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你方才迴來,怕你累。”


    淺淺的嗓音,她黑白分明的眸望著他,那麽動人,體貼。


    現下還有什麽怒氣?


    就算氣方先生也隻能氣自己。


    氣自己在意這樣一個磨人的小東西,她總有能力輕易就牽引他的所有好情緒,壞情緒。


    想著的時候,他咬在她頸項上的力度愈發的狠。


    “嗯........”


    滾燙的唇,他咬噬的力度增強讓她忍不住輕吟出聲。


    這是疼了。


    到底是不忍心折磨她,鬆口不再咬著,他在她被咬的地方一下一下親吻著,似是在安撫。


    薄唇來迴的磨砂在她柔軟的米分頸間,溫柔又充滿挑(逗)感,小棠隻覺得控製不了自己,心髒在心室中嘭嘭嘭地跳個不停。


    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要推拒,雙手卻似失了力氣,柔軟無骨一般。撐在他胸口的手十指用力,隻能緊緊地攥緊他的襯衣布料來緩解此時她內心酥麻的異樣。


    吻了吻她白希染了米分潤的耳垂,王明軒嗬著溫熱的唿吸,斥責,“先好好看看醫生,等會兒再收拾你!”


    被他這麽一戲謔,她的雙頰像是燃了火焰一樣,滾燙地灼燒了起來。


    尷尬地別開視線,卻見他抱著她怡然離開了浴室。


    再轉身的一身,小棠霍然看到鏡子裏自己脖頸上那個明顯的齒印,慌忙豎起了身上衣服的領子。


    過分!


    實在,太過明顯了!


    邢凱再次到宜莊來。


    作為方總的私人醫生,這次過來的原因依舊不是因為王明軒。


    被宜莊的傭人帶到客廳裏等著。


    剛喝了半盞茶,邢凱就見從二樓下來一個女孩兒。


    白體恤,白長褲,長發長及腰際。


    看了他一眼,她沒說話,眼神裏又類似問好的情緒。


    長相清麗,五官精致。


    赤腳踩在雪白的羊絨地毯上,隻站在樓上,就給人有種‘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感覺。


    這樣清新脫俗的女孩兒,出現在王明軒的宜莊。


    邢凱和一般人一樣隻第一眼驚豔後,第二眼再看她就在猜測她的身份甚至猜測她和王明軒的關係了。


    邢凱怔住,怔出神,忽聽有人從二樓下來的腳步聲,“阿棠。”


    是王明軒!


    剛剛還在想王明軒與這個女孩兒的關係,邢凱卻被眼前戲劇性的一幕給震住了。


    高大的男人追上女孩兒,將手裏拿著的那一對湖藍色的軟拖放在地上,彎腰蹲下身就幫女孩兒穿起軟拖來。


    一樓二樓之間扶梯的拐角處,偶爾又家裏的女傭經過。


    可,方先生就像是察覺不到別人打量著或是驚愕或是窘迫的眼光,此時的他隻是個平凡地催促妻子換鞋的丈夫。


    沒想到他會突然蹲下,小棠本想配合著他立馬將軟拖穿上的,可是見他伸手扣了她的腳底要幫她穿,小棠窘愕了。


    這四下到處有人,全宜莊上上下下多少傭人,看見了豈不是尷尬。


    她窘迫的要掙紮,卻被王明軒會錯了意,以為她要拒絕穿。


    “阿棠,別胡鬧。天涼了,好好穿著。”


    見她白嫩嫩的小玉足在他的手裏扭來扭去的,王明軒隻當是小女孩兒又不聽話。


    “淘氣!”


    蹲在地上,他伸手在她小腳的腳背上扭了一下,輕輕的扭,扭的小棠內心一顫。


    “淘氣鬼,好好穿著,別著涼了。”


    他低聲斥責著她,聽起來卻像極了。


    小棠撇撇嘴,習慣了他不經意間總是如此。


    可宜莊的女傭們,誰曾見過方先生這樣?見先生幫著太太換鞋,愈發的有打情罵俏的氛圍讓四下的女傭齊齊紅了臉。


    拉著女孩兒下樓,見了坐在沙發上的邢凱,讓小棠坐在一邊,王明軒握著她的手腕,問,“她手臂上的燙傷傷口是不是感染了?”


