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飯店被困人員接連離開。


    期間池硯舟參與調查工作,多次表示徐妙清清白,應當允以放行。


    潘堅誠則認為可再做查驗,一直未能同意。


    時至今日仍未離開中央飯店之人,僅餘六名。


    徐妙清!


    焦蘊藉!


    皆在其內。


    新京特務股不便繼續影響張四爺生意,欲意帶六人迴警察廳進行後續調查。


    新京警察廳特務股,實非常人所想進入之地。


    有深厚背景教員以勢壓人,潘堅誠絲毫不為之所動。


    並非言你便是兇手,僅是需要你去警察廳特務股配合調查,所謂背後之人又能說什麽?


    池硯舟拎著皮箱,同徐妙清一道等候出發。


    冰城學校參會代表下榻飯店並非在此,故而徐妙清行李不在此處。


    見方言站在飯店門前,池硯舟將皮箱先行交由徐妙清看管,他上前問道:“不知特務股是否會解決我的住處問題?”


    “池警官遠道而來豈能忽視住宿,到時徐老師會被安排一間房屋,不如就住一起好有照應。”


    “如此甚好。”


    徐妙清是嫌疑人。


    所住之處必然遭受看管。


    讓池硯舟與其同住,意思不言而喻。


    後跟隨警員由中央飯店前去新安排住所,池硯舟、徐妙清未有吵鬧。


    方言目送警員等人離去,迴到潘堅誠身旁。


    “股長,池硯舟、徐妙清二人並未有過激言行。”


    “倒是沉得住氣。”


    “看來池硯舟早就知我等想法,不願讓我們如意。”


    “鄭良哲、新京警察廳確實都不宜無故招惹。”


    方言無奈說道:“不僅他們二人,其餘人等背後關係同樣錯綜複雜,不然僅剩六人大可直接用刑審訊。”


    新京不便之處就在於此。


    人脈網絡,盤根交錯!


    “其實日本長官暗中授意可以用刑審訊,各方壓力會幫我等承擔。”


    “那既然如此也不必找尋住所負責看押,幹脆直接關押進入審訊室內,依次用刑審訊不怕他們不招供。”


    聽方言如此建議,潘堅誠微微搖頭:“日本人想抓到兇手為稲荷琥珀次長報仇,惡人便要讓我特務股警員來做,各方壓力他們當然會幫我們應對,可就怕集腋成裘。


    今日得罪五人,明日得罪三人,天長地久仇家遍布,日後真遭難隻怕都會落井下石,甚至其中若有時來運轉之人,反倒成為禍害根源。日本人能護一時,難護一世。”


    確定對方嫌疑用刑逼迫開口,潘堅誠不會猶豫。


    嫌疑人無權無勢,用刑審訊更是手到擒來。


    可現在情況顯然不同,特務股本就得罪人,若再無節製樹敵太多,雖是日本人樂意看到場麵,卻存在隱患。


    潘堅誠很明白日本人不喜歡看特務股警員講人情,更希望他們兇殘的像是一條野狗。


    雖然日本人會支持他們的工作,給他們足夠的安全感。


    但潘堅誠見過太多肆無忌憚之輩,31年便如日中天,一度成為日方眼中紅人炙手可熱。


    現如今呢?


    屍骨無存!


    道理方言都明白,隻是他無奈開口:“我等自是不想得罪不相幹人員,可次長稲荷琥珀死於中央飯店,日本人要我們緝拿兇手,豈會管警員心中所想,實非所願別無選擇,不將兇手找出最後倒黴的便是我們。”


    潘堅誠起身離開中央飯店,途中說道:“日本人逼我們,我們便逼別人。”


    “池硯舟?”


    “正是。”


    “可他不願配合。”


    “任由他插科打諢多日也該出力,今夜請他到我辦公室內詳談。”


    “是。”方言明白潘堅誠準備攤牌,不願再同池硯舟虛與委蛇,這幾日觀察便已足夠。


    池硯舟陪同徐妙清來到距離新京警察廳不遠處的酒店,警員將嫌疑教員軟禁看管。


    不知房間內是否提前準備監聽設備,兩人也沒有仔細尋找的打算。


    “等下應該會給送飯過來。”


    “倒不是很餓。”徐妙清沒有什麽饑餓感,每日不能活動消耗量不大。


    “這酒店環境相較中央飯店真沒法比。”


