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栩也順著少女的目光看向窗外,那時,許清玨早已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等到言栩看見他時,他已經恢複了往常文質彬彬、笑意盎然的模樣了。


    言栩很高興地衝他揮揮手,一時脫口而出:


    “哥,來接我放學啊!”


    少女這才鬆了口氣,問:


    “言栩,那是你的哥哥嗎?”


    “是啊。”言栩沒想太多,這樣迴答。


    而許清玨在聽見言栩對他的稱唿後,臉色倏然一變,目光從少女和言栩身上來迴逡巡幾下後,麵色陰沉地轉身就走,隻留下少女和言栩麵麵相覷,不知道究竟是那句話惹到他了。


    當然,那次的告白最終言栩還是拒絕了,可是少女的一腔心事總是那麽溫柔,見心上人不肯答應自己,她傷心地哭了起來。


    分離時他曾見過言樺樺那麽哭,淚水如同珍珠一樣從女孩精致美麗的臉上滑落,所以自那之後,言栩就再也見不得女孩子落淚。


    為了讓少女不再那麽難過,言栩把這個月的零花錢全部都拿來請少女吃了一頓昂貴的冰淇淋。


    在清涼的晚風中,冰淇淋的甜意驅散了少女心中的陰霾,她終於露出了一個微笑,她對言栩說:


    “謝謝你,言栩,你是一個那麽溫柔的人,喜歡過你,我一點也不後悔,以後我長大了,上大學了,工作了,成家了,偶爾想起我的青春,應該也會像今天的草莓冰淇淋一樣,那麽甜那麽香,你讓我覺得我的青春裏追逐過這樣一個人很幸運。”


    “也謝謝你,真的,謝謝你,謝謝你喜歡我,也祝你未來永遠開心永遠幸福。”分別時言栩送上最真誠的祝福。


    原本言栩心情很好,他笑著迴到了別墅,可卻發現家裏漆黑一片,老師和師母並不在家,言栩原本因為少女柔軟的話語而感動的心突然在這一刻緊張了起來。


    “哥…清玨,你在嗎?”言栩打開燈,喊著許清玨的名字,卻無人應答他。


    他有些奇怪,拉開自己房間的門正準備拍開燈時,卻被人大力地推到了牆邊。


    言栩感覺有一股刺鼻的酒氣噴到他的臉上,並且離他也來越近。


    他趕緊拚盡全力推開轄製住他雙手的人,大聲喊道:


    “哥,清玨哥!”


    卻不料這一句哥徹底激怒了許清玨。


    “誰是你哥?言栩?你跟我有什麽血緣關係?你不許叫我哥!如果你在叫一句,我就要…”


    “我知道了。”麵對幾近失態的許清玨,言栩神色黯淡,失魂落魄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會叫你哥了,我怎麽忘了,我跟你從來不是一家人了。”


    他慘淡一笑,眼神裏滿是被打迴現實後的悲涼。


    來了許家這麽久,他已經漸漸融入了這樣溫馨平靜的生活了,也許是他過得太過輕鬆了,輕鬆到得意忘形,現在許清玨這樣提醒他倒是讓他被迫想起來,他隻不過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而已。


    “小栩,小栩,我…我,對不起,是我說錯話,是我不好,你想怎麽懲罰我都可以,我喝了酒,你不要怪我,我們,我們永遠是一家人,小栩,我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你也不要離開我,行不行?”


    許清玨看見言栩的眼神,一下就酒醒了,清醒過後就開始糾纏言栩,卑微祈求他的原諒,言栩看著他輕輕歎了一口氣。


    “我不怪你,真的,但是我累了,你可以讓我休息休息嗎?”


    許清玨看見言栩退讓,這才鬆了一口氣,隻是他沒有走開反而得寸進尺地抱住言栩說道:


    “其實…我隻是太怕失去你了,今天我看有人給你表白,我以為你會答應,也許從今以後,我就又要一個人上學、放學,一個人在這屋子裏落寞地如同遊魂一樣了,我很喜歡你小栩,不要輕易離開我好嗎?”


