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沒露麵的張石頭,晃晃悠悠進來。


    喝口相青瓜遞來的茶水,輕輕嗓子道:“法正先生好爽快!”


    “吾等苦戰半年,傷亡一萬多蜀中將士,才俘獲這點曹兵,全部返還?先問問吾腰間寶劍答應與否?”說罷大模大樣尋著就近椅子坐下。


    “孝直先生,有道是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餘音尚在,難道就食言不成?”


    “懷義!”法正臉色一沉,佯怒道:“汝多日不來,不知底細,司馬先生願以樊城一地換取俘虜,也是一片誠意。”


    “確實如此!確實如此!”司馬懿應道。


    “曹丕如今四麵受敵,又忙著爭魏王,樊城已是我大漢囊中之物,何須換取?”


    “幾日不見,懷義賢弟吹牛本事確實見長!”司馬懿笑道:“那樊城多年經營,堅固異常,孔明水攻多日,尚屹立不倒,若想攻取,恐怕要賠上幾萬條人命!”


    “誰說吾要強攻,咱們就幹耗著,看看誰拖的起!”石頭說完,往案頭一靠,不搭理人了。


    “此人簡直不可理喻!法正先生,汝可是正使,哎,哎,汝莫要走?”司馬懿見法正抽身,趕忙上前。


    “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法正說完拂袖而去,接著馬謖也溜了。


    “這還怎麽談?”司馬懿頓足道。


    “來來來,老家夥,咱們好好理論理論!”石頭招唿道。


    司馬仲達滿臉嫌棄,一旁坐下。


    “汝說法正是正使這沒錯,可我如今還是東三郡兵馬總督。仗是我打的,死的萬把人都是我的手下,這撫恤、善後哪點不要錢。”


    “你缺錢不缺跟我沒關係,戰端是汝等挑起!”


    “不是曹操進兵漢中能打起來嗎?”


    “那漢中當時是張魯的,誰人都可出兵來取。東三郡可是魏王治理多年,劉備悍然出兵攻取,吾等隻是被逼還手。”


    “天下都姓劉,漢中王拿自己家城池還用曹操批準嗎?”


    “可漢帝還在洛陽,吾家魏王是奉旨討賊!”


    “你拉倒吧,誰人不知曹操名為漢臣實為漢賊!”


    “你家主公不過織席販履之輩!”


    “曹操好好夏侯不姓,偏偏去當閹人之後,更不要臉。”


    “張懷義,如今是商談議和,這話扯遠了。”


    “議和也得憑實力!如今你方處於劣勢,自然要付出多些,這和做買賣沒區別。”


    “法孝直還有你五叔,方才已經首肯的事,難道不算了?”


    “汝隻知道馬謖是我五叔,不知道我還是黃老將軍女婿,又娶了三將軍嫡女,漢中王私下均以侄女婿相稱。”


    “靠做女婿得來的功名,真是大言不慚。”


    “是嗎?不過你忘了,吾那丈母娘也姓夏侯,還是夏侯淵的侄女,算起來我與曹操可也沾親哪!”


    司馬懿聽罷心中咯噔一下。


    張石頭笑眯眯道:“便是那武溪蠻王沙摩柯的侄女我也娶了,若無我助力,如何邀來十萬蠻兵。”


    “議和一事,連孔明恩師均要征詢我的看法,若不是我謙讓,這正使之位還能是誰?”


    見司馬懿被唬得一言不發,張石頭不免得意道:“我看你個老家夥應當慶幸當初暗算不成,我若死在你手上,恐怕你也睡不安穩。”


    司馬懿聽罷,心中煩亂。袍袖一抖,說聲告辭便出帳去了。


    “咋說走就走,我還沒說完呢!”石頭嘀咕道。


    見司馬懿走遠,法正、馬謖從後麵閃了進來。


    “這司馬懿別是被汝氣走了!”馬謖說道。


    “懷義老弟口吐蓮花,口才卻也了得。”


    “信息量太大,老家夥腦子慢,讓他消化消化。”張石頭說完,忙下去招唿擺下酒宴,三人一起有說有笑,一通吃喝。


    司馬懿這邊,迴到營帳,理了理思緒,自忖張懷義所言雖然口氣大些,至少有幾分可信。尤其是張飛之妻夏侯氏,是夏侯淵侄女確是事實。


    想當年當陽橋上,三將軍單人獨騎大喝三聲,退曹軍幾十萬。若說不是曹操有意放水,還真有點講不通。


    看來張懷義這條賤命,以後要取還需慎重啊,至少要假他人之手才行。


    司馬懿轉念又一想,那張石頭酒色之徒,此次不過想借機多貪些黃白之物,若不遂了他的願,合議恐怕橫生變故。大軍一日不返許昌,曹彰那邊威脅難除,曹丕的位子也不安穩。


    再說漢營多這麽個禍害,也不是全無用處,至少可以用錢搭上些關係,若漢臣全似諸葛亮般水米不進,豈不要壞事。


    無非是多花費些黃金,反正這錢不花也入不了自己腰包,司馬懿自我寬慰道。


    如此想來,一通百通。司馬懿打定主意,心情大好,連進了幾碗麥飯,又嚼了幾塊肉脯。


    稍歇片刻,看天色已晚,便帶著幾名從人,慢悠悠來到張石頭營盤。


    因來往多日,漢營兵將已熟絡起來,趕忙進去通報。


    張石頭料其會來,擺手下令放他進來,也未出迎。


    司馬懿進帳滿麵堆笑,拱手道:“賢弟,愚兄來了!”


    “啊,想通了!”


    “吾生性愚鈍,若非賢弟提醒,真是難以開竅!”


    “老家夥,你的厚臉皮真是無敵了!”


    “身逢亂世,臉皮不厚,哪還有命活著,賢弟說是也不是?”


    “言之有理!”


    司馬懿見無人安排,自己尋個凳子坐下,大喊道:“上茶!”


    相青瓜不情願地把茶碗往其麵前一蹲,司馬懿全不在意,品了一口,讚道:“好茶!”又捧起精瓷茶碗仔細端詳。


    “賢弟行軍打仗,還用如此美器,真是風雅!”


    “自家產的,多的是。”


    “既然如此,吾返程時還望賢弟多贈予幾套,也讓吾家那黃臉婆見識見識。”


    石頭白了他一眼,沒言語。


    “那就這麽說定了。”


    看著司馬仲達那副嘴臉,石頭不禁搖頭道:“汝好歹也是曹丕心腹,連幾十兩銀子都摳搜搜的,也不嫌丟人!”


    “賢弟有所不知,那曹子恆錢帛均花在結交名士上,自身都靠借貸度日,愚兄一大家子人隻靠那幾兩俸祿,唉,實在比不得賢弟家大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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