    “讓你白住中央飯店幾日,已經是撿了便宜。”


    “這倒也是,若非如此實難有這種奢侈體驗。”


    不多時警員敲門送飯,告知池硯舟晚上潘堅誠有請。


    徐妙清與池硯舟目光對視,明白事態發展可能會開始加速。


    池硯舟微微搖頭示意不用擔心,隨機應變。


    等到晚上警員敲門,他便跟隨一同離開。


    夜幕中前去不遠處的新京警察廳。


    整體建築乃是鋼筋水泥結構,地上二層地下一層,建築麵積4400平方米。


    風格為典型的“興亞式”。


    正門右側露出地麵的基石上,刻有“奠基”二字,是當時時任總理大臣一職的鄭孝胥為該樓題寫。


    遠處望去便如同匍匐在地的巨獸,張開血盆大口擇人而噬。


    進入其中行至特務股長辦公室外。


    “報告。”


    “進。”


    辦公室內陳設簡單並無花哨,與盛懷安辦公室區別不大。


    “潘股長您找我。”


    “坐下聊。”


    “多謝股長。”


    房間內如今便僅剩下潘堅誠、池硯舟、方言。


    潘堅誠親手給池硯舟倒茶,他急忙雙手端起茶杯。


    示意他喝茶,潘堅誠說道:“次長稲荷琥珀、司長林納頌遭遇暗殺身亡,各方給予特務股十足壓力督促破案,目前調查進度小池你清清楚楚,繼續拖延無法交差隻怕就要大禍臨頭。”


    “股長定能有所斬獲。”


    “此刻需要你支持。”


    “股長言重,任何用得上的地方,屬下都將赴湯蹈火。”


    “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那明日就先行刑審徐妙清,你可要起到表率作用。”


    “刑審?”池硯舟放下手中茶杯一臉詫異。


    潘堅誠無奈說道:“目前查無可查僅餘六人,理應開始用刑審訊逼其開口,但這六人身份背景你也知曉,皆是背後關係錯綜複雜,用刑審訊特務股便要頂著莫大壓力。


    所以隻能先從徐妙清開始進行,由你出麵表示支持,堵住其他人悠悠之口,彰顯特務股一視同仁沒有區別對待。”


    “股長,家妻一介女流何曾見過這種陣仗,若是如此用刑審訊隻怕難以招架,可能會屈打成招。”


    “被審訊人員所言是真是假,我自會判斷。”


    “可這審訊一事……”


    “新京警察廳內,審訊室莫非乃是擺設?”方言一旁問道。


    池硯舟此刻明白,潘堅誠是想逼自己就範。


    如果你不配合。


    就先審訊徐妙清,管你清白與否,都要被刑具加身。


    那套刑具池硯舟僅是想來便心生寒意,如何願意徐妙清受此劫難。


    且最重要的是潘堅誠可能隻打算刑審徐妙清一人,到時讓池硯舟親眼見其慘狀,看你答應配合與否?


    而且徐妙清身份背景幾人之中最弱。


    僅是鄭良哲在後不便定罪,可僅是審訊又沒定罪,饒是鄭良哲又能說什麽?


    “‘金’、‘木’、‘水’、‘火’、‘土’各大刑具,池警官應當都了解,到時用什麽你來挑選,免得說我等不近人情。”方言繼續說道。


    池硯舟此刻算是明白。


    潘堅誠直接發難!


    要麽你今夜就答應配合調查此事,要麽明日讓你親眼看著徐妙清被用刑。


    等你於心不忍再答應配合也可。


    若你真就鐵石心腸不願答應,等徐妙清被屈打成招,供詞更是麻煩。


    池硯舟看的明白,前幾日能插科打諢,那是因為潘堅誠沒有打算翻臉。


    當對方打算撕破臉的時候。


    你自是難以招架。


    畢竟這裏是新京,對方是股長。


    若沒辦法對付你一小小警員,豈不是說來可笑。


    你讓池硯舟去告?


    說什麽?


    潘堅誠都說了,他會一視同仁都要用刑,日本人肯定會支持。


    你有何反對意見?


    說他隻對徐妙清用刑,你有什麽證據?


    那就要等徐妙清被審訊結束之後,你才能看對方會不會繼續用刑。


    可顯然池硯舟不能接受這樣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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