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主公,又得一大將襄助!”


    “如此甚好,吾大漢已有五虎上將,若再添一員,看來漢室當興啊!”玄德心頭一喜,吩咐擺酒。


    道玄麵上微微一笑,心頭隻是一歎。


    許昌魏王府邸。曹孟德側臥於榻上,身旁跪著哭哭啼啼的曹丕。


    “子恆,汝為世子,身係國之安危,莫要如此兒女態。”


    曹丕泣不成聲道:“父王要保重身體呀!”


    “好,好。”曹操語氣罕見的柔和,心中很是受用。“聽聞汝一入城,便下令文臣武將世子府麵見,次日便上朝監國理事。”


    “兒臣當時未敢驚擾父王!”


    “事急從權,做的很好!”


    見父親無有責備之意,曹丕放下心來,暗道:司馬昭的計策不錯。


    曹操又道:“吾已令子建迴府,無詔命不得擅出。”


    “全憑父王做主!”


    “衝兒已亡(曹衝秤象,名揚四海,十三歲暴亡),子建、子文與你一奶同胞,切勿重蹈骨肉相殘袁氏覆轍。”


    “謹遵父王教誨!”曹丕神色如常。


    “司馬仲達何在?”


    曹丕猛然想起詔書言語,不禁囁嚅道:“孩兒留司馬先生在樊城主持議和大事。”


    “子恆,那司馬懿鷹視狼顧,絕非人臣之屬啊!”


    “父王,吾與司馬先生近十年交情,他已年近五十,其二子亦是青年才俊。如今正是用人之際。。。”


    “子恆惜才,吾心甚慰。隻恐這三馬同槽難以駕馭!”


    “孩兒正當盛年,願意一試!”


    曹孟德輕歎一聲,隨後道:“下去休息吧!”


    “諾!”


    曹操說罷,半晌無言,生子當如孫仲謀,可偏偏子女皆為龍虎之姿,個中苦楚隻有自己知曉了。


    門外甕聲甕氣一聲,“許褚告進!”


    “仲康進來吧!”


    許褚進得前來,低聲道:“世子歸來當晚,暗自召見太醫,詢問大王病情。”


    “嗬嗬,心急了。”曹操苦笑道。沉吟半晌道:“吾命不久矣!日後要竭力追隨世子,護其周全。”


    隨後下令,撥虎豹騎半數,由曹純率領,拱衛世子安全。


    曹植府邸後堂。曹植頹然中間端坐,丁儀,丁翼兄弟在旁,上竄下跳。


    “無詔不得外出,這和幽禁有何兩樣?”


    “前日監國時,吾曾諫言,克扣樊城大軍糧草,使其無糧自亂,才可從中漁利,可是無人采納!”


    “自楊德祖被害,二公子門庭冷落,隻剩下一幫落魄文人、士子,當初誓死報效的賈逵等人,也轉投曹丕了!”


    曹子建聽得以手覆額,歎道:“吾誌大才疏,除去舞文弄墨,實在無有治國之才,二位還是另謀高就吧!免得白白送了性命!”


    “吾與那曹丕誓不兩立!”丁儀將手中茶杯摔個稀碎。


    (其實這丁氏兄弟本為當世才子,曹丕起初多次上門,頗有招攬之意,但二人與曹植相契,對其多有輕慢,曹丕不禁懷恨在心。及至後來,曹操有意招丁儀為婿,曹丕以丁儀目疾為由,攪黃了這門親事。消息傳出,自此二人不睦。)


    丁翼隨後言道:“如今恐怕隻有曹彰公子那裏還能做些文章了?”


    曹植聽罷若有所思,之後無奈地點了點頭。


    世子府內,陳群、吳質、朱鑠三人與曹丕在密室商議。


    “魏王遣虎豹騎前來護佑,大事定矣!”吳質道。


    “大王病體沉重,難以康複,吾遣人問過太醫,恐拖不過旬日。”朱鑠繼續言道,“一旦魏王歸天,國不可一日無主。世子需即刻繼位以保萬全。”


    “如今唯一可慮者便是屯兵長安的公子曹彰!”陳群道。“那十萬邊軍鐵騎皆是精銳,不出五日便可到達許昌。”


    “如今許昌兵力空虛,附近雖有十餘萬青州兵駐屯,但不服節製。許昌城內營兵更是不堪,所能依仗者隻有幾千虎豹騎和世子帶迴的一萬輕騎。”


    “聽聞近日丁儀兄弟與長安多有書信往來,不得不防!”吳質道。


    “吾這賢弟還是不死心啊!”曹丕幽幽道。


    “彰公子勇猛有餘,才智不足,雖有十萬眾,何足道哉!”朱鑠笑道。“況其糧草供應皆在吾之掌握,能成什麽氣候?明日請世子下令,長安大軍糧草改為每十日支取一次。”


    吳質接口道,“還要給渭水曹真下令,一旦有變,立即迴軍長安駐守。”


    “樊城有司馬懿,還有近二十萬人,一旦戰事了結,便可迴援許昌。”


    “司馬先生與孔明議和頗不順利。漢營態度強硬,非割讓樊城難以息兵止戰。”曹丕應道。


    “諸葛村夫倒是會敲竹杠!”陳群笑道。“吾看如今先穩定大局要緊,至於樊城,日後大可徐徐圖之。”


    朱鑠、吳質也是點頭。


    “既然三位皆此主張,吾請父王示下便下書樊城。”


    兩日後,樊城便接道魏王詔書,令夏侯惇主持議和,可便宜行事,速速了結戰事,帶大軍迴返許昌。


    夏侯惇閱罷詔書,獨目翻了兩番。思忖道:王兄病體已漸不支,侄兒曹丕又薄情寡義,若合議失卻樊城,日後難免會被言官彈劾,秋後算賬。如此費力不討好之事,還是甩給司馬懿好了。


    想罷直接令中軍將詔書送至司馬仲達營帳,未附一言。


    司馬懿與馬謖唇槍舌劍爭辯兩日,無有結果。迴帳便見了詔書,見其上指派夏侯惇全權議和,不禁心頭竊喜。


    匆忙趕往中軍麵見,那夏侯惇也是硬核,一麵未露,隻是傳話令司馬懿盡快達成合議。


    司馬懿哪是善類,又托中軍傳話,言及樊城可否割讓。可憐那個中軍官往返前後帳十幾次,隻等來夏侯惇一句酌情辦理。


    司馬仲達還欲再問,中軍已沒了蹤影。


    滑頭!司馬懿心道。這議和失地之責,吾可不能獨擔,到時自有分較。


    有詔書在手,司馬懿次日便有意無意間,透露出樊城歸屬可以商談之意。


    法正、馬謖何等樣人,一下就聽出弦外之音,一麵暗中與張石頭送信,一麵立刻同意遣返全部兩萬餘戰俘,換取樊城。


    司馬懿正聽得高興,門外傳來一聲:“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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