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飯店出來,嶽香菊對幾人說道:“我就不和你們迴去了,我得去書店買幾本資料。”


    嶽文軒掏出兩張大團結來,塞到四姐的手裏,“多帶點錢,需要什麽資料都買下來,不要怕花的多。”


    嶽香菊沒接,“我帶錢了,這錢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你能有多少錢,這是我偷偷攢下來的,你就收著吧。”嶽文軒硬把錢塞給四姐。


    嶽文軒剛上班,實在是沒一個合適的理由,隻能這麽說。


    四姐離開之後,嶽文軒看到不遠處有一個百貨商店,便對二人說道:“走,咱們去商店裏買點東西。”


    到了商店,嶽文軒直奔煙酒櫃台,掏出錢和票來,買了一條中華煙和兩瓶茅台酒。


    “怎麽買這麽好的煙和酒,你這是要給誰送禮?給你們領導嗎?”謝誌明很吃驚。


    他長這麽大,都沒喝過茅台酒,更沒有抽過中華煙。


    現在嶽文軒竟然大手筆的買了這麽多,如此豪氣的舉動,讓他無法理解。


    “我剛上班,給我們嶺島送的什麽禮,這是給秦主任準備的。”


    “是咱們街道辦的秦主任嗎?你為什麽要給他送禮?”邊文邦直言問道。


    “你們兩個不是已經決定去報名了嘛,今天下午就別去了,明天上午去。


    現在才報名,在咱們街道,你們兩個絕對屬於那種拖後腿的。


    你們倆要是一點準備都沒有,就這麽直接去報名,絕對會把你們分配到那種最艱苦的邊疆地區。


    就你倆這體格,從小就沒吃過苦,我擔心你們堅持不下來。


    今天晚上,我帶你們兩個去秦主任家坐一坐,當麵和秦主任匯報匯報思想。


    嶺島對你們有個好印象,分配地點的時候手鬆一點,說不定你們就能少吃很多苦。”


    如果下鄉的隻是謝誌明一個人,嶽文軒絕對不會為他考慮這麽多。


    但對於邊文邦這個發小,他還是挺認可的,有能力幫忙,還是要幫上一把。


    邊文邦撓了撓後腦勺,“原來是給秦主任送禮,買這麽多東西,會不會太多了?


    主要是中華煙和茅台酒的票太難得了,你還一次買了這麽多,我看了都心疼。”


    中華煙和茅台酒是最高檔的煙酒,一般隻供給高級嶺島幹布,普通人根本就拿不到這樣的香煙票和酒票。


    這種高檔的煙酒票就已經很難得,更不要說中華煙和茅台酒那高昂的價格了。


    聽了嶽文軒的話,謝誌明同樣很感動,他萬萬沒想到嶽文軒竟然能為了他們兩個發小做到這種第一步。


    他親爹娘都沒想過要去給他找找關係,好把他分配到更好一點的地方。


    嶽文軒不過是他們二人的發小,手裏就算有點錢,肯定也沒多少,今天為了他們兩個買了這麽多東西,估計也要花光了。


    “文軒,這個錢不能讓你掏,迴去我就和我爸說一聲,讓他把錢給你。


    就是你用掉的中華煙票和茅台酒票太珍貴了,我們家肯定沒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換到還給你。”謝誌明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邊文邦也說道:“我也迴去和我爸說一聲,這些錢算咱倆的。”


    嶽文軒不好說的太明白,“你倆還是別提了,免得因為這點事鬧家庭矛盾。


    也沒花多少錢,反正我手裏有,花了也就花了。咱們是發小,給你們兩個辦事,我花點錢不是應該的嗎?


    沒必要計較這點小事,等你們以後工作掙錢了,我也能沾你們的光不是?”


    邊文邦想了想,說道:“好吧,那我聽你的,迴去就不提這件事了,等以後我掙了錢,我請你喝酒。


    我家裏的情況,你們都清楚,要是讓我爸掏這個錢,恐怕又得鬧得雞飛狗跳。”


    “那我也不提了。我爸是個要麵子的,隻要我說出來,他肯定會掏這個錢。


    但我大哥肯定會說一些陰陽怪氣的話,我這馬上就要走了,也不想和他吵。”謝誌明也表明自己的態度。


    “秦主任看上去挺正直的,咱們買這麽好的東西送給他,他會收嗎?”邊文邦對此有點擔心。


    嶽文軒解釋道:“我已經打聽過了,很多人都給秦主任送了禮,他都收下了。


    要是沒打聽清楚,我可不敢隨便給人送禮。有些領導幹布還是挺正派的,真的是不收群眾一針一線。


    要是給這樣的人送禮,隻會適得其反,還不如不送。”


    看到阿弟拎著煙和酒走進家門,三姐好奇的問道:“怎麽還買了這麽多煙酒?咱家也沒人抽煙,你這是準備送人嗎?”


