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人頗為自來熟的坐下,修長的雙腿大咧咧地分開,他身上那件平括硬挺的西裝繃緊,隱隱可見腿部緊實漂亮的肌肉紋理。


    晏沉眯眼看著那一道紅色倩影消失在盡頭,這才轉頭似笑非笑地開口:“江少豔福不淺,我今倒是打攪你好事了。”


    江瑜鼻尖索饒著濃烈的酒氣。


    這人今天喝了不少,狹長而又上挑的眼尾微微壓著,帶著慣有的目下無塵和囂張,他喝酒未上臉,麵色是一如既往的蒼白,可一張薄唇許是得了酒精的浸潤顏色格外瀲灩。


    江瑜手指下意識地撚了撚,像是在忍住什麽似的,眸中緩緩有興味浮現而出,斂眸之時又隱去,依舊是清貴雅致的模樣。


    江瑜輕笑了一聲,他嗓音徐徐,伴著涼風似是薄雪落在屋簷上:“晏少這是說哪裏的話,我們不過是隨便聊了幾句,哪有什麽豔福不豔福的。”


    身邊人穿著一件白色襯衫,領口處開了一顆扣子,腕上帶著一塊


    金屬手表,整個人是裝束是閑散的,但身上那種清貴玉立的氣質卻越發出挑。


    晏沉視線在他身上流轉一圈,心中嘖了一聲,連他也不得不承認宋明說的有道理,怨不得京都多少人想把女兒嫁過去。


    嫁過去......


    嘖。


    他視線在江瑜腰上一頓,不知想到了什麽,原本就應酒精緣故而微微放大的瞳孔越發發亮,勾著唇開口:“江少有女友嗎?”


    這話其實問的沒分寸,說起來他們滿打滿算也才見過幾次麵,這就開始打探人的私人情感了。


    好在江瑜看起來是個好說話的。


    他隻是微微一頓,接著抬眼,一如既往的溫沉口吻:“沒有。”


    沒有啊......


    晏沉撩眼,他手掌覆在江瑜肩膀上,用著些力道,感受著布料之下溫熱緊實的肌肉,臉上換上了可惜的神情。


    “江少這麽好看怎麽會沒女友呢?”晏沉視線掠過對麵人的麵容,近在咫尺的距離讓他能清晰地看見對方臉上細細的毛孔,光影分割的暗色落在身上,喉嚨間凸起的喉結也是清晰,他甚至能看到對方脖子上淡淡青筋。


    在床上,痛苦的時候脖子上和額角的青筋也會顯露出來,繃地緊緊的,忍得難受到麵容扭曲,身上布滿了紅意。


    要是江瑜這個樣子。


    晏沉喉結上下滾了滾。


    要是對方那個樣子,一定會非常非常......美麗。


    江瑜感受著落在他肩上那若有似無摩挲著的手掌,眸中帶著幾分散漫的滋味,輕笑了一聲:“大抵是我不夠優秀罷了。”


    晏沉從善如流地開口:“江少這就自謙了。”他手掌半輕不重地攏著布料緩緩向下,眯著眼仿佛沉吟了片刻:“我覺得......”


    指間巡掠過,手掌已經停在腰側,掌心打開著,像是一隻想要吞噬肉的野獸。


    晏沉吸了一口氣,灼熱中帶著酒意的唿吸噴灑在江瑜耳側,聲音含著絲線般的曖-昧:“江少很優秀。”


    在那個‘秀’字落下,他眯眼合攏手掌,隻要一下就能將對方腰摟住。


    晏沉臉上已經出現享受的神情,他幾乎能想象到那布料下皮肉的觸感,絕對是韌的,能玩一夜的那種。


    就在他手即將碰到對方的那一刻,江瑜卻毫無征兆地起身,他手掌合攏的那一瞬,隻有指間涼風流逝。


    晏沉唇邊笑容一滯。


    他掀了掀眼皮神情不悅地去看,卻發現這人微微低著頭,見他看來抬眸笑笑,開口解釋道:“剛才有隻蟲子爬過來,我怕它傷人。”


