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了七八天後,沁娘總算是可以下床走動了,不過,顧琛還是不讓她出府門,為著腹中的孩子著想,沁娘也沒有要出去溜噠的想法。

    她在屋裏坐得住,可秋雪坐不住,她就出去了一會兒,便火急火燎的跑迴來匯報道:“小姐,聽說江貴妃昨天半夜被人用火銃打傷了,那五皇子一早得到了消息便進宮了,然後,一眾的內閣大臣便全都湧進了陛下的禦書房裏,要姑爺給個交待呢。”

    沁娘先是一愣,隨即嘴角一抽,怎麽誰被火器傷著了都要把髒水潑到顧琛身上,還能不能出點新鮮的招式了。

    老玩這一招也太沒新意了。

    “然後呢?”沁娘問。

    “然後奴婢就不知道了,所以奴婢便急忙趕迴來稟報了。”秋雪兩手一攤,無奈的說道。

    沁娘簡直無語了:“你不知道你急著迴來做什麽?”

    “奴婢就是生怕萬一有事兒,就想先迴來給小姐報個信兒,想個對策。”秋雪瞧著沁娘那張越發黑沉的臉,連忙又補了一句,“不是奴婢隻聽了一半就走的,實在是後麵的事情,還沒傳出來呢,奴婢也打探不到哇。”

    她不過是想要早些迴來吱噲一聲,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罷了,怎麽覺得好像她做了一件多餘的事一樣。

    可不就是多餘麽?

    這件事情除了八卦之外完全沒有任何作用。

    “行了,這樣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慌什麽。”沁娘說著,擺了擺手,“不過是些肖小之輩使的技倆罷了,第一次都沒用,第二次還能有用?”

    況且,江家現在在皇帝眼裏,大概就是一群謀朝篡位,野心勃勃之輩,未必會理會他們。

    再者,之前在戲樓裏用火銃打傷人的那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這次又出了這樣的事情,皇帝難免也會讓人詳查,畢竟,傷人都傷到宮裏頭了,他那龍榻之側,怕是也不安全了吧。

    到了晚間,顧琛從衙門裏迴來了,他一進門就告訴她:“有人看見三皇子昨天夜裏偷偷迴京,並且進了宮,皇後身邊的嬤嬤也證實了這一點。”

    沁娘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三皇子真的溜迴京了?他不是還在城外紮營等待著陛下的批複嗎?”

    若是無詔迴京,而且還進了宮,這可是大罪。

    “目前還不知道,我已經派人到城外紮營地去問了,若是三皇子真的要溜迴京,那也會事先吱會我一聲,而且,在這個時候他若是出了批漏,那麽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廢了,三皇子應該不是這麽沒腦子的人才是。”

    所以顧琛才疑惑,皇帝身邊的那個老嬤嬤一口咬定她見過的三皇子,而皇後又諱莫如深,難不成,那廝真的無詔迴宮了?

    “會不會是那個老嬤嬤胡說八道啊?”沁娘問。

    顧琛眯了眯眼睛,道:“目前還無法斷定,畢竟,那也是皇後身邊的老人了,也不至於被人收買,最奇怪的是皇後的態度,她並未強烈的否認,而且還頗有一副隱瞞了什麽的樣子。”

    所以,那些個文官大臣又開始沸騰起來了,他們都紛紛上書,要求皇帝派人去捉拿三皇子迴京。

    “莫非是三皇子跟皇後還有什麽計劃沒告訴你的?”沁娘疑惑的問。

    顧琛搖頭:“我也不確定,所以我才派人出城去問去了,算算時辰也該迴來了。”

    若真是三皇子偷偷溜迴來了,那麽他也好有個心理準備,想好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但若是沒有,那皇後身邊那個老嬤嬤就真的值得人懷疑了。

    隻不過,皇後的態度始終令他心存疑慮。

    這時,被派出去打探情況的顧白迴來了。

    “主子,三殿下說,他的確是偷偷迴了一次京,而且還潛入了宮裏,隻不過,他是故意要讓皇後宮裏的那些老嬤嬤瞧見的。”顧白如實的匯報道。

    顧琛是何等聰明之人?

    顧白這麽一說,他立馬就明白了。

    宋玉這是要引蛇出洞呢。

    “他說讓主子不必擔心,他自有打算,他此次迴京隻帶了一千名兵將,而且,他深夜迴宮之事根本無人知道,就是陛下派人去問了,也問不出什麽來。”顧白說著,看向顧琛一臉凝重的問,“主子,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顧琛知道他問的是被人指控火器保管不當,造成有人在宮裏肆意傷人的事情。

    “什麽都不用做,靜觀其變吧。”顧琛說著,便將顧白給打發走了。

    既然宋玉有了計劃,那麽他還是不要摻和太多的為好,免得壞了他的事。

    至於有人控告他火器保管不當之事,也沒什麽好擔憂的,打在江貴妃手臂裏的那顆彈丸已取出來了,他隻要拿現在新式樣的出來對比一下就能清楚,這根本就不是他的鐵鋪裏製造出來的。

    顧白走後,沁娘看著他問:“真的沒有問題嗎?”

