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紛湧而至,壓根就不給你喘息的機會。


    工作強度的突然變化,對池硯舟而言同樣是一場考驗,他必須要堅持住。


    好在短時內的進步讓他足以應對眼前的工作,不至於手忙腳亂措手不及。


    實戰工作中的成長往往是驚人的,但需要你活下來才能繼承這些經驗,若是不幸死在情報工作中,則說什麽都將失去意義。


    同寧素商將目前問題都大致說了一下,後池硯舟就起身離開。


    等他遠去後寧素商也從河順街離去,但卻並未迴住處,反倒是向著馬家溝區巴陵街而去。


    今日組織計劃被池硯舟否決,提出新的建議。


    必須盡快告知組織,等候商議決定,他們拖延不得。


    來到巴陵街與李萬山相見,寧素商將池硯舟提議告知。


    李萬山聽罷後說道:“之前王景山同誌的任務我就想說‘歡顏’同誌的表現非常好,本是磨煉之用卻突生變故,他都能處理得當難能可貴,隻是事忙就沒能誇獎兩句。


    不曾想對待處理屍體暴露一事上,他也能有如此成熟的想法,看似是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讓敵人會一直懷疑且盯著調查,但就因為是沒有結果,反而不怕敵人調查。


    許雯、鄭可安背後都非尋常人家,沒有證據憲兵隊特高課方麵也不會貿然行動,且住田晴鬥剛剛向鄭良哲道歉,扭過頭又要調查人家女兒,那豈不是太過難看。”


    “所以你認為他的提議可行?”


    “確實可行,我會建議組織采納,就按照這個辦法處理。”


    “他的進步是有點出乎意料。”寧素商也感歎了一句。


    迴想起昔日初見變化確實頗多,經曆更是如此。


    竟讓人想要說上一句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但更多的迴憶顯然不合時宜,寧素商又說道:“如果打算用‘歡顏’同誌所提供的辦法,雖不會立馬就遇到麻煩,但敵人調查不到結果,則會將隱患一直留下,日後行事需更加小心。”


    “這點毋庸置疑,且此番經曆會議代表一事,我等就應當有所警惕。”


    “內鬼一事可曾查明?”寧素商詢問組織內鬼調查進展。


    “陸言所策反內鬼已經確認身份,隻是現在組織並不打算收網,一方麵是避免敵人推翻此前調查,另一方麵也是打算看日後是否能利用對方。”


    已經確認身份則無需擔心危害,日後定然是會多加留意,任何情報對方都難獲悉。


    能得到的無非也是組織故意透露的罷了。


    “其次就是司城和真這裏,‘歡顏’同誌告知是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但還未掌握具體情況。”


    “組織也對司城和真做過詳細調查,但能獲悉的情報很少,所以若是想要知曉還需從特務股下手。”


    “我已經交代‘歡顏’同誌繼續負責。”


    “若是真的難以掌握,可以放任不管。”李萬山突然說道。


    “放任不管?”


    司城和真所掌握的情報必然是針對反滿抗日組織的,若是放任不管任由對方完成任務,則會給反滿抗日組織帶來損失。


    “所能帶來的危害我很清楚,但司城和真畢竟隻是初來乍到,想來任務的重要程度不會太過驚人,若是池硯舟因這件事情暴露身份,對組織而言是難以接受的。”


    孰輕孰重!


    就是一個取舍的問題。


    顯然現在應先保護池硯舟,再言其他。


    同時李萬山也是考慮到目前的情況,池硯舟牽扯各類事情之中,若是再有意外發生,唯恐是突破點。


    寧素商細想之下明白李萬山的安排合理,現在多事之秋確實不宜生變,看來司城和真這裏的事情,隻能在安全範圍內盡力而為。


    李萬山再次說道:“烏雅巴圖魯與司城和真二人,‘歡顏’同誌能解決一處麻煩便已經算是難得,其餘的盡力便可。”


    “我會另尋機會通知‘歡顏’同誌此事。”


    “目前組織會議代表同誌撤離進展順利,基本上此處不會再有麻煩,也算是一個好消息。”


    “市委方麵暴露的同誌呢?”


    “原本是打算找機會再做撤離,配合屍體運輸工作的開展,但屍體在拉法改道時,組織同誌就收到了消息,意識到可能情況會有不同,所以就提前安排了轉移撤離,將憲兵視線甩掉。


    誰知剛好在江密峰就出事,若非提前安排,等特高課收到消息一定會第一時間收網,我們則沒有挽迴的餘地。”


    聽到如此險之又險躲過一劫,寧素商心有餘悸說道:“組織同誌當機立斷做出撤離安排,就不怕影響王景山等人的行動?”


    “是假意吸引憲兵目光離開冰城,在城外則方便做撤離工作,且江密峰一事其實組織得知消息更早,畢竟他們還需要確認屍體身份花費時間。”


    “總之也是驚險。”


    “算得上有驚無險。”


    匯報結束寧素商從馬家溝區離開,目前好消息則是組織會議代表一事得以解決,但其中付出的代價亦是不小。


    同時按照池硯舟的辦法,趙玉堂等事雖會留下隱患,但短時間內是安全的。


    其次是組織內鬼也已經查明,就不用再擔心榻下有他人酣睡。


    至於威虎嶺方麵與王景山有關的同誌,是否安全的問題,組織也已經收到了消息。


    有三人對於王景山接觸較多,且很早就被日滿警員監視,為配合行動當地同誌不能撤離,江密峰出事後也是第一時間通知,比冰城憲兵隊特高課得知消息還早。


    所以同樣是安排撤離,過程中有一名同誌不幸犧牲,其餘兩人得以獲救。


    因此現在諸多事情能解決的解決,不能解決的將影響降低,組織也應對的差不多了。


    由此就能看出來情報工作的複雜性。


    因舊貨倉庫一事,就牽扯出來這麽多事情,人員、地區各不相同。


    池硯舟目前並不清楚問題大致解決的差不多,卻也明白自己應將重點放在司城和真身上,畢竟其餘的事情自己已經很難插手。


    讓你負責調查許雯是試探,自然不能接手。


    但盛懷安對此事也有顧慮,池硯舟今日前來特務股,遇到陸言登門。


    還未來得及打招唿,陸言就進入盛懷安辦公室內。


    在外等候見其出來,池硯舟上前說道:“陸主任今日來所為何事啊?”


    “股長向我詢問審訊趙玉堂一事,讓我好好迴憶和判斷一下,對方是否存在問題。”


    “陸主任覺得呢?”


    “我認為審訊工作沒有問題。”陸言當然不可能現在就推翻自己的結論,什麽線索都沒有就讓他自食其言,對於他如此高傲的人來說,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審訊認為趙玉堂沒問題。


    那在你拿出確鑿的證據之前,陸言是不會改變看法的。


    因陸言現在並不知曉特高課憲兵遇害一事,盛懷安沒有告知他詳情,隻是想要他判斷趙玉堂是否有存在問題的概率。


    畢竟這件事情關乎特務股的工作表現。


    至於特高課的事情,住田晴鬥雖沒有明確要求池硯舟保密,但他告知盛懷安便可,盛懷安豈能大肆宣揚。


    又非好事。


    兩名憲兵被紅黨殺死,這值得你弄的人盡皆知嗎?


    見陸言做出這種迴答,池硯舟心中暗喜,表麵上卻說道:“陸主任的判斷自然是不會錯。”


    對於池硯舟話語之中是否暗含諷刺,陸言也不去計較,而是問道:“是不是出事了?”


    他很清楚如果沒有什麽事情發生,盛懷安怎麽可能突然舊事重提,還專門讓其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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