    邢凱蹙眉,說,“有一點的感染跡象,不過發現的及時並不嚴重,除了擦藥膏每日再開幾味藥搭配著一起,到了月底估計就好的差不多了。”


    看了看傷口泛白的地方,邢凱又問,“是不是碰水了?現如今沒有完全愈合,一定不能碰水。”


    王明軒隻是蹙眉,小棠在這個問題上也選擇沉默。


    又開了新的藥,重新給小棠換了紗布。


    邢凱一邊寫藥單才想起來,上次給大晚上讓他過來給看燙傷的就是王明軒的女人。


    現下這小姑娘就是王明軒金屋藏嬌的那位?


    邢凱震驚之餘,又覺得自己現在才反應過來實在太遲鈍。


    其實不是邢凱遲鈍,而是他認為像是王明軒這樣事業有成的30歲男人,他看上的應該是同樣成熟知性的女人,但是超乎他的意料之外,王明軒選擇了一個小女孩兒。


    和上次的故意用了紗幔遮掩不一樣,王明軒身邊的女孩兒很平靜地坐在床畔上。


    畢竟是第一次見小棠的樣子,邢凱還是意外的。


    因為令他費解的是,有那麽多各種優秀的女人王明軒不喜歡,卻偏偏喜歡一個這樣的小女孩兒。


    難道,僅僅是王明軒的新歡?


    前兩天的報紙頭版頭條還說了王明軒和蔣曼國外的風情事跡,現在迴了國倒是傳聞聲慢慢壓低了,可勢頭還是很大,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畢竟王明軒的獨家很難挖到,隻此一次,各大輿論媒體地到了確切的消息。以往也有盛宇總裁王明軒的傳聞,可那僅僅是傳聞而已。


    王明軒和他有關係的所有女人都是個謎。


    有人說,“他身邊美女如雲,幾乎天天換新口味。”


    也有人說,“他是個低調,私生活很隱蔽的人。”


    可不論怎麽猜,怎麽報道,都沒有真憑實據。


    現如今在英國有了照片為證,即便誇大了說記者也都在等待著這個時機,絕對不會輕易的放過他和蔣曼之間的緋聞。


    但是剛剛還和蔣曼鬧過緋聞的人,轉眼在宜莊裏養著這樣一個女孩子,邢凱不知道這個女孩子是不是王明軒的新歡,但是即便是新歡邢凱覺得這也應該是王明軒新歡裏最特別的一個。


    送走了邢凱,王明軒帶著小棠繼續迴到了二樓。


    蓄好的溫水已經冷卻了,隻好重新再溫。


    溫好了水,讓小棠躺在一開始準備的那把可平躺的搖椅上,將一條白色毛巾壓在她脖頸的周圍,王明軒說,“拿著另一條毛巾,一會兒別被洗發水刺痛了眼睛。”


    小棠接過毛巾,看著他起身去取洗發液的背影,心裏莫名觸動了一下。


    躺在放平的搖椅上,小棠感覺到有修長的手指掬起她的長發,慢慢落入溫水中。


    烏黑的發絲,纏纏繞繞地漂浮在水麵上,像是斬不斷的情絲在室內的燈光下閃著格外柔軟的光芒。


    躺在搖椅上,安靜的室內她可以清楚的聽到有溫熱的水被掬起一捧從她發上落下,發出淅淅瀝瀝地聲音響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8歲,第一個給小棠洗長發的男人——方文斌。


