


    “靈石沒有那麽多,可否用別的替代?”


    “沒有?屬性靈石和靈晶都行!”


    屬性靈石路遙不少,最多的當屬虎眼石了,蠻熊山的紫黃石也不少。


    綠水晶的精粹已經被抽幹,凝成了路遙的肝木之源,剩下了一堆無屬性靈晶。


    靈晶雖好,但不是急需,路遙取出了一塊。


    “唔?這靈晶不錯,可以以一當十!”


    漆黑的劍爐裏,赤煉精鐵化作了鐵水,絲絲縷縷的鑽入了爐壁。


    路遙一旁觀看,師徒二人毫不在意,似乎一點不擔心泄露秘密。


    給劍爐提供熱量的,不是普通的東西,放入爐灶的是一塊塊紅紋石。


    鑄劍師傅取來一個劍形模具,指示路遙拆掉劍柄劍鄂的外殼,將劍身放了進去。


    那模具像一個劍棺,上麵布滿了小孔。


    鐵水越來越少,兩三百斤精鐵煉到最後,竟然填不滿爐底的劍槽。


    徒弟撤了火後,師傅將劍棺放入槽內,雙掌急揮徹骨的寒氣覆蓋了爐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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