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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後僅相隔不足兩日,陸禮昭在這段時間內,於揮刀斬殺敬暉前,曾無數次想要直接將刀遺棄於某處,或是投入江中。


    腦海中不斷迴想敬暉所說的話,最後他說,“老夫一人因此事,最終結局如何都可算作咎由自取,而所涉百千隱兵,及百千人身後之親族,至吾自身家人,乃至彼時朝堂同僚,都將受此事波及,如若上位治罪,或受刑、流放、賜死,慘狀又將如何估量。”


    還有一句,“你不殺我,你與你家胞妹他日或將因我而死。”


    將話言重至此,是希望陸禮昭“知難而進”——知不如此做,便將遭遇莫大不幸。


    陸禮昭又怎會不知,一麵是自己與胞妹為性命安危,一麵是收養二人十數年的恩情,孰輕孰重實難分清。


    兩人為此僵持,立於原處許久,卻再不知將如何打破僵局,一聲清脆婉轉從身後傳來。


    “阿兄!敬伯父!”


    正是胞妹這一聲唿喚,才有了陸禮昭之後的決定。


    恩情要還,自身、胞妹、敬伯父一家,還有眾多隱兵弟兄,都要保住,這是他暗自對自己立下的誓言。


    與敬暉相談的最後,他顧慮到胞妹在場,隻含糊地迴複,“如真至那一刻,我定不負與伯父彼時約定之‘求’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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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暉一愣,明白陸禮昭還有其他打算,本想勸他放棄,隻是還有一人在場,實不想再將事態弄得複雜——時值封坊之處,任一名少女有多堅強,終歸還是會對突如其來、不明所以的變故感到惶恐。


    這時在拉扯上什麽性命,又是將來的,難免在何事都未有定數時,多一人困擾。


    陸禮昭草草將她打發迴去,轉身對敬暉的頭一句便是個問題,“伯父為平陽郡王,想必此封坊時,隻憑外貌便可暢行城中?”


    “非也……”敬暉還沉思於方才交待給陸禮昭的手刃自己一事,未曾想被問起了這個,“自然還需我平陽王府中的令牌與一貫帶在身邊通行宮城的金魚袋。”


    “不過,今日有些不同,自歸義坊出,一路駕車仆役隻憑王府令牌,似就通行無阻。”


    他從腰間拿出一塊半掌大小見方的墨玉牌子,展示給陸禮昭看。


    “是否有此牌,便可在東都以內行動?”陸禮昭若有所思,言語之間的意圖溢於言表。


    “暫且看來是如此,不過為何發此問?”


    陸禮昭也不答,隻顧自己繼續問,“可否容我取一塊……”


    看到敬暉滿臉狐疑,又補充到,“方才與伯父約定的是,趁平陽王府中無人時入,尚且不提真能得成;若不成,而惠和坊一案被破,東窗事發,他人將罪責盡推於伯父,彼時我再欲至府上行刺,必是困難重重,得此一物也好於平陽王府內有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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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理不同、閃爍其詞的一陣言語讓敬暉越加懷疑他的動機,直言,“要這令牌究竟有何用?你若有何計策,眼下便一應告知,我在此或還能出些主意。”


    說罷,仍覺未盡意,“莫說是令牌,既你說得出緣何要用,哪怕是那金魚袋,也一並予你。”


    “伯父莫急,隻是我不信如今世間不存一絲公理,東都之中、明堂之內總該有不占任何立場,而將昨晚起惠和坊浮屍一案調查詳盡並予以偵破之人。”


    “哼,早數十年,我又如何不同你所想一致……”敬暉長歎,“可你看近幾年——隻此兩年,我等五人好容易才將大唐光複,如今得了些什麽,隻剩空有的虛名。”看書喇


    “原以為至風燭殘年也未必能離開朝堂,可眼下獨有報國之誌,卻無何處可一展雄圖。”


    “其因所為何事?滿朝唯利是圖、屈於韋氏妖後一方的複周群臣,誰人又不是隻顧自己一族,而棄萬千黎民於不顧之輩。”


    言至激動處,直到看見陸禮昭有些不知所措的臉,才方停下,又自覺言辭間有些偏激過火,無奈地望了陸禮昭兩眼,想到自己保不齊未來某日將落於眼前這名養子的刀下,便緩緩解下腰間的令牌,又從懷中取出一個紫色穗子的金魚袋。


    “此金魚袋為聖人欽賜,裝飾與尋常的形製多有不同,眼下街麵上的武侯、兵卒自是看不出其中道理,倘若你在城中偶遇禁兵,拿出此物報上我的名諱,便知它究竟有何特別之處了。”


    他邊說著,邊抬頭看了看天,“既知自己將死,連抬頭觀天也有趣了些。”


    陸禮昭不知該怎麽說明自己的計劃,隻得手持兩個物件,靜靜地看著伯父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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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兆兒!”


    敬暉一聲大吼,將陸禮昭驚得眼睛一瞪——伯父之前從未這樣稱唿過他,“老夫這條命,他日便交於你了!請……求你為大唐黎民不再在這盛世將起之時,覆往年之兵荒馬亂。”


    未等陸禮昭做出任何反應,敬暉便大步向前,走向候在主道上的馬車,快速走了上去。


    待陸禮昭反應過來,馬車早已遠離視野之中,他隻得叉手躬身,將腰壓得低的不能再低。


    當晚在胞妹入睡後,他便行至坊牆,攀爬出坊。


    他所想的仍是與伯父說的那番話,世道再艱險,人心再薄涼,總不至於百萬之眾偌大的東都,連一位願意秉公辦事、樂於專心查案的人都沒有。


    此刻陸禮昭最想做的,就是深入城中正在進行得如火如荼的調查,並以隱兵的視角,適當地予以協助。


    正是由於此,在惠和坊浮屍案發後一日,成功混入右衛禁兵的他,盜來一個校尉的身份,在南北兩岸借各種事由行動。


    也就是這時,他在洛水岸邊見到了雍王、裴談、敬誠與源氏姊弟,見到他們三人,並暗中觀察多時,便知自己事先認為“世道並非至彼一步”的堅持是對的。


    隻是五人中,以自己區區一個“校尉”身份,無法輕易接近雍王;裴談立場不明,不敢擅動;全部的希望便都在敬誠與源氏姊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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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誠為敬暉之子,又是一名武將,臨時受命統管東都全局,想要予他提示,便隻能另辟蹊徑,好巧不巧,一身帶異骨、名作江文京之人,出現在敬誠身邊,如此省去陸禮昭許多鋪墊。


    他隨源陽、源協姊弟二人,往洛水邊、建物下一番查探,對許多直露在眼前的證據裝聾作啞,隻為使他二人細思一番。


    之後再對籠罩在建物外的黑帛,於兩人幾番暗示,最終使得源協對建物其中有貓膩一事,多有警覺。


    而與此同時,從江文京處,覺察異骨症一事仍有許多隱情的敬誠自北岸歸於南岸,如此可輔助案件偵查,向韋氏、武氏等人監造的建物傾斜。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江文京若認得洛水旁那些浮屍,再聯係上早些時候已由在場眾人查明的東都大量失蹤案,恐最終還會禍及敬暉。


    於是在岸上眾人忙於他事時,陸禮昭悄然從江文京身後出現,江文京甚至未能聽見刀鞘的響動便直接斃命,摔進了洛水旁的雜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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