    顧琛攬著她的腰道:“這已經到了最近階段了,不會再出什麽問題了,放心吧,況且,三殿下若是連這點明槍暗箭都防不住,那麽他也不夠資格得到那個位置了。”

    沁娘一想,也是,她還是安安心心的在家裏養胎好了,旁的操心那麽多做什麽。

    翌日一早,三皇子被皇帝派去的近衛軍給押迴宮的消息很快就在宮中傳遍了,長樂郡王宋熹再也按捺不住了,言之鑿鑿的說顧琛跟宋玉早有勾結,所以偷溜迴京別有所圖,為了製造混亂,走之前還用火器傷著了江貴妃。

    禦書房裏,那些個天子近臣早已吵成了一片。

    “陛下,顧統領雖然說傷江貴妃的火器不是出自他所監管的鐵鋪,可宮牆守衛本就是他的責任,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這等行刺事件,臣覺得顧統領應當負全責。”

    “啟稟陛下,臣也以為,顧統領不再適合這個職位,應當退位讓賢,否則,今日有人傷了後宮妃子,明日就會有刺進堂而皇之的威脅到陛下的安危,上一次有人夜闖宮牆之事,顧琛統就已經把責任推脫幹淨了,如今又……”

    後麵的話欲言又止,可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

    宮牆防衛不容疏忽,第一次他可以說他不在京中,可這第二迴,又當做何解釋?

    於是,有一半以上的文官紛紛要求撤了顧琛的禁近軍統領一職,重新另擇能人。

    “那依諸位愛卿之見,要選誰來替代顧統領這個位置合適呢?”皇帝麵無表情的看著下麵一眾的人問。

    “陛下,老臣以為,英國公甚為適合。”從來不開口的中書令石原突然開口提議道。

    “英國公?”皇帝皺起了眉頭,眯了眯眼睛看向石原,“英國公都一把年紀了,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吧?”

    英國公就是現任戚皇後的父親,戚寧,自打幾年前生過一場大病後,便徹底的過起了閑散國公爺的生活,不再理朝中大事,而皇後的娘家這些年也一直很低調,沒人在朝中擔任要職。

    戚家人是聰明人,知道皇後育有嫡子,那時候宋懷還是太子,為了避免被皇帝忌憚,他們並沒有仗著自己是皇後的娘家就趁機壯大自己的實力,最少,在明麵上,他們是很低調的,主動的放棄了許多有實權的官職,隻任一些閑差。

    “臣以為,英國公雖然上了年紀,可他的兒子卻是養得不錯的,能力總歸不會差,不然,日後如何承襲英國公的爵位啊?”石原一本正經的說道。

    聽著,字字句句在為英國公府考慮。

    可是,他這番話卻恰恰給了皇帝一個信號,那就是戚家的人要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奪權了!

    顧琛眯了眯眼睛看向石原,他以前怎麽不知道這個一慣隻會打哈哈的老東西卻原來早就站好隊伍了。

    “威遠將軍這些年隻管考績,怕是不適合擔任這麽重要的職務吧。”方將軍站出來,抖了抖眉毛說道,“陛下,依臣之見,顧統領統領禁城防衛並沒有什麽不妥,至於那些個闖宮傷人的,相信應該是宮內人所為,否則,好端端的別人為何不傷別人,要跑到冷宮去傷江貴妃?”

    一句話,就成功的將皇帝的注意力給拉了迴來。

    整個宮中那麽多妃嬪、皇子和公主,為何誰也不傷,偏要跑到冷宮去傷一個被罰了的妃子,這難道不是欲蓋彌彰?

    “方將軍,話也不能那麽說,這指不定就是冷宮人少好下手呢?而且,這指不定就是一次挑釁,就是為了引起宮內的恐慌,臣也以為,顧統領不應當再擔此大任,應該換一個人來,依臣之見,葛校衛就很不錯,他才剛剛交防迴京,正好可以領此職。”另外一名大臣跟著舉薦了另外一個人。

    這個葛校尉不是別人,正是江貴妃的表兄,之前一直都在禹州,前幾天才迴的京。

    顧琛冷嗤了一聲,原來這些人一搭一唱的是在拿戚家的人做筏子給江家的人鋪路呢!

    想得倒是挺美!

    “劉大人要推薦葛校尉?”顧琛挑了挑眼角看向剛才提議的那個人問。

    他的聲音裏聽不出起伏,讓人一時間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遲疑了片刻,那位被點名的劉大人還是硬著頭皮點頭道:“不錯。”

    顧琛冷嗤了一聲,不客氣的說道:“葛校尉在禹洲的時候,聽說被一幫盜匪流寇給擊得四下逃躥,要不是身邊的副將護著,葛校尉怕是沒命迴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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