    說著,便移開腳。


    在那雙鋥亮的皮鞋底下,一隻黑色多腳的爬蟲已經不動了。


    晏沉視線停住,接著慢吞吞地揚了揚唇。


    他緩緩地收迴掌心,驀地一笑,站起身來將手臂重新搭在江瑜肩膀,悠悠開口:“既然江少嫌棄這裏有蟲子,我倒是有個地,不如江少去我那坐坐。”


    江瑜斂眸。


    他一雙眼將身邊人的神情都收攏進來,連帶著那過分灼熱的唿吸與眼底的欲-火,緩緩、緩緩地眯了眯眼。


    他指尖激烈地律動起來,像是心底在無聲進行著一場交戰,眼中一半是耽於美色的興味,一半卻也流露出謹慎的味道。


    這人身後還有晏家。


    江瑜在心裏提醒自己。


    東城的地,還有一年之後的股東換屆,要是這個時候發生什麽,帶來的麻煩絕對不可小覷。


    他想到這些,眸底的旖旎一點點的落下,旋即便是帶上霜雪般的清明。


    晏沉見他不語,唇邊還是帶著笑意,隻是那笑意卻不及眼底,他手掌慢條斯理地合攏,涼聲開口:“江少不願意去?”


    語氣中已經含上了不愉,絲絲警告流露出來,伴著夜風有冷意。


    路燈下,晏沉看不清江瑜臉上的神情,他隻能看到對方停頓了一瞬,接著含笑開口:“自然不是。”


    江瑜將那張過分好看的臉收入眼中,良久之後意味深長地開口:“晏少相邀,我怎麽會不願意呢?”


    視線交匯,晏沉從喉嚨了發出一聲笑,他極其親昵地拍了拍江瑜肩膀,聲音卷著喜意:“我就喜歡江少這種......聰明人。”


    最後的三個字落音很重,似乎在故意強調什麽。


    江瑜唇邊笑意未有波瀾,濃密的睫毛覆在眼瞼上,讓人窺不見那雙眼裏的思緒。


    兩人沿著小路走,幾分鍾的路程就到了一棟建築前,兩層樓高,地不大卻是金碧輝煌。


    上到二樓,來到一木質的門前,晏沉伸手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江少,你打開看看。”


    江瑜欣然。


    開門入目就是一張大床,香薰精油的氣息幽幽地繞在鼻尖,類似於玫瑰馥鬱的香氣,再往前就是一扇繪著圖案的屏風,後麵似有一池水,頂部隱隱可見氤氳的熱氣。


    晏沉迴頭漫不經心把門合上,他臉上帶著笑:“這是我休息的地。”他伸手摁了摁床墊,一截輕微陷下去,抬眼笑說:“這裏按摩不錯,我叫人給你按按。”


    他看向江瑜,麵容上帶著幾分擔憂的樣子:“你好像一直沒休息好,臉色很差。”


    江瑜眸中滑過一道暗色。


    他最近左耳內轟鳴更頻繁,到了現在仍然時不時隱隱作痛,他不知道自己臉色如何,也摸不清這話是試探還是意有所指。


    他微不可察地頓了一瞬,接著麵色如舊含笑開口:“如此麻煩了。”


    晏沉勾了勾唇,接著打了旁邊的電話,隻片刻之後就有敲門聲,一位女子端著木質的盤子走了進來。


    一身淡色長裙薄如煙紗,垂眸時露出一段細嫩脖頸,手掌纖長白皙,輕聲開口:“江先生。”


    她神情無辜,含羞帶怯,話音落下,便欲伸手去碰江瑜外套。


    下一瞬,一隻手掌擋住她的動作,分明還未接觸,但橫在麵前的掌心無聲地訴說著堅決。


    江瑜眸色飛快地滑過暗沉,接著看向一邊坐著的男人:“這是......?”