    “邊文邦和謝誌明買的,暫時先在咱們家放一放,晚上就得用。”


    既然這不是小弟買的東西,三姐也就沒繼續問。


    今天在百貨商店轉了一遭,嶽文軒覺得,給三姐三和五姐準備的東西,應該陸續往外拿了。


    本來他準備在她們二人離開之前,在把她們需要用的東西,陸續拿出來。


    商店裏轉了一遭,才想起來,有些東西可以慢慢往外拿,但有些東西必須得提前給,不然就沒準備的時間了。


    比如三姐和五姐的衣服,做衣服肯定需要時間,不能太倉促了。


    他不會給三姐和五姐買成衣,隻能送給她們布料,或者隻給票也行。


    因為家裏有裁縫,他們家裏人穿的衣服從來不買成衣,隻要買來布料就行。


    大姐從小就學得裁縫手藝,現在更是製衣廠的工人,家裏需要的衣服都是她一針一線做出來的。


    前幾年,家裏不需要大姐跟著湖火柴盒,她下了班也不會閑著,一直都是給人做衣服補貼家用。


    大姐從小就心靈手巧,做的衣服特別合身,在她十六歲的時候,附近的鄰居就已經有人找她做衣服了。


    雖然隻是下班時間接活做衣服,但一個月下來,大姐的額外收入還真不低,二十塊錢肯定是有的。


    為此,家裏專門買了一台縫紉機。


    大姐做得衣服有口皆碑,備受周圍人的誇獎,直到兩年前,形勢發生了變化,才不得不停止。


    結果不但丟了工作,還要被帶走教育。


    這件事對大姐的觸動很大,從此之後,徹底打消了私下裏接活的念頭。


    不能接鄰居的活,但家裏人的衣服肯定還是要自己做。


    自己做衣服,不但省錢,而且還合體,比買成衣要劃算多了。


    嶽文軒來到三姐麵前坐下,拿出一遝票來,放在桌子上,說道:


    “三阿姐,看看我給你和五阿姐準備了什麽?”


    “這麽多票,誰給你的?”三姐一邊翻看,一邊好奇的問道。


    “我們排練的時候,有上級嶺島去視察,我表現的好,被嶺島誇獎了。


    這些都是我們主任獎勵給我的。”


    “這麽多布票和棉花票都是你們主任獎勵的,你們單位也太大方了吧?”三姐挺震驚。


    “別的單位缺布票和棉花票,我們單位還真不缺。


    我們是劇院,每場演出,演員穿的衣服都算是道具,這些都是劇院提前準備好的。


    我們主任手裏邊有很多布票和棉花票,隨隨便便就給了我這麽多。”


    三姐對劇院沒什麽了解,看到這些票,當然信以為真。


    “難怪那些當演員的一個個都穿的那麽體麵,原來當演員還有這個好處,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可不是所有演員都能拿到這麽多布票和棉花票,我是因為表現的好,才能拿到這麽多獎勵。”嶽文軒再次強調這一點。


    三姐由衷的誇獎道:“還是阿弟爭氣,還沒正式工作呢,隻是參加了一次排練,就能拿到這麽多獎勵,真是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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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發愁你和五姐走的時候沒有新衣服穿呢,這下好了,你們兩個每人都能做一身新棉衣,還能多做兩身新罩衣。


    對了,新棉鞋必須得做,而且還得做兩雙。萬一打濕了一雙,還能有一雙換著穿。”嶽文軒說出自己的目的。


    “這麽多布票,哪能都給我們用?”


    嶽文軒拿迴這麽多布票和棉花票來,首先想到的就是她和老五,三姐心裏很感動,但她不可能都要。


    “阿弟,東北那邊太冷,我和你五阿姐每人做一身新棉衣,確實很有必要。


    原本我們想著,多換點兒棉花,把薄棉襖改成厚棉襖,也就行了。


    如今你拿迴來這麽多布票和棉花票來,那我們幹脆每人做一身新的厚棉襖,這就已經很好了。


    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布票和棉花票都太緊俏了,做棉衣又太費布料,我和老五能添一身新棉衣,都已經是大驚喜了。


    你說的做兩雙新棉鞋,這個提議也挺好,你要不說,我們還真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聽說東北那邊天寒地凍的,棉鞋要是打濕了,沒得換,還真是大事。”