    剛剛被送到方家的小棠,瘦瘦小小的。那天方文斌想了想,蹲下身對年幼的她說,“小棠,爸爸給你洗頭。


    小小的她,點點頭。


    躺在長沙發上,方文斌端了一盆溫水過來。


    方文斌雖然身為爸爸,但是因為向珊和向玲從小都在奶奶家長大,一個個傭人照顧的非常好,他做父親別說洗頭,連給孩子洗衣服都沒有過一次,因為小姑娘們都不需要。


    接迴來的小小棠身份特殊,再加上家裏人本就不太同意,所以他沒有打算讓傭人們幫她梳洗,再說,孩子剛來怕生,隻有和他接觸才是最多的。


    方文斌想著給小棠洗頭,確是實在不太會。


    父親盡量的放輕力度,可那時的小棠還是覺得疼了,男人本就收不住力度,一個大男人幫一個嬌.嫩嫩還未張開的小女孩兒洗頭,可真是苦了小女孩兒。


    但是,小棠很聽話,很懂事,即便被父親扯到了頭發有點疼,她還是沒有出聲抱怨,因此方文斌為她洗頭,小棠覺得是痛並快樂的;


    17歲,第二個給小棠洗過長發的男人——阿豪。


    高三,結業體育考試中的校內排球課上練習的都是硬排,要靠排球對不擅長它的小棠來說是個難題,可是高三結業考迫在眉睫,她不能不考,於是就每天練呀練的。直接導致雙手被硬排砸的烏青。


    那天,下了體育課,a大的阿豪來附屬中接她迴去。見她手上的傷,動一下,她皺一下眉。隻能趕緊帶著她到校醫務室塗了緩解青紫腫痛的藥膏。


    迴到家,上了體育課出了太多汗,很難受,尤其是編在一側的長發。


    見她不舒服的厲害,阿豪沒有辦法,隻能親自動手幫她洗頭發。


    阿豪給她洗頭沒有父親力度的不知輕重,反而很輕柔,非常的舒服。一邊幫她洗,一邊問她,“還好嗎?”


    她躺著微笑,隻顧著催促,“快點兒,快點兒!”


    洗完了,小棠看他換了清水便霍然起身,用手捧了清水在他猝不及防中灑了他一身。


    “棠——”


    他一臉無奈,看著她直搖頭,而後還擊的捧了水潑在她的身上。


    兩個大孩子就著那盆清水玩兒瘋了似的開始打水仗。


    大戰幾迴合後,兩人的衣服盡濕,阿豪拿了幹毛巾出來,要幫她擦,可小棠繼續使壞,一頭濕漉漉的長發直接窩在他的頸窩間,將他襯衣最後的領子也全全濕透。


    阿豪無奈地抱著她,笑著笑著才覺察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水是冷的,水沒有溫好。


    “棠,剛才給你洗頭用的水是冷的?”他問。


    “怎麽才知道?就是冷的。”她濕漉漉的冒著冷氣的腦袋鑽到他胸口,見他冷的一顫,她孩子氣的說,“冷死你,冷死你,我才不要一個人冷。”


    他有些愧疚的抱著她,即便胸口冰冷一片,還是緊緊地抱著她。


    她卻惱了,從他懷裏跳起來,瞪著他說,“阿豪,我開玩笑的,傻不傻?”


    21歲,現在,王明軒幫她洗發。


    沒有父親收不住的大力,頭發被拉扯的痛,也沒有少年阿豪一時大意,沒有溫好的冰冷的水。


    溫柔的動作,溫熱的水。


    一室柔軟的燈光下,即使是側臉依舊那麽完美,完美到讓人不能靠近。


    閉著眼,小棠甚至不敢睜眼看他。


    修長的指,骨節分明,手指一點一點地穿過她烏黑的發,動作很輕柔,小棠仰躺著,隻覺得有幾分不真實。


    因為她的頭發很長,完全浸濕需要一定時間。


    在幾秒間隙中溫暖的手離開了她的發,有清新的檸檬果香的洗發水味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阿棠,用毛巾把眼睛遮起來。”有人在她耳邊提醒她。


