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的級別不算低,可要為女兒女婿安排一份好工作,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大女兒至少還讀過幾年書,算是有點文化,給她安排一個列車員的工作倒也不算太難。可邵榮強大字不識一個,想要給他找一份合適的工作,還真是花費了原身不少的心思。


    邵榮強的動手能力比較強,也被嶽文軒安排進了鐵路係統,成了一名光榮的火車修理工。


    小夫妻兩個都有工作,而且前途都不錯,如果沒什麽負擔的話,小家庭的生活肯定是人人豔羨。


    邵榮強是家中的老大,下麵還有五個弟弟妹妹,如果他的父母有能力,當然用不著他這個長子擔負起撫養弟弟妹妹的責任來。但他的父母都是最普通的小市民,連份正式工作都沒有,隻能打零工過活,小夫妻兩個有正式工作,家庭的重擔自然也就落到了他們二人的身上。


    如果是在後世,嶽鴻雁遇到這種情況,完全可以提出分家。撫養弟弟妹妹們長大,並不是他們夫妻二人的責任,她想要提供幫助的話,完全可以量力而行。


    但這個時代的觀念不同於後世,在父母沒能力的前提下,如果老大有能力,就得擔負起這個責任來。


    正因為受到家庭的拖累,盡管小夫妻的工作都不錯,可這些年的日子一直都是過得緊巴巴的。


    原身這個當父親的,當然不樂意看到自己的女兒受苦,可在為女兒女婿安排工作之後,他能做的事情已經不多。


    嶽文軒穿越過來之後就不一樣了,雖然他不會插手大女婿那個大家庭的事情,但為大女兒提供一些生活上的幫助還是沒有問題的。


    邵榮強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再加上有點畏懼嶽文軒這個老丈人,喝酒的時候話不多,兩人很快就喝幹了一瓶酒。


    平均每人半斤酒已經不少了,嶽文軒沒在繼續開酒瓶,隻是說道:


    “酒就這麽多,魚可以多吃。我飯量不大,這段時間又沒挨餓,你們別看我,你們該吃就吃,這兩條魚都吃光,最好一點不剩。”


    “我也差不多了,我在火車上每頓飯都能吃飽,肚子裏不缺油水,榮強你多吃點。”


    嶽鴻雁擔心丈夫不好意思多吃,一個勁兒的夾菜給他。


    嶽鴻雁沒什麽大的誌向,是一個很容易得到滿足的人,邵榮強這個人是她自己選中的,不管生活上有多難,她都沒有過任何怨言。


    解放前,兩家的家庭情況差不多,都隻是勉強能度日。


    解放後,父親成了幹部,為他們夫妻二人安排了工作,邵榮強的家庭也就成了拖累,甚至有很多人對她說邵榮強配不上他。


    再加上她有一個特別會精打細算也特別厲害的婆婆,很多人更加覺得邵榮強配不上她。


    她自己卻覺得還不錯,畢竟相比解放前過的那些苦日子,哪怕現在缺吃少喝,她還是覺得很幸福。


    尤其是兩年前,他們夫妻二人分到了自己的小院,現在已經搬出來另過。雖然每月還是要給婆婆交錢,但總算是不用在婆婆的眼皮子底下討生活了,小日子真的是越來越有奔頭了。


    如今父親的病情終於痊愈,心頭再也沒有了一點憂愁,她就更加開心了。


    出門的時候,她並不知道父親的病情已經痊愈,原本打算在這邊待上一天,現在知道父親甚至都已經能夠去大明湖垂釣,也就徹底放下心來。


    她自己小家的事情也有一大堆,既然父親這邊已經用不到她,她也就待不下去了。


    收拾好碗筷,又把家裏裏裏外外的打掃了一遍,她對父親說道:


    “爸,我昨天晚上才迴家,家裏的衣服都攢下一大堆了,我就不陪你了,等過兩天,我再來看你。”


    “我病都好了,以後你就別擔心了,不要總來迴跑,你家裏還三個孩子呢,你能把幾個孩子照顧好,我也就放心了。


    你婆婆那邊的負擔重,吃喝上肯定困難了點,我如今能去湖邊釣魚,還能給你補貼一下,要是實在困難,你就帶著孩子們來我這裏吃飯。


    我也給不了你太多幫助,但幾頓飯還是管得起的。”


