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沁兒,你怎麽來了?”楊鴻最先反應過來,站直了身形,維持他好大哥的形象。

    楊元海也後知後覺的直起身來,幹咳了兩聲,問:“你怎麽來之前也不說一聲。”害他威嚴的形象都崩蹋了。

    楊元海瞪了牢頭一眼,似在怪他也不給他透個風,好讓他擺好了資勢端坐在這裏等女兒過來看他,現在好了,他成什麽了。

    “爹,我來牢裏看你還要跟你打什麽招唿?”又不是迴娘家。

    沁娘怪異的看了楊家父子一眼,確定他們二人在這裏除了不得自由之外,似乎小日子也過得不錯。

    連牢頭都陪著他下棋喝茶聊天,桌上連點心都是外麵永芳齋的點心。

    “咳咳,爹在這裏挺好的,看看這些獄卒多親切啊~”楊元海說著,手指往邊上劃了一圈,指著那些獄卒說道。

    沁娘想,他們在這裏的確是神仙待遇,看來她在來之前還是多想了。

    “那什麽,楊小姐既然來了,那我們幾個就先出去了,你們好好說說話,但是最好不要太久,要是被海大人發現就不好了。”牢頭交待完以後,便退了出去。

    不到片刻功夫,空蕩蕩的牢裏就剩楊家一家子了。

    “都坐下說吧。”楊元海指著他們之前下棋坐的那張桌子說道,“別光站著了。”

    顧琛跟沁娘坐了過去。

    “這幾日外麵都什麽情形了?那些個人隻是陪著我們玩兒,也不跟我們透個風。”對於這一點,楊元海很不滿意。

    “嶽父大人,我想要不了兩天,陛下該親自提審你們了,你們要有心裏準備。”顧琛說著,將外麵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簡單的給他們說了一遍。

    “我看,那海青跟攀池悟那麽極積,定然是沒安什麽好心,想我楊家基業數百年,哪裏還不能留一些家底?他們這般抄家,還不是想要順走一些好東西,別以為大家都是傻子。”楊鴻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一副看透了這些人嘴臉的樣子。

    楊家那些古董和字畫,很多都是曆經了幾代傳承下來的,哪裏還能有具體的單據和來曆憑證?

    到時候,隻要有心之人說那些東西來曆不明,以沒入國庫為名,就能從中撈上一筆。

    這樣的事情,曆來也不少見。

    “他們在我眼皮子底下撈一筆,可沒那麽容易。”顧琛自信滿滿的說道,“你們放心,我已經跟戶部的蔡大人打過招唿了,他一定會將這兩個人盯得緊緊的,隻是這兩日你們要提防著海青,萬一他心血來潮的要過來提審你們,你們也不能大意了。”

    雖然他不認為那個男人有多大的能耐,可畢竟也是能夠坐上六部之一的尚書之位的人,別的能耐沒有,構陷忠良的手段還是有一些的。

    不怕無能的君子,就怕有能耐的小人。

    “你們放心,我也不是第一天做官了,場官上的那些手段我還是知道的。”楊元海拍著胸脯道。

    他不屑於用手段,但不代表他什麽都不懂。

    “要再委屈爹跟大哥再在裏麵待幾天了,不過也快了,那位長樂郡王應該會按捺不住了。”沁娘篤定的說道。

    要比起心機和忍耐力,這位笑麵虎的長樂郡王雖說野心不小,但終究還是不如陵王。

    畢竟,那位可是連親生兒子都可以舍棄的。

    “也沒啥好委屈的,除了不能出去,我們在這裏也沒受什麽委屈。”楊元海說著,指了指牢房裏的那張床,“喏,連被子都是新的,下麵還墊了許多幹草,除了不能沐浴之外,似乎也沒什麽不好。”

    那些獄卒對他們父子倆都很客氣,顯然是有人特地打點過的,就連海青都不知道。

    “你們安心的按著你們的計劃來就成,我跟爹在這裏挺好的。”楊鴻說著,頓了頓又說,“有空去看看你嫂子,讓她別睡擔心,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

    沁娘點了點頭。

    一家人又在牢裏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牢頭領著人迴來了,他們才告辭。

    出了刑部大牢,太陽已經西垂了。

    顧白看到他們,迎上來,恭敬的匯報道:“主子,楊家那邊已經清查完

    了,府裏的值錢物全都搬到了戶部,禮部拿出了一張單子,上麵列了楊家曆代進出的所有的物件清單,大理寺和刑部那兩位正準備拿著它到禦前再奏上一本呢。”

