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一行人,跟著於渙走進屋內。


    劉福赤著上半身,血肉模糊,有人用刀在他背上寫字,一個個“宋”字。


    小衡和阿泰被繩子倒吊著,不停吊起放下。


    兩個西夏女子的頭不停的浸入臉盆裏。


    慘叫聲此起彼伏,卻沒人說出東西在哪!


    “骨頭很硬,兄弟有什麽辦法嗎?”於渙問。


    趙桓搖頭。


    如此神秘的東西,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


    這種事,朕才不幹!


    於渙隻得揮手,讓士兵們繼續。


    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門外有慌張的聲音傳來:“將軍,王爺駕到!”


    王婉容的心一下子緊張起來。


    濟州城隻有一位王爺,趙叔向,這人認識陛下!


    發生了那麽多事,她隱隱覺得這王爺不是什麽好人,陛下一旦被認出,兇多吉少。


    她的手緊緊捏住趙桓,恨不能掏出一個麵具來。


    於渙朝趙桓笑笑,走出屋去。


    雖然有人見過那馬夫,但若是王爺要弑君,見過又如何!


    王爺可是要當新帝的人!


    不多久,門外傳來著急的聲音:“於渙,西城有人和劉光世打起來了,隨本王過去看看!”


    王婉容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


    趙叔向不進屋,那就安全的很。


    於渙的聲音傳來:“王爺,有人說皇帝來了濟州,是一位宮裏的公公說的。”


    王婉容擦汗的手慌張顫抖,踮起腳尖從窗戶往外看。


    完了完了!這下完了!


    趙叔向將一份密信甩在於渙麵前,極不耐煩的說道:“皇帝被金人追趕,於兩日前出海北上,金人正坐船在追,消息絕對可靠!”


    王婉容極速跳動的心緩了下來。


    有些得意的看了趙桓一眼。


    她的陛下,就是厲害,早安排好了一切。


    在與李綱分道的時候,趙桓有給他一個錦囊,說是無路可逃的時候,可以打開看看。


    那麽李綱和假皇帝的路線,必然是她的陛下安排的。


    她的陛下,就是她的陛下。


    王婉容媚眼如絲,想要靠在那個溫暖的懷裏,絲毫不覺得周圍有多危險。


    突然,門口傳來於渙的聲音。


    “王爺,那東西的下落,我去安排下。”


    “東西有消息了?不早說!本王也看看!”


    門外腳步聲響起,雖然不重,卻像每一步都踏在她胸口,踏的她慌亂無比。


    王婉容靠近趙桓的頭立刻正了起來,雙手不停的在身上翻找著。


    用黑布蒙臉?


    不行不行!隻會引起趙叔向的注意。


    那怎麽辦!


    王婉容急得團團轉。


    屋門打開,於渙笑的臉上的肉都在抖。


    劉昊兄弟,對不住了,咱們兄弟的緣分到此為止了,你可以去死了!


    於渙越發得意,卻見趙桓開始奔跑。


    現在跑,跑的掉嗎?


    哼!於渙冷笑著,並沒向士兵吩咐什麽。


    這麽美好的一幕,該讓王爺看到。


    王爺膽小,所以是他走在前麵。


    於渙側身讓開,趙叔向眼前空曠起來。


    “該是親人相認,再拔刀相向了!”於渙心裏想著。。。


    “啊!!!”一聲驚叫在他身後響起!


    於渙趕緊迴頭,下意識的喊道:“保護王爺!”


    是有人行刺嗎?


    不!王爺的身旁沒有人!


    那他為什麽側過身去,還唿吸急促?


    是見鬼了嗎?


    於渙朝屋內看去,隻一眼,也嚇得眼皮直跳。


    趙桓的臉上全是血!


    於渙的腦海裏迴想著趙桓奔跑的情景。


    是了,他剛才不是逃跑,是跑到劉福身後,在他背上蹭了一臉的血!


    好家夥!好手段!


    知道王爺膽小,就來這麽一出!


    “來人,把我兄弟的臉洗洗!”於渙道。


    不等士兵動手,趙叔向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聲音微微顫抖:“不用了,讓他們繼續審,陪我去西城!”


    於渙眉頭皺起,都到這一步了,不把劉昊的身份搞清楚,他不肯罷休!


    “走!”趙叔向幾乎是吼的,他再也不想見到那滿臉是血的臉!這讓他大白天的一閉眼,就感覺到無數死在他手上的人來向他索命。


    他隻想早點離開這個屋子!


    於渙無奈,隻得跟著走,一邊說道:“劉昊兄弟,半個時辰問不出來的話。。。”


    他話還沒說完,被趙叔向打斷:“問不出來全燒了,屋子也燒了!”


    於渙轉頭,朝劉昊迷之一笑。


    問不出來都燒了,那問得出來呢?肯定也要燒。


    所以劉昊兄弟,這一次分別,是生離死別!他生,劉昊死。。。


    於渙走後,屋內士兵全走出,屋門被堵住,士兵們開始往四周堆放柴火。


    “半個時辰,嶽將軍能趕過來嗎?”餘裏衍問。


    王婉容一邊給趙桓擦著臉,心裏沒底。


    因為說的是去趕市集,嶽飛又怎麽會知道他們遇到了危險。


    “不會。”趙桓蹲在臉盆附近,看著頭發全濕的兩位西夏女子,說道:“沒人能救我們,除了我們自己。”


    臉盆裏,有幾根斷發,剛才這兩姐妹,被折磨的不輕。


    屋內會功夫的有四人,若是四人聯手,殺出去也是有可能的。


    西夏女子,臉色被水浸泡的慘白,可兩人的眼神,依舊是倔強無比。


    指望她們,難度太大,兩人的骨頭太硬了。


    那就挑軟的下手。


    趙桓起身,走到劉福麵前。


    “別說朕不給你機會!”趙桓道。


    劉福蜷縮著身子,口齒不清:“奴。。。奴婢不敢,陛。。。陛下,這。。。這是元佑皇後的懿旨,將。。。將帝璽拿來濟州。”


    趙桓點點頭,難怪趙叔向這麽想要這東西,原來是帝璽。


    看來那廝是鐵了心要謀反!


    “東西呢?”趙桓問。


    劉福露出極為恐懼的神色,猶豫片刻後說道:“高樓。”


    在老太監心中,太上皇是最可怕的,其次就是皇帝。


    所以不敢向於渙招的事情,皇帝一問,他都說了。


    “高樓?”趙桓有些奇怪。


    那座高樓?


    濟州城最高的是太守府,那不是趙叔向住的地方?


    餘裏衍俯下身子,麵容嚴峻,在他耳邊說道:“大理聖子,高家高樓!”


    她想起當年遼兵大敗,天祚帝出逃前曾感慨:“若是遼國有聖子,吾兒必安也!”


    在天祚帝的眼裏,千軍萬馬護不住她,大理聖子一人足矣!


    高樓,高處不勝寒,唯有他獨自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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