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陽、源協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何事,雙肩便被東宮侍衛牢牢按住。


    侍衛將兩人雙手縛上,再稍一施力,兩人膝頭一軟,便跪倒在地。


    “我隻當是要來三人,緣何唯有此一雙姊弟至?”安樂的神情和言語都透出不容辯駁,內侍想要先一步迴應,卻被太子厲聲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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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親耳聽到父親受迫自戕消息的現雍王,自那時起,便極力任何與太子、皇城相關事項,直至被召迴宮中,後又遭軟禁數年,至當今聖人被立為太子後,才有些緩解。


    但僅僅隻為緩解,返巴州與使者接迴先父李賢靈柩時,不經意間再遇舊事重提,經年昔日的膽喪魂驚重返心中,即便早已立身許久,不會再為恐懼支配至動彈不得,但自此,一經有人提起所謂太子、東宮之事,雍王都唯恐避之不及。


    如今內侍擔憂的也正是此事,當雍王的麵言及源陽、源協受困於東宮之中,難免勾起那些慘痛往事。


    而作為區區一名東宮內侍,即便進了雍王府,也使對方聽到這全部的事由,可倘若雍王殿下選擇迴避,決意要攆,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言一個“不”字的。


    敬誠則不同,撇去右衛大將軍的名頭不提,其父雖戴罪,但總改變不了,本朝無五王,則未必能順利複朝的事實,有了這兩重關係,此外還聽聞敬氏一貫與源氏交好,有了敬誠與源陽、源協的這層關係,加之此三人曾與雍王一同應對過東都城異骨案,總能使雍王聽完訴求,再做其他迴應。


    內侍一麵考慮將敬誠請入雍王府,遊說雍王的可行性,一麵不免為此時已為安樂公主所捕的源氏姊弟捏一把汗,但同時他又覺困惑,明明何處都未走漏風聲,緣何才不足一個時辰,安樂公主便出現在東宮之中。


    還有最後太子的暗示,兩根手指究竟是僅僅指二郎——雍王,還是另有他意。


    早先約定好的暗號,預備時辰極短,多少顯得有些倉促,故而許多含義都有些意味不明,甚至所指重疊。


    二指,可指一數,亦可指次序,若指次序,太子意欲暗示的,許是其二一套解法——雖同樣與雍王相幹,但雍王卻不知其中最為要緊的一環。


    常言道,開弓沒有迴頭箭,此時的內侍手舉東宮令牌,已然越過人群,看到駕馬行於最前的敬誠,“敬大將軍!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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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侍一路小跑,在兩側兵士夾道正立、目光如炬的注視中,直向敬誠而去。


    “你為何人?此時入夜,怎……”敬誠馭馬,掉轉馬頭,話未問完,便留意到內侍手中的東宮令牌,“自東宮來?是殿下遣你尋我?所為何事?”


    “此處不便,不知敬大將軍可否移步至隱蔽處,與小奴私談片刻,事關重大,且緊急,還望敬大將軍包涵。”


    內侍小跑氣喘,不由自主地輕微抖動了手中令牌,令牌應聲落地,發出“當啷”一聲。


    敬誠下馬拾起,趁遞於內侍手中,離得近些,“可是與那兩姊弟相關?”


    “唔……”內侍一麵做噤聲狀,一麵微微點頭。


    見對方是這般表現,敬誠了然,“來人,備一匹穩馬,交由此位中官。”


    “隨我者,以各隊分散巡視,一刻……後,再至此處集聚。”他看向內侍,以眼神詢問時辰是否妥當,得到對方首肯,同時躍身上馬,悠然沿道路前行。


    沒等敬誠開口,內侍就迫不及待地從頭說起此事。


    期間敬誠不曾出聲打斷一次,待內侍言至源陽、源協已於東宮之中被縛,忽地勒住馬嚼子,入夜的道路中央嘶出一長串馬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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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樂?她怎……”察覺自己失言,“安樂……公主殿下,怎突現東宮?早些時候還聽聞自宮中迴到興祿坊宅邸。”


    “此一項,小奴亦不知,怕是東宮暗樁、內應數不勝數,太子殿下終是疏於防範了。”


    “敬某倒覺未必,”敬誠坐在馬上,整個人足有坊牆一半有餘的高度,威風八麵之氣勢撲麵而來,內侍根本無法插話,隻等敬誠說完,“方才你亦言,太子於先前已將諸事安排妥當,緣何偏漏出此一二名暗樁?之外那二指的手勢,與雍王殿下相幹,又不與他有太多關聯,是何意?”


    “其二一項,乃是若兩位醫正另遭不測——非指眼下不測,所指乃是在半路為人所劫,則劫者無論為何人,凡事皆可商議。”


    “商議?”


    “商議……以小奴之見,想必是指互換人質相關之事,若劫者將陽、協兩位醫正擄走,或有欲見顏娘之意,則可以顏娘與之互換。”


    “敬某……源陽、源協已將顏娘所在與你說過?”


    敬誠防備心驟起,擔心內侍正在套取他的話,詐出顏娘所在。


    “敬大將軍勿須戒備,小奴將東宮之事盡數如實告知兩位醫正後,他二人便將顏娘所在說與小奴知,隻是,還未來得及稟給殿下,就生出眼下之狀。”


    “顏娘暫行收押於我府上,如今你或是僅知此事,為數不多的幾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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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奴之所以得殿下、楊太子妃信任,歸於心腹,恰是因口風極嚴,說起小奴隨聖駕不過近一二年,可早些年間,小奴在武後治下,已做了十餘年內侍。”


    “近二十年宮中過活,仍是如今職級,足見你為人尚可,不趨炎附勢。”敬誠難得誇讚與己不甚相幹之人。


    “隻是眼下事生於東宮,當如何可行?”


    “敬大將軍統領右衛,可輕鬆出入皇城,此時去往東宮,不過須一個由頭……”


    “願聽其詳。”


    “倘若此時有一上位,正值急需禦醫看診,而源氏兩位醫正,恰與其相交較深,對其病情了如指掌,則先去尋他二人,方為合理之法。”


    內侍說得隱晦,生怕隔牆有耳。


    “中官所指那一位,可居於開化坊中,又與太極宮中至上那一位情至頗深?”


    內侍點點頭,“獨有此一法,即可穩入東宮,又未盡會惹出再多麻煩。”


    “大將軍曾與源氏醫正二人,及開化坊中上位這一人,妥善處理過東都城中異骨案,自然得他深深信任,由此,豈非順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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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兩人即將達成一致,欲進行下一步,方才散去各處巡邏的一隊禁兵此刻奔至麵前,“報大將軍,城南報,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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