    在她沒有動作前,就有溫熱的手指附在了她拿著毛巾垂在一側的手背上,握著她的手連通著手裏的毛巾一起蓋在了眼皮上。


    “按著,大力一點兒。不要一會兒刺到眼睛。”


    一片黑暗中,她隻感到長發處在溫熱的水中,有人將洗發水揉開慢慢揉在她的長發上。


    溫熱的水,王明軒偶爾抬眼看看她,然後低下頭繼續給她洗。


    修長靈活的指在她烏黑的發間肆意穿梭,柔軟的,黑亮的長發,纏纏繞繞的和他的手指糾葛在一起就像是永遠不會分開一樣。


    這個動作他已經想做很久了。


    想碰觸她,碰觸她的長發。


    但是,以前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機會。


    在心理學中,女性的發也是她敏感的人身的一部分。


    隻有放下戒備,不排斥,甚至是可以說隻有自己願意接觸的人,親近的人,她才不會反感別人碰觸她的長發。


    照目前的狀況來看,王明軒對小棠不太多作要求,隻要小女孩兒不排斥他,他內心已經覺得很滿足。


    相比將近一個月前的避之如蛇蠍,現在的情形已經是再好不過的了。


    排斥人,鬧別扭,還不聽話的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她還真是個麻煩鬼。


    今晚,本還覺著自己是不是不該迴來得這麽突然的王明軒,在看到小棠現如今的狀態後,慶幸他終究是迴來了。


    就照著胡鬧著讓傷口沾了水這件事,他要晚迴一天,小棠就是不想去醫院也要去了。


    分開的時候時時想著,擔心著,到了家看著她更是覺得不放心。


    這丫頭,太不讓人省心!


    歎了一口氣,他繼續幫她慢慢地洗著,揉著,按摩著。


    白色的泡沫從修長的指間逸了出來,洗了一遍又一遍,重新換了水,才拉著她坐了起來。


    “可以了。”他說。


    遮在眼上的毛巾剛剛拿下來,還沒有從黑暗中適應現在的明亮,小棠眯著眼,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條柔軟的幹毛巾就覆在了她濕漉漉的發頂上。


    一下一下地幫她擦著,過了一會兒,撩開毛巾的一角露出她的眸子,王明軒說,“等著,拿吹風機來吹一吹。”


    坐在椅子上,小棠按著發頂上的毛巾一點點擦拭著長發,然後感覺水滴滴答答地從脖子上慢慢滑下濕的厲害。


    水流的很快,取下毛巾,小棠坐在椅子上抖抖身子,孩子氣地甩了甩身上的水。


    王明軒拿著吹風機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小棠尷尬,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太符合禮儀,赫然地低下了頭。


    “水太多了。”


    所以就抖一抖,王明軒笑,果然是小女孩兒的心思。


    他的小妻子很聰明,卻有著最簡單最純淨的心思。


    將吹風機插了電,王明軒坐在她身邊。


    插了電的吹風吹出溫熱的風,他拿著木質的檀木梳,一邊梳著她的長發,一邊問,“有水抖一抖,怎麽,阿棠把自己當成是小鴨子了?”


    他用哄孩的語氣和她說話,小棠隻覺得他是要戲謔自己,更是尷尬了。


    好在電吹風吹出的是熱風,讓她的臉頰窘迫的發紅發燙變得可以合理的解釋了。


    寂靜的臥室,兩個人皆不說話。


    還好有吹風機發出聲音‘嗡嗡嗡的’轟鳴聲,便也不覺得這樣兩個人的相處覺得尷尬。


    直到,最後吹好了頭發,他沒有留在兩個人一起睡的臥室,而是幫她打開睡前的壁燈後轉身去了二樓的書房。


    轉身出去的時候,他又突然快步折了迴來,“小囡,晚安。”


