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平陵鎮痛痛快快玩了兩天,方才打道迴府。


    迴到荒山村,眾人剛進入前院,還沒得及歇口氣,就看到饕餮一臉不高興地從殿內走出來,道:“你們怎麽去了那麽久啊?”


    他還以為他們區區就迴呢。


    窮奇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這是沒找到五色石,心情不好,借機發作呢。冷冷勾了下唇角,心裏暗想:“他一向自詡聰明,若是知道在荒山居住半個月便被伏羲的結界默認為荒山村民,從此再也不得自由出入,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那臉色該得多好看啊!”


    想到當他得知真相時的樣子,窮奇臉上的笑容更大了,看向他的眼裏多了幾分同情,難得好脾氣地迴了一句,“鎮上太好玩了,一時間忘了時間。”


    荷花聽到她的話,略微撇了撇嘴,暗道:“土包子!一如既往的沒見識。”


    一看他細微的動作,窮奇都能猜出他在心中是如何嘲諷自己了。不過,今日她心情好,不與他計較,隻當做沒看到,轉眼對身邊抱著滿懷書籍的薑連山說道:“連山,我正好也要迴後院,幫你拿一些吧。”


    薑連山露出感激的笑容,“謝謝小奇姐。”


    窮奇微微一笑,將他手上的書勻了一半過來,與他並肩往後院的方向走。


    書癲和混沌拎著大包小包,快步跟上。


    很快的,周圍隻剩下梁興揚和饕餮。


    饕餮往梁興揚身後看了看,發現不見明文柏的蹤影,佯裝不知問他,“小羊哥,小文哥怎麽沒跟著迴來啊?”


    梁興揚正準備進入大殿,聽到饕餮的話,迴道:“他迴家去了。過兩天就會迴來。”


    饕餮做出恍然大悟狀,頓了下,剛想要開口說話,就聽到梁興揚驚唿了一聲,看著神龕上的沙漏,眼睛微瞠,錯愕不已。


    “怎麽一下子漲了這麽多?”梁興揚顧不得許多,徑自伸手拿過玉澤鍾,看著上麵的沙子在短短兩日之內竟漲了近五分之二,下巴都要驚掉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抬眼看向饕餮,問道:“荷花姑娘,我們離開這兩天,你沒有動這個沙漏吧?”


    “沒有啊。”就那麽一個破東西,他動它幹嘛呢?


    見梁興揚似乎不信,他微頓了頓,又補上一句,“我真沒動。就是、就是之前看到梁大哥你每天早晨會上香叩拜,你不在的這兩天,我就幫你上香了。”


    主要是他把整個玄真觀都翻了一遍,都沒發現五色石的下落,便暗猜梁興揚每天早上上香的舉動或有玄機,就跟著學了一遍。


    結果……


    真是白白浪費他的時間!


    不提也罷!


    梁興揚瞪圓了雙眼,一會兒看看饕餮,一會兒看看手裏的玉澤鍾,忽然像是想到什麽令人震驚的事情,瞬間倒抽一口涼氣,重新把玉澤鍾放入神龕內,然後飛一般跑向後院。


    片刻之後,他一手拉著窮奇,一手拉著混沌,重新出現在大殿內。


    “來來來。”他把窮奇和混沌拉到神龕前,往二人手上塞了一柱清香,道:“你們倆拜一拜,心誠一點。”


    窮奇皺眉道:“做什麽?為什麽要拜?”


    混沌也一臉不解看著他。


    梁興揚隨口胡謅,道:“保佑我們出入平安。”


    窮奇一聽,想也不想就要扔掉手裏的香,自信道:“普天之下就沒有能傷我的人。”


    “就是。”混沌附和。


    “那……就祈禱讓你們心想事成吧。”梁興揚繼續勸,半是哄道:“就一炷香,當做幫我的忙啦。實在沒有心願,那就幫我許個,祝我早日擺脫凡人之軀,行吧?”


    窮奇這才沒再說什麽,“哦”了一聲,收斂起神色,學著以往梁興揚的樣子,將香高舉過頭頂,對著殿外拜了拜,對轉身麵對神龕,當著幾人的麵,毫不避諱地說:“希望我能早日找到五色石。”


    說完,她看了眼梁興揚一眼,抿了下唇,又添上一句,“希望他能早日擺脫凡人之軀,不再是個廢物!”省得關鍵時刻老是拖她後腿!


    “還有,讓他不要再騙人!”


    語畢,看也沒看梁興揚一眼,對著神龕拜了三拜,直接將手裏的清香插進香爐裏,然後退至一旁。


    混沌依葫蘆畫瓢,口中念念有詞,拜了拜,也將手裏的香插入香爐裏。


    梁興揚一眨不眨地盯著玉澤鍾看,不出他所料,上方的金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落下,沒一會兒就積累到五分之三多一點!


    看著那慢慢停止不動的金沙,梁興揚內心一陣激動,他好像找到竅門了!


    他看著麵前的三隻兇獸,就像看到稀世珍寶一樣,眼睛亮得驚人,讓三人一陣膽寒。


    窮奇沒忍住後退了一步,與他拉開一段安全距離,不悅道:“你這是什麽惡心眼神?”


