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姓老者與齊伯桓正為如何應付各抒己見,墨風當即插言道:“二位道友且住,於在下所觀隻需毀去晶核即能將那些傀儡製住,與其硬抗倒在其次了。”

    齊伯桓猛一拍大腿,道:“確是如此!貧道倒忘卻了!”

    馬姓老者亦頻頻點頭:“陳道友言之有理,不過怎破其晶核?我等無法一下將一十六個機關傀儡的晶核盡數毀去,倘一個個破來怎生可能!且傀儡中似隱隱藏有陣法,想來合擊之技定分外了得,難呐......”

    眾人皆陷入了沉默。

    正此時一旁藍心兒插言道:“各位前輩,晚輩有一法或能行之。”

    眾人驚異地移目心兒,馬姓老者與齊伯桓俱麵露不信之色。

    陳墨風笑道:“莫非心兒又要布陣了?”

    藍心兒盈盈一笑:“果然還是陳大哥最了解心兒。”旋即正色道:“晚輩有一陣法名喚囚木靈陣,一十六個......晚輩能困住半數一炷香時,前輩們覺得可行否?”

    “半數?那便八個......一炷香......”齊伯桓沉思了片刻,轉頭問道:“二位道友各能對付多少?”

    陳墨風道:“在下最多兩個了。”

    馬姓老者似乎猶豫了片刻,道:“老朽若使用秘術應能拖住兩個,隻這一來恐要傷身嘍......”

    齊伯桓點了點頭:“貧道全力催動赤炎劍威能可對付四人,這般一來恰好是八個。”

    眾人又商議了一番,但藍心兒布陣需要的材料倒遇見了些許麻煩,陣基所需一件關鍵之物名喚滾龍木,要說此材並非稀有,不過眾人身上無一攜帶,最後不得已下隻能另尋陰槐木替代,二者俱是屬陰,可陰槐木靈性卻不及滾龍木,不過非常之時不得不退而求次了。

    眾人議定遂開始閉目打坐,藍心兒自去忙碌,開始布陣。

    不多時繁複玄奧的法圖在地上顯現,當布下陣基後那些圖案卻瑩瑩亮起。

    兩個時辰後藍心兒拭去額上汗水道:“各位前輩,晚輩幸不辱命,陣已布好。”

    眾人睜開雙目看去,心中俱各吃驚不小。早知麵前這女子布陣天賦不凡,眼前這陣著實透著極不尋常之勢,僅憑一人之力竟能將陣符畫得如此精妙!

    陳墨風瞧著極為疲累站立不住的心兒遂輕拍其肩柔聲道:“先去休息會罷。”

    心兒點頭,自去一旁調息,陳墨風與齊伯桓二人商議而起。

    又過了一個時辰,藍心兒立起身道:“晚輩已差不多了,隻需前輩一聲令下晚輩即刻發動這囚木靈陣。”

    氣氛瞬間凝重,各人相視一眼齊伯桓突兀道:“這一十六具機關傀儡極為不凡,我等無故為馬道友涉險,不定......”邊言邊望向馬姓老者。

    馬姓老者頓時一驚,立明其意,心中暗恨,麵上卻未表露出,道:“二位道友大恩老朽分外感激,不如這般,事成後老朽各贈二位一千枚中品靈晶再加兩件寶物,何如?”

    齊伯桓愣了一愣,旋即移目陳墨風道:“陳道友以為如何?”

    “在下無甚異議。”墨風平淡道,自己身上靈晶不少,故而並無甚多喜色。

    “那便這樣罷。”齊伯桓點了點頭,一千中品靈晶與兩件寶物著實不算少了。

    三人議定當下便往前行去。

    臨走時墨風悄悄在心兒耳旁叮囑,要其多加注意張文遠,遇見危險即催動銀釵防禦。藍心兒答應,所觀下張文遠卻站得離眾人頗遠,正凝視那些傀儡。

    齊伯桓拔出背後赤炎劍,劍身眨眼赤紅無比。馬姓老者施展禦劍術,長劍於其身前飛舞不止。陳墨風自先祭出寒驪錐,蒼白光芒環繞周身。

    耳聞馬姓老者一聲喝,眾人頓似離玄箭般向前激射而去!

    一十六具機關傀儡也毫不含糊,覺察有人侵入瞬間於地立起,雙目中幽綠的光芒盯視眾人,各執兵刃散發出強悍的氣息!

    與此同時心兒已將囚木靈陣發動,法陣上圖案的光耀頃刻大盛,發散無比的翠芒。

    隻見法陣內的地上陡然裂開,一棵棵粗大的樹木從中卷出,刹那長成多高!

    樹枝虯結,蒼勁有力,帶著隆隆之聲似有生命般襲向那些機關傀儡!

    數個唿吸間這些樹木竟將其中八個傀儡纏繞困住,動彈不得!

