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雕掙紮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跡,猙獰笑道:“原本想著此番問劍過後,還能撿迴一條性命,在雲荒苟且偷生,過了三五百年,但沒有想到,你陸玄樓得饒人處不饒人,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將我劍斬。既然如此,那我便舍了性命不要,陪你陸玄樓來一場兩敗俱傷。”


    “就憑你,也妄想與朕同歸於盡?”


    陸玄樓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的說道:“你與李逐鹿算是一路貨色,明明有些強橫無雙的體魄,偏偏要以術法手段逞能,舍長取短,南轅北轍,尚不自知,實在可笑。”


    蠱雕咳嗽幾聲,然後吐出一口鮮血,正要開口,便忽然低頭。


    一柄古樸飛劍,不知道什麽時候,刺穿他的身軀,鮮血就過劍身,在劍光處匯聚,猶如斷了線的紅珠,滴答落地。


    站在蠱雕身後,陸玄樓將劍柄向下猛壓,把蠱雕死死釘在地麵,然後腳敗蠱雕僅剩的一顆頭顱,譏諷說道:“瞧瞧你這破爛體魄,在朕眼裏,就是紙糊的,隻要一劍,就能捅個對穿。”


    被陸玄樓踩在腳下,蠱雕不甘受辱,雙手舉過頭頂,握住陸玄樓的腳腕,將所剩無幾的氣力都使了出來,死命拉扯,同時扭動身體,瘋狂掙紮,任由飛劍將血肉、髒腑攪得粉碎,想要擺脫陸玄樓的壓製。


    “士可殺,不可辱。”


    蠱雕幾乎是歇斯底裏的吼道:“你一劍宰了老子就是,少來耀武揚威,折損老子。”


    陸玄樓戲謔問道:“真要求死?事實上,隻要你俯首跪拜,山唿千秋與萬年,朕可以不殺你。”


    蠱雕氣極反笑,“你當我是那兩個貪生怕死的軟骨頭嗎?”


    陸玄樓輕笑點頭,移開腳掌,又退後一步,“不成想,你竟是個有風骨的,倒是朕輕怠了。”


    就在這時,天地之角,浮現一股沛然劍意,隔著老遠,陸玄樓都感受到淩厲氣息,忍不住微微皺眉。


    陸玄樓拔出飛劍根袛,隨手一揮,斬掉蠱雕頭顱,然後轉身望去。


    隻見敖坤立足之處,劍氣匯聚如汪洋,每每波動,都有一道肉眼可見的劍氣狂瀾,隻是看著,便覺得駭人。


    接著,在那無窮無盡的劍氣中,孕育出一道極為璀璨劍光。


    劍光豎立,足有十萬丈,筆直向上,直似要將天幕都捅破,隻是看著,就覺得駭人。


    “好劍光!”


    陸玄樓打量一陣,忍不住讚歎出聲。


    這一劍的聲勢甚至要勝過先前桃妃重傷他的一劍,殺力也不遑多讓。


    毫無疑問,這一劍將是敖坤此生最巔峰的一劍。


    那麽這一劍,將會落在何處呢?


    可能是天幕高處。這一劍的殺力極高,足以打破這座劍域囚籠,讓敖坤、胡圖、黃金獅子就此脫困、返鄉。


    更大可能是朝朕遞劍。


    不肯向天妖狼低頭,不願向低無低頭,也不願與陸玄樓同道而行,敖坤是個難得一見得驕傲人物。既是此生最巔峰的一劍,不用來問劍廝殺,難道要用來逃命苟活?


    隻是,無論敖坤向何處遞劍,陸玄樓都能接受。


    倘若敖坤向天幕高處遞劍,打破囚籠,陸玄樓隻會坐視不理,任其脫困、返鄉。


    不過,在敖坤遞劍的時候,他同樣會遞出一劍,直奔敖坤而去,是死是活,是傷是殘,全看敖坤造化。還有就是,越過界關,龍鳳兩族就在眼前,隻要他想,隨便什麽時候都能再來一場問劍。


    假如敖坤向他遞劍,陸玄樓也樂意接劍。


    敖坤這一劍殺力極高,想要傷他,其實不難,可想要讓他舊傷添新傷,雪上加霜,也無從談起。


    敖坤的這一劍與桃妃那一劍,殺力高低,平分秋色,難分伯仲。


    區別就在於,桃妃遞出那一劍時,有絕巔劍修的殺力,更有絕巔劍修的心境,等同於絕巔的劍修的傾力一劍。而敖坤遞出的這一劍,沒有絕巔劍修的心境,空有絕巔劍修的殺力,似是而非,差以千裏。


    等這一劍過後,陸玄樓就能溫水煮青蛙,將敖坤、胡圖、黃金獅子三位妖族絕巔巨頭一並劍斬,然後再收拾掉鏖戰、袁白、山嵬以及南域妖族,完美收官。


    ……


    將飛劍橫在身前,那一道劍光隨之傾斜,橫浮虛空,敖坤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我有一劍,還請賜教。”


    天地之角,再次劍氣大作,猶如狂風,嗚嗚作響。


    黃金獅子與胡圖先是一怔,然後臉色頓時難堪,忍不住破口大罵。


    先前,他們坐視不理,任由陸玄樓遞劍,將蠱雕劍斬,不是因為信了陸玄樓不殺的言語說辭,而是因為敖坤長久積蓄劍氣,眨眼既成,可以一劍打破這方小天地。


    沒了這座囚籠一般的小天地,縱然陸玄樓是絕巔劍修,也留不住一心想走的妖族落巔巨頭。


    可誰成想,積蓄磅礴劍氣的敖坤竟然要問劍。


    “敖坤,你發什麽瘋?”


    敖坤這一劍能重傷,甚至是斬殺陸玄樓也就罷了,萬一不能,剩下的,隻有死路一條。


    另一邊,陸玄樓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飛劍根袛懸停在他的身側,滴溜溜的旋轉,牽引無數劍氣,刹那之間,就有一道璀璨劍光升起,然後輕笑說道:“盡管出劍,朕接劍就是。”


    陸玄樓與敖坤,隔著老遠,各自拱手,然後同時遞劍。


    敖坤手掌卯足了氣力,猛拍劍柄,飛劍一馬當先,迅猛前奔,那一劍道光追著飛劍,向前撞去。


    陸玄樓亦是並指如劍,猛的一點,飛劍根袛爭鳴一聲,在虛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向前掠去,飛劍後麵,則是宛如潔白匹練的劍光。


    飛劍對飛劍,劍光遇劍光。


    先是兩柄飛劍爭鋒相對,劍尖對劍光,火花一瞬,劍身瞬間彎曲,響起一陣哀鳴聲。


    然後是兩道劍光如山嶽橫移,迎頭撞上,大片的空間都劍氣撕扯破碎,氣浪排空,如浪東去劍光破碎,如雨落下,劍氣飄妃,如絲搖曳。


    飛劍與劍光,僵持在空中,各自角力,誰都不服氣,誰也不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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