    梁興揚一怔,摸了摸不自覺上揚的嘴角,嘿嘿一笑,轉頭對饕餮說道:“荷花姑娘也來拜一拜吧?”


    饕餮愣了下,本能想要拒絕,可考慮到他現在是善解人意,溫柔可人的荷花姑娘,隻能按捺下心裏的不耐,溫柔一笑,上前一步道:“好。”


    梁興揚連忙盯著玉澤鍾看,然而直到饕餮上完香,退至一旁後,玉澤鍾也沒有什麽反應。


    難道,一隻兇獸隻能薅一次?


    梁興揚有些疑惑,是他想錯了嗎?還以為他們跟他一樣,每天拜一下就能源源不斷地增長呢。


    看著還差五分之一多一點就滿的玉澤鍾,梁興揚陷入沉思之中。


    除去他每日祭拜緩慢累積的一點點,窮奇一拜就增長五分之一,混沌和饕鬄同樣各占了五分之一。


    那……倘若要讓玉澤鍾快速滿上,是不是說明他要找到最後一隻還未出現的兇獸檮杌?


    想到這裏,梁興揚的目光不由自主掠過窮奇、混沌,在饕餮身上停頓了幾秒鍾。


    之前聽窮奇和混沌說,檮杌和饕餮的交情不錯,他知道檮杌的下落嗎?


    梁興揚默默想著,卻沒有貿然開口詢問——


    畢竟,饕餮現在是以荷花的麵目示人,在他眼裏,他還不知道他的真麵目呢。


    殊不知,那晚他與明文柏的對話,全被隱在暗處的他聽了去!


    想到那天晚上,明文柏發現荷花是男兒身的情景,梁興揚不禁笑了聲。


    突兀的笑聲,引得窮奇、混沌、饕餮紛紛側目,麵露困惑。


    梁興揚用力壓著唇角,看了眼饕餮,十分艱難解釋道:“我突然想到一件開心的事情。”


    順著他的視線,窮奇和混沌的目光落在饕餮胸前的波濤洶湧上,瞬間想到那晚他從衣服裏掏出兩團棉花,明文柏滿臉震驚,下一秒氣憤不已,一臉上當受騙的痛苦模樣,二人對視一眼,“噗嗤”一聲,沒忍住笑出聲。


    隻有饕餮一人站在原地,滿頭霧水。


    “你們在笑什麽?”


    窮奇笑得上氣接不上下氣,斷斷續續地說:“我、我也想、想到一件開心的事情了。”


    “我、我也、也是啊。”混沌附和。


    有病吧這是。


    看著莫名其妙笑成一團的三人,饕餮心裏暗罵一句,懶得跟他們待在一塊,隨便找了個理由離開。


    混沌也道:“我、我也走了,書癲還等著我一起去後山給白羆送玩具呢。”


    一邊說,一邊揉著肚子,強忍著笑意往外走。


    大殿上,隻餘下梁興揚和窮奇。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止住笑意。


    窮奇想了想,試探道:“你剛剛想到什麽開心的事情了?”莫不是那晚他也在場?


    這樣的話,他豈不是知道她讓明文柏監視他的事情了?!


    對上窮奇隱含探究的目光,梁興揚麵色不改,緩緩道:“還不是關於小文的。”


    “哦?”窮奇心頭一跳,追問道:“關於他何事?”


    “自然是服用了金玉丸一事啊。你不也看到他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與平日的樣子大相徑庭,膨脹到不行啊!看著有趣極了!”梁興揚理所當然地說,頓了下,抬眼看向窮奇,神情困惑道:“難道你剛剛不是想到這件事情才發笑的嗎?”


    窮奇唇角微勾,微笑道:“當然,我方才也是忽然想起這件事。”


    梁興揚這才笑了起來,說道:“我也是。看來咱們真是心有靈犀啊。”


    窮奇笑容不變,頷首道:“深有同感。”


    兩人對視了一眼,臉上的笑容越發深了。


    片刻之後,窮奇像是想到什麽,臉上的笑容一斂,猶豫了一下,斟酌開口道:“你最近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就多關心一下連山吧……”


    “他怎麽了?”梁興揚怔了怔,沒料到窮奇會有此一言,茫然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窮奇麵色有點兒複雜,“他……好像因為情竇初開的緣故,有點兒沉迷於風月小說。”


    “啊?”


    窮奇抿了抿唇,淡聲道:“我之前曾無意間發現明文柏手裏有不少風月小說,明文柏說那些風月小說都是連山的,我根本不信,以為他在說謊。但……”


    “我剛剛幫連山搬書的時候,隨手翻了翻,卻發現連山這次買了不少風月小說!由此可見,明文柏沒有說謊。”


    “你這幾天抽空多關心關心他,多引導他一下,把他帶迴正道,別讓他走了歪路。”


    聽到窮奇的話,梁興揚滿臉震驚。沒想到單純如連山,乖巧如連山,玄真觀的“乖乖牌”,竟然沉迷於黃色小說!


    “好的,知道了。”半晌之後,梁興揚才迴過神,對窮奇說道:“這件事就交給我處理吧,我會好好跟他說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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