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過早飯,一家人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家裏就隻剩下嶽文軒一個人。


    迴城之後,嶽文軒需要辦得第一件事情就是趕緊去知青辦辦理迴城安置手續,辦好手續之後,他才能把戶口重新遷迴來。


    有了京東戶口,也就有了糧本,以後的吃飯問題就不用發愁了。


    找工作的事情不著急,可以往後拖一拖,但戶口必須盡快落實。昨天晚上吃過飯,嶽文軒的爸媽一再的叮囑這件事,嶽文軒可不敢往後拖。


    忙碌了一上午,嶽文軒的名字總算是加在了自家的戶口本上,家裏的糧本也添上了他的名字,以後他就可以按月領到供應糧了。


    在街道的一間辦公室出來,嶽文軒並沒有急著迴家,既然來到了街道辦,他準備去傅詩婷的媽媽那裏打個招唿。


    傅詩婷的媽媽鄢雪潔是街道辦副主任,接下來他的工作還要著落在這個人的身上。


    找人問了一下,嶽文軒來到鄢雪潔的辦公室門外。


    辦公室的門敞開著,嶽文軒並沒有直接走進去,還是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進來。”


    鄢雪潔放下手中的筆,抬頭向門口看去,發現門口站著一位很陌生但很帥氣的小夥子。


    嶽文軒走進來之後,微笑著說道:“鄢阿姨你好,我是傅詩婷的同學嶽文軒,我父親是研究所的嶽旭初,不知道您還記得我嗎?”


    鄢雪潔微微愣了愣,眼前的這個小夥子很陌生,但嶽文軒這個名字對於她來說卻記憶的很深刻。


    雖然她和嶽家住的並不是同一棟樓,但出出入入的,在嶽文軒下鄉之前總能見到這個小夥子。


    隻是眼前這個人有了太大的變化,不但個子竄了一大截,而且也變得比以前更加英俊了,身上也沒有了以前的青澀稚氣,如今的氣質看上去穩重又自信。如果嶽文軒沒有主動報出他的名字,她還真的已經認不出來。


    “原來是文軒啊,我記得你幾年之前就下鄉了,看你現在的樣子,這是迴城了嗎?”


    鄢雪潔是一個自認為很有教養的人,盡管她對於嶽文軒並不是很喜歡,但考慮到他的父親和自己的二婚丈夫是同事,說話的態度還是頗為客氣。


    “昨天剛剛迴來。我爸媽催著我趕緊把戶口落實下來,這不今天跑了半天,總算是把這件事情給辦成了。”


    “這件事情確實挺重要,早一天辦下來,也能早一天領到你的口糧,萬萬拖不得。”鄢雪潔隨口應付道。


    感覺到她的態度有點不耐煩,嶽文軒不再寒暄,開始直入主題:


    “鄢阿姨,我剛剛迴城,還沒有工作,不知道咱們街道辦能不能幫我推薦一下?”


    “這本就是我們街道辦的工作,鄢阿姨一定會幫你留心。


    但現在各單位都是人滿為患,幾乎都沒有招工的計劃,我也隻能承諾幫你多留心,至於最終能不能找到合適的工作,我還真不敢打這個保票。”


    類似這種推脫的話,鄢雪潔每天都不知道要說多少次,不假思索的就說了出來。


    嶽文軒本來就沒有打算去工廠上班,今天過來隻是給她留下一個印象,自然不會抱有什麽期待,幹脆裝作沒有聽出她話中的意思,仍然對他一通感謝:


    “那我就謝謝鄢阿姨了,我在街道辦就隻認識您一個人,還請您多給我留意一下。”


    “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事情,沒有什麽好感謝的。你是詩婷的同學,你爸爸又和我們家老陸是同事,能幫忙的地方,我肯定會幫上一把。”


    說到這裏,鄢雪潔略微停頓了一下,“我們家詩婷笨嘴拙舌,身邊要好的同學和朋友總共也沒有幾個,我記得你們兩個在上學那會兒,關係還不錯來著。


    詩婷結婚的日子已經定了下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會是五一期間,到時候一定要來家裏吃幾塊喜糖。”


    嶽文軒故意露出愕然的神色,然後神色不是很自然的說道:“這個消息太意外了,您替我向傅詩婷同學帶個話,就說我祝她幸福。”


    “謝謝你的祝福,我一定會把你的祝福轉告給詩婷。”


