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靈峰峰主仇州看向掌門鄔夜沉, 道:“掌門師兄, 我們獸靈峰可一個弟子都沒收呢?這小子排在最後一個, 定然是資質最差的,不妨讓與我。”

    鄔夜沉額角抽了抽,沒有說話。

    謝嘉樹隻覺得自己的膝蓋中了一箭, 耳邊傳來戚淩青壓抑的低笑聲。

    戚真輕咳一聲,瞪了瞪戚淩青。

    仇州繼續道:“顧師兄不是向來隻收最優秀的弟子嗎?怎麽今日就認定了這小子?”

    “看著喜歡。”顧隨之淡淡的說話。

    謝嘉樹悄悄看了一眼顧隨之, 這人一副中年男子的模樣, 長得有些麵善, 謝嘉樹有些疑惑, 那仇州麵相明明比顧隨之要老,卻偏偏一口一個師兄。

    鄔夜沉看了一眼仇州,說道:“既如此, 還是讓這弟子自己決定。”

    所有人的視線都沉沉的落在謝嘉樹身上, 眾多大佬的目光讓謝嘉樹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你這小子, 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什麽?還用多想嗎?自然是來我器峰。”顧隨之看著謝嘉樹那有些市儈的樣子就生氣,嗬斥道。

    謝嘉樹被他嗬斥得一愣, 也不知這人為何這般自來熟的樣子, 好似他們已經認識很久了一般。

    仇州見此情景,眼珠子一轉,做出一副和煦的麵孔, 溫聲說道:“你這孩子, 本座看著心裏歡喜, 若是入我獸靈峰, 當收你為關門弟子。”

    謝嘉樹麵上一喜,卻沒有立時同意,而是轉頭看向顧隨之。

    顧隨之被他這副模樣氣笑了,道:“你看著我作甚?當是拍賣會?等著我開個好條件來哄你?”

    謝嘉樹被說中心思,笑容都僵住了。

    顧隨之看著他這副耍小聰明的樣子,沒好氣的說道:“算起來,我可是你爺爺輩的,你進了器峰,也是給我當徒孫的。”

    這話一出,眾人一驚,鄔夜沉和衛荀師徒兩個臉上是如出一轍的表情,本以為這謝嘉樹是走後門進來的,平白占了一個親傳弟子的名額,二人內心有些不虞,沒想到顧隨之大費周章卻隻打算收一個內門弟子。

    “噗。”紅衣女子沒忍住笑了出來,其他峰主也視線隱隱約約的打量著仇州。

    仇州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他說要收為親傳弟子的人,在別人看來隻配當一個徒孫,這豈不是說他仇州要比顧隨之低了一輩嗎?

    謝嘉樹小心翼翼的看了仇州一眼,這人臉上此時布滿陰鷙,謝嘉樹心下明了自己是打錯了算盤,聰明反被聰明誤,這麽一來,是絕對不能拜入獸靈峰的,他讓仇州跌了麵子,入了獸靈峰豈不是要受峰主磋磨?

    謝嘉樹又看了眼君婉兮,此時少女依舊把玩著手中的金鈴,好似外界的一切事情都與她無關一般,謝嘉樹至此才死了心,不知為何,他看著顧隨之那種麵熟的感覺越來越重,心底也有預感顧隨之不會害他,便道:“獸靈峰峰主厚愛,本不該辭,但弟子鍾愛煉器之術,想要拜入顧峰主門下,還請獸靈峰峰主見諒。”

    謝嘉樹也不知道仇州叫什麽,也隻得一口一個獸靈峰峰主。

    顧隨之見此情景,朝謝嘉樹輕輕的點了點頭,露出十分滿意的神色,仇州的臉色卻沒有好轉,反而更加難看了。

    “衛荀,你帶著師弟師妹們,去忘俗峰領身份牌。”掌門鄔夜沉開口道。

    衛荀恭敬的朝諸峰主行了一禮,便帶著謝嘉樹幾人往外走去。

    “君峰主先前發現獸靈峰狼王失控一事,不知仇師弟怎麽說?”

    謝嘉樹離去之前,聽到鄔夜沉開口詢問狼王一事,話語中隱隱有問責之意。對於險些要了他性命的狼王,謝嘉樹心裏可惦記得很,他暗道這狼王失控一事,不就是那天的那件事嗎?那事明顯是有人故意為之,難道是這人做的嗎?