    邵榮強父母那邊還一大家子人呢,他們能不能吃飽,並不是嶽文軒的責任,嶽文軒也管不過來,他隻是擔心女兒和孩子們受委屈。


    邵榮強趕緊接話道:“爸,我爸媽那邊的日子還行,雖然每月掙不了多少錢,但每個人都有定量,日子還能過得去,你不用擔心。


    現在我們已經搬出來另過,每月上交點工資就行,糧食上都是各吃各的,不用往那邊拿。


    鴻雁歇班的時候總能往家帶點東西,有了這點兒貼補,孩子們受不了委屈,您放心好了。”


    了解女兒的情況之後,知道邵榮強老娘並沒有總上門打秋風,嶽文軒也就放心了,但他嘴上還是客氣的說道:


    “你爸媽也不容易,要是日子實在困難,你就和我說一聲,我這裏也能給點補貼,畢竟都是親戚,你不用不好意思。”


    “謝謝爸關心,要是真的有困難,我肯定會過來求助的。”有這麽一個通情達理,而且還總能給予幫助的老丈人,邵榮強的心裏還是挺感激的。


    “你倆別空手走,帶兩條魚迴去,給三個孩子燉一燉,也給他們補充一點營養。”


    嶽文軒主動挑了兩條最大的白鰱,硬塞到半女兒的手中。


    大女兒不想占父親的便宜,推辭一番之後,還是在嶽文軒的勸說之下拿走了。


    幾個孩子當中,原身一直覺得對大女兒和大兒子有所虧欠。


    解放前,嶽文軒的工作很危險,家裏的生活重擔都落在了妻子一個人的身上,對於子女的教育問題,更是沒有多餘的精力關心。


    因為家裏太困難,大女兒和大兒子的文化水平都不高,勉強算是小學畢業。


    因為兩人都是解放前結婚,對於結婚對象的選擇,也不可能有什麽高要求,兩位親家的條件一家比一家差。


    大女兒的婆家隻是市裏最普通的小市民家庭,大兒媳更是來自鄉下。


    剛解放那幾年,鄉下的條件還算好,打土豪分田地之後,每人都能分到兩畝地,一年的吃喝基本上是不用愁的,比起市裏的生活來並不差。


    但這幾年就不一樣了,農業戶口沒有定量,吃飯問題太嚴峻了。鄉下的親家雖然不會指望著大兒媳接濟,但麵對一家人的生存問題,大兒媳肯定還是要竭盡所能的給予幫助。


    在這一點上,就連原身都很支持,如果不是癱瘓在床,做不了主,他也願意節省點口糧貼補給鄉下的親家。


    他們這些城裏人隻是過得很難,而大兒媳的娘家人麵臨的卻是生存問題。對於原身這樣的革命家來說,再也沒有什麽比生命更重要,在他有能力的前提下,必然會竭盡全力的給予幫助。


    他昨天特意叮囑老三給老大和老二打個電話,讓他們今天過來一趟,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


    他多給老大一點補貼,也就等於變相幫助了鄉下的親家。老大也是個實誠人,就算媳婦不在耳邊吹風,他也不會看著鄉下的老丈人一家走入絕境。


    已經結婚的四個兒女當中,唯獨老二一家的生活不需要嶽文軒操心,就算沒有他的幫助,他們小兩口肯定也能過得很好。


    老二自己是工廠的人事科幹部,二兒媳婦是副食店的售貨員,都有一份人人羨慕的工作。老二的嶽父還是一位本地小有名氣的廚師,除了每月的工資之外,還經常被請去做婚宴,在這個年月,他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吃喝不愁。


    小兩口的生活本來就過得好,再加上嶽父的幫助,更不需要嶽文軒替他們操心什麽了。


    也就是嶽文軒真的不缺這點東西,不然的話,不會讓老三給老二打電話。


    如果手裏的東西有限,嶽文軒也隻能選擇幫助更需要幫助的人,如果再加上一點私心,考慮的標準還可以加上一條是否孝順。而這兩方麵的條件,老二顯然都不具備,隻能排在最後麵。