    低沉的話音一落,她的額上觸到一片柔軟。


    門被關上的那一刹那,小棠聽到了自己心跳紊亂的聲音。


    翌日。


    小棠因為培訓還沒有結束,一早就去往了華藝劇組總部。


    排了一天的舞蹈,她的腳上本來已經好了的扭傷,似乎又有複發的跡象了。


    下午迴來,她故意讓自己慢下來,不讓人察覺可王明軒還是看出了異樣。


    “過來!”將手裏的報紙,放在桌上,他的臉色不太好。


    最終,還是被王明軒發現,小棠歎著氣看著神情不好的人把她抱到了二樓。


    半晌後。


    王明軒拿著冰塊上樓來的時候,見蜷縮在竹藤椅上的女孩兒已經沉沉睡去,白色的棉麻長裙,一頭烏黑的長發散亂肩頭,她緊緊抱著雙臂,像孩子一樣,是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她似乎是在做什麽夢,眉頭深蹙,看來夢境並不好。


    聽跟著她的簡赫說訓練很累,這麽晚才迴來,這孩子被折騰的可以。


    將手裏給她冷敷的冰塊放在她的書桌上,想要讓她睡在床上,王明軒走過去彎下腰有意避開她的扭傷的腳,慢慢將小棠抱起來。


    將人剛抱起來,王明軒隻覺得小棠身上有什麽東西似乎在下滑,抱著女孩兒,他空不出手,隻聽‘啪!’地一聲,有物體落地。


    是相框!


    藍紫色琉璃相框,原本層層疊疊的桔梗花紋樣摔到地上怡然碎裂了一個角,玻璃碴子迸濺了一地。


    睡夢中的小棠被這動靜吵醒,隨著那聲響的緣由處小棠看向地下,摔碎的藍紫色琉璃相框,讓她瞬間瞳孔大睜。


    相框表層角落上破碎,層層裂紋,已經完全看不到裏麵照片上17歲的少年模樣。


    大腦還沒反應,身體依照本能先行一步,小棠怔了怔慌亂地從王明軒懷裏跳下,忘了腳上的傷,她狼狽地跌在地上,膝蓋跪在地板上,有玻璃渣子刺入了她的膝蓋。小棠像是麻木了一般,不知什麽為疼的她伸手將壞掉的相框抱進懷裏,玻璃碎的缺口刺破了她的掌心,鮮血涓涓不斷。


    可她就像是一個找不到拚圖的孩子一樣,跪在地上將破碎的琉璃碎片一一找全。


    “阿棠!”


    王明軒大驚,急忙上前伸手抱她,卻被小棠一把打開了手臂。


    這一刻,她抬頭看他,眼神裏滿是漠然,像是在看陌生人!


    王明軒一怔,被她的眼神刺傷。


    她在怨他!


    冷眸微眯,他透過模糊的表麵大致可以看到相框裏的少年,是阿豪!


    是他,又是他!


    王明軒早該想到的,能讓她失態如此的人也沒幾個!


    上前一步,他再次抱起小棠,這次用了蠻力,強勢至極。一邊抱起她,王明軒一邊冷笑,“掙紮什麽,你心心念的人不是早就離你而去,現如今你自作多情給誰看?”


    即便阿豪和小棠分手,深知這是小棠的忌諱處,家裏的人不是不知道,就是避而不談。


    第一次,被人這麽堂而皇之批判,小棠僅剩無幾的自尊被刺破,她焦慮指火翻湧上來,一發不可收拾。


    拚命地推拒著王明軒,小棠對他喝道,“你別碰我!別碰我!”


    死死抱著小棠,王明軒揚唇是笑著的,那笑卻比冰都寒冷,“深情固然好,用錯了人就是癡傻。你在意的人身邊已有如花美眷,過兩天,他娶妻為人夫,和你可還有半點幹係!心係她人夫,是什麽行為?”


    被他諷刺質問,字字蝕心,小棠幾近絕望,“你別說,別說......”


    “別說什麽?”


    她越是不願,他就越是要說!


    王明軒笑著,眼神如寒冰,“別說阿豪拋棄了你,將要娶安家大小姐安琳,還是別說安琳以後還要為阿豪生下寧家繼承人?”


