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棧道易修。


    陳倉難度。


    後續調查毫無頭緒可言,金恩照實覺燙手山芋。


    池硯舟當下閉口不言,畢竟就目前所掌握的全部信息,不足以支撐你向後調查。


    他需等待國黨方麵給相關安排後,才能再進一步。


    眼看沒有調查手段,池硯舟建議說道:“股長已經放出結束調查的信息,命我們暗中繼續也是心有不甘再做嚐試,哪怕最後沒有結果應當也能接受。”


    “那你剛才何苦來哉。”


    “屬下在股長麵前有些過於想要表現,還請隊長多擔待,日後多教屬下些處世之道,好讓避開此類情況。”


    池硯舟都如此坦誠且認識到自身錯誤,金恩照不好抓著不放咄咄逼人,隻得說道:“結果如何暫且不論,明日開始想辦法走訪一下金生恵太昔年好友,不做任何調查舉動如何交差?”


    “隊長所言極是。”


    今日收工池硯舟同楊順一道離開警察廳,楊順心中對此事大致有了解。


    也想池硯舟能調查到線索,則證明他遠強過金恩照。


    可麵對日本人應小心謹慎。


    所以楊順覺得能不了了之也算不錯,免得偷雞不成蝕把米。


    走出警察廳不見紀映淮露麵,便明白國黨對此前提議一事還未有定論。


    池硯舟隻能默默等待不可催促。


    走下石階卻見舒勝立於街邊朝警察廳門前眺望,見池硯舟現身他急忙上前。


    “池警官。”


    “舒主任怎麽在此?”


    “有幾句話想對池警官講。”


    楊順非常有眼色道:“池兄,我先迴去。”


    “路上慢些。”


    “好。”


    等楊順遠去後,池硯舟對麵前舒勝說道:“舒主任有話要講,直接打電話到股內即可,不必跑這一趟。”


    “這些話不便在電話內告知。”


    “何事?”池硯舟表現好奇。


    從警察廳門前移步至偏僻之地,舒勝這才說道:“新京文教部學務司長林納頌、次長稲荷琥珀今日雙雙遇害身亡。“


    “什麽?”池硯舟大為吃驚。


    文教部學務司正副兩名司長,竟於同日遭受暗殺。


    “消息乃是滿清遺老方麵告知,千真萬確。”


    “事發時間?”


    “大概三小時前。”


    “舒主任何故專程跑一趟?”


    迴答這個問題前舒勝稍有猶豫,最後咬牙說道:“司長林納頌、次長稲荷琥珀,今日陪同滿洲各地學校代表,前往新京高校參加學術交流討論,中午安排眾人在酒店內共進午餐稍作休息,在下午準備出發前發現兩人遇害。”


    池硯舟瞬間反應過來問道:“我妻子今日也在交流人員之內?”


    “正是。”


    舒勝今日急於前來告知池硯舟消息,則是擔心兩人因此交惡。


    畢竟徐妙清前去新京參加會議,乃是他極力推薦。


    林納頌、稲荷琥珀同行前往高校進行學習交流,滿洲各校代表不可能全部陪同,應是以城市為單位安排代表。


    徐妙清定是與冰城部分高校成員一同參加。


    漢奸日寇遇害一事池硯舟現在較難判斷,是否同徐妙清有關。


    畢竟她前去新京開會,看起來是趕鴨子上架。


    但不管是與不是,既然事發便有風險,此刻應是今日同行人員,全部被新京方麵的日滿警員控製。


    徐妙清隻怕要麵臨極其嚴格的調查。


    如果是她做的,池硯舟心中祈禱足夠幹淨利落,不留任何把柄。


    如今當著舒勝的麵,他不能表現太過焦急。


    而是非常坦然說道:“我妻子無礙就好,此刻酒店定是被警員全部包圍算是保護嚴密,反滿抗日分子再想動手難如登天。”


    池硯舟第一反應不是考慮如何表示清白。


    而是擔憂徐妙清安危,恐被反滿抗日分子波及。


    至於清白一事不必心憂。


    “池兄能如此想便好,我還擔心會影響你我關係。”


    “反滿抗日分子行事與舒主任何幹,這點淺顯的道理我還是能明白的。”


    “讓弟媳攤上這等事情,老哥我難辭其咎。”


    “舒主任真不必內疚,實在不行過幾日等我妻子迴來冰城,再讓你請客吃飯還不成。”