    等嶽文軒離開之後,鄢雪潔的神色頓時冷了下來。


    在嶽文軒下鄉之前,她就知道女兒和這個小子一直走得很近。發現這一點之後,她曾經多次警告過女兒,不要和他有任何來往。


    她對於嶽文軒的印象其實並不差,嶽文軒的父母又都是有知識有文化的人,而且都有很好的工作,可惜他們家有海外關係,隻此一點,她就必須讓女兒遠離這個嶽文軒。


    女兒還算聽話,但這個嶽文軒卻有點糾纏不清,下鄉之後還一直和女兒保持通信。


    如今她的女兒正在談婚論嫁期間,眼看就要成就一門好親事,萬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出現任何岔子。


    她特意當麵向嶽文軒說出女兒即將結婚的消息,就是要給他一個警告。以嶽文軒的表現來看,她的警告應該很有成效。


    從街道辦出來之後,嶽文軒看了看手表,馬上就要到中午了,他必須得迴去做飯了。


    嶽文軒的媽媽在外文局上班,距離家屬院這邊有點遠,中午不迴來吃飯。小妹嶽若雲的學校離家很近,所以中午這一頓選擇在家裏吃,在嶽文軒迴來之前,一直都是嶽旭初迴家做飯。


    現在家裏又多了一個嶽文軒,而他又沒什麽工作,便主動承擔了做午飯的職責。


    今天是他第一次在家裏做飯,準備給小妹和父親一個驚喜。


    等他迴到家之後,已經是中午時間,小妹和父親馬上就要迴來。時間匆忙,不適合做複雜的午飯,嶽文軒便打算做一個簡單的炸醬麵。


    對他來說很簡單,但嶽文軒相信,這頓飯對於小妹和父親來說一定會是一個驚喜。


    雖說現在的生活條件已經不像以前那麽艱難,但細糧的定量仍然有限,各家各戶偶爾才能吃一次麵條。就算偶爾吃一次,一般也都是一碗簡單的熱湯麵,很少會做成奢侈的炸醬麵。


    要想做成香噴噴的炸醬麵,那就少不了肉和油,而這恰恰就是最奢侈的食材。


    嶽文軒在迴來的第一天就已經在父母麵前給自己樹立起了一個朋友多的新人設,零零星星的往家裏拿點東西,也就有了借口。


    進了家門,他把手裏提的一小袋麵和一塊五花肉各自放好,洗手之後,快速的忙碌起來。


    雖說嶽文軒不喜歡做飯,但這麽多世累積下來,他的廚藝早已經是無人能及。


    原本他可以從小世界裏直接拿出鮮麵條來,這樣也能更省事一點。但中午這會兒做飯的人多,而他們家又隻有走廊上的一張桌子做案板,不太好偷奸耍滑,所以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和麵擀麵條。


    斜對門的趙嬸子看到嶽文軒擀麵條的速度快到飛起,特意走過來看稀奇,同時嘴上說道:


    “文軒,你這幾年下鄉還真是沒白吃苦,我記得你以前十指不沾陽春水,什麽家務活都不做,現在竟然都會擀麵條了,而且還擀的這麽好,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鄉下又沒人幫著做飯洗衣服,一切都隻能靠自己。就連做飯也得輪流來,時間一長,也就學了點基本廚藝。”嶽文軒隨口應付著。


    趙嬸子的目光落到案板旁的五花肉上,羨慕的說道:“這麽好的三層五花的五花肉,難為你能買到,你這是要做炸醬麵吧?”


    “這是我第一次給家裏人做飯,怎麽也得好好顯擺一下手藝,幹脆就做一個炸醬麵,我爸和若雲都愛吃。”


    趙嬸子不好一直站在旁邊觀看,說了幾句話,也就去自家門前忙活了。


    嶽文軒做飯的速度很快,等到老爸和小妹迴到家,一盆過水麵和一碗香噴噴的炸醬已經擺在了飯桌上。


    “炸醬麵!”嶽若雲的雙眼瞪得溜溜圓,“果然還是二哥在家最好,我最愛吃炸醬麵了。”


    “文軒,你什麽時候還學會做炸醬麵了?比我都強。炸醬我倒是會做,但擀麵條就不行了。”嶽旭初也很驚訝。


    “都是在鄉下逼的,沒人給做飯,想吃什麽隻能自己學著做。


    幸好我遺傳了老媽的好基因,都說我做的飯不錯,你們也嚐嚐,看看我做的炸醬麵地道不地道?”