    晏沉把他伸手阻擋的舉動收入眼中,眸色微微一暗。


    他瞥了一眼叫來的女子,麵容不說是美豔但絕對無辜,眼神清澈純潔看著也幹淨,是很能激發男人保護欲的長相。


    到底是真不喜歡還是裝腔作勢一眼就能看出,從對方那清明不帶絲毫欲-望的眼神中就可以斷定是後者。


    晏沉笑容不變,指尖點著額角隨意開口:“這隻是為今天被打攪的好事補償一下。”


    江瑜直直地看向晏沉,平靜開口:“我不需要。”


    眼前的人麵龐如玉,此時臉上一直帶的笑容消失,看起來有幾分正經樣子。


    晏沉心中又嗤了一聲,麵上卻露出訝異神色,旋即招手讓人下去:“留下按摩用的,既然不需要那就算了。”


    江瑜慢慢地搓撚了指尖,視線落到角落燃的香薰上,內芯一抹燭火向下燃著,香氣越發馥鬱。


    下一瞬,晏沉眉眼中帶了點笑,半真半假地開口:“江少不要別人按,那不如我親自來?”


    江瑜視線淡淡,語氣卻是溫和的:“怎麽好勞煩?”


    晏沉視線在那看起來極其柔軟的白襯衫上滑過,他語氣已然帶上幾分強硬,不容拒絕地開口:“不麻煩。”他臉上又掛起笑來:“要是江少不好意思的話,一會也給我按按就成。”


    話音落下,他便直接伸手覆在江瑜肩膀上。


    隔著一層衣物,手掌緊緊地貼在江瑜身上,掌心在肩上遊走,唿出的熱氣幾乎擦著對方的耳尖過,氣息灼熱:“江瑜。”


    他語氣中帶著玩味,酒氣與唿吸熱氣傳來,聲音微微喑啞:“你怕不怕疼?”


    作者有話要說:


    晏沉:要不是有江家,我早把他玩玩了。


    第18章 不識抬舉


    脊背上手掌幹燥,成年男人的體溫高,但晏沉這好像是例外,微涼溫度隔著衣料滲透進來。


    掌心沿著後背自肩胛骨處緩慢向下,動作帶著狎-昵情-se的意味。


    江瑜斂眸,卻像是什麽都沒察覺似的:“我怕疼的話怎樣?”


    “怕疼的話......”他故意拖長調子,手掌沿著脊背下滑,若有似無地用力,悶聲笑著開口:“那就忍著。”


    他可是很期待那張臉露出痛苦的神情。


    晏沉語氣帶上曖-昧,掌心緊緊貼著,一寸寸的感受著這礙事布料下的身軀。


    腰肢勁瘦有力,襯衫被他攤平向下壓,隔著那薄薄的布料隱約能窺見腰內側凹陷進去的一條豎線。


    他掌心故意貼緊,指腹將襯衫揉出了一團皺,視線下移能看到金屬皮帶下方的緊實肌肉。


    晏沉舔了舔唇,掌心還想再緊貼住下移覆上去,突然被一隻手抓住了手腕。


    江瑜迴頭,聲音裏聽不出什麽情緒地道:“夠了。”


    晏沉看向他,這人臉上既沒有出現羞赧的紅意也沒有出現尷尬神色,對方隻是伸手阻止他動作,語氣如常地開口:“這次勞煩晏少了。”


    平平淡淡,未見絲毫波瀾。


    晏沉掃了一眼已經上了門的鎖,他收迴手撚了撚指尖,似笑非笑地開口:“怎麽,按得不舒服?”


    他視線近乎露骨的掃視過江瑜,突然一笑:“既然這樣,那就江少給我按按吧。”


    江瑜神情看起來有些驚訝,微微思索時有些為難的樣子,像是在斟酌考慮。


    晏沉瞥見他的為難,笑得越發暢快起來。


    室內芳香馥鬱的味道似綿綿不絕的細雨一般索饒在鼻尖,那種甜膩的氣息像是幽暗的火光一般映出來,籠著一股腥香。


    屏風之後還有熱氣冒出來,空氣中帶著潮熱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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