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看著倒是挺機靈的, 就怕機靈過了頭。”顧隨之感歎道。

    顧青岑自顧自的翻出顧隨之藏的極深的紫金靈壺, 又從另一個隱秘的角落裏翻找出一包茶葉,動作行雲流水, 像是做慣了一般。

    顧隨之眼皮子飛快的跳了跳,有些心疼的看著顧青岑手裏的茶壺和茶葉。

    “他要是不機靈, 怎麽能通過前四關。”顧青岑說完,便從那包茶葉裏抓出一把茶葉來。

    顧隨之頓時滿臉心疼, 忙道:“夠了,夠了!”

    偏偏顧青岑就像故意的一般,又抓了一大把茶葉放入茶壺裏, 就像是一個幼稚的小孩子一般, 做完這一切還挑釁的看著顧隨之。

    顧隨之隻覺得心都在滴血,“這可是上好的雲霧靈茶,統共都沒有兩斤……”

    “再好的茶, 不都是給人喝的, 顧老頭你這樣東藏西藏有什麽意思,好茶隻配給懂得欣賞的人喝。”

    聽著顧青岑這般振振有詞,顧隨之隻覺得頭更痛了, 果然, 顧青岑又補充了一句:“我就是懂茶的人, 一會連著茶壺一起帶走。”

    顧隨之再也忍不住,抬手就將一隻茶碗往顧青岑身上砸去, “逆子!”

    顧青岑抬手就接住了那隻茶碗, 在手上掂了掂, 道:“這茶碗跟紫金靈壺可不般配,老頭你怕是還藏了一套上佳的茶具,不行,我得給找出來。”

    說罷,直接起身在廳內翻找了起來。

    顧隨之剛想出聲嗬斥,又突然想到,自己這個原本溫文爾雅、事事但求無錯的兒子,到底是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這茶具一般,你為何要藏著?”顧青岑拿著三隻紫色的茶杯,不解的問道。

    “那是阿繁煉製的。”顧隨之解釋道,小心翼翼的覷著顧青岑的神色。

    顧青岑看他這般小心的模樣,笑了起來,拿著茶具便坐了下來,父子二人難得相對而坐,顧隨之又見顧青岑神色如常,便放下心來。

    顧青岑把玩著這套茶具,翻過來果然看見底部畫著一個繁複的圖案。

    那圖案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顧青岑心中想著。

    “原來是阿繁大小姐的作品,難怪這般粗製濫造。”顧青岑語氣溫柔至極,偏偏說出來的話卻滿是惡意。

    “你……”顧隨之想說什麽,到底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顧青岑朝著他溫柔的笑了笑,說道:“這種器物,如何配給父親使用,我來替您處理了罷。”

    顧隨之本想阻攔,忽見顧青岑拿起那三隻茶具輕咦出聲,像是才發現一般,“這茶具原來另藏玄機。”

    “是啊,阿繁可謂是十分用心了。”顧隨之趕忙點頭。

    顧青岑臉上露出極其歡喜的神色,拿起其中一隻茶具,如同看到什麽奇異事物一般,說道:“父親您看,這上邊還寫著我的名字,這個小人多像我呀。”

    那隻茶具上赫然刻著一個“岑”字,旁邊畫著一個小人,衣著打扮舉止形態神似顧青岑。

    顧隨之趕忙說道:“阿繁為了煉這一套茶具,三天三夜沒合眼,她早就知道錯了,你又何必一直揪著不放,終歸都是一家人。”

    顧青岑臉上笑意不斷,俊美的臉看著三隻茶具,就像是在打量什麽心愛之物一般,又拿起一隻,湊在顧隨之身旁,道:“這隻上畫的是阿繁,您瞧,她這模樣多討人喜歡呀。”

    那茶具上畫著的小姑娘,笑意盈盈,看起來十分可人。

    顧隨之跟著點頭,道:“你若是願意與她和解,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顧青岑依舊笑著,若無其事一般的道:“隻可惜,這般長相討喜的姑娘,做出來的事情,卻分外惹人生厭。”

    說罷,毫無預兆的,顧青岑惡狠狠的將那茶具摔在地上。

    這還不算完,另外兩隻茶具也未能幸免,接連被顧青岑惡狠狠的摔下去。

    “聽說岑表哥迴來了!”少女的聲音如黃鶯出穀,從廳外響起,緊接著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身穿鵝黃衣衫的美麗少女。

    香風撲鼻,顧青岑眉頭皺了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

    “岑表哥既迴來了,怎麽不與阿繁說一聲?這一次岑表哥可會在器峰久待?”少女湊近,嬌聲問道。

    顧青岑臉上揚起一抹笑,少女見顧青岑難得給她一個好臉色,頓時滿麵欣喜,伸手拽著顧青岑的衣袖,說道:“岑表哥可要留下來多陪阿繁幾天!”

