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步走進開化坊雍王府,有王府內侍在前帶路,一路引至雍王所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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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驚訝於隻短暫不見,王府內部似陳設格局都有了諸多一目便了然之變化。


    如此布置,未見得是件好事。


    以醫者身份看待,若一人不便行動,或是時常要以助力,在家中移動,便會像眼前這般,將路中阻礙盡數撤開,隻留一片空地。


    想到門房所言,“雍王突發異症”,再見雍王府院中,空蕩蕩無一物,源陽、源協隻覺不妙。


    見到雍王妃麵露愁容走上前,與己方二人相會,其心之忐忑還是小事,隻覺事態不妙,恐向雍王求助之計劃,又將落空。


    如此一來,或已失蹤一日有餘、下落不明的劉利恩與劉利兆,怕是真將兇多吉少了。


    “未經提前報備告知,便擅闖尊王府,還望雍王妃寬恕,且有一事或要叨擾王妃與雍王至甚,一經思量起,便深覺罪孽。”


    “未見有如你所言這般不便,隻是我欲知,你二人因何此時突至?”


    雍王妃停下腳步,手向一旁內有水池、花木叢生的院子指了指,“殿下此時正在小憩,不如預先小坐片刻?”


    源陽、源協明白雍王妃所言和所行全然兩迴事,此時丈夫正在養病中,有人不經預先報備,突然到訪,若非有事相求,豈會是來順道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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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來的又是於雍王多有幫助的兩名醫官,迴絕了也不是,就這麽應承下來,更是有欠考量。


    而丈夫的脾性,雍王妃最知不過,要是源氏姊弟二人去求,任欲行何事,又或欲達何樣目的,他定是會因兩人在異骨案中表現出的模樣,而全盤答應。


    彼時東都先是四處生亂,雍王一麵臨危受命,一麵還要提防他人的中傷和非議,聖人性格甚為怪異,他還要根據上位的反應,去行迎合。


    因此終日都要勞心勞體,去往吟天殿多次,本就積累下的病灶,未曾消減,反而更甚。


    異骨案結後,其他衙門尚能緩上一口氣,六部九寺卻未敢怠慢分毫,在獎罰還未有最終定論之時,便已開始馬不停蹄地為還都做預備。


    雖說東都至長安,水陸皆僅有數百裏,往返快則一日,但就算人是鐵打的,也不能短時之內,日夜奔波數趟。


    偏雍王做到了,而且不以為意,所言至多不過是“先前已出過那般差錯,如今凡事都須多加萬般小心,所謂小心,自當是親力親為得好”。


    就同這般,聖駕順利還都後,人已見明顯消瘦的雍王,又開始了在長安的履新。


    光祿寺主管朝會、筵席、進貢、禮遇,物資物料來去甚多,而物資物料又不僅僅是各道上貢、外藩朝禮相關之物,市麵上新奇的貨色、小玩意兒,亦包含在其中。


    這之內,便有一物謂之曰“和琢香”,是風靡長安城多時的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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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何不解?”雍王在王妃指向的位置坐下,困惑地看向源協,“長安不比東都,此坊附近,外藩人眾多,平日駕馬隨意出行,難免有遇爭執之時,偏語言不通,屢屢至最終,不得已以雍王之身份,差人往鴻臚寺尋譯者。”


    “如此多迴,便不願再於街麵駕馬,免得生出無謂事端。”


    雍王搖了搖頭,站起時明顯能看出他比尋常要多費些氣力,起身格外緩慢。


    這是這一日,源陽、源協第二次聽到鴻臚寺,正欲因覺敏感,想要發問,詢今日之事,才想起對方已有一陣未往宮中去。


    隻好收起滿臉好奇,怔怔望向雍王。


    “你二人今日來,未必是尋我閑聊而來?”雍王此一句,可謂是救姊弟二人於水火。


    “正有一件不堪之要事,欲求殿下相助。”


    “既不堪,又是要事?”雍王緩緩直起背,看向雍王妃,“方才言你滿麵愁容,可是預知兩人要求我相助否?”


    雍王妃先是點頭,後又輕搖了搖頭,臉色忽然泛起微紅。


    “但言無妨,”他衝王妃笑了笑,“勿要掛心,異骨案彼般難纏都不在話下,緣何此時警覺至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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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及殿下身體康健,雖眼下未見太多異樣,方才殿下亦聽得了,和琢香實乃至邪之物,萬一又卷入其中,妾身恐……”


    王妃看向丈夫,一副有難言之隱又確認對方能明白的神色。


    “王妃多慮了,”源協不顧阿姊阻攔,開口胡謅起來,“今次我與阿姊前來尊府,實為求殿下借些人手,前往一處尋人。”


    “尋何人?”


    “劉利兆,劉利恩,”源陽見源協說到這一步,恐不如實相告,又要失去一個機會。


    “劉利兆?啊,那名僥幸存活之隱兵,及他胞妹,因何尋他二人,我猶記得他二人,與你二人,豈非居於一處?”


    “正是!隻不過如今,兩人或因和琢香,為人所擄,眼下行蹤、音訊全無。”


    “此二人如何又與和琢香牽扯上?”雍王困惑,但未糾纏於此,“為人所擄,可有證據、線索?”


    “暫隻為猜測,然卻有幾分把握。”源陽斬釘截鐵。


    “然,於何處?”雍王背過手,脊背處似多有不適,以手背捶了捶。


    塔讀@ 源陽深吸一口氣,準備說罷,靜靜等待對方的驚詫,“城中某處,安樂公主下榻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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