    “可我們總有一天要去過各自的人生啊。”言栩總覺得他的話說的有些不對,但具體是哪裏不對又說不上來,於是這樣婉轉地拒絕他並把他再次推開。


    “不會的,小栩,你放心,我不會讓那一天到來的。”許清玨神情陰冷得有些可怕,但也就是一瞬間,他便又溫柔地摸了摸言栩的頭發,然後哄他:


    “累了的話今天就早點休息,晚安,小栩,對不起啊,今天嚇到你了。”


    言栩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然後心不在焉地送走了依依不舍的許清玨。


    隻不過,從那天起,他心裏一塊細小的疑影卻沒有就此消散。


    自此之後,言栩再也不叫許清玨哥哥了,當然許多年後,當他被許清玨以愛之名害得身敗名裂時他才無比痛恨為什麽那時候沒有意識到,原來許清玨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好好當一個哥哥,他根本不會正常的去愛一個人,無論這樣的愛是對親人朋友還是愛人的,他不僅愛無能還是一個卑劣的變態。


    一切原本有跡可循,是他自己足夠蠢,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曾經帶給他溫暖的人,所以才落得那樣的下場,傻傻的滿懷天真希望一步步踏入用心險惡之人為他設計的專屬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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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栩說得姐姐就是言樺樺啦!


    這幾章主要講一下徐清玨和言栩認識到反目的往事,主要為下一個階段劇情做鋪墊。(言栩不喜歡許清玨,他以前隻把他當家人,由於言栩小的時候擁有的親情愛情友情太少了,所以一旦遇見一個對他釋放善意的人他就會把心掏出來對人家好。)


    第61章 獨發晉江文學城61


    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言栩已經上了大學。


    他們學校是夏國最好的電影學院,男男女女各個高挑靚麗, 走在校園裏簡直是亂花漸欲迷人眼。


    十九歲的言栩是當之無愧的校草, s大幾乎無人不知,導演係有個天仙似的男孩,不僅長得好、性格好,成績也名列前茅。


    那是言栩人生中最意氣風發的一段時間, 整個大學時期, 他都相當地受歡迎, 塞情書的、托人要聯係方式的、直接在路上表白的、在他宿舍樓下擺花的, 對於言栩的追逐漸漸成為了學校裏的風尚,大家被拒絕了倒也沒有不開心, 因為他們心裏都隱隱清楚, 這樣的一個人,注定會有更好的人來相配。


    隻是少男少女們到底還想為自己的青春留下一抹多年後仍然可以拿出來迴憶的、永不褪色的青春罷了。


    而就在言栩享受著無拘無束的大學時光的時候,許清玨早已成為了國內三大傳媒公司之一的禦升最年輕的副總裁。


    隻是現在的許清玨跟許鶴的關係實在算不得太好,而兩人關係的破裂基本上都來源於幾年前發生的一件事情。


    原本徐清玨一心想要繼承叔叔許鶴的衣缽當導演,但每每許清玨露出這樣的意願,許鶴總是顧左右而言他。


    言栩一直好奇為何許鶴遲遲不肯培養許清玨,許鶴聽完他的疑問後隻說:


    “小玨是我的侄子, 我從小看他長大,他的性格我了解, 他做事太過急功近利, 初出茅廬的年輕人野心勃勃這不是件壞事,但導演這條路有時候最是要耐得住寂寞, 那些打磨、刪減、等待的漫長時間他挨不住。”


    “您怎麽知道他…”那時的言栩也是天真, 在他腦海裏, 徐清玨的形象一直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絲毫看不出野心與異樣,於是他不由得好奇,鼓足勇氣問許鶴為什麽要這麽說。


    許鶴看了眼神清明澄澈的言栩一眼,並沒有迴答他這個問題。


    言栩也就退出了許鶴的書房。


    他打開門時就看見師母站在門口,正要端了水果進門,言栩向師母問了聲好就離開了。


    沒有得到答案的言栩尚不能明白當日的老師隻是想在言栩麵前為許清玨保留一絲顏麵而已,言栩不會知道等他離開後,麵對師母,許鶴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你這樣說,會不會對小玨太不公平了,畢竟他好像真的很喜歡…”師母把水果放下,不讚同地對許鶴說。


    許鶴卻搖了搖頭。


    “韻雪,清玨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我怎麽能不希望他去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情?但前提是他真的喜歡…而不是…因為他有個做導演的叔叔。”


    “這是…什麽意思?”


    “韻雪,剛剛小栩在這裏,我不方便說,我看小玨特別在意小栩,我不想破壞他在小栩心裏的形象,但是…你知不知道之前孫校長跟我說過,前幾天的那場聚會後,清玨找到他暗示他自己要考s大導演係,你也知道,s大導演係的麵試有多難,以小玨的實力,他未必能夠順利通過。如果是許清玨,也許未必能通過,但如果用許鶴侄子的身份呢?”許鶴看著自己溫柔的妻子麵無表情說道。


    “這也許隻是孩子太小,一時鬼迷心竅,他本質上還是個勤奮刻苦聰慧的好孩子的。”蔣韻雪為難地蹙了蹙眉,她雖這麽說,但心裏卻實打實地沒底了起來。


    這孩子是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的,蔣韻雪一直以為他真的如表麵上那樣謙和勤謹,可現如今,這孩子行事作風怎的如此乖張?這樣如何給哥哥和嫂子交代?