    說到棉鞋這件事,嶽文軒提醒自己,務必要給三姐和五姐每人準備一雙皮棉靴。


    如果走雪路,而且時間又長的話,沒有一雙皮棉靴,還真不行。


    當然了,如果沒這個條件,不行也得行。如果有這個條件,最好還是能準備上一雙皮棉靴。


    穿著布棉鞋在雪路上走的時間長了,布棉鞋會被打濕,一旦濕透,那可就要受罪了。


    如果能有一雙皮棉靴,不管在雪路上走多長時間,都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雖然這隻是一件小事,但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那可就是大事了。


    現在誰都不清楚進入兵團後會有什麽情況發生,肯定要做到有備無患,有條件的話,盡量要準備的充足一點。


    三姐挑出一部分布票和棉花票來,把剩餘的那些重新還給嶽文軒,“阿弟,這些布票和棉花票,你自己留著。


    你要是用不了這麽多,就交給姆媽保管,我和你五阿姐有這些就足夠了。”


    嶽文軒沒接,“這些都是給你的,你就安心收好。我能拿到一次獎勵就能拿到更多的獎勵,以後肯定缺不了衣服穿。


    你就留了那麽點布票和棉花票,夠幹嘛的?


    比如你和五姐的被子太薄,就沒想著添一床厚被子嗎?”


    “添一床新被子,需要的布票和棉花票太多。


    大姐已經和我們說好了,她會幫著改一改,再多添一點舊棉花,把薄被子改成厚被子也就行了。”


    去東北生活,對於魔都人來說,第一個要解決的問題就是棉衣和棉被。


    必須得有厚棉衣和厚棉被,這個問題要是解決不了,到了東北,那可真就要遭大罪了。


    嶽家的女兒都很細心,當然不會遺漏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但普通人解決這個問題,不會去想添加新被子和新棉衣,因為根本就沒有這個條件。


    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把舊衣服和舊被子改一改,添加的還隻能是舊棉花,棉花票太緊缺,不可能添加新棉花。


    嶽文軒什麽都不缺,當然不能讓三姐和五姐受委屈。


    他湊到三姐的身邊,小聲說道:


    “被子的事,你們就別操心了,我能給解決。”


    “你怎麽解決?”


    “後勤管道具的那個嶺島是我們主任的嫡係,對我挺關照的。


    他偷偷和我說:過段時間,我們劇院要淘汰一部分道具,主要是服裝類的道具,如果我有需求,可以提前和他說。


    我就把你和五阿姐要去東北的事情提了一嘴,他說淘汰的道具裏麵可以加上幾床被子和幾件衣服。”


    嶽香竹兩年前高中畢業後,就一直宅在家裏湖火柴盒,還沒有和社會接觸過,雖然人很聰明,但單純的就跟一張白紙一樣。


    嶽文軒的一番話,讓她很震驚,“還能這麽操作,這不就是犯錯誤嗎?”


    “就算犯錯誤,那也不是我,跟我沒關係。


    嶺島一片好心,要把淘汰的道具送給我,難道我還能拒絕嗎?那我以後還怎麽在單位工作。


    都怪我太優秀了,領導太看重我。沒想到,太過優秀竟然也是一種煩惱。”


    三姐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見過吹牛的,還真沒見過你這種自己誇自己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你的臉皮得有多厚?”


    想出這麽一個理由來,嶽文軒也就不強求三姐把剩餘的布票和棉花票都收下了。


    等她們出發之前,看看她們還缺些什麽,再一並都拿過來,也就有了理由。


    剩餘的那些布票和棉花票,既然三姐不要,等老媽迴來之後,他就全部交到了老媽的手裏。


    當然了,同三姐解釋的那些理由,免不了要重新再說一次。


    聽了嶽文軒的解釋,全家人都挺高興。


    畢竟嶽文軒拿迴來的這些布票和棉花票,都是實打實的,並非虛假,誰也沒想到他說的竟然是徹頭徹尾的謊話。


    哪怕嶽廣平有一定的社會經驗,但他又不是劇院的人,也不認識劇院的職工,當然也就不了解其中的詳情。


    對於嶽家人來說,這是一個值得慶賀的夜晚。


    老四考上了化工廠的技術員,這又是一份非常體麵的工作,比起嶽文軒來也不差了。


    四丫頭有了新工作,紡織廠的那份工作不管是調換也好,還是賣掉也好,都是好事,都能接受。


    石庫門的五戶人家,隻有三層閣的嶽家充滿了歡聲笑語。


    哪怕和下鄉這件事毫無關係的曬台阿嫂家,在這個斷水斷電的時間段,心裏也是充滿了怨氣。


    其他三家,更是籠罩在愁雲慘霧中,尤其是麵臨下鄉的幾名知青,更是對未來充滿了恐懼和憂慮。


    吃過晚飯,嶽文軒拎著一個袋子走到了天井中,稍微等候了片刻,謝誌明和邊文邦就走了出來。


    三個人早就已經提前商量好,也不說話,就這麽相跟著,默默走出了石庫門。


    秦主任家也在本街道居住,他們家住的是雙開間的石庫門。


    三個人進了天井,一位阿姨正在天井裏忙活著,看到三個陌生的小夥子走了進來,警惕的問道:“你們找誰?”


