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舍人既為中書舍人,必飽覽群書,不知可讀過《戰國策·燕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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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邀請留步”之名,行軟禁之事的韋巨源,讓下人續上茶,與崔湜麵對麵坐著,問對方。


    府內的兵士已盡數撤往屋外,對於在朝內朝外都毫無安全感的韋巨源而言,在自己的相府內駐兵,緩解自己的不安,同時也在發生類似眼下之事時,便於掌控局麵。


    崔湜還沒從被威脅的恐懼中緩過神,低聲應承著。


    見韋巨源又把問題重複一遍,他才頓悟一般迴答,“戰國策?讀過,自然讀過。燕策三……”


    “諺日:‘厚者不毀人以自益,仁者不危人以要名。’以故掩人之邪者,厚人之行也;救人之過者,仁者之道也。”


    韋巨源不等他說完,自己揭曉了謎底。


    “救人之過,仁者之道——若以靈晶石替換精冥石,是韋某之過,則願助我一臂之力的舍人,是為仁者;而舍人以精冥石誆騙韋某,套取秘辛,又許諾將與韋某一同應對朝中事宜,如今卻僵持於此處,此非為舍人之過哉?”


    “而眼下韋某正欲救舍人之過,為仁者……舍人不如成韋某之美,與我商議一番將來之事。”


    至這一步,豈有崔湜不從之理,未經太多考量,連連答“自然,自然”。


    話已至此,也再由不得崔湜提什麽個人見解,隻聽從韋巨源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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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這一日能在韋府中以伏兵逼他性命,而不顧後續之事,他日以自己發妻子女相逼,亦非全無可能。


    崔湜明白無論自己是否選擇與韋巨源合作,自己一家的性命如今幾乎盡數交於他人掌中。


    與其拚死一搏,至魚死網破,不如照韋巨源所言,盡力配合便是。


    “靈晶石之事,不可再由更多人知,此一項,應不必韋某再述明,”韋巨源雙手摩挲,像是駭冷一般,“他日朝堂再有相關進言,舍人可知當如何做?”


    “自然,隻是下臣有一事不明。”崔湜想的是整座明堂,手眼通天的又何止韋巨源一人,如何保證如今的事再無其他人知,或此時靈晶石早有人察覺,但他自然不能如實去問,隻得彎彎繞繞以探虛實。


    “是何事?”


    “下臣行事多疑心,市井有言‘紙如何包火’,眼下之事至某時終須蓋棺定論,至那時靈晶石一事當如何?”


    “紙難包火,但若火將紙燃盡,殘燼隨風而去,誰又知此處曾有火,又何曾有過紙?”


    “下臣愚鈍,還請韋相明示。”


    “靈晶石隻為工匠所知,城中異骨者盡為吟天殿所退工匠及洛水沿岸漁戶,再無他人,即意指若非長時與靈晶石接觸,幾乎無突生異症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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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而,隻還都大典一晚,諸多上位定不會有所閃失,既無閃失,如何察覺建材異樣?難察異樣,如何查得到你我身上?又談何紙與火?”


    韋巨源的自信在崔湜看來好似無中生有,但他的言語又非空穴來風,因此他仍想進一步得知更多細節。


    “吟天殿乃當朝立朝以來之首要建物,之後定仍會成一處別樣行宮或是景致,至那時當如何?”看書喇


    “舍人,崔舍人……怪道誰人都言你心思縝密,無關之事竟思至這一步。”


    “還都大典一經結束,吟天殿便失了眾人關注,此時誰又顧得上工匠或是入殿修葺,或是拆解何物搬至殿外?”


    “精冥石,靈晶石,到時何人又會留意這些本就與自身無關之事?”


    韋巨源連著反問崔湜,為的是讓他明白置身事內,才會為事所困,而崔湜不同於他本人,可以將眼下的事置身事外,但若是做出置身事內的選擇,便就要製造讓他人置身於事外的條件,如此才能成事。


    這並非非此即彼的選擇,而是錙銖必較的分寸權衡,還有時時處處的審時度勢。


    顯然崔湜至這一步,已對此了然,但心中仍存有對未知將來的莫名,此刻所行之事更多是考量及家人、性命之憂下,對韋巨源所排布之事的順水推舟。


    但總歸還是應承了下來,因為隻有這樣才能順利地在這一日安然無恙地離開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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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韋府府兵的凝視下,緩緩被送出了主廳,一路上韋巨源頗顯地主之誼,竟有些笑容可掬地緊隨其後,送崔湜出門。


    在臨出大門的一刻,他將先前崔湜留於案上的精冥石交還給對方,未曾言語,而逐漸收緊的嘴角,和有意搭在崔湜肩膀上的手,已將欲言之事述說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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