    “那就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說完舒勝便告辭離去。


    看著對方背影,池硯舟眼神凝練。


    文教部學務司林納頌、稲荷琥珀正副司長被殺。


    警察廳特務股盛懷安是否能如此快速知情都是問題,舒勝卻能知曉。


    隻怕是新京方麵故意為之。


    假借舒勝來看他聽到此消息的反應。


    不讓盛懷安告知這個消息,一方麵則是新京負責調查的事情,他們不會匯報冰城警察廳。


    另一方麵由盛懷安口中說出,池硯舟警惕性更高。


    於是讓舒勝出麵,至於舒勝是知情還是蒙在鼓裏,此刻不好說。


    可見新京方麵調查展開的非常快,已經命各地人員配合行動。


    但池硯舟現在很難講,安排舒勝試探他的反應,究竟是徐妙清被重點懷疑,還是所有在場人員都會麵臨調查。


    走在迴家路上池硯舟心中推斷。


    按照冰城警察廳特務股的行事風格,若遇到此類事情第一時間是封鎖酒店,嫌疑最大的人便是各校會議代表。


    因人數眾多先需排除。


    根據各種線索應當可以排除一部分人員,後則對剩餘人員進行深入調查。


    在此過程中可再排除一部分嫌疑人。


    新京警察廳調查方式,應與冰城警察廳處理類似事件相差不大。


    那麽舒勝能來試探,則表明徐妙清兩次排除都沒能被排除在外。


    池硯舟心中推斷徐妙清應參與行動,甚至親自負責行動。


    在舒勝麵前表現鎮定,實則池硯舟心中非常擔憂。


    每次行動不論大小、難易。


    皆有暴露風險,結局唯有喪命。


    徐妙清遠在新京,他如何能不擔憂。


    鞭長莫及。


    再擔心此刻也需穩住,不可自亂陣腳。


    迴到家中在徐南欽麵前,池硯舟絕口不提此事。


    第二日趕赴警察廳前,他在鏡子麵前仔細觀察麵部表情,確保萬無一失才從家中出發。


    到警察廳後,沒有第一時間跟隨金恩照前去調查金生恵太隱藏之事,而是先去盛懷安辦公室內匯報林納頌、稲荷琥珀遇害消息。


    此情報是池硯舟從舒勝口中得知。


    且與冰城警察廳關係不大。


    但既然知曉便需匯報,是否有用乃是領導判斷,而非是你。


    甚至於池硯舟都心中生疑,舒勝告知消息一事盛懷安是否知曉?


    如若對方提前知道,你此刻卻默不作聲不予匯報。


    什麽性質?


    因此今早他第一時間前來做匯報。


    盛懷安好似首次聽說般道:“林納頌、稲荷琥珀竟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遇害?”


    “屬下也覺驚奇,但舒主任信誓旦旦保證消息千真萬確。”


    “真假與否我們遠在冰城難有幹係,不必多想幹好眼下工作即可。”


    “是。”


    盛懷安表示對此沒興趣。


    後從辦公室內離開,同金恩照一道前去打探金生恵太生前好友,想了解更多相關消息。


    一路上池硯舟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還與金恩照就新京之事閑談。


    實則注意力集中在四周,想看是否有人跟蹤監視。


    若徐妙清被列為重點懷疑目標,池硯舟定會被監視。


    因不少抗日反滿組織成員,都會假扮夫妻便於開展工作。


    昨日舒勝告知情報觀察池硯舟是否表情有變,僅是最初步的試探。


    更為重要的便是讓他知曉這個情報,看是否會同背後組織匯報,此計在假設徐妙清乃抗日反滿成員,與池硯舟為工作搭檔的前提下。


    徐妙清新京執行任務,何須冰城做消息匯報?


    原因可能新京目前對酒店內的情況一無所知,新京警員封鎖飯店,不會讓任何消息流出。


    甚至於林納頌、稲荷琥珀遇害身亡的消息。


    池硯舟都難辨真假。


    真的死了嗎?


    酒店內消息送不出來,便無人知道內部情況。


    因此池硯舟此刻獲悉的情報價值千金,若與徐妙清是同夥,定是要匯報組織。


    所以安排跟蹤監視便能抓到馬腳,可能還會有意外收獲。


    介於此類可能性的發生概率,池硯舟才努力觀察是否有跟蹤監視,想確認自己推斷正確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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