    顧琛挑了挑眉,這二人比他想象中的動作還要快。

    看來,當真是被從楊府中搜出來的那些東西給迷了眼,一刻也等不及了。

    也好,如此,楊家父子便能早些從牢裏出來了。

    如顧琛所料的那般,當天傍晚樊池悟和海青就趁著宮門未落鎖之前,急匆匆的進了宮。

    “陛下,這是禮部所提供的單據,臣大致看了一下,之前從楊府中搜出來的物件,有許多都不在這些單據上,按照我們東臨國的規定,各大家族裏所有的貴重物件,都應該有登記在冊的才對,可楊家許多東西,卻是上麵沒有的,可見,這楊家貪了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樊池悟說著,將手中的單據逞到了禦前。

    東臨國的確是有規定,貴重物件必須有登記,一般是戶部有一份,禮部有一份,這主要是為了留個憑證,萬一哪天若是失竊了,那小偷也是不敢輕易拿出去賣的,畢竟,那都是有單據有數目的東西。

    這條規定自今上登基後,更是尤為嚴格,所以,那些個世家貴族裏,就算平日裏買了個物件或者操辦宴席置辦一些器具,都要給這兩個地方備一份單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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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麻煩了些,可失竊的機率也大大的降低了。

    “陛下,臣也親眼看見過了,那楊家庫房裏,堆了許多稀罕物件,都是幾百年前的古董,隨便一件拿出來,那都是夠整個京城老百姓吃一年的了,他楊元海不過才上任尚書之位不到一年的時間,之前一個小小的工部侍郎,他哪裏來的錢財置辦這些東西?這還不就是跟之前的錢尚書一般,貪的唄。”海青也跟著義正言詞的說道。

    “陛下,如今證據都一應俱全了,楊家父子也在大牢裏待了幾天了,想必他們也想清楚了,是該好好審審他們了。”樊池悟跪地,一臉陳懇的說道,“陛下若覺得我等主審有偏私之嫌,臣願舉薦一人。”

    皇帝坐在龍案後,臉色晦暗不明,他盯著下麵跪著的兩位二品大員,問:“愛卿要舉薦何人?”

    樊池悟拱手道:“臣願舉薦長樂郡王來主審此案,大家都知道這位郡王爺一向不涉朝政,也不與任何世家大族有親密的聯係,因此,不必怕他在審這樁案子的時候會有私心。”

    海青伏地道:“臣附議。”

    皇帝眼眸動了動,樊池悟的話顯然打動了他。

    若是讓樊池悟或者海青來審理,楊家人怕是會不服,畢竟,是他們二人率先參的楊家,也是他們拿出了證據來舉告。

    舉告者,的確不適合主審。

    但若是讓承安候或者別的人來審,又難免會有偏私之嫌,到時候不是替他審楊家父子,而是替他們洗白開脫。

    這兩種結果都不是他所想要看到的。

    所以,皇帝一時間也沒有決斷。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給皇帝添茶的貝公公突然說了一句:“陛下,那鎮北王郭正不是迴來了麽?由他坐鎮,想來也沒人敢在堂下耍花招。”

    皇帝一聽,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剛才樊池悟提起宋熹的時候,他還有些猶豫,這會兒貝公公提起鎮北王郭正,他倒是想起來了,此人做事情一向雷厲風行,而且,長年沙場征戰之人,眼睛最是毒辣,任何人也別想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滑頭。

    “對,郭正已迴就了,朕想起來了,聽說他一迴京便日日在府中逍遙,朕倒是把他給忘了,讓他來主審這樁案子最適合不過了,他跟楊家既無仇也無交情,量他也不會偏私的。”皇帝一錘定音,下麵跪著的那兩位便是再不樂意,也隻能認了。

    翌日,一早,刑部的大堂裏便坐滿了人。

    樊池悟、海青等一眾的官員舉告楊家父子貪汙振災款,所以,這些人自然全都要在堂上。

    皇帝坐在一旁聽審,鎮北王坐在主位上。

    這些天有關於楊家貪汙振災款的事宜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了,老百姓天天聚在刑部府衙大門口要求公開審理,皇帝生怕民情民怨形成鼎沸之勢,便應了大眾的要求。

    若楊家當真有負皇恩,那麽他也好絕了楊家在民眾中的聲望。

    “陛下,可以開始了麽?”郭正恭敬的衝著皇帝拱了拱手問。

    皇帝點頭,目光移到門外,那裏已經聚集了許多老百姓,顯然,大家對這個案子還是很關心的。

    “把楊家父子帶上來。”郭正拍了拍驚堂木道。

    差役應了一聲,退了下去,不一會兒,便將楊家父子給帶了上來。

    楊元海和楊鴻這幾日雖說在牢裏沒受什麽罪,可畢竟在牢裏待了好些時日,身上多少有些狼狽,況且,為了做得逼真些,他們在出來之前還特地在臉上抹了一把灰,使自己看起來更加符和遭受了牢獄之苦的形象。

    “臣參見陛下,參見王爺。”

    父子倆齊齊的跪了下去。

    “楊元海,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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