    不待他細聽,衛荀就帶著他們幾人出了議事大廳。

    衛荀抬手扔出一柄外形酷似飛劍的武器,原本成/人手臂長的武器,滴溜溜一轉,便有如同小舟大小,上麵還有十個座位。

    那飛劍離地約莫一尺高,衛荀帶頭一躍爬了上去,緊接著戚淩青也跳了上去,其他人不再猶豫,也跟著爬上飛劍。

    謝嘉樹早知道築基以上修士能夠使用飛行法器,但這還是第一次乘坐。

    “坐穩了。”衛荀溫聲說道,緊接著飛劍便拔地而起。

    謝嘉樹感到風如刀子一般刮在臉上,緊緊的抓住座椅,有一種在現代做雲霄飛車的感覺。

    偏偏他這人又有點作死,輕輕的探出頭來,往下看了一眼,隻一眼,便見到雲山霧繞,若是失足跌落定然萬劫不複,謝嘉樹頓時覺得,似乎心髒都漏跳了幾下。

    “師兄真厲害,飛得這般高。”鬆峻寧滿臉羨慕的說道。

    剛剛拜師的時候,謝嘉樹見這鬆峻寧一臉緊張的樣子,還以為這人會很悶,沒想到嘴巴倒是挺巧,鬆峻寧拜入忘俗峰,這個峰頭名叫忘俗,卻偏偏專門處理俗事。

    “每迴新入門的弟子,用不了多久就能築基成功,等你們築基成功了,便能使用飛行法器,這樣日後出行就方便了。”衛荀含笑說道。

    衛荀顯然是個合格的大師兄,對師弟師妹們都甚是關愛,一路上法器每飛過一座主峰,他便跟眾人細細解釋。

    謝嘉樹隻覺得胸口堵得慌,整個人都悶悶的,這狀況有點像現代的暈機,謝嘉樹有些羨慕旁人,飛這麽高、風這麽大,還能坐在一起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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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麽了,看起來氣色不太好?”安成看謝嘉樹的臉色有些蒼白,便關心的問道,先前他還在張成仙的引薦下跟謝嘉樹買過禁製分,而如今順利的拜入擅長禁止之術的坤艮峰峰主座下,安成的煉器測試本就是低空飛過,他心中也明白,能拜師成功,多半是謝嘉樹的禁製分幫了大忙,故而對謝嘉樹十分關切。

    謝嘉樹擺了擺手,道:“飛的太高了,有點暈。”

    原本正在跟師弟師妹聊天的衛荀,聽了這話,默不作聲的讓法器慢了下來,以平緩的姿勢緩緩的下降了不少。

    眾人明顯察覺到風力變小,戚淩青眼中盛著盈盈的波光,仰起小臉微微抬頭看著衛荀,說道:“師兄真是體貼,知道師侄身子不舒服,便慢了下來。”

    聽到“師侄”二字,眾人心下先是一愣,而後臉上扭曲著強忍笑意,謝嘉樹從兩峰爭搶的局麵,變為拜入器峰平白低了輩分又得罪了獸靈峰,不少人心底隱隱有疏遠他的意圖。

    衛荀一笑,整個人更加顯得溫文爾雅,不似是修仙者,反倒像如玉一般的世家公子,“同門之間,自當友愛互助,你們才入門,日後在門內如何且不管,但出了宗門,自當一致對外,不能欺辱同門。”

    見衛荀有訓話之意,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哪怕是謝嘉樹,也挺直了脊背,神色鄭重的看著衛荀。

    “謹記大師兄教誨!”眾人齊聲喊道。

    衛荀臉上顯出滿意的神色,不多時,飛行法器便停了下來,落在一處恢弘的宮宇前。

    眾人下了法器,抬眼便見那宮宇高懸的牌匾上,上書三個大字:忘俗殿。

    字體蒼勁有力,顯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謝嘉樹跟在眾人身後入了忘俗殿,安成就在他身邊,湊過來低聲說道:“謝兄弟,多謝了。”

    沒有解釋是什麽原因,謝嘉樹不過一想,就明白了為什麽,點了點頭,輕聲道:“不客氣。”

    若說謝嘉樹心裏不後悔,那是假話,能做一峰峰主的親傳弟子,可謂是一步登天,但木已成舟,他也隻能坦然接受。

    “兄弟我欠你個人情,日後有所差遣,直說便是。”安成說道。

    “你不必如此,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情。”謝嘉樹搖了搖頭。

    原本走在最前麵的衛荀,耳朵卻是極為靈光,聽了這兩人沒頭沒腦的幾句對話,皺了皺眉。

    此時已經進了忘俗殿,裏麵人來人往甚是熱鬧,謝嘉樹和安成也非常默契的不再說話。

    忘俗殿給謝嘉樹的感覺,有點像現代的車站,大廳裏有不少窗口,不少人拿著一張卷軸模樣的東西,在窗口處說些什麽,卷軸顏色各異,這些人身上的衣服顏色也不盡相同。

    衛荀徑直帶著一行人穿過大廳,行至進走廊的第一個房間裏,那裏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桌子後麵坐著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此時手中拿著一本書,正在目不轉睛的看著。

    “程師兄,您現在可得閑?”衛荀輕聲問道。

    那年紀頗大的程師兄聽見聲音望了過來,見來人是衛荀,立馬站起身來,滿麵笑容的說道:“也不知哪陣風吹得,將衛師弟給吹了過來。”

