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隻如初見,


    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


    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


    林雨霖鈴終不怨。


    何如薄幸錦衣郎,


    比翼連枝當日願。”


    此詩就這麽被“端靜公主”吟誦了出來。


    “好美的意境……”那“小廝”眼中帶著些朦朧地說道。


    而這時整個現場十分的安靜。


    過了不久,那“小廝”才從迴味中清醒來,她皺著小眉頭,說道:


    “詩是好詩,隻是……隻是為何裏麵的典故我卻看的不太懂?”


    梁平安道:“其實裏麵的典故,是我自己杜撰出來的。”


    時下,大周朝很是流行詩詞,乃至已經到了曆史中的典故,那些詩人詞人都不想要用,而為了顯示出自己的文采,他們甚至都自己杜撰典故、故事。


    這樣做,在人前顯聖時,是很有逼格的。哈,你在曆史中找典故,你看我瞬間自己杜撰一個典故,並照此寫出一首相當不錯的詩詞來,那麽誰的文采更勝對方?


    這顯然一目了然。


    其實這在梁平安前世時華夏曆史,那時宋朝的家蘇東坡,他也自己杜撰過典故。


    那“小廝”忙追問:“是什麽樣的典故?說一說嘛!”


    梁平安點頭,其實不用這“小廝”說,他也會講出來的。


    “這是說一個皇帝,他非常喜歡他的妃子……在最後因為那皇帝的江山動蕩了,他的士兵們,兵諫請願,要那位皇帝下旨要那位妃子死,不然他們不會出兵平叛……”


    梁平安說著,差不多就是他記得的唐明皇與楊貴妃的故事。


    因為他是憑著記憶說的,他也不知道他所說的唐明皇和楊貴妃的這故事,是否沒有紕漏。


    但就在梁平安說過這個故事後,效果倒是顯示出來了,那“小廝”與“端靜公主”已經被這個故事所感動。


    那“小廝”眼圈紅紅的,嘴中道:“什麽嘛,那個皇帝當初那麽山盟海誓,最後不還是拋棄了她嗎?這對她太不公了!”


    而此時那單獨坐一桌的勁裝黑衣鬥笠人,若是此時有人能看清他鬥笠下的臉,便能發現,她的臉上此時流下了兩行淚。


    ……


    在梁平安寫過詩後,那“端靜公主”與“小廝”,也就沒再待多大會,就向梁平安提出告辭了。


    而就在這時,那黑衣鬥笠人,也起身結了賬,旋即也走出了驛館,隻是在她剛要走出門時,眼睛向梁平安的方向看了一眼,旋又離開了。


    於是“客人”都離開後,梁平安和梁平駿便迴到了二樓了,梁平安繼續寫小說,梁平駿也迴到他的房間,隨手拿了本帶過來的《凡人修仙記》,他也看起來了。


    卻說那“端靜公主”和那名“小廝”離開後。


    她們在迴皇宮的路上。


    “端靜公主”忽然發出一陣抽泣聲。


    那“小廝”初時沒聽到,她正在有些惆悵地說著:“可惜了,可惜那‘人生若隻如初見’那首詩,其實並不是給我寫的。”


    而她在說完這句話後,忽然聽到她的丫鬟碧兒,也即是那“端靜公主”了,她在低聲抽泣。


    真的端靜公主,就是那“小廝”這時候偏頭看向她那丫鬟,不由沒好氣鬱悶道:


    “行了吧,別哭了,不就是給你寫一首詩麽,至於哭成這樣嗎?”


    “不、不是的,”碧兒搖著頭。


    “什麽不是?”端靜公主蹙眉問。


    “婢子是想到了自己,所以沒忍住……”碧兒擦了擦臉上的淚,過了一陣,才抑製住抽泣,對端靜公主說道。


    “想到了自己?”端靜公主若有所思。


    “其實那位梁公子,從始至終,都不是為我寫的那首詩……”碧兒道。


    “那是為誰?”端靜公主下意識直接問,但忽然意識到,當時人就那幾個,不為自己的丫鬟,那……


    “其實都是為了公主啊……”碧兒忽然又大聲哭了起來,“他其實從最初就看出了殿下的身份,但他一直小心翼翼,他不時的打量殿下,就是在為殿下醞釀那首詩,他那麽小心翼翼,婢子想到了自己從入宮到現在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就和他一樣,都……都明白自己處於什麽位置、什麽身份地活著,他根本就不是我們來前想的那樣恣意灑脫的大才子,當殿下仰慕他的時候,他也隻是百般顧全殿下的想法,陪殿下演那出戲,他到底經曆了什麽啊,嗚嗚嗚……”


    聽著丫鬟的哭聲,端靜公主一時間直感覺惆悵無比,隻是最後小聲說道:“原來,那‘人生若隻如初見’是為我寫的啊!”旋爾,她豔若桃李的雙頰,飛上一層紅暈。


    ……


    在這天下午,吃過中飯後,梁平安約莫又寫了半個時辰的小說,而就在這時,外麵有說話聲響起,似是驛丞在和人說話,不一會就聽到聲音越來越近。


    梁平安站起來揉了揉手腕,心想:“又有誰來了?”


    砰、砰!


    “梁先生,宮裏來人了!”外麵忽然傳來驛丞的敲門聲,能從驛丞的話聲中,聽到了如釋重負的聲音。


    梁平安忙走過去開門,打開門,果然見到在驛丞身後站著一個穿著中官服的宦官,正候在門外。


    “這位就是梁子恆,梁先生吧?”那宦官一見梁平安出來,當即說道。


    梁平安忙拱手施禮,道:“正是學生。”


    “那快跟咱家走吧?皇爺等著呢。”那小宦官說道。


    梁平安忙道:“公公少待,等學生洗下臉。”


    見太監點頭後,梁平安迴屋,稍整理了一番自身,又洗了把臉,隨後來到門口,對那宦官道:“如此,便走吧。”


    梁平駿這時就站在梁平安後麵,低聲對他說:“大哥,我趕車也跟去,就在皇城門口等你。”


    梁平安“嗯”了一聲。


    那小宦官駕車,載著梁平安向著皇城而去,梁平安透過掀起的車窗簾,看到了外麵的一隊皇宮大內侍衛騎馬跟著車子,他忽地長吐出一口氣,他忽然想到一句詩:


    “金陵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


    他輕輕地喃喃念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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