    “阿姨,我們找秦主任。”嶽文軒說道。


    阿姨放鬆了警惕,“找秦主任啊,一樓廂房就是。”


    三個人走到門口,秦主任已經聞聲迎了出來。


    眼前這三個年輕的小夥子,其他兩個人都挺陌生,但他對於嶽文軒的印象卻挺深。


    “文軒,這大晚上的,你怎麽過來了?趕緊進屋說話。”


    廂房和客堂間都在一樓,但廂房比客堂間多出一間來。


    客堂間和廂房並列,但客堂間的北麵是灶披間。


    廂房的南間和客堂間一樣大,北間小一些,一共有兩間。


    家裏來了客人,秦主任的家人都去了北間,把南間騰出來給客人說話。


    秦主任對嶽文軒的印象挺好,特意給三人泡了一壺茶。


    一邊泡茶,秦主任一邊問道:“聽說你四姐考上化工廠的技術員了?”


    “我四姐和我三姐都是陸陸年的高中畢業生,學習特別好,一直都是學校的前兩名,本來考大學是十拿九穩的事情,誰能想到再也沒這個機會了。


    也是我四姐運氣好,正趕上化工廠招考技術員,她底子好,直接就考了一個第一名。


    雖然沒能考上大學,但能成為化工廠的技術員,我四姐的聰明頭腦總算沒有被埋沒。”


    “你們家的七仙女在咱們街道也算是鼎鼎有名了,你四姐能留城,這是好事,沒有埋沒人才。


    就是可惜了你三姐和五姐,同樣都是人才。


    我對你三姐印象挺深,思想先進,小嘴還挺能說。


    新政策下來後,她是第一批報名的,直接就要求去兵團鍛煉,也是個有頭腦的。”


    秦主任的目光從邊文邦和謝誌明的身上掃過,敲打道:“不像有些人,思想落後,一直拖著不報名,拖來拖去,吃虧的還是自己。”


    嶽文軒趁機介紹道:“秦主任您說的太對了,他倆就是落後分子,要不是我們仨打小在一個石庫門長大,我都懶得和他們兩個落後分子打交道。”


    介紹完兩個人,邊文邦和謝誌明也各自和秦主任打了個招唿,嶽文軒繼續說道:


    “這幾天,街道辦的幹事們工作特別負責任,宣講的很到位。


    他們兩個已經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今天上門,就是過來接受批評的。”


    秦主任掃了二人一眼,繼續對嶽文軒說道:“批評就不用了,既然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那就早點報名。


    現在才報名,確實太晚了,上麵有政策,他們想要進兵團是沒有一點可能了。


    想要留在近郊,同樣沒機會了。


    對於他們兩個的安排隻能是下鄉插隊,我唯一能關照的地方就是給他們選一個富裕村子。”


    秦主任這麽好說話,不隻是嶽文軒個人的麵子,嶽文軒帶來的東西當然也起了一定的作用。


    進門之後,嶽文軒就把手中的袋子放在了桌子上。


    他特意把袋子半敞開,裏麵放的一條中華煙和兩瓶茅台酒,也就露了出來。


    秦主任隻是掃了一眼,並沒有刻意的提及,嶽文軒當然也不會主動挑起這個話題。


    他帶來的東西落入了秦主任的眼裏,秦主任又沒說話,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進兵團是不敢想了,不能給您添這個麻煩。要是在近郊插隊還有機會的話,還得麻煩主任給盡量爭取一下。”


    嶽文軒還是希望兩人能有一個更好的結果,想要再爭取一下。


    “確實沒機會了,名額早就沒有了。


    不然的話,也就是我一句話的事情,沒必要為難他們兩個。”


    看秦主任的意思,確實不能安排,嶽文軒隻能退而求其次:“那去其他地方下鄉插隊的話,去哪裏比較合適?


    我們都沒有去過外地,在這方麵沒有一點主意,肯定得聽主任的意見。”


    秦主任耐心說道:“其實去外地插隊,並不比在近郊插隊差。


    近郊的優勢也就是離家近,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麽差別。


    去外地插隊,可選擇的餘地就大了,有很多鄉村挺富裕的,去了這樣的富裕村莊,比進兵團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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