    蔣韻雪心裏愈發焦慮,然而另一邊,許鶴越說越氣:“幸虧老孫跟我是二十年的老朋友了,到底了解我的性子,他沒忌諱就立刻將這件事告訴我了,如果是別人,聽他這樣一暗示,心中肯定想著這事是我默許的,都是一個圈子裏的,我又有些什麽所謂的虛名,小玨原本心理素質就好,誑起人來麵不改色心不跳,別人十有八九是真的要被他這狐假虎威的說辭蒙了過去的。”


    蔣韻雪不是不辨是非,聽丈夫這樣說,也說不出僥幸的話來了。


    許鶴繼續說道:


    “經老孫提醒後,我才覺得心驚,之後就細細查過,你猜如何?”


    “如何?”蔣韻雪心裏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哼!想不到他高二暑假拍過的那個獲獎短片,居然是用了下作手段搶的人家的東西!”


    “什?什麽?”蔣韻雪如遭雷殛。


    “當時他們學校有個孩子家庭條件不好,但生得有才華又肯吃苦,阿玨這小子不知從哪裏套到人家的影片腳本,居然拿人家爸爸沒錢做手術的事情做要挾,讓人家把這個片子讓給他!之後這片子果然獲了個青少年獎,你還記得嗎?”


    “竟然是這樣…這麽會這樣…”蔣韻雪感覺渾身卸了力,隻能坐到對麵沙發上,神情怔忡地喃喃自語道。


    當天晚上的對話,夫妻二人心照不宣,後來誰也沒有在提起過。


    那時的言栩也一直毫無覺察。


    直到s大導演係的麵試開始,許鶴和許清玨的矛盾也終於達到了頂峰。


    許清玨落選了,在最後一輪被刷了下來。


    最後的那場決裂依舊發生在許鶴的書房裏。


    出成績的那天天空下起了小雨,言栩的心情也異常不平靜。


    收到成績的許清玨消失了一整天,等他再迴來的時候麵色陰鬱得可怕。


    他怒氣衝衝看著自己的叔叔,臉上常常掛著的溫和笑容如今已經全部被撕碎了。


    他說他想找許鶴好好談談。


    許鶴把他領進了書房,關上了門,再然後裏麵就傳來了爭執的聲音,間或有敲桌子、砸東西的響動,言栩心驚肉跳。


    言栩從來沒聽過許清玨如此忤逆許鶴,因為他知道許清玨和他一樣,在他們的心裏,許鶴簡直就像是無所不能的神明,他們一直以仰望的姿態來麵對他。


    最終,許清玨大力地甩開了門,神色冷漠地跑出了家門。


    自那之後,他幾乎再也沒來過許家的別墅,又過了一段時間,許清玨的父母從國外迴來了。


    一家人吃了頓飯,文化課成績不低的許清玨也被另一所大學順利錄取了,席上,許清玨特意向許鶴道了歉。


    原本就疼愛侄子的許鶴也原諒了他,言栩本以為一家人之間這場曠日持久的爭執冷戰終於落下了帷幕,卻不料這隻是許清玨滿心怨懟的開始。


    也是言栩噩夢的序章。


    *


    “言栩,你男朋友又來了!”剛剛上完課的言栩正準備拿上東西去找韓鳴,他正站起身來,旁邊班裏一個活潑的女生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嬉笑著說。


    言栩一抬頭,就看見西裝革履的許清玨站在他們教室的窗邊神情專注地看著他。


    他見言栩看了過來,便露出了個如沐春風的笑,看得教室裏的男孩女孩們都不約而同發出了些善意的起哄聲。


    “這位帥哥最近經常來找你啊,言栩,這是你男朋友吧?”


    “我還沒見過有人把西裝穿得這麽帥呢!”


    “天呐,咱們校草這麽些年拒絕過這麽多人,今天終於也被這個總裁哥哥追到手了,哈哈,最近肯定有不少人要傷心的。”


    “什麽總裁哥哥啊?”


    “他一看就比咱們大一點,又很像我最近跟組的那個飾演總裁的男一號,所以我們私底下都說‘校草的那個總裁哥哥男朋友’啊!”


    “這名字好,以後我們也這麽叫。”


    言栩聽著教室裏同學們的討論聲,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意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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