    一怒之下,從她手裏扯過她護著的相框,王明軒直接一腳踢到牆角上,“嘩啦!”一聲琉璃相框碎片響動,徹底四碎成米分末。


    “你做什麽?”她咬著唇,問他。


    沒有迴答她的問題,王明軒冷笑著說,“看來我很有必要讓你知道你現在是誰。”


    緊緊捏著她的下巴,抑製不住的怒氣,他忽然用力扣住她的腰,箍住懷裏的她,低頭就攫住了她的唇。?


    “唔!——”被玻璃劃破的手心推拒著他,一下一下大力地捶在他肩頭,殷虹的血在他肩胛的白襯衣上開出朵朵緋紅的花,觸目驚心!


    她推他,他卻不肯放過她。


    掠奪,強勢,她不給她任何掙紮開的機會。


    從來沒有渴望她全心全意的隻看著他,但是她怎麽能因為另一個人如此厭惡的遷怒於他?


    溫情相待,嗬護備至,她都當成了什麽?


    吻著她,碾轉反複,耳鬢廝磨。


    他停不下來,也不想停下來。


    他要她清楚自己到底是誰??


    強迫小棠仰起她的後腦,她被迫承受他的全部,火熱纏(綿),以及此時怒意十足的人專屬的強硬姿態,他又低下頭吻她,撬開她的齒關進入,咬住她的舌尖不放,非要和她糾(纏)在一起。


    “王明軒!”她等著他,耳鬢廝磨間她忿忿,“不能,你不能這樣對我。”


    男人笑,“我們是合法夫妻,方太太,我為什麽不能這樣對你!”


    他還在吻她,灼燙的吻將她胸口的扣子一個個咬開,露出裏麵姣好的。


    不可以!


    他怎麽可以!


    “不是!”她急到了崩潰,“王明軒我和你隻是契約關係,你不能這樣對我。”


    “契約怎麽了?”他笑得冰寒,“契約關係,你也是我的法定妻子,這是你該受的,夫妻義務阿棠!你先生有需求,就可以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夫妻義務!


    想怎做就怎麽做!


    原來,原來,他一直是這麽想的,她在他心中不過如此,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和那些在夜店服務的女孩子有什麽區別?


    他吻她,揉著她身體的銘感,他的唇甚至含住了她的......


    “!”


    她怒斥!


    卻被他咬的忍不住情顫。


    “阿棠,乖,傷人的話不能亂說,你先生在疼你呢。”


    急速的喘息著,小棠仰起頭,死死瞪著這個做著最不恥的事情,卻依舊笑得溫和的人。


    說一套做一套的人,太可恨!


    麵對他,隱忍什麽?她根本忍不了!


    這一刻,小棠被眼前的男人激出了所有壞情緒,見他伸手撩開她的發,她厭惡至極了這溫情的動作。


    一把拽過王明軒的手臂,小棠狠狠地咬了上去。


    見她眼神發狠,王明軒也不介意,抱著她,任她隨意咬。


    這些話本就是故意用來激怒她的,她如今能有這反映也是好的,王明軒最怕這孩子明明難受卻都裝在心裏。


    她被玻璃刺破的掌心,和他被咬傷的手臂,兩人傷口處皆是鮮血直淌。


    因為王明軒抱著她,兩人的鮮血緩緩湧動,最終交融在一起順著王明軒的手臂流下,殷紅的,豔麗至極,也傷痛至極!


    望著被小棠咬的鮮血直流的傷口,王明軒停止了吻著她的動作,隻看著那直流的鮮血,現在想什麽呢?


    他在想:古有霸王別姬,虞姬為愛自刎烏江邊,項羽隨之自刎,兩人死在一起,鮮血是不是也像他和阿棠現在這般相融呢?


    這麽想著,他竟是笑了?