    衛荀笑了起來,道:“程師兄,這些是新入門的弟子,師尊吩咐我帶他們過來領東西。”

    程顯一聽是掌門吩咐的,立馬神色都恭敬了三分,感歎道:“一晃眼,竟然又到了新弟子入門的時間了。”

    “除了謝師侄辦的是內門弟子令牌,其他人辦的都是親傳弟子令牌。”衛荀說道。

    程顯眉頭一挑,宗門會向來挑選的都是最優秀的弟子,這些弟子雖然隻是童生功名,但前途不可限量,這些弟子,基本都是拜入一峰主位之下,日後要跟其他親傳弟子爭奪峰主之位,而這屆宗門會出現一個內門弟子,這就比較奇怪了。

    靈焰宗占地廣袤,弟子多達數萬,若僅僅是依靠宗門會,那麽猴年馬月也無法招滿這麽多人,除了宗門會之外,靈焰宗與其他宗門一樣,還會有其他的招收弟子途徑,而這些途徑招收的弟子,往往都隻能進入外門或者幹脆隻能當個雜役弟子,這些弟子中,隻有少數特別優秀的,才能一躍成為內門弟子。

    弟子間等級森嚴,內門弟子,大多拜親傳弟子為師,隻有親傳弟子的輩分上去了,內門弟子才能晉升為親傳弟子。

    “衛師弟,你提醒一下,哪位是謝師侄?”程顯問道。

    衛荀指了指謝嘉樹,程顯點了點頭。

    程顯的動作很快,不多時便將眾親傳弟子的東西發了下來,因為宗門會的緣故,程顯早早就將親傳弟子的東西備好了,隻每個袋子拿出兩樣東西,稍作處理之後就發了下去,他唯獨沒想到還會出現一個謝嘉樹,就得另外給他收拾東西。

    所有的東西都被一個布袋子裝著,謝嘉樹湊到安成身邊,這才看到那布袋子裏裝著的是兩身親傳弟子服,一塊親傳弟子的令牌,一顆靈石,以及一張卷軸。

    弟子服、令牌、卷軸俱是天青色的。

    謝嘉樹親眼看到程顯往弟子令牌上頭刻了名字,程顯的動作很快,幾乎一瞬間就刻好了。那卷軸很是厚重,安成見謝嘉樹好奇,便將那卷軸攤開一角,打頭便見上麵落著“坤艮峰親傳弟子安成”,這幾個字上滿是靈光,正是剛剛程顯用靈筆寫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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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款後麵,便是一大堆指甲蓋大小的格子,這些格子時工工整整的四方形,密密麻麻的排列整齊,卷軸很長,這格子數量似乎數不盡一般,除了最開始一列格子上爬滿了凸起的紅色小火焰圖案,後麵的格子裏全都是空白的。

    謝嘉樹數了數,這種圖案有三十個,這些圖案上個個冒著靈光,似乎是要從卷軸上跳出來一般。

    等了一會,程顯又收拾出一個布袋子來,將弟子令牌和卷軸處理了一番,這才將東西一齊交給謝嘉樹。

    謝嘉樹攤開卷軸,除了顏色跟安成不同,就連紅色小火焰圖案都少了一半,再看那令牌,形狀與安成的別無二致,唯獨顏色不同,安成的令牌是青色的,而謝嘉樹的是灰色的,上頭一麵寫著“內門弟子令”,另一麵刻著謝嘉樹的名字,另外名字底下還有一個編號,謝嘉樹的是內門九一六,而安成的是親傳二七六。

    似乎不同的弟子對應不同的顏色,親傳弟子是青色,而內門弟子所有東西都是灰色的,謝嘉樹還看見那灰色弟子服上繡著一朵靈焰,安成他們的弟子服看起來和衛荀身上穿的一樣,衛荀身上繡著的卻是有兩朵火焰。

    且人家的布袋子裏都有靈石,唯獨謝嘉樹的布袋子裏是兩張靈票,足足上了八張靈票,謝嘉樹一想到這裏,心都痛的滴血。

    “這紅色靈焰就是貢獻點,弟子間可以當靈石交換,也可拿這貢獻點跟宗門兌換靈物。”程顯解釋道,並拿了兩張卷軸出來,跟眾人展示了一番該如何用。

    謝嘉樹隻見程顯手指一點,那紅色火焰便黏在了他手指上,緊接著他將手指重重的按在另一份卷軸上,那份卷軸便多了一個貢獻點。

    “這貢獻點十分珍貴,若是兌換靈石,大約五個貢獻點就能換一塊靈石了。”衛荀出聲解釋道。

    謝嘉樹一聽這話,他少了十五個貢獻點,這就是三塊靈石,心下傳來一陣絞痛,轉頭看向安成,安成立馬朝他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

    謝嘉樹:我終於還是虧了。

    感謝:讀者“夕陽”,灌溉營養液 +10 2018-06-14 01: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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