    “手拿開,髒得很。”顧青岑臉上滿是笑,說出的話卻是十足傷人。

    少女臉上笑意頓時僵住了,愣愣的將手拿開,轉頭看著顧隨之,滿臉都是委屈。

    “你好好說話。”顧隨之嗬斥道。

    顧青岑不答話。

    少女的視線落在地上,看到被摔碎的三個茶杯,頓時臉色蒼白,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掉下,濕漉漉的雙眼可憐兮兮的看著顧青岑,問道:“岑表哥,可是……可是我做錯了什麽……你要有什麽不滿,阿繁改就是了,何必拿杯子出氣……”

    “不是他摔得,是我不小心打碎的。”顧隨之趕忙說道。

    顧青岑卻不買賬,直接道:“你也知道做錯了,知錯就要改呀,你當初……”

    “青岑!”顧隨之喝道,顧青岑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阿繁,小河最近煉製了一樣新鮮的法器,你要不要去看一看?”顧隨之柔聲哄道。

    少女倒是沒有多歪纏,看了一眼顧青岑,委屈巴巴的應了一聲,便不情不願的離開了。

    “都過去了,你何必一直揪著不放。”顧隨之苦勸。

    顧青岑看了他一眼,抓起茶壺和茶葉,“沒什麽好說的,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眾弟子領完了東西,便由衛荀載著一群人一個一個的送到各個峰頭。

    “嘉樹,你一定要多來看我啊,或者我去看你別不見我……”安成依依不舍的說道。

    “知道了。”謝嘉樹悶悶的應道,他還沒有從巨虧的打擊中緩過勁來。

    安成一咬牙,拿了一顆靈石出來,硬塞在謝嘉樹的手裏,可憐巴巴的說道:“你別忘了我啊。”

    謝嘉樹簡直被他弄笑了,又保證了幾遍安成這才放下心來。

    安成也打著自己的小算盤,這他能當親傳本就是僥幸,但自己於禁製之術上有幾斤幾兩還是很清楚的,大佬跟前很容易露餡,他要是討好了謝嘉樹,讓這個禁製高手給自己做個場外援助豈不是美滋滋。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謝嘉樹輩分最低的緣故,衛荀送人的最後一站,安排在器峰,此時飛行法器上隻有謝嘉樹和衛荀兩個人。

    “聽說嘉樹煉器,不小心炸爐了。”衛荀笑著說道。

    謝嘉樹暗道哪壺不開提哪壺,但見衛荀臉上沒有嘲笑之意,似是純粹的好奇,心中倒是舒坦幾分,“我頭一迴煉器,也不知弄錯了哪裏,這才出了意外。”

    “頭一迴煉器嗎?”衛荀問道,若有所思。

    “是呀,一直囊中羞澀,這次頭一次接觸煉器。”謝嘉樹說起窮來倒沒什麽不好意思的,若是哭窮能帶來收入,他能哭到所有人破產。

    “嘉樹家在哪裏?”衛荀又問道。

    衛荀問了不少問題,謝嘉樹俱是一五一十的答了,衛荀越是詢問,心下就越覺得詫異,這謝嘉樹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家境也不突出,怎麽就變成了背景戶?

    “衛師叔,我們入了山門之後,還能不能出去?”謝嘉樹想到自己放在顧青岑處的大鐵鍋,想要將它帶過來。

    “嘉樹要出去嗎?你們築基之前,每年允許返鄉一次,若是築基之後,考上了秀才,來去便自由了。”衛荀解釋道。

    謝嘉樹暗道這靈焰宗跟封閉式寄宿學校一般。

    “師叔,我有一舊識,名叫陳元玨,師兄可認識他?”謝嘉樹問道。

    “你說陳師弟?”

    謝嘉樹點了點頭。

    “也對,你們都是青山城人士,認識也不足為奇。”衛荀接著道:“隻是陳師弟近期在閉關衝擊築基,恐怕短時間內你們無法敘舊了。”

    因不能見麵謝嘉樹覺得有些遺憾,但一想到陳元玨小小年紀就開始衝擊築基,心中便滿是羨慕。

    二人說話間,遙遙看見一座巍峨的山峰。

    “這就是器峰。”衛荀解釋道。

    器峰主峰形似一柄巨斧,而山頂之上,有一座恢弘的宮殿,上書“器殿”,字跡古樸隱隱有靈光流轉。

    一入器峰,便見一俊美男子懷中抱著一堆東西,急匆匆的往外走,那模樣跟做賊似的。

    “爹!”謝嘉樹喊了一聲。

    顧青岑望了過來,看著衛荀道:“衛師弟送這小子過來嗎?”

    衛荀心下詫異,麵上卻是不顯,道:“剛剛帶嘉樹領了東西,這就送他迴來。顧師兄,您何時生了兒子?”

    “嗬嗬。”顧青岑幹笑兩聲,解釋道:“他母親與我有舊,看著小子合眼緣,正好我膝下荒涼,便收他做個義子。”

    衛荀斜眼,想到那麽多苦等顧青岑的女修,暗道這顧青岑也是個奇怪的人,明明修得是多情道,偏偏身邊一個女修都沒有。

    “衛師弟且等一等,我還有事要叮囑這個不孝子。”

    衛荀便至一旁等候,他此時也明了為何謝嘉樹入的是器峰了。

    “器峰人不多,個個都很質樸,你唯獨要防著那個女師叔。”顧青岑說道。

    “爹,我進靈焰宗是您安排的嗎?”謝嘉樹問道。

    顧青岑點了點頭,說道:“你入了器峰,可別丟了我和你娘的臉。”

    “娘她當年也是器峰弟子?”謝嘉樹問道。

    顧青岑點了點頭,又道:“知道你跟你娘一個德行,走到那裏都記掛著那口家傳的大黑鍋,我將你的東西都打包好了放在你的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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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覺覺~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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