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至山上來的人,或是近處而來,一腔虔誠至廟外參拜,卻誤了下山時間而暫時停於山裏,稍事休息一夜;或是遠道而來,人生地不熟,無處可去,需在山裏簡易居住幾日。


    可想陸禮昭胞妹這樣,自東都城內來,一副有將長居之勢的人,實屬少見。


    自初一日,她幾經波折進入翠峰山裏,便引起了丘真人的百般留意,她的體貌與年紀,更是無一不讓丘真人想起當年與自己相遇的那對母女。


    出於這般相似,他早想出手相助,但這樣不知來路的流民,隨帶著諸多物件,但也有或一兩日便離開山裏的可能。


    於是丘真人便遣了一名常駐玄元皇帝廟,既為道士又為隱兵的信徒,在胞妹取食水的山道上,與她假意偶遇,接近之後,便套出一些相關的訊息。


    一切進展順利,隻是他仍未知這名少女所言之阿兄之名,而相談之間,要緊的事也多有虛實不明之處。


    求人不如求己,當晚丘真人便自翠峰山頂,隔空探知東都城中之事,不出片刻便在一名巡夜的武侯身上,查看到一張關於陸禮昭的海捕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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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合少女所言,他很快確認了這名叫陸禮昭的被通緝者,正是少女家中之人。


    而此人當時,正平躺在一處廢棄鼓樓休憩,不為丘真人的神通所覺察。


    最為令他不解的,以少女的言談舉止、待人接物,乃至所攜之物與生活習慣觀之,都表現出極有教養、誌趣高遠的一麵。


    這樣的出身,如何會有一名被全城通緝,且犯下數樁命案的阿兄,最為令丘真人也設想不到的是,其中一樁命案竟是隱兵的背後主使——平陽王敬暉。


    敬暉竟然死於一名隱兵之手,這讓同樣手中握有隱兵的丘真人不由地自心頭生出憂慮。


    知曉太多秘事的隱兵若不得控製,甚至還以體魄、武力反噬引路之人,這該如何防備。


    故而在知曉此事過後,丘真人便有將玄元皇帝廟中隱兵借故遣往東都城內之意,於是有了那一日陸禮昭胞妹所見十數名手持甲胄,身著道袍之人,往山下去的場景。


    為避人耳目,玄元皇帝廟中常備親王府中親兵的甲胄,都是由韋巨源預備下的。自從助他製成靈晶石,以裝飾吟天殿後,他對丘真人的指示幾乎言聽計從,且不問理由。


    選擇親兵甲胄,是因為若如此,隱兵們混入城中,既無人上前阻攔,更無人敢輕易詢問、調查他們的去向和目的。


    不落人以把柄,這種塵俗的想法和擔憂,竟然出現在一位修道過百年的道人心中,真稱得上是世道崩壞,人心不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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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命之憂已去,丘真人便能專注於還存於山中的唯一變數——那名暫居於山中的少女,而見這名少女則不能同往日隱兵那般尋求偶遇,隻能立於隱蔽處,暗中觀之。


    他的視線一直跟隨陸禮昭胞妹而動,竟然於一半處四目相對,不禁使丘真人想起已經稱得上是久遠的事,無論自己當年如何親耳所聞、親眼目睹、親身經曆過她們的離去,如今這一名多與她們兩人相似的少女,總歸是鮮活地身處在這片離自己極近的山林之中。


    她如今遇到可謂是人生最為難解之事,讓她盡可能得償所願才是丘真人這一刻真正想要做的。


    自然,將玄元皇帝廟中的隱兵遣迴城中並非隻為了保全自己性命,此外還要去尋陸禮昭。


    尋到少女的這位阿兄,便能解少女難處的十之六七。


    丘真人本想親往東都城中去,可是城中這時雖一般尋常百姓對異骨症不甚在意,可是對其在意的朝臣,想必為數不少。


    而城中畢竟還有相當數量的隱兵,與自己有過交集,認下不是,假裝不認也不是。


    因此去往城中,實乃下策中的下策,並且他也未設想往城中去的隱兵,是否真的能找見陸禮昭,除此之外,再尋他法也是要緊。


    丘真人亦沒承想這樣一名出現在山中的未名少女,竟引發了這許多事,甚至其中的一些,還能解異骨症相關之事的燃眉之急。


    但就算是這樣一位丘真人,也無法真的做到麵麵俱到,就在他遣玄元皇帝廟中的隱兵往城中去的早些時候,一隊隱兵出現在陸禮昭的住處門外,要將陸禮昭帶往他未曾預料的人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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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件丘真人未能想到的是,那名少女不隻是見到了下山的隱兵,內心一直欲返家一趟的心願也在此時被放至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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