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川看到不務正業的葉芝,很想提醒他,你自己的案子呢?昨天晚上城南三巷口……他還沒想完,葉芝調頭,笑道:“秦叔,請你幫個忙?”


    “你是我的頭。”秦大川有些陰陽怪氣。


    葉芝拱手微笑,“那我就不客氣了,麻煩你查下安玲娘、安陶氏未婚之前的手帕交,還有聞家茶樓聞清泉的發小都有那些,他們的關係如何,傍晚在昨天吃飯的小酒館會麵,還是我請客。”


    聽到請客,秦大川眉頭舒展,人到中年,一事無成,最喜歡喝點小酒,秦大川也不例外,心情很不錯的去打聽消息了。


    “那我呢?”楊福全很想摻和打架之事。


    “你就跟著我。”


    葉芝與滕衝兩路人馬一起去查和尚被殺案。


    大理卿範大人叫過裴少卿,“明光寺智光上師聽說小廟住持被殺,很是痛心,書信給聖上,聖上讓我們盡快查出兇手給佛祖一個交待。”


    裴少卿眉頭皺起:“我已經讓人去查了。”


    範大人說,“最好安排經驗老道的寺丞與捕頭去查,要不讓我讓狄大人……”


    “我已經讓陸寺丞與騰捕頭接手了。”


    大理寺有六部,為京部、江南部、西北部、兩廣、兩湘、東北六個部,每個部都有一個寺丞,陸大人負責京部,就是京城、京畿一帶。


    範大人所說的狄大人屬於西北部,有時京城案件較繁瑣時,會調別的區哉寺丞幫襯,裴景寧拒絕了。


    從範大人公房出來,裴少卿問了和尚案的具體情況,白朗迴道,“不出大人所料,一個時辰之前,滕捕頭請葉芝幫忙尋找兇手了。”


    鄭先生捋須,他已經明白主人的心思了,不過還有些擔心,“大人,雖說和尚案……但這個葉芝一個案子沒查完,又接手另一個,還真認為自己無所不能了,這樣的人……”


    言下之意,都懂。


    裴景寧沒有言語,負手進了公務房。


    滕捕頭與葉芝去了義莊,天氣炎熱,即便有冰鎮著,屍體還有腐敗,除了仵作的屍格,她又仔細勘了一遍,發現了屍格上沒寫到的東西。


    滕捕頭一直捂住鼻子,見葉芝站在屍體中間,一直彎腰盯著和尚大腿處衣裳看,“發現什麽了嗎?”


    葉芝指著死者灰白袍上的一處濁漬道,“滕捕頭覺得這是什麽?”


    滕捕頭俯身察看,作為男人,這一團濁漬不可能不認識,“或許是早上……”和尚死於淩晨,作為男人都懂的。


    “為何仵作的屍格上沒寫?”


    “可能仵作覺得作為正常男子這種行為沒必要記錄。”


    葉芝唏噓,這麽重要的東西居然不寫到屍格上,隻是因為男人都有的行為?那還查什麽案子。


    滕衝見葉芝神色不渝,小心問道:“你的意思是和尚……後被人殺的?”


    葉芝沒迴他,掀開死者的衣袍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才合上衣袍,“走吧,我們去案發現場看看。”


    大家都是男人,騰衝對葉芝看和尚沒有大驚小怪,直到以後,當他知道葉芝是女孩時,那心態……怎麽說呢,就很……崩潰中崇拜,崇拜中淩亂!


    山沙廟立在一座風景優美的小山頭,山雖偏僻,卻清淩靜幽,是夏日納涼避暑的好地段。


    “為何這裏沒有避暑山莊?”天子腳下,權貴多如牛毛,那家沒有避暑的莊子,風景這麽秀美的地段,按道理不應該不被占領啊。


    滕衝道,“這座小山頭及以西都是皇家狩獵場,聖上仁慈,允許給老百姓建座寺廟。”


    原來是皇家之地,怪不得。


    爬了小半個時辰才到山沙廟,跟大寺廟相比不夠雄渾大氣,但對來進拜的普通老百姓來說,仍舊是莊嚴肅穆的。


    前麵大雄寶殿與所有寺廟的格局一樣,沒什麽可看的,穿過大雄寶殿,後麵兩個院子,一個是和尚與夥夫吃住的地方,在西北角,還有一個院子是接待客香、和尚和沙彌參佛修行的地方。


    葉芝沒先看案發現場,而是把他們住的地方、廚房、吃飯間,以及其它的客房、參佛房看了,看廚房側邊坪子上堆滿了木柴,“這些是夥夫砍的還是……”


    滕衝愣了一下,“這個跟案件有關係嗎?”


    葉芝一笑不笑朝他看。


    滕捕頭心虛的摸了下鼻子,“等迴去我問問夥夫。”


    葉芝失笑,去了目的地——主持的參佛房。


    房間不大但也不小,招待十來個香客並不顯擁擠。


    “山沙住持修的是什麽宗?”


    前世,葉芝參觀過很多寺廟,幾乎每個寺廟參佛房內都會掛一個‘禪’字,直到有一天有同事在她耳邊議論弘一大師,她才知道佛有八大宗派,而名揚中外的弘一大師修習的是律宗,是八大宗中最戒律最清苦的一派。


    普通百姓熟知的佛教,其實都是禪宗,要不然某寶上怎麽都賣跟禪字有關的佛擺件呢!


    滕衝又愣住了,“這……個,大不清楚。”他們隻知道初一十五來燒香,那知什麽宗派。


    葉芝撫額,繼續查看案發現場。


    房間內的陳設不簡陋,似富貴之家的擺設,不似清修靜養之地,大部分擺設物件被打翻在地,“滕捕頭,灑落的杯子裏你確定有迷藥?”


    對於古代迷藥,葉芝不在行,伸手從摔碎的杯壁內摳了風幹了的粉狀體放到鼻尖聞了聞,把摔碎的杯子放到縫製的證物袋裏。


    “兇器呢?”她又問。


    滕衝迴道:“昨天已經帶迴大理寺。”


    “等迴去我要看看。”葉芝要拓下指紋。


    “這個沒問題。”滕衝說:“死者是被人下了迷藥後殺死的,否則以他八尺健碩的身量,一般人殺死他的機會大概率很難,除非是職業殺手。”


    “八尺身量?”


    滕衝覺得奇怪,“剛才你不是在義莊檢過屍體了嘛。”


    八尺……八尺……葉芝在參佛房裏轉了幾圈後,突然停住腳步,看向貼牆放的多寶閣,緩步移到多寶閣前,手臂穿過多寶閣,朝牆曲指背敲了敲牆,又敲了敲……


    滕衝忍不住提醒,“隔壁是香客等待住持接見的客房。”說完,見葉芝還在敲,他也忍不住上前敲了敲,“懷疑它是空心?”他覺得是實心的。


    葉芝沒有說話,快步出了參佛房,前門、後牆,她繞了幾圈。


    “看出啥了?”滕衝什麽也沒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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