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沒發現他的臉色很蒼白,她急於脫身,有些話雖然說得慢吞吞,但是聽著很刺耳。


    “我很髒了,你說過你有潔癖的,不要再碰我了。”江稚愛人的時候很固執,要放棄了的時候也是認真的,她不介意輕賤自己來提醒他,她抬起眼:“我是婊/子,沈律言,別糟踐你自己了。”


    沈律言的心髒就像是被人攥在掌心,收攏的五指,掐得他心口生疼。


    鋪天蓋地的刺痛感,在他的胸腔蔓延。


    就像不斷往深淵裏墜落的人,砸在地麵上還有一把鋒利的刀穿透了他的胸口。


    沈律言張了張嘴,仿佛被擠幹了空氣,喉嚨燒得很疼,他並不想聽她說這些話,她不用這樣傷害自己,隻是為了遠離他。


    男人臉色發白,眉眼冷峻,一向能言善辯的他竟然一時無話。


    江稚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不愛了也很好。


    徹徹底底放下了過往,不再卑微的想攥住曾經的一點迴憶,感覺竟然不錯。


    她是個人,不是鐵打的。


    一次又一次的妥協和原諒,換來都是毫不留情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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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稚再也不會強求一個不愛她的人,愛上她。


    暗戀太苦了。


    單戀也很辛苦。


    江稚終於肯承認她曾經喜歡過的那個少年,早就死在了迴憶裏。


    在他們得救的那天,就被埋葬了。


    死在了他們十幾歲的青春歲月。


    江稚緩緩推開了他,她坐在沙發裏,用手機軟件叫了一輛車。


    路程太遠,還要等十幾分鍾。


    江稚就靜靜坐在原處,放空了眼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低頭看了眼手機,從聯係人裏翻出李鶴的微信號,許久沒有聯係,上次還是過節的時候簡單問候了兩句。


    江稚給李鶴發了條消息:【李律師,請問現在打離婚官司困難嗎?】


    她原本以為自己還能忍受幾個月,但是不行。


    她過得實在難受。


    她沒有辦法再說服自己為了錢繼續和他演戲。


    李鶴沒有直麵迴答她的問題,任何官司都有難度,他隻是發來了幾個簡單的字:【我幫你。】


    江稚不想太麻煩他,北城和南城,隔得也不算近,有些事情得當麵談才好辦。


    【不用,我明天去律所再問問。】


    江稚迴完信息,她叫的車也到了。


    她沒去看沈律言的臉色,一聲不吭走了出去。


    沈律言拽住她的胳膊,不肯讓她走。


    江稚擰眉:“我叫的車到了。”


    沈律言打了電話給陳留,讓他給司機付了來迴的車費。


    江稚對他這種行為是很不理解的,但是如果他一定要和她耗時間,她也耗得起。


    她主動去了客房,洗了個澡換上睡衣,爬進被窩裏反而有點睡不著覺。


    沈律言放著好好的主臥不睡,也跟著她進了客房。


    江稚不想再履行夫妻義務,她還在想離婚官司的事情,母親在療養院裏,花費比起醫院節省了很多,她咬咬牙再努力點,應該能湊出複建的花費。


    打官司也要錢。


    她可能要伸手問於安安借點。


    至於離婚官司,一般勝訴的概率好像都挺高的。


    哦,對,還有違約的賠償金。


    一個高額的數字。


    但是她當初沒有拿做手術的賠償,大概兩兩也能相抵。


    沈律言的律師團再怎麽有本事,打離婚官司估計也就那樣。


    她和他沒有孩子,不存在為了孩子繼續婚姻這種情況。


    沈律言平時的緋聞也很多,也不存在感情沒破裂。


    這場官司應該沒那麽難打。


    這樣想著,江稚的心情好上了很多。


    她背對著他,鑽進被子裏,閉上眼睛強行讓自己睡覺。


    沈律言沒碰她,看著她的背影沉默良久。


    江稚睡了個好覺,第二天早上八點多就醒了。


    下了樓,發現沈律言已經做好了早餐。


    “剛好,過來吃飯吧。”


    “不用了。”江稚說:“我約了人,就先走了。”


    沈律言手裏端著杯剛溫好的牛奶,他沒什麽表情:“吃完早飯再走吧。”


    他煮了清湯麵。


    “我不餓。”江稚不想留下來和他一起吃早飯,便利店有早餐賣。


    沈律言抿了抿唇,“這麽早要去哪兒?”


    江稚想了想,沒打算告訴他,她今天要去律所。


    “找工作,見朋友。”


    頓了頓,她說:“先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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