    嶽文軒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挑麵。


    父女二人快速的洗了一把手,迫不及待的坐到飯桌旁,眼巴巴的看著嶽文軒手中的麵碗。


    盡管小妹饞的直咽口水,可還是一直等到嶽文軒坐下之後,這才開始動筷子。


    三個人大口的吃了起來,誰都顧不上說話,一直等到一碗麵吃完,嶽旭初這才滿足的說道:


    “也不知道你這一碗炸醬是怎麽做的,吃起來就是香。我不知道你做的其他飯怎麽樣,但至少做炸醬麵的手藝已經遠遠超過了你媽。”


    “要是天天都能吃二哥做的炸醬麵就好了,實在是太好吃了,我長這麽大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飯!”嶽若雲一邊大口吃著麵條,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


    嶽文軒在小妹的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隻要你能考到全年級第一,你想吃什麽,二哥都給你做。


    一碗炸醬麵不算什麽,二哥還會做紅燒肉、糖醋裏脊、清蒸魚、油燜大蝦、手抓羊肉,這些可都比炸醬麵好吃多了。”


    聽到二哥這樣一說,嶽若雲頓時覺得碗裏的炸醬麵不香了,抬起頭來說道:“我想吃紅燒肉,二哥你晚上給我做紅燒肉唄?”


    嶽旭初伸出筷子在小女兒的手上輕輕敲了一記,“想的倒挺美,你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碗裏的炸醬麵還沒吃完呢,這就想著下一頓的紅燒肉,美事都讓你給占全了。


    咱家的那點肉票早就都進了你的肚子裏,你要真想吃紅燒肉,倒也簡單,隻要你舍得把你胳膊上的肥肉剌下來就行。”


    嶽若雲頓時不說話了,繼續低下頭吭哧吭哧的吃了起來。


    “嶽若雲,你要是能保證下次考試考一個全年級第一,那我可以滿足你這個願望。”嶽文軒在一旁悠悠說道。


    “真的嗎?二哥你一口唾沫一個釘,男子漢大丈夫說了就得算!”


    “你二哥向來是一諾千金,怎麽會騙你一個小毛孩子?”


    “那咱們拉鉤!”


    嶽若雲實在是太興奮了,趕緊放下手中的筷子,要跟二哥定下這件事。


    家裏的肉票就那麽一點,就算是零零星星的吃,吃上幾次也就沒了。叢秋慧的廚藝雖然不錯,卻舍不得做紅燒肉,要是這樣吃上一次,一個月都別想吃葷腥了。


    “你這一迴來,咱家真是不一樣了,你晚上真要做紅燒肉嗎?


    家裏的肉票用完了,你去哪裏買肉?”嶽旭初問道。


    “上午我買了二斤五花肉,做炸醬麵就用了一小塊兒,剩下的那些做一大碗紅燒肉也夠了。”


    嶽旭初想要繼續問一問兒子從哪裏買到的肉,但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


    兒子沒有提及這一點,顯然是不想說,他還是別問了。就算問了,兒子也未必會說實話,他也就別多此一舉了。


    到底還是有點不放心,一家人吃飽之後,他還是提點了一句:“千萬別做違法亂紀的事情,好不容易盼到好日子來臨,咱們家已經經不起任何打擊了。”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嶽文軒的這句話不能讓嶽旭初真正放心,但看到兒子那副沉穩的樣子,卻讓他心裏踏實了很多。


    晚飯並不是嶽文軒動手,叢秋慧迴來之後就接過了廚房大權。兒子吃了幾年苦,這才剛剛迴來,她可不想把兒子給累著。


    今天的晚飯,嶽若雲確實吃上了心心念念的紅燒肉,隻不過這碗紅燒肉是媽媽下廚做的。


    嶽若雲其實並不在意是誰做的紅燒肉,她在意的隻是有沒有肉吃。


    一家人吃了一頓滿足的晚餐,嶽文軒幫著媽媽把碗筷收拾起來後,說道:


    “媽,今天碰到了以前的幾個朋友,我去前麵串個門。”


    “去吧,別坐太長時間,早點迴來。”


    嶽文軒在袋子裏裝了兩斤核桃,拎著出了門。


    他並不是要去以前的發小家串門,而是打算去傅詩婷家裏討債。


    他今天已經和傅詩婷的媽媽鄢雪潔見了麵,晚上登門也不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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