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眾人速速離開!”蒼玄掌門一見猛地站起大聲喝道!

    其音傳遍四周,入每個人耳中。

    所見下蛟靈與這年輕男子似皆要自爆!這二者自爆怕此地俱會被移為平地!自己阻止已然不及,隻得提醒在場眾人逃離,畢竟那些實力稍弱的修士絕無法抵擋!

    令蒼玄掌門氣惱的是觀台上仍有甚多人竟未察覺危險,依舊怔怔呆視場中。

    聞那麽一吼眾人這才迴過神,無數驚駭聲發出,“唿啦”一下道道人影爭相往後逃去!

    一時間場麵紛亂,四周充斥盡是慌亂的唿喊之音,而高台上各派掌門業坐將不住,有些小派的掌門實力低微,二話不說即腳底抹油,畢竟麵子是小,一旦失了性命方為事大,頓時場中空空蕩蕩,隻一些大派掌門仍未離去,或祭出防禦法寶或身上浮現異光。

    此時場上光亮愈發閃耀,連天上的豔陽與之相比亦要遜色三分,陳墨風已盡全力急馳,二者自爆的威力可想而知,自己沾上怕要屍骨無存,畢竟離其甚近。

    突兀間耳聞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仿佛天塌了個窟窿般,“嗡”的一下雙耳便再聽不見任何聲響!

    陳墨風情知不妙,腳下欲行加快卻至極限。

    自己身後驟然襲來一陣極大氣浪,身軀不由自主地被猛推向前。

    下一刻那股大力好似巨錘般重重砸在背後!口中鮮血噴湧而出,連黑巾業盡數濕透,紅色血跡延下流淌,滴滴落在衣襟上。

    身後氣浪又是一下下擊來,伴隨著無比的灼熱。

    陳墨風迴頭一瞧,映入眼中的是一片蒼白之芒,遮蔽所有。

    已無路可逃,光耀籠罩四周,一切盡被急速擴散的白光所吞噬。

    墨風知曉若自己落入白芒中那修仙路當至盡頭。

    白光擴散之速極快,數個唿吸間即能追上那些正四處逃竄的弟子,何人皆避之不及。

    墨風再顧不得旁人,自己身後的道袍已熊熊燃起,氣浪翻騰下灼烤著後背,眼看下一刻將沒入其中!

    但陳墨風並未放棄,依舊盡力往前!

    不過饒其速度再快卻怎抵得過白芒吞噬之速!

    值此危急時猛然發現身邊多出一人!

    驚愣一瞥,五柳長須飄蕩,正是師尊廣元子!

    但見廣元子一下搭在自己肩膀上,墨風瞬覺如騰雲駕霧般竟脫離了白芒!眨眼間即立在遠處!

    那顆心“砰砰”直跳似要躍出腔子,生死隻在一瞬,劫後餘生之意著實美妙至極。

    “師......師尊......那些弟子......”陳墨風瞪大雙目。自己無事,可白芒已迫近了逃得慢的弟子!

    所經處一切盡數消失,這些劍盟弟子定會飛灰煙滅。

    廣元子並未答話,當即手掐法訣!

    耳聞其大喝一聲,尖銳的破空聲陡然響起!

    墨風仰首而去,入目處從半空竟墜下四口巨劍!

    每一口巨劍俱四十餘丈高,二十丈寬,說是巨劍卻更似鐵牌之形!

    猛地一下頓落在地!四口巨劍恰好將擴散出的白芒盡擋其後!

    令人驚異的是白芒一觸四口巨劍徑為相擋,再延不得半分!

    轟隆響聲不絕,自爆所生的氣浪連綿衝擊著四口巨劍,但入地半數的巨劍竟紋絲不動!

    在場眾人瞧著這驚駭的一幕,連那些慌亂奪路的劍盟弟子亦止下身形,目瞪口呆訝愕不已。

    四口巨劍中雲浪翻騰升起多高來,耀眼的白芒中不時夾雜著閃爍。

    一炷香時刻後氣雲緩緩變弱,白芒黯淡,最終盡數消散不見。

    廣元子舉指一點,四口巨劍如來時般突兀,生生在眾目睽睽下消失無蹤。

    眾人抬眼俱皆倒吸了口涼氣!先前那人自爆處竟形成了一個無比巨大且深的坑洞!白芒所經盡化虛無,獨餘點點細沙為風吹動下四處飄散。

    擂台已全然不見,海南劍派的“仇”與蛟靈並無蹤跡,想來是形神俱滅了。

    眾人漸漸圍攏而來,蒼玄掌門心中大唿僥幸遂頭個前來欲向廣元子道謝,但至近前驟顯呆愣!

    雙目凝處竟是陳墨風!

    北鬥七劍隨之前來,天璣長老見了也是麵帶驚愕,脫口道:“是你!”

    墨風登覺疑惑,心中一涼!瞬間仿佛跌至冰窟!