    嶽文軒準備的補貼,也能有老二的一份,那是因為老二的運氣好,遇到了一個手裏不缺物資的老爹,也就沒必要在這點事上卡他。


    半年的臥床生活,給了原身極大的觸動,嶽文軒也多出了一份不同的體驗,有了這段特殊的經曆,幾個孩子在他心目當中的分量自然是不一樣的。


    心中有了這一杆秤,如何對待幾個子女,嶽文軒的心中有一個不同的標準。但這份標準隻會在一些較為重大的事情上顯露出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還不至於因此區別對待。


    嶽文軒的這些轉變,老二也許會慢慢的感覺到,但嶽文軒肯定不會主動說出來。


    送走大女兒和大女婿之後,嶽文軒原本打算休息一會兒再去釣魚,剛剛躺下就聽到從樓道上傳來破口大罵聲。


    這棟樓裏的大部分住戶都是糧食係統的幹部,普通職工也有一些,但數量並不多,而且不是勞模就是先進分子,不然的話,根本就分不到這麽好的住房。


    住進來的這些人的素質都比較高,平常的時候就連吵架的人都很少,更不要說有人站在樓道上破口大罵了。


    嶽文軒躺了一會兒,外麵的罵聲一直不絕,他決定還是出去看一看。


    等他出去的時候,走廊上已經站滿了出來看熱鬧的鄰居。


    站在樓道上罵大街的人是食堂廚師老方的媳婦,她在食品廠工作,今年三十出頭,性格確實潑辣了一點,但人品很好,為人很善良,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


    看到嶽文軒出來,孔慶鬆湊到他的身邊,小聲說道:“咱們樓裏出了小偷,小方媳婦兒這迴是被惹急了,這都已經是她家第三次丟東西了,實在是忍無可忍,才破口大罵。”


    “咱們樓裏可從來都沒出過小偷,要是身邊有這麽一個人,那可麻煩了。要是不把這個小偷揪出來,以後恐怕就沒有安寧的時候了。”


    嶽文軒沒想到樓裏竟然出了小偷,很是驚訝。


    筒子樓和大雜院都是多住戶聚集的所在,要是出了小偷,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不但要防備著自家被偷東西,而且生活上會很不方便。


    孔慶鬆繼續說道:“老方媳婦已經有懷疑目標了,就是還沒有抓個現行,暫時還不能指名道姓的罵。”


    嶽文軒正想問一問這個懷疑對象是誰,一直都在破口大罵的老方媳婦終於暫停了下來,目光從周圍的鄰居身上掃過,歉意的說道:


    “對不起大夥兒了,吵了大家的休息。我也是實在氣不過,這才壓不住火,破口大罵了一通。


    咱們樓裏的這個小偷忒不是東西,這已經是第三次偷我們家東西了,前兩次我都忍了,沒想到他還沒完了,而且還變本加厲,膽子越來越大。


    前兩次偷的不過是不值錢的蜂窩煤,今天都敢偷糧食了。


    老方昨天剛拿迴家的大南瓜,連一半都沒吃了,剩下的一半差不多還有一斤半,剛才我打開櫥櫃放東西,這才發現竟然沒了!”


    一想到那麽一大塊南瓜被小偷給偷走了,老方媳婦就氣的心口發疼,再次痛罵道:


    “殺千刀的老賊頭,竟然還偷上癮了,也不怕南瓜吃多了撐死你!”


    雖然老方媳婦沒有指名道姓的罵,但這句話說出來,指向性已經很明顯。


    這棟樓裏的人基本上都是住了多年的老鄰居,大家都知根知底的,不可能有人偷東西。


    也就是二樓姓田的田老頭夫妻倆是剛剛搬來的新住戶,他這個新來的住戶本來就有嫌疑,再加上老方媳婦指向性很明顯的罵聲,大家也就都猜到老方媳婦罵的這個老賊頭很可能就是老田。


    對於這個剛剛搬進來的老田,嶽文軒還真沒什麽了解,甚至不清楚他是怎麽搬進來的。


    孔慶鬆再次在嶽文軒的身邊小聲說道:“這個老田有一處獨門獨院的祖宅,小田不是孩子多嘛,一間房住不開,就和他爸換了住處,老田就是這麽住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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