    這笑裏的辛酸滋味,隻有他一人知道。


    見小棠咬著她,沒了力氣。


    王明軒淡然地抽迴手臂,再次拿了醫藥箱幫小棠處理好了傷口,王明軒蹲在地上將她膝蓋裏刺進去的玻璃渣一個個挑出來,血肉之痛,她痛,他更疼!


    一個痛在身,一個疼在心!


    腳踝上有傷,膝蓋上有傷,掌心有傷,用‘遍體鱗傷’形容小棠現在也不為過。


    被王明軒抱著,小棠再也不掙紮,因為她知道,沒用!


    他抱著她把她安放床上躺著,知道她在和自己置氣,王明軒也不說話,捏著小棠的下巴,強硬地喂了她幾粒消炎藥。


    那消炎藥裏有鎮定劑的成分,喝下去十多分鍾左右小棠就覺得有些眩暈。


    王明軒下樓,迴來的時候他手上的傷口也處理好了。他將地上那些四碎的藍紫色琉璃碎片清掃幹淨。


    靠在軟枕上,小棠於昏昏沉沉中,似乎聽到琉璃相框的碎片‘窸窸簇簇’被丟進垃圾桶的聲音。


    小棠心裏明白丟棄的不僅僅是相框,那是她刻骨銘心愛了整整十六年的青春。


    琉璃桔梗紋樣相框,那是阿豪留給她的最後一樣東西。


    當年分手,其他與之有關的東西在小棠一怒之下都丟棄了,她後悔得很,這是她留有的唯一一樣和阿豪有關的物件,所以格外珍惜。


    如今,琉璃桔梗花相框也像她和阿豪的關係一樣,殘破不堪,再無法挽迴。


    鎮定劑的效果下,小棠似乎還模糊地聽到了王明軒似氣非氣地說,“破碎的東西挽救不迴來,壞了,重新買一個,有什麽大不了?舊的不去,怎麽知道新的才最適合自己?不就是相框,你要什麽,我都買給你!”


    小棠靠在枕頭上,看著王明軒出了她的臥房。


    躺在床上,她沉沉地將要睡過去。


    不一會兒,似乎有人推開了門,有人坐在她邊似是看著她連連歎氣。


    那人身上帶了明顯的煙草味,讓意識模糊的小棠連連蹙眉。


    他的指撩開她臉上的長發,溫柔地撫過她臉上的淚痕。而後,那人幫她拉高了被子,又掀了被角僅露出她的腳踝。


    再次扭傷,新傷覆著舊傷,紅腫難受的腳踝,有冰塊冰冷的觸感,迷糊中,小棠知道有人在幫她敷冰,瞬間覺得腳上的酸痛得到了緩解,不再那麽難受。


    想要努力睜開眼,看清楚守著她的人,可還是抵不過濃重的困意,小棠最終沉沉睡去。


    睡夢中,她似乎重新迴到了2006年的冬天。


    那年,蘇小棠16歲,阿豪17歲。


    小棠生日,農曆十一月十六,2006年在公曆12月21日。


    在孤兒院的時候,孩子多,過生日都是象征性的,院長會給小壽星買糖果,那就算是過生日了。


    8歲小棠到了方家,才見識到什麽是所謂的‘過生日’,不要說她的長輩,就是同輩向珊和向玲的生日宴會,也盛大到在小棠眼裏奢侈至極。


    因為老爺子老夫人未曾正式承認她,所以生日宴會不是方爸爸不為她籌辦,是在方家她名不正言不順,刻薄了說,就是沒資格!


    更何況家裏人除了方父根本沒人記得小棠的生日。


    方文彬寵溺小棠,從不委屈自己的女兒。但是小棠從小就低調,不喜人多,她過生日也不想大張旗鼓


    再忙,小棠的生日方文彬必會迴家,他會親自幫女兒做蛋糕,插蠟燭,煮一碗長壽麵。


    很簡單,但小棠早已滿足。


    小棠在2010年生日那天,收到的珍貴禮物除了方父的還另有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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