    蒙麵的黑巾不知何時散落,此刻正跌在身前地麵,黑巾上的血跡觸目驚心。

    抬起手來摸了摸臉孔,自己的黑巾果真掉了,如今麵目已徹徹底底暴露在所有人麵前。

    墨風心中懊悔至極,恨不得有個地洞能令自己鑽下。

    觀蒼玄掌門等人神色似已認出自己,一時間竟不知該怎生是好,怔怔而立。

    人群中的龍淵瞧下心中猛然一沉,壞了!暗罵一聲驟顯焦急。

    “是他!他便是當年殺我弟子逃離的那人!”猛然間天璣長老如夢初醒,大聲喝道,麵上露出異色,帶有憤恨,又有一絲喜悅。

    此時無需提醒,眾人盡已認出,其餘六劍雖呆愣了片刻業迴過神來,“唿啦”一下將陳墨風與廣元子圍在中央,各抽出兵刃齊齊指去!

    先前仍在奔逃的劍盟眾人瞧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皆不知所措,所有人呆視著事發之地,心中疑惑。

    華陽子見了略一皺眉,正欲往前突為人拉住,一望下是絳雲道姑。

    絳雲並未言語,卻緩緩搖了搖頭。

    華陽子尋思半晌不再上前。

    蒼玄真人已恢複了平靜,走上前來沉聲道:“你......是陳墨風,是也不是?”

    墨風知曉被人辨出,倘再隱瞞自毫無任何意義,當即便道:“正是,蒼玄前輩別來無恙。”

    此舉算是承認,天璣長老怒喝道:“當年殺我弟子,於後被你逃脫!好啊,今日倒自投羅網了!我要你與我弟子償命!”邊言邊晃手中利劍逼近陳墨風!

    “且慢!”蒼玄掌門做了個手勢,示意不要輕舉妄動,隨後稽首向廣元子道:“廣元道兄,此事你可知曉?”

    廣元子神情平淡,似乎並無半分驚訝,道:“墨風已與我提過。”

    “那道兄欲如何處置?”蒼玄掌門皺眉道。

    “何謂如何處置?”廣元子不置可否。

    “殺人償命,請將陳墨風交予我北鬥劍派。”蒼玄掌門緊視廣元子。

    “哈哈哈......”廣元子不由大笑而起,笑聲傳遍四方,緊接著驟然麵色一斂:“殺人償命?無憑無據你以何斷定是我弟子殺人!”

    天璣長老露出不忿,怒聲道:“證據已然確鑿!你竟敢包庇這個兇手!你......”

    廣元子麵沉似水,冷冷道:“此處哪有你說話的份。”身上猛然爆起一股滔天氣勢,直向天璣長老逼去!

    天璣長老瞬覺唿吸一滯,一股冷意旋即遍及周身,連牙關亦咯咯作響,顫抖不止。

    “長老稍安勿躁,與廣元道友言語怎能無禮。”蒼玄掌門急忙道。

    天璣長老聞言再不作聲,便作聲業是不能,廣元子強大的氣勢簡直要將自己壓垮般,用盡全身之力方才勉強抵住。

    不過其心中知曉廣元子並未使出全力。

    蒼玄掌門作揖道:“請廣元道友看在天璣弟子身死,心急下才冒犯的份上恕其先前無禮之舉,貧道感激不盡。”

    廣元子冷哼一聲:“今日看在蒼玄道友的麵上暫且饒過你。”

    撤迴威壓天璣長老唿唿直喘,渾身汗如雨下麵露驚懼。

    蒼玄掌門道:“多謝廣元道友,貧道知廣元道友非那等不講理之人,未親身經曆怕有不明。先前我長老所言非虛,確是證據確鑿......”

    哪曉未及言畢卻被廣元子打斷:“其中緣故墨風已盡述我聽,你們所說的確鑿證據無非亦為推斷。好,我來問你,當初有何人親眼見至我徒殺人?是你?還是你?又或是你?”

    “這......”蒼玄掌門皺了皺眉頭:“的確並無人親眼瞧見,但......”

    “並未親眼瞧見那為何這般言詞鑿鑿!憑空汙人清白!”廣元子厲聲道。

    蒼玄掌門本便不善言詞,頓露尷尬之色。

    “廣元前輩。”一旁突兀有人出聲道,眾人循聲而去發現是北鬥七劍中一個麵貌年輕的道人。

    陳墨風識得,正是見多識廣博聞強記的玉衡長老,心中暗道不妙。

    玉衡長老一步跨出,不卑不亢道:“真人有禮,晚輩玉衡,不知真人能否聽晚輩一言?”

    “你說。”廣元子冷冷道。

    玉衡作了個揖,不卑不亢道:“廣元真人,當年疑點有四。其一,所有值夜弟子皆瞧見那晚是貴徒入圭拓房內,再無旁人。其二,事發後我等細細查過,圭拓房中殘留有淡淡的風靈氣,當時我天魁山上獨貴徒一人為風靈根。而事發前貴徒與圭拓似有衝突,這些眾弟子親眼所見俱可為證,是其三。最後一點,我等當時欲留下貴徒查清原因,但貴徒竟畏罪潛逃,若不心虛為何不待此事查個水落石出卻私自逃離?還請前輩明察。”

    廣元子點了點頭:“好個伶牙俐齒的年輕人,說地確是條理清晰,頭頭是道。”

    “真人謬讚了。”玉衡長老微微欠身。

    “可惜,你言語的這些盡為推測,站不住腳。”廣元子接口道,緊接著望向陳墨風:“墨風你自與他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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