    陳墨風邊使出風係法術邊操控著寒驪錐迎上兩個傀儡,齊伯桓劍上金烏業已現出,驟將四個傀儡團團相圍。馬姓老者卻有些怪異,其所在的蓬萊劍派本為乾坤劍派脫離而出自立門戶,身懷禦劍術本也無異,殊不知施展何等法訣,飛舞的劍上竟浮現出一條碩大的青蛇虛影,正吐著信子一下將兩個機關傀儡環入身軀之中!機關傀儡脫離不得,似乎大蛇有著實形一般。

    三人如此一來便對上八個機關傀儡,隻需在一炷香內將眼前八個傀儡解決,那再對付餘下即會輕鬆甚多。

    在金烏異火的灼烤下四個傀儡顯然無甚方法脫離,幾乎隻有待斃的份,齊伯桓將劍上威能盡數催出,蒼老的麵龐上汗水連連,金色火焰比先前要盛上不少,底下青磚被焚為虛無,現出一個黑色大坑來。

    馬姓老者的神通似乎不弱齊伯桓,令人極難相信先前倉惶而逃屬真。半空中長劍飛舞不止,大蛇亦與那兩個傀儡鬥在一處。鬥大的蛇首上雙目若燈,蛇牙鋒利無比,蛇身時而繃直如槍,時而盤旋似籠,片刻後傀儡身上即傷痕累累,掌中兵刃相擊竟無用處,仿佛觸鐵板般鏗鏗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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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觀陳墨風,施展法訣抵住一個,寒驪錐又纏住一個,雙方互有攻守,不過隱隱有些落在下風。這般瞧來陳墨風為三人中最弱者是毫無疑問的。

    墨風邊打邊偷眼瞥向馬姓老者,那施展的禦劍術於自己目中似乎分外新奇。若平素以法力禦劍攻擊怎會出現大蛇,且大蛇相望乃是虛影,卻為何倒有實形之能?

    正琢磨間一個機關傀儡持刀劈下,陳墨風迴神後趕忙舉掌抬托,一下捏住傀儡手腕!驟覺一股大力襲來,墨風一咬牙強行抵住,腳下所立的青磚頓時散碎,裂痕如條條細蛇般蜿蜒而出。緊接著手翻下一口黑色短劍頓現掌上,順勢刺入機關傀儡的晶核!眨眼間短劍突兀消失。陡覺身上那股大力急速逝去,從傀儡丹田傷處靈氣瀉露,雙目中的幽綠之色緩緩黯淡。

    “哐當”一聲,高大的身軀跌落在地,再不動彈。

    張文遠於旁覓得真切,原先見陳墨風落在下風,但下一刻機關傀儡卻突兀敗了,心中頗覺古怪。反觀另二人各自使出不凡手段,而陳墨風除了風係法術與小錐寶物便再無其他。

    見先過二人殺死機關傀儡,張文遠業一皺眉,心中隱覺有些不妥,不過隨後見另一個機關傀儡卻一棍掃在陳墨風背上,懷疑猝消,暗道自己疑神疑鬼了。

    要知陳墨風實力雖是強悍,對上金鈴童子也是不懼,可今日所現並無半分大能風範,看來當初不過仗著法術精妙,眾人又頭迴得見異靈根修士,為其勢突兀震懾罷了。想起父親與師叔對其如此恭敬,而自己更低聲下氣,心下愈加痛恨。張文遠遂不以為意,轉向另外二人。

    隻其哪會知曉陳墨風後手並未使出,故而實力落在眾人之下,反觀齊伯桓與馬姓老者已盡出全力,便連壓箱底的絕招俱已施展。況且陳墨風施展的風係法術對這等毫無痛意獨知一味殺戮的堅硬傀儡收效不大,倘若對上血肉之軀還有誰敢直言能以肉身硬扛,毫不在意?

    機關傀儡手持的長棍確是結結實實落在陳墨風背上,但張文遠又如何知曉其實陳墨風早在鐵棍擊上前已暗結了一陣風牆抵去棍上八成之力,倘細察下便會發現棍上擊處已盡顯裂痕!

    此時一旁二人亦分出勝負,馬姓老者禦劍所成的大蛇將其中一個機關傀儡銜在口中,長牙撕扯頓將其咬成兩截甩落一旁地上。而另一個依舊揮舞長戟抵抗,不過想來也撐不得多時。

    墨風卻覺琢磨不透,明明為禦劍術,但威力大了一倍業已不止,心中不由思量更甚。

    齊伯桓的金色火焰將四個傀儡身上熔得滴下鐵汁來,可傀儡依舊負隅頑抗,正張口射出赤紅光焰。隻赤芒怎會是金烏真火之敵,頓被道道金焰掩沒。

    眼瞧眾人即要解決對手,耳中突聞藍心兒急道:“眾位前輩,那陣似乎要困不住了!”

    場內三人心中不由一沉,一炷香時刻未到怎會出現如此情況?!不過三人到底不凡,刹那便是明了,原先應滾龍木作為陣基所用,如今卻換成陰槐木,效用必將大打折扣,再堅持不得這一炷香時。

    登時心中大急,眾人瞬將法力催動極致,攻勢愈加猛裂。

    那些卷住機關傀儡的樹木此時嘎嘎作響,渾身顫動不已,似乎下一刻即要碎裂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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